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第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25中 彩 页1 研究背景自2020年中国提出2030年前碳达峰、2060年碳中和的“双碳目标”后。“推动绿色低碳发展，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被先后纳入 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四五”规划 和 “十四五”建筑节能与绿色建筑发展规划等上位规划和政府工作重点任务中。这使得“建筑节能、低碳建筑、绿色建筑”再一次进入到人们的视野，成为城乡建设领域最为炙手可热的概念之一。1.1 绿色低碳化改造意义从碳排放的物理空间出发，城市是中国碳排放控制的核心，城市贡献了总能源消费量
2、的 67%76%，与城市能源消耗相关的 CO2排放达到 71%76%1。城市碳达峰、碳中和对于全国实现“双碳”目标具有重要影响意义。建筑领域是能源消费的三大部门（工业、交通、建筑）之一，也是造成直接和间接碳排放的主要责任领域。国内有学者测算，我国 2018 年建筑全寿命周期碳排放已达约 37.58 亿 t，其中建材生产环节碳排放约15.51.亿 t（约 41%），建筑施工阶段碳排放 0.95 亿 t（约 3%），建筑运行阶段碳排放 21.12 亿 t（约 56%）。进入 21 世纪后，中国建筑全寿命周期碳排放总体上呈现增长趋势，但随着城镇化进入中后期，近年碳排放增速显著放缓，基本趋于平稳。根据
3、数据分析，全国建筑物化阶段碳排放已趋于达峰，而建筑运行碳排放仍然呈现增长趋势2-3。可见，既有建筑运行阶段的碳减排应该成为建筑部门实现碳中和的主要任务。1.2 标准体系与政策现状标准体系是绿色建筑和低碳建筑的重要纲领，通过标准规范的引导，可以明确建筑设计和功能实现的目标和方向。当前国内涉及既有建筑绿色低碳改造的标准主要有：既有建筑绿色改造评价标准（GB/T 51141-2015），上海市既有工业建筑民用化改造绿色技术规程（DG/TJ 08-2210-2016），北京市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技术规程（DB11/381-2016），浙江省工程建设标准既有国家机关办公建筑节能改造技术规程（DB33/T
4、 1195-2020），北京市既有工业建筑民用化绿李 冰1 李 迅2 杜海龙1，*（1 中国生态城市研究院有限公司，天津，300467；2 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北京，100044）【摘要】我国建筑物化阶段碳排放已趋于达峰，而建筑运行碳排放仍然呈现增长趋势，因此既有建筑运行阶段的碳减排成为建筑部门实现碳中和的主要领域。北京作为国内最早提出碳达峰目标的城市之一，在既有建筑的绿色低碳化改造方面起步较早、政策及法规不断完善，并涌现出许多典型案例。以北京为例开展既有建筑绿色低碳改造调研，及时总结经验并梳理问题，以问题为导向优化改造模式及工作方法，提出进一步推动既有建筑绿色低碳改造的措施建议。【关键词
5、】既有建筑；绿色低碳；改造提升；更新【中图分类号】TU 201.5 【文献标识码】A既有建筑绿色低碳化改造调查研究以北京市为例*通讯作者：杜海龙（1982-），男，建筑学博士，中国生态城市研究院有限公司，高级工程师。研究方向为绿色建筑与低碳 生态城市。Email：。色改造评价标准（DB11/T 1844-2021）等。以上标准中前 3个都已颁布 5 年以上，而北京市和浙江省地方标准虽然是近 2年才发布，但与最新版国家绿色建筑评价标准（GB50378-2019）对比，这些标准对绿色建筑内涵的理解还停留在早期绿色建筑评价的“四节一环保”体系，而新版国家标准中突出的“以人为本”，“高质量”发展，安全
