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人飞法国玛杜拉赵冰译司机 等在 校门口。校门关 了。女孩还 没出来。他把车开走?,沿着卡第那街。他发现 了女孩?身边有一 个白种少年,看起来他 们像兄妹,还有一个很英俊的当地人,和 哥哥的穿着一样。他们三个从艾登 电影院走出来司机赶回琼隆去报告主人。中国人在家。司机讲了在 艾 登电影院的所见。中国人说女孩常去 电影院,他早就知道了。至 于和她在一起的那两个小伙子,一 定是保罗和唐,唐是她母亲的司机。主仆两人起身去找他们。女孩和唐、小哥哥走出电影院。她径 自朝黑轿 车走去,落落大方地。她冲着中国人嫣然一笑,说?“我家里人从永隆赶来了一唐、保罗,我 们刚去看了一场电影。我告诉他们?说你请他们在琼
2、隆下餐馆。”她会心地一笑。他也跟着笑了。顾虑烟消云散。小哥哥、唐一一向中国人问候。小哥哥看来一点也没有认出中国人。他礼貌地间候,用孩子气 的目光打量着中国人。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中国人那么认真地端详他,完全忘记了曾在沙沥见过他。唐认出 了中国人。女孩嘀咕着,说她不太喜欢蓝天使这部 片 子,又说也不一定,她还讲不清楚。她说母亲和大哥哥在汽车里等着。译自来自中国 北 方的情人?巴黎,加利玛 尔出版社,?。此剧 术系玛格丽特杜拉根据她的同名自传体小说 改编。编 者略有删 节,本刊分两期刊载,此文 系剧本后半部,接卜期续登。编者。?大哥哥没 和中国人打招 呼、母 亲,当 然 了,她面带微笑地说?您好,先生
3、?近来好吗了中国人看 到女孩和 这 个妇人在一起,心情很 激功小哥哥、大哥哥、母亲坐进汽车?中国人开玩笑说?“他们来?我就爱不成价,她捧起他的手,吻一下,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想让你见见他?至少商该见一次吧。倒也是。他们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中国餐馆。巾国 人和女孩 初夜约会的那家饭馆没有音乐的 地方大 堂的喧闹声如往常。侍者来了。他问喝什么开胃酒点了三瓶马尔丹白利 叶,一瓶中国 米酒。他们没有话题,谁也 没开口。谁也 不感到有必 要说话上酒?。沉默。没人动手。女 孩和 大家一样。突然?出乎意料地大家一齐动起手来。一副享受尘活的姿态大哥哥又要?一瓶 马尔丹白利叶付亲还 没动她的酒杯就让给厂长
4、子。没人 对母亲的行为表示惊异。点菜。烤鸭、鱼 翅鲜汤、虾泥饼,他们点菜的标准是“本店精品”,最贵的母亲看着菜单,低声惊叫?“哎呀呀,好贵?”没人应和。母亲,礼貌地,颇有分 寸 地 试着和中国人搭话?“听说,您在巴黎念过书?是吗?先生。”中国人 和母亲 相视而笑,半带嘲讽。外人会以为他们是老相识。中国人学着母亲的语 气回答?怎么说呢,最好还是 不这样 说的好,夫人”“那就是说,跟我们一样没文化罗。”大哥哥说。沉默?大哥哥笑了。保罗 和 唐 也笑?中国人看着大哥哥?“你什么活也不?,是吧了”当然罗?我是我们家的灾难这就很不简单了。,中国人笑了。大家都笑 了。桂亲也是她为自已有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
5、匕子感到 欣慰。保罗 和唐也有同感中国人问道?这 很难做到 吗?”?反正不 是?生 下来就这 徉的”中国人追间?“那,最关键的是什么?”多?刃“恶毒,十足的恶毒您明白吗?一颗货真价实的钻石”没 人笑?除 了母亲和中国人女孩,注视着他们?一她的母 亲,她的情人,她自己的故事中的角色大哥哥低声对母亲说?“还行,这家 伙,能自圆其说”菜来了,大家各自挟菜。中国 人提议给母亲敬菜他们都一声 不响地吃着,有点 夸张地吃着。他们的吃相都一样,包 括女孩。中国少、注意到女孩用一种兴奋的,充满感情的日光 注 视着她的家人一他们总算走出 了学 校的办公室,轻轻松松来到 了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津津响味地 享用
