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规划研究【文章编号】10063862(2023)0200320932城市发展研究 30 卷 2023 年 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30 No2 2023儿童需求视角下的中外城市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对比研究 以天津和新加坡为例陈天石川淼张睿*(天津大学 建筑学院，天津，300072)【摘要】在儿童友好型城市建设的热潮中，城市空间对儿童权益与儿童需求做出回应的必要性逐渐凸显，但以儿童为服务对象的城市公共服务设施面临已有研究视角欠缺、评价标准模糊等问题。首先提出以儿童需求为评价标准，明确儿童发展的基本需求对城市公共服务设施类型的需求;其次确定公共服务设施空间
2、布局评价方法。选取天津与新加坡作为对比研究对象，明确对比研究的意义与可行性，计算关键指标，从而发现天津研究范围内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的缺陷，并以新加坡经验为借鉴对象，探索天津满足儿童需求的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优化方向。【关键词】儿童需求;儿童友好型城市;公共服务设施;对比研究【中图分类号】TU984.11【文献标识码】A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52078329);国家留学基金*通讯作者:张睿(1987)，女，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方向为城市设计、韧性设计，Email:zr1514 163com0引言2021 年国家发改委等部门发布关于推进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指导意见，指出应在城
3、市的社会政策、公共服务、成长空间和发展环境方面体现儿童友好理念，在空间与设施规划建设标准、城市功能布局、公共空间设计等方面体现儿童视角1。城乡规划长期关注城市公共服务设施规划，空间布局是其中重要的一类研究:在理论层面，空间布局评价的体系2 与方法3 多有创新研究，医疗4、环卫5、养老6 等设施类型被重点关注;在实践层面，上海等大城市率先开展“15 分钟社区生活圈”建设，目标是 2035 年社区公共服务设施 15 分钟可达范围覆盖率达到 99%7。同时，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失配问题导致社会群体无法公平地获取发展机遇，针对老人、儿童等弱势群体开展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研究，具有迫切的现实意义8。为响应
4、1990 年发布的儿童权利公约 和第二次联合国人类住区会议(人居二)的决议，儿童友好型城市倡议(CFCI)于 1996 年发起，致力于为儿童建设安全且免受暴力和剥削的城市，为儿童提供包括住房和水在内的所有基本服务、安全健康的玩耍场所、能够发表意见并参与社区的社会和文化生活，将儿童福祉视为衡量健康社区、民主社会、良好治理的终极指标9。在儿童友好型城市思想热潮与城市试点初见成效的影响下，近年来我国儿童视角的城市研究较为多见，其中与公共服务设施相关的研究主要关注设施的空间特征与适龄化设计10、托育与教育设施的布局与可达性11、儿童视角的设施品质评价12 等。现有以儿童友好为目标的公共服务设施研究则普
5、遍存在尺度小、视角单一的局限，难以提供城市公共服务设施总体服务能力的评价标准与操作方法。在此背景下，选取有先进规划经验的国外城市并进行中外城市间的关键指标对比，可以为此建立参考标准。因此，本文选取天津市与新加坡进行对比研究，从儿童需求视角出发，比较相似规划模式下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情况并辨析不足之处，从而探索天津公共服务设施布局的优化方向。1儿童需求视角的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评价标准1.1儿童对公共服务设施需求的认知早期研究指出，传统的社会研究将儿童置于问陈天等:儿童需求视角下的中外城市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对比研究 以天津和新加坡为例规划研究城市发展研究 30 卷 2023 年 2 期 Urb