6、、耐久、服务、健康、宜居、全龄友好等理念未有体现。加之“双碳目标”的提出，当前支撑既有建筑绿色低碳化改造的标准体系还不健全。政策层面，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十四五”建筑节能与绿色建筑发展规划中，将既有建筑节能绿色改造的重点任务分为两个板块：提高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水平，推动既有公共建筑节能绿色改造；该规划将既有居住建筑的改造重点设定在提升节能水平，而既有公共建筑的改造在提升节能水平同时兼顾绿色化。在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全面推进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工作的指导意见中，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内容分为基础类、完善类、提升类 3 类。基础类，主要是市政配套基础设施改造提升以及小区内建筑物屋面、外墙、楼梯等公共部位维修等
7、。完善类，主要是环境及配套设施改造建设、小区内建筑节能改造、有条件的楼栋加装电梯等。提升类，主要是公共服务设施配套建设及其智慧化改造。在北京市人民政府关于实施城市更新行动的指导意见中关于既有建筑的更新改造，主要区分为老旧小区改造、危旧楼房改造、老旧厂房改造、老旧（低效）楼宇更新和首都功能核心区平房（院落）更新。此外，北京市还就以上五个类别出台了具体的更新改造工作意见；其中老旧小区的更新改造在实践中不断摸索，配套出台了涵盖工作手册、整治标准、技术导则、造价指数、安全施工、建设组织管理、适老化和无障碍设施、楼内上下水管线改造等诸多环节与细节的指导文件。北京城市副中心作为国家绿色发展示范区，在其印发
8、的北京城市副中心绿色建筑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试行）的通知中，提出改造后的既有公共建筑100%达到二星级及以上绿色建筑标准，改造后的既有居住建筑100%达到一星级及以上绿色建筑标准。汇总分析，当前国家和城市政策层面对既有居住建筑的更新改造量化目标仅限定在达到民用建筑节能标准 50%，改造内容在执行层面集中在提升节能水平、抗震加固、管路更换、改【文章编号】1006-3862(2022)12-C025-0526中 彩 页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第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善环境、补充公共服务设施，距离绿色建筑和低碳
9、建筑还有很大的距离。中观街区层面，虽然北京城市副中心对既有建筑的绿色低碳改造提出了明确的星级目标，但正如老旧小区的综合整治实施需要系统性配套政策支持一样，目前各类既有建筑绿色低碳化改造目标的实现尚缺少支撑体系，包括目标体系、标准体系、技术体系、政策体系、法规体系、管理体系、财税体系、金融体系、市场体系、考评体系等。1.3 绿色低碳化改造目标与阶段路径图 1 通过梳理对比建筑节能化、低碳化和绿色化的技术路线，力求把握未来既有建筑更新改造的发展方向。建筑节能化就是应用技术上现实可靠、经济上可行合理、环境和社会都可以接受的方法，有效地利用能源，提高建筑用能设备或工艺的能量利用效率。低碳建筑缘起于全球
10、气候变化，是随着低碳理念在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各个层面迅速推广的基础上产生的，“低碳”意指较低的温室气体（CO2为主）排放，是可持续发展思想在建筑领域的具体化，是绿色建筑的具象化和初级阶段，是当前全球气候变化压力下的建筑领域的先手棋。绿色建筑作为一个复合概念，赋有人文和自然色彩，兼具“绿色”内涵的综合全面性和“可持续发展”的系统性、科学性和包容性。并且随着人们对绿色建筑认知的逐步提升，“以人为本”、“高质量”发展、安全、耐久、服务、健康、宜居、全龄友好等与人民生活需求极其相关的内容扩充了绿色建筑的内涵。应该说绿色建筑是建筑发展的永恒主题，是全面发展的全能冠军；低碳建筑是应对当前全球气候变暖压力下的
11、重要先手，是一技之长的单项冠军4-5。图 1 建筑节能化、低碳化、绿色化的技术路线对比资料来源：参考文献 6,7在我国既有建筑存量大且涉及多种类型。既有建筑的绿色低碳化改造由于受到多元利益掣肘存在诸多困难，特别是社会投资类的老旧小区、老旧厂房和老旧（低效）楼宇。其中建设年代久远，产权关系错综复杂的老旧小区，短时间很难完全采取市场化的手段。故既有建筑的绿色低碳化改造势必采用渐进式的模式，提升目标也是循序渐进、摸索实践的过程，方向上节能化是第一步，低碳化是第二步，而绿色化则是一项系统性、探索性的持续工程。总结起来，既有建筑的绿色低碳化改造需要分类试点总结、分步分批改造、兼顾多方利益；同时既有建筑的