6、着佳肴美酒母亲独自为生活笑 了,她说个不停。她说,看他 们这样 吃真让人开 心母亲在没话找话说一些唠唠叨 叨的废话。她很快活母女俩都爱说话,没完没 了地说。中国人打量着她,还有女孩,打量着她 们的相似之处。母 亲说?“这餐馆的菜真好我们应该把地址记下来。”没人笑,中国人没有,唐也没有,大哥哥也没有。中国人拿起笔,在菜单上写下地址递给母亲。母 亲说?“谢谢您,先生。找觉 得 这个餐馆真好和灌木林边自称为印度支那之冠的,用法国人的话来讲?从不偷工减 料的那家中国餐馆一样好。”大家开怀大吃。中国 人也吃起来。他要 了一份烤大虾,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其他人也都要了一份,一起稀稀呼 呼地吃了 卜 去。没有
7、人再 张口说笑。他们兴奋地看着菜道道上来。他们又要了?瓶米洒助兴,畅饮着 丹亲说她很喜欢这酒母亲快活 得像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上甜点时、母亲放下 了筷子孩 户们接着吃甜食。大哥哥要了威士忌。其他人再没点别的了。中国人和小哥哥似乎喝得太 多母亲也不清楚喝 了多少,她独自笑着,和大家一样快活。中国人发现女孩充满了幸福感,这是他,中国情人过去没能给予的。大哥哥突 然站起身,以主人的身份 向大家?“那?不能这样结束一我们再十点什么去?”母亲吓得 从椅子仁跳起来,把大家都逗笑了?包括唐。她问?“现在要去 于什么”大哥哥笑着说去瀑布公园。母 亲 附和着儿子笑着说?“今天是 节日 好吧,既 然来了 倒 也是
8、 美好的生活是 属于我们的。”女孩、中国人、唐和保罗都很愉快,大家一起 去瀑布公园。中国 人谨慎地用“标准”的中国话叫算帐。?侍者把 帐鱼放在盘子里 送上来?中国人从钱 包里掏出?张十块的纸币,井放匕?了火张在盘子里、这个数目把大家惊呆了。母亲和大哥哥交换了一下眼色,各 自在心里猜测中国人到底付了多少钱。女孩知道 怎么 回事儿,笑了起来母亲看着帐单?小声惊叫起来?“七十六块”。“天哪?,孩子们笑了起来他们走 出餐馆?向汽车走去。中国人对女孩说?他们全是孩子 连 你大哥哥在内。”“他 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孩 子,也是最好玩的、最疯狂的、最可怕 的他们让我笑得最多有时我会忘记我大哥哥的存在,我还不
9、能接受他变成现在这 个样子,我只怕他 杀 了保罗。他天天去烟馆,对于我来讲,就像他已经死了要 是有一天他死于鸦片,我也不会为他难过 的。”女孩问,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里会有什么特殊的现象了中国人说?“在 一 个有父亲的家庭里,即使是 一个很有权 威的父亲,很严厉的父亲,他也 会 对孩子 的发展变化感到手足 无措。”女孩忍住突如其来涌卜眼角的泪水。她说她忘了这将是皮埃尔最后一次来西 贡。中国人告诉女孩大哥哥启程的具体日期,月台号码。女孩说她犬哥哥对保罗施暴的次数越 来越频繁,而且没有任何理由他自己也说?我一看见他就想宰了他。他再也不能控制 自己。唐曾对母亲说,要不尽快把皮埃尔?兰回法国,保罗的生
10、命实在难保。他要么会吓 死,要么会被打死。现在,唐也怕起他来了母亲也怕。那小妹妹呢,中国人关心的问。她说她不怕。中国人后来问起唐对这 事的看法?唐说?“不,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女孩靠近中国人,把脸埋在手里说?“他还是挺让人可怜的,因为,一因为连他 自己都不清楚他天生是一个罪人。他水 远也不会知道。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把保罗杀了。”他们谈起保罗,他觉得他很漂亮。唐也很英俊。他说人们会把他们当兄弟一唐和保罗。她没听进 去。她说?“从瀑布公园回来,我们就去取钱。我今晚和他们一起去查 尔勒旅馆。我母亲一来西贡,我就到那儿去和我母亲一起睡觉。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们总 是谈个没完。”“谈什么了”,?炎生活。
11、”她笑了,“谈死 亡。”她又笑了,“就像你和你母亲,在那个广州女 学 生的故事发 生之 后。”“她 一 定 知道很 多,你母亲”?女孩说,“不,正好相反。甚至可以说,她什么也 不知道。她有时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有时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许在 两者之 间 了她一 定知道一些事的,可那是什么呢?没 人了解。连她本人,还有我们,她的孩子们也 不 了解。可能 她还记得一些法国北方小镇,比如说 弗罗格、波尼叶尔、土伦,还有顿克 尔 克,那是她第一次教书,和一个校警 第一 次结婚的地方。瀑 布公园座落在一 条水源丰 富 的小河旁。是西 贡近郊的一个 自然景 点。他们来到公园的 水上舞厅。酒吧柜台后有两个
