1、 编码：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研究张翠子蒋峦凌宇鹏鲁竞夫（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北京师范大学数字出版与数字研究中心）摘要：基于 年中国沪深股家族企业数据，构建并检验 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作用机制及作用情境。研究表明：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长期导向在 权力与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中具有部分中介作用；由家族成员出任 正向调节了 权力与企业长期导向的关系，也强化了长期导向在 权力与数字化转型关系中的中介作用。进一步分析发现：在代理问题不严重的情况下，长期导向机制对 权力和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中介作用更为明显；企业生命周期分组检验也证明，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
2、促进作用在成熟期更显著。关键词：权力；数字化转型；家族企业；长期导向；来源；文本分析法中图法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收稿日期：基金项目：福建省科技厅软科学研究资助项目（）；广州市 年度“十三五规划”课题资助项目（）研究背景在数字经济背景下，企业在瞬息万变的市场中展开竞争，数字化转型被视为企业确保其生存以及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值得注意的是，长期经营的家族企业通常被认为是内部结构僵化、保守的和抗拒变化，与数字化创新精神相矛盾。但事实上，据普华永道发布的 年全球家族企业调研 中国报告 显示，的中国内地受访家族企业已制定清晰且明文记载的数字化转型路线图，高于中国香港
3、（）和全球（）的同类型家族企业。可见，数字化转型已经逐渐被视作家族企业生命周期中的可选自然进程。第 卷第期 年月管理学报 已有文献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探究，主要根植于家族企业创新和技术决策的研究当中。学者们从个理论视角，分别探索了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时，具有的不同优势和存在的障碍：基于社会情感财富理论，家族企业战略决策以社会情感财富为主要参照点，但社会情感财富的不同维度却提供了差异化的解释。其中，约束型社会情感财富使家族管理者表现出比股东所期望程度更高的风险规避，因此，可能在渐进式创新方面取得成功，但在面对颠覆式的创新，如数字化转型时，会面临近视投资决策的问题；而延伸型社会情感财富则突出长期战
4、略导向，能够促进企业开展适应性和成长性的创新活动。基于委托代理理论，家族企业将受益于所有者和管理者之间存在一致的利益以及最小化的信息不对称，较低的代理成本能够促进企业创新性战略的实施。此外，家族高管能够利用他们优越的地位和知识来剥削权力较小的所有者，从而造成家族企业在诸如数字化创新战略上停滞不前。基于资源基础观，家族管理者的身份认同和个人承诺、信任和情感支持等独特资源，被认为是有利于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因素。但其他研究者也指出，由于家族成员之间通常有共同的教育和职能背景，并沉浸于相同的公司文化，在这种情况下，外部观点的缺失可能会导致群体思维和战略惰性，从而阻碍了企业参与有关数字化等颠覆性创
5、新的建设性的思辨能力。由此可见，现有的研究对家族企业与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存在多角度和多重解释。考虑到数字化对家族企业长期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意义，学者们鼓励探索新的研究方向，并呼吁更深入的理解。遵循上述理论逻辑，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可能涉及企业内部治理机制如何解决社会情感财富追求冲突与代理冲突等的问题。在过去的研究中，首席执行官（）作为内部治理的主要推动者，统筹和负责企业战略的制定，其地位及作用获得了不少学者的关注和探讨。一方面，现有研究中，有关 与公司战略之间的关系假设，是以 具有充足的权力并能 够 带 来 预 期 或 偏 好 的 结 果 为 前 提 条 件的。权力体现了“个人行为者施加其意