12、管理要结合能耗限额管理、碳税政策等复合性措施。从措施工具的选择上，前期势必需要通过行政命令和政府投资推动，尤其是老旧小区的改造，中期配合财政和税收工具，远期在财税工具的加持下打通绿色资产和资产价值再造的循环，形成市场化的机制。2 北京市既有建筑绿色低碳改造调研北京在 2015 年第一届中美气候领导峰会上就提出 2020 年碳达峰，是国内最早提出碳达峰目标的城市之一。基于北京市2005 年到 2019 年 CO2长时间排放序列进行趋势判断，在城镇化水平、人均 GDP、人口基数、三产比重、能源结构和利用效率等多种因素作用下北京在 2012 年就达到了碳排放峰值年，目前处于平台期2-3。处于碳排放平
13、台期的北京，虽然能源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但能源结构的低碳化趋势并不是十分明显。而北京提出的，碳中和的时间为 2050 年，比全国的目标提前十年8。建筑运行阶段的碳减排，尤其是既有建筑的绿色低碳化改造，已然成为北京市突破碳峰值平台期实现碳中和目标的重点任务。本节对北京市既有建筑更新改造典型案例开展了调研，针对案例的绿色低碳化提升情况，从发现问题、寻找方法、探索路径出发，设计调研提纲。本次调研对低效楼宇、老旧厂房和老旧小区均有涉及。此外，调研的核心问题不仅局限在技术和标准环节，更是从改造商业模式，绿色建筑标准星级，绿色低碳技术措施，改造效果，问题和不足共五个方面进行了调研。详见表 1 至表 3。2
14、.1 低效楼宇改造典型案例调研实施总结：低效楼宇尤其是交通便利、区位优良、商圈覆盖的老旧商业和商务楼宇更新改造，始终是社会资本投资的热点。改造模式多为股权收购，将原有商业建筑改造为写字办公楼，或引入招商和运营能力更强的专业商业团队合作运营。与老旧厂房存在差异的是，老旧厂房的改造投资方多为国有企业，而低效楼宇的改造投资常见民营资本参与，有境外房地产私募基金、国内商业地产私募股权基金及不动产证券化专业机构、互联网公司等。当前低效楼宇的改造以功能空间再造升级，商业内容招商运营，办公租赁企业招商与服务，客流导入和资产价值提升等内容为主。问题梳理：低效楼宇改造案例调研反映出，当前更新改造仅个别政府投资或
15、政府购买服务的改造项目有明确的绿色低碳化改造目标和技术措施，多数项目对绿色低碳的顶层设计以及功能实现受施工周期、投资回报、关注焦点、行政要求等多环节、多要素的限制，未能充分考虑。但是绿色低碳提升对楼宇资产价值提升有较强的支撑作用，对部分外资高端客户具有明显的选择性。说明低效楼宇的绿色提升改造，通过合适的目标管理、行政要求、标准管理、运营管理，以及组合政策的引导，具有较强的驱动性，商业模式可行。2.2 老旧厂房更新改造典型案例调研实施总结：老旧厂房的改造更新拥有很强的市场投资主体活力，但产权属性是否明确以及涉及的产权变更、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是影响项目获取改造资金和改造推进的第一个难点。而实际操
16、作中资产盘活模式是多样化的，有股权收购、增资扩股、在建工程转让、租赁改造等形式。从北京市城镇化进程分析，当前已经进入房地产存量时代，工改项目通过空间再造、容积率提高、产业腾笼换鸟，可带来物业租金、产业税收、产业服务收入和工业物业价值提升等综合效益，从而快速覆盖改造成本。老旧厂房的改造通过规划统筹，设计引领，精心策划，科学运营可以带来投资方与社会公共利益之间的良性平衡。李冰等：既有建筑绿色低碳化改造调查研究以北京市为例城市发展研究 29 卷 2022 年第 1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29 No.12 202227中 彩 页问题梳理：土地政策、规划条件、财税政策以及相关行政审批流程对老旧厂房更新改造的支持力度有待加强，老旧厂房的更新改造必须围绕产业提升、经济发展这个核心，要为地方经济和政府带来长期、可持续的财政性税收收益，而非一次性的资本收益，要做长期而正确的事。要从产业发展的配套出发，即要兼顾公共租赁住房，公共服务配套补短板等工作。要从产业发展的角度认识老旧厂房改造，为老旧厂房改造提供更多金融支持。当前老旧厂房改造主要聚焦空间再造，外部环境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