6、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30 No2 202333题化与边缘化的位置，这种“消极议程”忽视了儿童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与期望12，并使儿童处于空间不足、分配不均、可达性差的公共服务设施困境;同时，将儿童 年轻的公民，纳入研究视角，可以使城市管理技术人员敏锐地察觉到城市问题，并提出惠及所有群体的创新性的解决方案13。正如城市和交通政策专家恩里克潘纳罗萨所言，“如果我们能为孩子们建设一个成功的城市，我们就是为所有人建设了一个成功的城市”。儿童发展既指向个体与家庭，也指向社会甚至整个人类。为儿童与家庭提供成长和幸福的设施支撑，是城市应尽之义务，也是城市与国家持续发展的基础动力。
7、儿童对公共服务设施的需求有其特殊性:在生理层面表现为健康、安全与认知需求，在行为层面表现为游戏、智力发展、创意与探索等需求，在心理层面表现为归属感、自豪感、责任感等需求14。本文研究公共服务设施时提及的“儿童需求”可以理解为，儿童成长与发展过程中生理、心理与行为特征决定其对各公共服务设施的需求，与家庭生育、养育、教育儿童过程中，对公共服务设施的需求。1.2儿童需求视角的公共服务设施分类为了进一步明确儿童需求视角下应考察的公共服务设施，本文收集并分析国内外儿童发展与城市规划相关文件，明确儿童发展的基本需求并筛选密切相关的公共服务设施类型。儿童权利公约 提及与儿童基本权利密切相关的公共服务类型包括
8、医疗、教育、游戏/文化/艺术/休闲、养育等15。儿童友好型城市规划手册:为孩子营造美好城市 将健康、安全、公民权、环境可持续发展与繁荣五项基本权益转译为城市规划的 10 条基本原则，包括提供健康、教育和社会服务的基础设施，城市绿色公共空间和确保儿童获取城市服务的交通系统等16，涉及到的公共服务设施类型包括健康与医疗设施、教育设施、社会支持(日托、社区中心、市民中心等)、玩耍和娱乐设施、绿地、交通设施等。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将儿童发展领域划分为健康、安全、教育、福利、家庭、环境和法律保护17，其主要目标与措施涉及了医疗、教育、托育等基本公共服务设施，也包含科技、文化、体育、娱乐等
9、校外活动场所与自然生态环境，反映出公共服务设施供给侧对儿童基本权益与需求的认知18。综上，本文将儿童发展的基本需求总结为健康与安全、教育、社会支持、文化休闲与绿色空间、交通五个板块，对应的公共服务设施类型如图 1。图 1儿童基本设施需求与公共服务设施类型资料来源:作者自绘规划研究陈天等:儿童需求视角下的中外城市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对比研究 以天津和新加坡为例34城市发展研究 30 卷 2023 年 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30 No2 20231.3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评价方法本文将公共服务设施的有效服务面积之和与研究区域面积的比值作为公共服务设施布局
10、评价的指标之一，即服务面积覆盖率(公式 1)。M=Sj/Aj(1)其中，M 为服务面积覆盖率，Sj为 j 空间单元中公共服务设施有效服务面积，Aj为 j 空间单元的面积。当同一类型的两处公共服务设施服务范围重叠时，应将重叠部分计入有效服务面积，因为居住在重叠区域的儿童享有更多选择。为评价公共服务设施供给与儿童需求的匹配程度，本文引入社会正义的评价视角，借鉴区位熵方法，计算各个空间单元内儿童人均获得公共服务设施有效服务面积与整个研究范围内儿童人均获得公共服务的比值(公式 2)19。LQj=(TjPj)/(TP)(2)其中，LQj表示 j 空间单元区位熵，Tj为 j 空间单元中公共服务设施有效服务
11、面积之和，Pj为 j 单元中儿童数量，T 为研究范围内公共服务设施有效面积之和，P 为研究范围内儿童总数。当空间单元的区位熵大于 1，表示该单元内公共服务设施对儿童需求的满足程度高于研究区域的平均水平，反之则表明公共服务设施覆盖不足。随后，使用百分位数法，将全部空间单元的区位熵划分为 5 档，反映研究区域内设施布局对儿童需求满足程度的均质或波动情况。该方法可以排除天津与新加坡两地公共服务设施规模的差异对计算结果的影响，适于横向比较研究。针对服务范围更加广泛、服务层级更高的公共服务设施类型，如博物馆、大型综合医院、图书馆等，不宜划定服务半径并计算服务面积。因此计算服务范围能够覆盖此类设施的公共交
