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作者简介】强欢欢(1989-)，女，博士，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讲师。吴 晓(1972-)，男，博士，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市更新学术委员会秘书长,本文通信作者。【修改日期】2022-08-21【文章编号】1002-1329(2023)01-0039-11【中图分类号】TU984.11+1【文献标识码】A【doi】10.11819/cpr20230105a【摘要】利用2009年和2015年南京市主城区进城务工人员的第一手问卷调查数据，结合社会经济指标及居住条件指标，运用因子生态分析法，依循“单因子分析主因子分析聚类分析”的基本路径，对南京市主城区进城务工人
2、员的居住空间分异及演化特征进行定量和定性研究。研究表明：2009-2015年间持续影响进城务工人员居住分异的主因子包括住房条件、迁居特征和经济地位；而聚类形成的居住社会区虽在数量上处于稳定(4类)，但其内部属性却在不断的同质与分异，并使得混杂穿插的空间结构趋于清晰与集聚化，呈现出由“扇形+散点+半环”向“扇形+散点”演化的特征。【关键词】进城务工人员；居住空间分异；南京市主城区ABSTRACT:Based on the first-hand questionnaire survey data of migrant workers in the main urban area of Nanjin
3、g City in 2009 and 2015,combined with socio-economic indicators and living condition indicators,and using the ecological factor analysis method,this paper quantitatively and qualitatively analyzes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and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migrant workers in the main urban area of
4、Nanjing,following the basic path of“single factor analysis,principal factor analysis,and cluster analysis”.The results show that:from 2009 to 2015,the main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residential differenti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clude housing conditions,migration characteristics,and economic status;
5、the residential social areas formed by clustering are stable in number(4 categories),but their internal attributes are constantly homogenized and differentiated,and the spatial structure tends to change from mixed and interspersed to clear and clustered,showing an evolution from a“fan-shaped+scatter
6、ed+semi-ring-shaped”structure to a“fan-shaped+scattered”structure.KEYWORDS：migrant workers;residential space differentiation;main urban area of Nanjing居住空间作为城市空间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城市结构变迁及住房市场的多样化发展，正在不断重塑与分化；加之居住其中的社会各阶层因社会经济地位、日常生活方式及择居决策等影响也在不断分化，如此便形成了居住空间分异。从国内外的居住发展历程来看，城市居住空间分异是城市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现象1。国外在这方面的
7、研究较早且成熟，包括人类生态学派的城市空间结构三大模型、新古典经济学的效用最大化和消费者区位优选2、行为学派的住宅区位选择和决策3及马克思主义学派的社会空间辩证统一理论4等诸多理论。而国内早期的相关研究多借鉴西方研究理论与方法，如对北京市、上海市、广州市、南京市等城市居住空间结构的实证研究5-8。随后，众多学者从居住空间分异的类型9-10、结构演变11-12，以及分异测度13-14等方面对我国各城市、地区的居住空间分异进行了大量且深入的研究。之后，随着我国流动人口在城市大量集聚和结构分化，对流动人口社会空间结构的研究成为新热点，并产生了诸多研究成果，如赵渺希15、周文娜16等研究了上海市外来人
8、口的社会空间结构及演化；姚华松17、吴晓18等研究了流动人口边缘集中分布的居住空间特征；罗仁朝等19分析出上海流动人口呈现出环状加放射状的空间分布特征；李志刚等13研究了广州新一代移民的空间南京市主城区进城务工人员居住空间分异演化研究*A STUDY ON THE DIFFERENTIATION AND EVOLUTION OF THE LIVING SPACE OF MIGRANT WORKERS IN THE MAIN URBAN AREA OF NANJING强欢欢 吴 晓QIANG Huanhuan;WU Xiao*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职业视角下大城市进城务工人员的就业空间结构和时空
