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2音乐表演神秘的声音保加利亚女声合唱研究赵佳雯摘 要：纵观世界各地都有各式各样内容形式丰富的女声合唱传统，无论是在工作纺织时的劳动咏唱还是在庄严教堂中的神圣吟诵，甚至在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侗族大歌都各具特色。在其中，保加利亚的传统女声合唱犹如璀璨亮眼的明星，展现在世界观众的视野中，成了享誉世界舞台的合唱形式。演唱中充满神秘、静美的声音以及歌声中清新、特有的神韵使人如此着迷，令听众无不为之沉醉、倾倒。本文对保加利亚女声合唱发展脉络进行梳理，简述其基本音乐形态，并对当今具有影响力的保加利亚女声合唱团进行介绍。关键词：保加利亚；女声合唱；民族音乐中图分类号：J616 文献标识码：A作者简介：赵佳雯
2、（1993-），女，河北北方学院硕士研究生。保加利亚是巴尔干半岛与黑海之滨的明珠，也是欧洲最古老的国家之一，由于盛产玫瑰，亦有“玫瑰之国”的美称。在美苏对抗期间，它是社会主义阵营中除阿尔巴尼亚以外最小的国家，也被视为欧洲无存在感的“东部边陲”和穷乡僻壤。同样，保加利亚音乐在整个欧洲的存在感也如此，因为保加利亚几乎没有产生过有影响力的音乐家、作曲家，但这并不代表保加利亚音乐版图是一片空白，相反，保加利亚的民间音乐相当丰富。希腊、土耳其以及其他东欧国家的音乐文化在这里交锋，形成一种独特鲜明的音乐风格，这种音乐风格杂糅着厚重的历史感与清新的自然气息，绚丽的音乐色彩与简约的音乐线条，很容易让听众联想到
3、保加利亚这一美丽国度的人文历史与自然风光。一、保加利亚女声合唱历史传统与许多其他欧洲民间传统音乐艺术不同，保加利亚民间音乐的传统形式在 20 世纪相对稳定的农业劳作环境中得到蓬勃发展，直到 20 世纪 30 年代和 40 年代，随着社会进程加快和工业组织的重大转变甚至迅速消亡，城乡人口流动成了这种民间艺术形态减少的一个主要因素。不仅仅是保加利亚传统的村庄、社区和家庭结构发生了变化，产生了新的文化影响，最重要的是工作模式和社会仪式也发生了改变。二战前和二战后的保加利亚音乐是有很大不同的：战前，音乐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战后，随着工业化开始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村庄居民从乡村搬到城市，乡村音乐赖
4、以生存的那种生活方式也渐渐消亡了。由于保加利亚国家对本国的民间音乐文化非常重视，为了让这种具有民族象征意义的音乐文化得到传承和保护，抵制这种传统音乐文化逐步流失的趋势，战后保加利亚的共产主义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措施来继承和维护民间文化传统。这些措施包括收集、整理保加利亚村庄数以千计民间歌手的演唱录音、建立民间音乐文化档案等。在这样的活动中，业余团体聚集在一起表演，评判的标准不仅是他们优秀的演奏演唱水平，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表演是否和日常生活中相同被理解为他们音乐的“真实性”指标。与此同时，与这一系列的保护措施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种平行行动，即建立一种可以称为现代合唱的传统，它脱离了家庭、村庄和工作场所
5、的“有机”环境，为使保加利亚民族音乐走上世界舞台，被更多的世界观众所听到。政府开始在官方设立机构培养职业音乐家，还从苏联引进了先进的音乐教育模式。新时代的保加利亚音乐并没有因吸收外来的理论而变得面目全非，很多传统的风格比如奇数拍节奏的舞曲、带有不协和音程的女声合唱等，都还是这些音乐中的最大特色。保加利亚国家希望这些民族性的音乐特色可以和团结、爱国等集体认同的情感联系在一起，事实上民间音乐确实也有这样的功能。观众近年来听到的保加利亚女声合唱音乐形式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 50 年代，它本质上是本民族传统和现代西方古典演唱实践的结合。现代保加利亚女声合唱传统是由菲利浦 库特夫倡导的，作为一位受过专