12、通站点数量的均值与标准差，即公共交通站点与设施的衔接情况，弥补单一指标的局限性。2研究对象与数据2.1研究对象选取新加坡政府 1965 年起以邻里中心模式推行组屋计划，并在 1971 年第一版概念规划中确定了以轨道交通连接新城的总体空间格局20。随着新城建设模式迭代，逐渐形成以轨道交通站点为主导、“新城邻里组团”或“新城中心小区中心”的层级布局模式，学校、图书馆、宗教场所、商店、公共绿地与儿童游乐场布局于小区中心，大型购物与休闲娱乐中心、体育与社区服务、政府服务等集中于新城中心21。通过整合的交通和土地利用、便利的公共服务设施形成有凝聚力的社区生活，是亚洲国家新城建设与公共服务设施建设的典范。
13、在国际组织“救助儿童会”(Save the Children)2019 年 发 布 的全 球 童 年 报 告 2019(GlobalChildhood eport2019)中，新加坡位于“童年终结指数”(End of Childhood Index)排行榜首，体现出在健康、教育、劳动、婚姻、生育和暴力等方面对儿童权益的有力保障22。在公共服务设施方面，国内学者对新加坡特殊儿童社会支持系统23、儿童公共服务设施与活动空间规划设计经验2425 的研究，肯定了新加坡经验对我国的借鉴意义。我国各大城市在近年颁布的十五分钟生活圈规划中，提出在公共服务设施、公园绿地、住房等领域关注老年人、儿童等特殊群体的
14、需求。与相对明确的规划标准形成对比的是，已有研究并未提出儿童视角的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情况的评价标准与评价方法，难以直观认知现有公共服务设施对儿童的服务能力。在综合考虑新加坡公共服务设施规划及建设经验与新加坡儿童权益保障情况后，本文认为可以选择新加坡为对比研究对象，认知天津此类设施建设的长处与不足，从而提出相应的规划对策。2.2可行性分析天津是位于我国北方的超大城市、直辖市，新加坡是热带城市国家。在公共服务设施规划方面，天津城区以住房城乡建设部发布的城市居住区规划设计标准(简称标准)为依据，按照“十五分钟生活圈十分钟生活圈五分钟生活圈居住街坊”分级配套模式建设公共服务设施，将基础生活设施、交通设施
15、、商业设施等整合起来。新加坡从 20 世纪 60 年代起以邻里中心模式建设新城，为居住区提供商业、文化、医疗与教育设施。以采用“新城邻里组团”三级布局模式的淡滨尼新城为例，新城、邻里与组团的规模分别与十五分钟生活圈、十分钟生活圈与居住街坊较为相似25。在公共服务设施的规划与建设模式、居住单元规模方面，本文认为天津与新加坡对比研究具有可行性。在研究范围的选择上，天津研究范围包含外环陈天等:儿童需求视角下的中外城市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对比研究 以天津和新加坡为例规划研究城市发展研究 30 卷 2023 年 2 期 Urban Development Studies Vol30 No2 202335
16、线以内的街道乡镇，由于外环线两侧城市功能与建设强度相差较大，人口密度不均，因此只保留外环线以内部分面积占比大于 50%的乡镇街道;新加坡以规划分区(Subzone)为统计单位，由于部分规划分区为商业区、水库、森林或工业园区，居住人数极少，不适用本文研究，因此仅统计 014 岁人口数大于 50 的分区。最终研究范围如图 2，双方研究范围用地规模、人口规模相当，均是高强度开发且连续的城市建成区，对比可行性分析见表 1。图 2研究范围:天津市(左)和新加坡(右)资料来源:根据地图绘制表 1天津市与新加坡研究范围对比天津市新加坡总面积11966.45km2728.6km2总人口1373 万人545 万人研究范围面积274.8km2294.9km2研究范围人口486 万人404 万人城镇化率全市 84.7%，研究范围城镇化率大于 95%100%规划模式分级配套模式分级配套模式居住单元规模十五分钟生活圈 510 万人，1.73.2 万户新城 12.525 万人，2.55 万户十分钟生活圈 1.52 万人，0.50.8 万户邻里 23 万人，0.40.6 万户五分钟生活圈 0.51.2 万人，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