6、志的能力”，是决定资源配置效率和战略决策的一个重要因素。尽管后来涉及 权力的研究，在组织管理、企业绩效以及创新等议题中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在数字化转型战略研究中尚未提及。另一方面，源于家族和企业系统的重叠，的权力在家族经营中的影响尤其重要。相关研究中强调，家族企业 被认为对企业具有更强的心理依恋和承诺，当企业治理机制给予 更大的自主权时，的管理活动会得到促进，这种情况在家族企业中表现得更为显著。综上分析，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尚具有如下潜在的探索空间：挖掘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新驱动因素。在考察家族企业与数字化的问题上，现有研究普遍基于“家族管理者涉入技术决策”的直接逻辑。与高层管理团队或董事
7、会相比，权力作为重要的组织情境，对企业数字化的影响鲜有被涉及。本研究试图从 权力配置的角度出发，以调和上述研究中看似不相容的矛盾，提出高权力 倾向于通过寻找创新战略来扩大家族公司业务，从而 为 数 字 化 转 型 带 来 积 极 的 影 响。因 此，权力可能是影响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新驱动因素之一，这是目前家族企业研究中尚未涉及的内容。揭示 权力与数字化转型关系的作用机制。从长期导向的视角出发，高权力 具有长期投资的视野，能够意识到在数字时代采取数字化战略对家族企业长期生存的重大意义，以巩固家族企业的数字化根基。因此，要深入理解家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就离不开对传统长期视角的讨论。基于此，本研究
8、认为，长期导向是家族企业 权力与数字化转型之间重要的中介机制。考察家族企业不同 来源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有关家族 企 业 合 法 性 的 研 究 中 表 明，家 族 在管理团队中的权力和主导地位要高于外部管理者。同时，家族 认为，家族企业是个人和家族自豪感的来源，他们会更加重视家族企业的长期发展。因此，本研究拟加入 来源的情境效应，进一步明确长期导向的边界作用。立足实践，推动中国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理论的发展。中国在数字经济发展的浪潮中收获了数字化红利，而数字化也为研究家族企业提供了极具现实意义的情境。遗憾的是，有关中国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理论和实践在业界尚缺乏共识，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研究空白
9、。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拟利用 年间中国家族企业的非平衡面板数据开展实证分析，就 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中间机制、来源异质性情境进行识别检验。同时在进一步研究中，引入代理理论、企管理学报第 卷第期 年月业生命周期理论进行拓展性的验证与分析。本研究提供了关于中国家族企业基业常青以及数字化转型阶段的 权力影响的实证证据与管理启示。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家族企业 权力与数字化转型数字化转型可视为一种沉没成本，具有较长的回报期，并涉及潜在的风险。目前，我国多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仍处于计划或者初级阶段，制约企业实施数字化转型战略的原因之一，来自于对数字化转型的困难度和复杂性估计不足，导致企业在转型过
10、程中踌躇不前。而实际上，高层管理人员的支持对于数字化转型的展开至关重要，但现有研究只停留于强调高层管理 人 员 在 企 业 数 字 化 转 型 过 程 中 的 相 关性。战略研究的文献提出了关于研究高层管理者的另一个重要理论视角，即高层管理者的自由裁量权对公司的战略和绩效有着潜在的影响作用，强调探讨 权力对组织资源配置和绩效获取的经济后果的重要意义。从最初的 权力对薪酬的影响开始，学者们陆续将研究视角转向 权力对财务绩效、公司治理效率及信息披露的动机和风险承担等方面的影响。在近 期 的 研 究 中，学 者 们 开 始 注 意 到 权力与企业创新性战略的联系。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 权力对组织
11、绩效和战略的影响，但其在塑造企业数字化方面的作用尚不清晰。在家族 企 业 的 背 景 下，是 家 族 成 员和外部管理者中的主导者，对家族企业的战略改革施加了强大的影响。高权力 能够凭借个人能力和意愿转化为可执行的企业战略，家 族 企 业 的 数 字 化 转 型 过 程 同 样 受 到 权力的影响。因此，本研究认为，权力是研究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切入点。首先，约束型社会情感财富的观点认为，创新资源的引入可能伴随着控制权的分散，出于对未来控制权不确定性的担忧，家族企业表现出较低的技术创新意愿。然而，先前的一项研究指出，通过保障管理者在技术发展轨迹中的自由裁量权，即当增加管理者对权力的认知时，