6、业古典音乐训练的音乐家、作曲家，他受到了俄罗斯男声唱诗班演唱的启发，这些男声唱诗班的曲目是基于俄罗斯传DOI:10.19340/ki.hhzs.2022.24.015153SONG OF YELLOW RIVER2022/24统音乐的厚音域而进行表演的，库特夫采用了类似的演唱方法，重新改编了传统的保加利亚民间歌曲，传统上由小群体歌手演唱，同时并开展大型的现代女性唱诗班演唱。唱诗班的规模本身就是一个对传统保加利亚女声合唱形式的重大创新，这些合唱团的发声能力被用来表演传统的更复杂的西方和声。有些保加利亚村民讨厌现代的音乐形式，他们认为自己的音乐被西方古典音乐夺走，被专业音乐家改变得面目全非，但对于
7、一些仍在实践这门民间艺术的乡村歌手来说，将这些西方和声应用到他们的传统音乐中，演唱和聆听感受是非常不同的。二、保加利亚女声合唱的音乐魅力（一）保加利亚女声合唱的音乐形态保加利亚女声合唱颠覆了西方古典合唱音乐中的“和谐”，音乐中充满自然气息，音色质朴清纯，给听众以耳目一新的独特感受。1、音乐调式和声保加利亚女声合唱音乐中常使用的主要调式是伊奥尼亚调式，古老的保加利亚调式与中世纪拜占庭教会调式也经常被使用。音乐也经常使用所谓的“破碎”音，即和声通常包括音调和相邻声部之间的半音“冲突”。在很多情况下，各个部分以一致的方向开始，旋律在领唱者与合唱队之间交替进行，然后分离出许多复杂的多声部和音，最后再汇
8、合到一致的演唱状态从而创造出一种旋律在进行过程中上升和下降回环反复。这些保加利亚传统女声合唱民歌与其北部地区靠近多瑙河以及南部色雷拉河谷的传统民歌有着相同的特点，即在两个声部之间存在着平行的二度、七度，以及九度关系。对于传统合唱和声而言，平行的三度、六度进行具有更平缓的音乐进行特点，但这些听似不常用的和声进行却营造出一种非同凡响的音响效果。追其根源，我们不难发现这些传统民歌多数来自保加利亚民间重大节庆活动中，在这些热闹非凡的场合中，最需要有力量感的音响烘托气氛，由此便产生了这一音乐和声特色。与之相似的合唱形式在巴尔干半岛的一些国家中也存在过，但由于西方古典艺术音乐的广泛影响以及早期教堂仪式音乐
9、中排斥这些音响效果，因此渐渐消失了其影响，仅仅在保加利亚乡村的民间音乐中保存了下来。2、“不协和”的二度音程当西方合唱音乐的作曲家还在执着于“不协和”音程解决时，保加利亚女声合唱中仍然持续着这种自然的“不协和”传统，演唱中大跳音程是较为少见的，最具代表性的便是紧密的二度音程进行（如谱例 1）。在许多保加利亚女声合唱歌曲中都是以上行二度音程开始的，之后以一个声部的持续音形式进行下去。谱例 1另一方面，保加利亚的声乐魅力是建立在音色自然、清晰的基础之上的，而西方古典声乐演唱是基于颤音的进行中，如若采取与西方声乐中相同的颤音唱法，便会将保加利亚清澈的女声变得浑浊不清，凸显演唱中炫技的色彩而忽略其自然
10、纯净。因此在保加利亚歌曲中颤音的表现方式则与众不同，即选用微分音颤动演唱至大二度音程进行（如谱例 2）。在著名音乐家科拉希米尔 库尔克其伊斯基创作的一首民间歌曲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种独特大二度颤音产生的独特音响效果，除了在保加利亚民歌中广泛出现，在早期中古时代土耳其游击军队的战争歌曲中也存有这种富有特色的二度颤音演唱形式。谱例 23、“异节拍”许多西方流行的合唱音乐节奏通常是二拍或四拍的，而保加利亚女声合唱音乐通常采用 9/8 拍和 5/8 拍等“异节拍”（如谱例 3，见下页），也经常有 11、13、18、22 等的不寻常拍号出现，这是西方人听来极不寻常的节拍类型。匈牙利民族音乐家贝拉 巴托克
11、将这种音乐节拍形式称之为“保加利亚节奏”，它与在希腊、土耳其、马其顿和高加索地区相似的节拍型也有所联系。4、民间乐器伴奏无伴奏合唱是保加利亚民间音乐最典型的形式特色，相对于很多地区没有乐器的伴奏，声乐独自演唱也已经相当成熟，但随着音乐文化的交流与发展，有一些154音乐表演歌曲中也开始逐渐加入了民间乐器配合歌曲演唱。值得提到的是以下两种常用来为女声合唱伴奏的保加利亚的民间乐器：一种是被称为嘎杜尔科（Gadulka Gusla）的马其顿民间小提琴，这种弓弦乐器除与常规小提琴形制相似正面有四根琴，侧面还配有九根起共鸣音响作用的琴弦；还有一种是被称作盖伊达（gayda）的吹奏风笛，其演奏音色兼具柔和与