12、混血儿。大厅里空 无一人。几个舞女在等 待顾客光 临。客人们一踏进大门,音乐就响起来了。一 个年轻的越南人走上来迎接。他一身白装。中国人和女孩共舞口大哥哥盯着 他们,嘲弄他们。嘴里骂骂咧 咧 地。他独自一个人,阴沉沉地,还勉强装 出一副笑脸。中国人问女孩?“是什么引他发笑?”“笑我和你跳舞吧。”女孩和中国人也笑起来。突然,大哥哥的笑声变得尖厉 吓 人,他 叫道一一“对不起,这太可笑了。我忍受不了 他们实在太太不般配了 我忍受不了?,”中国人离开女孩。他穿过舞池,径直朝坐在母亲身边的大哥哥走去。他逼近他,认真地打量着他,好像对他 很感兴趣。大哥哥怕了。中国 人冷静地、沉着地、微笑 着说?“话说在
13、前,你我只有一面之交,不 过你要 想找麻 烦嘛 没 必要这样装腔作势你想干就干嘛?大哥哥怕 了?“我,我不想干什么。不过,要动拳头随时奉陪”中国 人大笑 起来?我练过功夫的,我总是把 话说在前。”母亲担心了,她说?“请别在意,先生,他喝多了”大哥哥越来越气虚?“我连笑的权利都没有吗?”中国人笑了?“没有。”“这笑声怎么让你不舒服了,你说说”中国 人 一时说不 出来,他找不到合适的词。突然,他找到了?“假惺惺。对,就是?假。除了你,没人相信你在笑。你打错算盘啦。”小哥哥起身向酒吧走去他邀请一个混血女人跳舞。他 不想听中国人和?皮埃尔的争执。大哥哥站在原地,没有迫近巾国人。他重新坐下,低声说?“他
14、算老几,这个家伙。”中国 人接着和 女孩跳舞。舞曲结束厂、大哥哥到酒吧去要了一瓶马尔丹百利叶洒,在离中国人远远的地方坐卜。中国人在惊魂未定的母亲身边坐下。她抖抖 索索地问道“您真的学过武功,先生?”中国人笑?“啊,没有一点也没有请放心,夫人。您无 法想像这东西 离我有多远了 没这回事,夫人。”母亲笑了,说?“谢谢 你,先生。谢谢。”她又说?“在这儿,所有的中国富人都会这功夫?”中国人不 知道。她已不再听母亲说话。他盯 着 大哥哥,日不转睛地,说?真有意思,您儿子长着一副挨揍的模样。对不起”母亲靠近中国人,低声说她心里很清 楚,这是她的灾难她说?“我女儿?定告诉过您了?原谅他 吧,先生。尤其是原
15、谅我吧,我没教好我的孩子,我罪该万 死。”母亲朝酒吧那边瞅瞅,说她应该把他带回旅馆,他醉了。中国人笑了,说?“是我应该给您 陪不是,夫人我不该去答 理他 刚才在气头上实在忍不住别为了这事就走。”“谢谢您,先生您讲的我都明白。这是个惹事生非的孩子。”“恐怕是肚 子里坏水太 多吧?”母 亲犹豫一下,接着说?“可能吧,不过主要是恶毒,您 没 发 现?主 要 是这个 原 因,太可怕厂他从作恶中得 到的乐趣是难以想像的。再说他还有一副作恶的头脑?恶毒的天才。”母亲想了想,法语里,我们 叫做魔鬼的智慧。”中国人说?中国 人叫鬼才或歪才。”“鱿是 那么回事儿,先生。”我 同意您 的观点,夫人我希望 您 实话
16、告 诉我,夫人,关于您 的女几怎?人儿?打过她吗?”丹亲突然低声呻吟起来。她惊恐不堪。母亲迟疑?一下,死死地 盯着中国少、汉?有我倒 是扫过她,先生。他嘛,我倒坦心他会 杀了她。”中国人向母亲报以微笑?“凭一时的兴头,您儿子?”,怎么说呢?没那么简单。出于感情 冲动,为了找点快乐,有时 为了不寿、下普您瞧 瞧。”母亲哭了。远处的长子觉察出异样。他 走回来。当中国人的吕光停在他了?身上时,他不山 自主地停下脚步母亲 没 发现,她小声问巾国人?女孩 是否和他谈起过。中国人说没有,从来没有。但今晚他猜到?他以前也怀疑过,因为女孩总被一种孩子气的恐惧纠缠着一她有一种无时不在的惊恐,一种疑虑,对一切,对暴风 雨?又 于黑夜,对 流浪?对大海 对中 国人。他 冲母亲一 笑?“对我,对一切。”母亲嘎缨哭泣起来。中国人开始审视长子,像观察一件东西似地。他觉得他眉清口秀,穿着讲究,举止潇洒?。他问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说,要是 他们大哥哥和女孩之间没有这种紧张 的关 系,女孩早“堕落”了他认为她会跟所有的男性上床”。“您相信是这样,夫 人?”“我相信,先生。”母亲注意到他的表情?“那您呢?先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