9、轨迹研究以南京市为实证”(51878142)；“基于空间生产-消费全过程的旧城空间再生研究”(51678130)。南京市主城区进城务工人员居住空间分异演化研究强欢欢 吴 晓40城市规划 CITY PLANNING REVIEW2023年 第47卷 第1期 VOL.47 NO.1 JAN.2023P l a n n i n g S t u d i e s规划研究分异，发现其具有近郊集中和远郊分散的特征；钟奕纯等20分析出深圳市流动人口呈现出圈层式的居住空间分异现象；周建华等21研究了高房价背景下长沙农民的居住空间分异，指出其居住区位向城郊边缘分离。综上所述，我国对居住空间分异的研究越来越广泛和深
10、入，对流动人口的居住研究也在不断增多，但以学科交叉和定量技术为基础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首先，大部分研究采用普查数据中的非户籍人口数据，缺乏详细的人口社会经济数据指标，致使研究多集中于流动人口的空间特征演化；其次，有关流动人口居住空间分异的研究仍以静态分析为主，动态追踪较少，尤其是针对不同类型流动人口的研究更少；第三，以往的定量研究单元往往按照行政区划展开，其会带来单元统计的合理性和数据上的偏差。因此，本研究以流动人口中的进城务工人员为研究对象，针对既有研究的不足，利用2009年和2015年的两次南京市主城区进城务工人员的第一手调查数据，从动态视角出发，在网格化均质研究单元的基础上，采用因子分
11、析和聚类分析等方法，宏观地分析进城务工人员这一流动群体的居住空间分异现象，试图在传统的静态特征分析的基础上对其居住空间分异的动态演化进行系统研究，以期对同类研究有所补充。1 研究思路、范围与数据1.1 研究思路本研究主要采用因子分析、聚类分析、GIS地图可视化分析及比较分析等方法，以格网化的均质空间单元为研究基础，对2009年和2015年进城务工人员的居住空间分异及演化现象进行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研究。具体思路如下：(1)对南京市主城区街道级行政单元的进城务工人员数据进行格网化的均质单元转化处理；(2)以此新生数据构建本研究的居住分异指标体系；(3)运用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方法，遵循“单因子分析主
12、因子分析社会区分析”的思路，采用SPSS和GIS等分析软件，对2009年和2015年进城务工人员的居住空间进行定量与可视化分析；(4)进一步对两次进城务工人员的空间分异特征做对比，探讨其居住空间分异的演化规律。1.2 研究对象与范围1.2.1研究对象目前，长三角地区仍是我国进城务工人员的重要集聚地，其内许多城市均适合开展进城务工人员的相关研究。据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流入东部地区的进城务工人员为15700万，占全国进城务工人员总量的54%，其中，江浙沪地区的进城务工人员占东部地区总量的34.3%。南京市作为长三角地区的中心城市和江苏省的省会城市，吸引了大量的进城务工人员，故而南京市可成
13、为研究进城务工人员的典型案例城市，可以为该群体的居住空间演化研究提供充分且多样的研究数据。1.2.2研究范围(1)时间范围：自1985年农民有组织地涌入城市，至今其成为我国城市化进程中过渡性的群体，南京市进城务工人员的居住空间经历了初始、分异和分化3个阶段。第一阶段(1992年以前)：因城市建设用地无偿划拨，该群体的居住空间是镶嵌在城市同质化结构(以单位大院为主)中的异质性集聚斑块，空间分异现象尚不显著；第二阶段(1992-2008年)：土地区位价值促进城市扩张和内部功能重组(如工业“退二进三”)，大量务工人员外迁至城市边缘地带，空间分异日趋显化；第三阶段(2008年以后)：城市以资源约束条件
14、下的精明增长为主，逐渐实现了从增量规划到存量规划的转型，务工人员的居住空间分异现象更加凸显和普遍。与前两个阶段相比，第三阶段(分化阶段)的进城务工人员的居住空间演化与城市整体空间发展的联系更紧密，对城市空间结构的调整和该群体融入城市的研究更具有典型的实践与政策意义，且其演化规律也更具时效性。此外，2009年以来南京市主城区的居住空间分异现象日趋明显，整体居住结构呈现出圈层加散点放射的复合空间特征22。受房价、地铁、学区等因素的影响，被零星“植入”酒店式公寓和中小学“名校”学区房的城市中心，成为中产阶层的集聚区；环境良好和交通优越的老城外围，成为世纪初的南京“富人区”23；再向外围，不同年代、档
15、次、规模的更新社区填充、拼贴于传统老旧小区中，被内城外迁居民和迁入南京城区的外来家庭所消费；主城边缘则集中分布着新贫困群体的大片经济适用房住区23。因此，本文以第三阶段为主要参照阶段分析其居住空间结构的演化特征。(2)空间范围：本研究将南京市主城区划定为重点研究范围，即南京市绕城高速以内的范围，但为便于统计工作的开展，研究还以行政区划的街道一级作为基本单元，对主城区的研究范围进行修正(图1-1)。该范围是南京市各类居住用地多元集聚的地带，混杂着老旧住区、传统小区、保障房住区、拆迁安置区和新兴的城市公寓等各类居住空间，而且南京城区和近郊各区的非户籍人口占比也相对较高(超过总人口数的近20%)，有
16、助于在数据采集可操作性有限的限制41下，最大程度地体现南京市进城务工人员的居住空间分布与演化特征。本研究以行政区划的街道级作为基本统计单元，覆盖了鼓楼、玄武、建邺、秦淮等6区的41个街道(图1-2)，并进一步划分为中心区、内城外缘和郊区内沿3个圈层。1.3 数据来源与处理1.3.1数据来源本文采用2009年和2015年进城务工人员社会-经济-空间属性的第一手问卷调查数据分析其居住空间结构的分异演化。具体步骤如下：首先，从公安部门获取南京市主城区各街道进城务工人员总体居住数据；其次，走访各街道办事处或流动人口服务中心，了解和确认各街道内进城务工人员的实际居住概况；最后，对各街道采用“访谈+配比抽样”综合抽样的方法进行问卷发放，从而获得进城务工人员相关数据信息。此外，为使本次动态演化研究更有可比性，2015年的问卷内容基本沿用了2009年的设计，包括进城务工人员的社会、经济和空间属性3部分。最终，2009年实际发放问卷2000份，回收有效问卷1850份；2015年实际随机发放问卷2176份，回收有效问卷2103份。其中，2009年的问卷因行政区划调整(以2015年为准)需重新进行转换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