12、粗犷，在保加利亚民间广泛流行。这些乐器奏出的音色效果同保加利亚清澈的人声演唱一样具有特色，女声演唱与乐器伴奏之间互相衬托，十分美妙。综上所述，保加利亚民间女声灵动、清澈的音色和以简单、无拘束的纯朴唱法，使音乐在听觉上自然美好，加之合唱中的“不协和”音乐与具有特色的颤音演唱，为歌曲增加了更多的神秘色彩。歌唱内容风格丰富多样，既有充满生活气息且诙谐热烈的歌曲场面，又有深沉和抒情的哲理诗歌。总体来看，与西方古典艺术合唱音乐相比，保加利亚女声合唱与亚洲音乐文化传统更加相似。（二）保加利亚女声合唱的神秘色彩在音乐文化的历史长河中，保加利亚女声合唱音乐作为一种有力的、能引起听众共鸣的以及充满神秘的音乐形式
13、而享有广泛的声誉，这种关注既包括听众对音乐本身魅力的欣赏，也包括对其音乐形式及其起源的神秘感探寻。中世纪时期，“神秘主义”通常指工艺技术、技巧在传统手工行业的公会中不会对外公开，而是仅限于内部传承，这种技艺便成为在一定范围内少数人能够掌握的秘密。在古老而传统的保加利亚甚至色雷斯地区，其声乐演唱也是一种不得公开外传的秘密，保加利亚人重视歌唱艺术高于其他艺术表现形式，他们在这一领域的天赋是数以千计民间音乐人努力的结晶，且这种艺术形式在国家备受人尊重。音乐中的神秘色彩在历史中是有迹可循的，这与保加利亚民间传统的起源和动机有着内在联系，例如，乡村妇女们会唱丰收之歌，唱歌帮助她们完成工作，因为以这种风格
14、唱歌所需要的支持，同样是做重体力工作所必需的。这种源自于劳作过程中产生的歌曲，可以解释为什么保加利亚音乐中的女声风格与西方古典音乐截然不同，在西方古典音乐中，女声通常被训练用头部、胸腔发声歌唱，而劳动中的演唱则舍去了专业化的发声方式，以松弛的声音状态来演唱。此外，保加利亚在举行传统民族仪式和重大民族节庆活动中，歌曲演唱也是必不可少的。例如青年参军入伍家庭会举行盛大的欢送仪式，村民会为青年演唱轻快地欢送歌曲，并邀请当地的小型乐队进行伴奏，为即将进入军队的青年送上美好祝福及礼物；举行新婚庆典的过程中，新人见面以及在教堂中的仪式都会伴有歌曲演唱，配合着仪式情景既有伤感离别的悲歌又有充满热情的婚礼歌。
15、由此保加利亚音乐的神秘感与其国家的民俗仪式密不可分。随着城镇化进程及社会文明的不断发展，这种根植于民间传统的音乐形式丰富多彩，这些来自乡村的劳作妇女开始逐渐接受专业化的演唱演出训练，也许现在她们所演唱的有别于在乡野田间中的民歌，但这种歌曲演唱仍然是保加利亚民间性的，依旧保持着口口相传的特色，对其民族音乐精神进行了精心的修饰加工，性质未曾改变。三、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保加利亚女声合唱团进入 20 世纪以来，受到西方古典音乐的影响，许多本国音乐家、作曲家以民族音乐为基础进行改编创作，由于多数作曲家接受过专业、正统的音乐训练，以至于使传统音乐文化失去了本身的音乐气息，简单套用西方的作曲技法和演唱范式是
16、极不适合的，民族音乐的改编和创作最重要的是保存其音乐本质及魅力。在其中，保加利亚声乐艺术就较为幸运，作曲家们在改编创作过程中时刻注意避免这种现象，值得关注的是上文提到的为传承发展保加利亚民族音乐做出重要贡献的音乐家菲利普 库特夫，他亲身走进保加利亚的每一个乡村角落，记录采集村民们在真实生活中的自然演唱。他与其他专业音乐作曲家的做法不同，没有采用西方音乐的创作规律与美学原则来丰富本民族的音乐形态，相反非常重视谱例 3155SONG OF YELLOW RIVER2022/24本民族音乐中的偶然天成之音对其精心呵护，菲利普 库特夫的音乐创作精神成为了保加利亚民族音乐的榜样。Philip Koutev 合唱团是在保加利亚国家民族乐团体系下组建的，同时也充当着保护保加利亚民间音乐习俗的重任，乐团成立于 1951 年，拥有众多保加利亚国家当地的民间艺术家。他们为传承民间文化而聚集在一起，将最真诚的作品带给全世界，让人们听见保加利亚的古老之音，这些民歌汇集成民间的声音，在岁月和历史中陈酿成诗。Angelite 是巴尔干与保加利亚民间音乐类别中最著名的合唱团之一，由国家合唱团的经纪人 Tanj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