12、就能有 效 地 减 少 家 族 企 业 对 技 术 创 新 的 抵制。按照 这 种 逻 辑，权 力 实 际 上 成 为 了 保护管理者免受因损失社会情感财富而导致权力流失的“盾牌”，拥有更高控制权力的家族企业 所获得权力的效用，可抵消社会情感财富带来的损失，为 创造了一种有效的“安全感”，使企业进入数字化的发展轨道。其次，考 虑 到 数 字 化 转 型 的 事 前 风 险，高 权 力 可以更好地评估其战略决策中的风险门槛，在管理团队任命中具有较大的选择权，软化了家族企业内部进行数字变革的政治阻力，将促进 数 字 化 的 落 地 实 施。最 后，由 于 数字化转型 意 味 着 企 业 打 破 惯
13、 例 和 常 规，需 要 有足够权力来调配各种异质性资 源，获取重要利益相关者的协同和承诺以满足转型的需求。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 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正向影响。家族企业 权力与长期导向学者们普遍认为，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的目标在时间维度上存在着显著差异，因此长期导向被引入家族企业的研究中，体现了家族企业 如 何 看 待 时 间 而 享 有 的 潜 在 优 势 和 利益。家族企业不仅需要家族的意愿，还需要家族管理者的能力来追求长期导向。首先，基于社会资本理论，权力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掌握资源和信息的丰富程度，能有效减少企业未来的不确定性。因此高权力 可以依靠独特的资源，以推动长
14、期计划的实际落地和目标达成。其次，非物质的激励能够促进管理活动，权力的增加能够在社会地位、名誉等方面给予 非物质上的激励，使公司的发展与 “创造成就的愿望”更为契合。因此，在参与管理层决策时更倾向于建言献策，识别具有前景的研发领域，并为之优先配置资源。最后，对权力的留恋感是人类的本能。高权力 鉴于其“建立帝国”的野心和相比同行业竞争者更高程度的社会认同感，会促使其将眼光放远以及在困难任务中的表现更有信心，进而投资于研发项目，而较低权力的 可能会放弃此选项。因此，高权力 更有能力和意愿来推进长期的研发类活动。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 权力对长期导向具有正向影响。长期导向的中介作用家族企业背后存
15、在的长期人格化，以及与企业之间长期休戚与共的关系，迫使家族企业既要关注当下的生存，又要兼顾其跨代资本。长期导向因跨代间的联系为家族企业提供了“耐心资本”，用于解释其如何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首先，在资源配置上，具有长期导向的企 权力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研究 张翠子蒋峦凌宇鹏等业将会把更高比例的资源投入于回报周期较长的项目。由于较长的时间跨度使家族企业对实验更加宽容，企业可以在数字化变革中受益。其次，长期导向投资观认为，具有长期决策视野的家族企业会通过增加研发投资与员工培训，从而支持组织生产和运营各个环节的数字化转型。可见，长期导向不仅与数字化相适应，而且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重要的塑造作
16、用。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 长期导向对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正向影响。结合假设假设，本研究认为，高权力 具备一定的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可采取有远见、有管理眼光的战略，从而表现出长期导向的倾向，这有助于激励和启动数字化转型的战略变革。综上，本研究进一步提出了“权力长期导向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逻辑框架，并提出如下假设：假设长期导向在 权力与家族企业数字化转型间起中介作用。来源的调节作用对于家族企业而言，的来源可以分为两种：由家族成员出任 ；在企业内部或外部聘任职业经理人。基于现代管家理论，由家族成员出任的 认为家族企业是个人和家族自豪感的来源，也是当前和今后几代人获得财务支持的载体。因此，家族 是高度积极的管理者，在高水平权力的激励下，他们会采取慷慨的投资行为，推动与企业长期发展相关的战略落地实施。与非家族的外部经理人相比，高权力的家族 对公司的亲近和熟悉程度，使其更容易和更迅速参与潜在的长期商业关系，对家族企业的长期生存至关重要。据此，提出以下假设：假设相比外部经理人，由家族成员出任 ，可强化 权力水平对长期导向的影响。综合假设假设，本研究进一步提出，来源 会 强 化 长 期 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