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XINJIANG STATE FARMS ECONOMY2023年第04期生态经济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研究1,2张红丽1李帆1李洁艳（1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0；2石河子大学农业现代化研究中心，新疆 石河子 832000）摘要：文章基于新疆655份农户的调查问卷，运用Probit模型、IV-Probit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分析不同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作用机制，并从内部动力和外部压力双视角出发，对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研究结果表明：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且引导规制影响效果更显著，但
2、约束规制对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不显著；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即环境规制可通过加强农户社会压力感知和提高农户环境认知两条路径来促进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基于此，应充分发挥环境规制作用，高效治理农村粪污污染问题，助力乡村振兴。关键词：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环境认知；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72063028）。作者简介张红丽（1968-），女，河南淮阳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农林经济理论与政策、生态经济；李帆（1997-），女，新疆博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经济及管理。一、引言近年来，我国畜牧业大力发展，畜禽相关产品产
3、量持续上涨，一方面使农村经济得到发展，另一方面由于养殖业扩大，快速增长的粪污产量给农村生态环境来带了严重危害。据估计，我国每年畜禽粪污产量达到38亿吨左右，但利用率仅有60%左右。畜禽粪污污染已经成为我国农村面源污染的重要来源1，对农村生态环境和居民身体健康都带了不利的影响。畜禽粪污具有改善土壤质量，提升耕地肥效、提高农作物产量等特性，若将其资源化利用有利于农业可持续发展2。但现阶段畜禽粪利用率较低且污处理方式落后，严重阻碍养殖业绿色发展。2014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均对畜禽污染处理提出相关要求，重点强调要提高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效率，加强农业面源污染的综合治理，实现乡村振兴。农户作为畜禽粪污
4、治理的主体，其行为对治理畜禽粪污问题发挥着关键作用。为推动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政府采取多种政策手段来规范农户行为，而环境规制是其粪污治理的主要手段3，并在农村畜禽粪污治理上发挥重要作用。因此，研究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影响具有重大意义。目前，关于环境规制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研究在学术界得到广泛的关注，学者们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对环境规制工具进行研究。一是环境规制通过组合型规制因素直接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引用格式：张红丽，李帆，李洁艳.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研究J.新疆农垦经济，2023（04）：75-83.752023年第04期新疆农垦经济XINJIANG STATE
5、 FARMS ECONOMY源化行为，且不同类型的环境规制影响效应具有异质性4。李乾等5发现政府同时采取惩罚与补贴组合规制措施优于实施单项规制措施，混合型规制更有利于促进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朱润等6则认为三种类型的环境规制都有正向影响作用，其中引导型环境规制发挥作用最大。二是环境规制可通过其他因素间接影响农户的决策目标及其行为。唐林等3以畜禽粪便沼气化利用为例，探讨环境规制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环境治理参与意愿的影响机制，发现环境规制通过提高环境认知来影响农户环境治理参与意愿。也有学者发现环境规制可借助村规民约、环境认知、价值感知、技术认知和社会信任产生间接影响农户的畜禽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意愿和行为
6、6-7。三是环境规制在其他因素和农户行为关系中的调节效应。王建华等8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在农业市场化与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行为中发挥调节作用；李文欢等9认为农户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采纳行为是其基于社会资本在环境规制政策的调节作用下综合形成的。由此可见，环境规制在治理畜禽粪污染问题上扮演着重要角色。综上，现有文献就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影响方面展开丰富的研究，但研究视角过于单一，影响机制尚不明晰，且鲜少有研究将环境规制和内外部因素放入同一个研究框架来探讨环境规制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作用路径。环境规制是政府对农户行为直接干预的规制措施，本文以农户感知视角对环境规制进行测
7、量，运用Probit模型、IV-Probit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分析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作用机制，再从外部压力和内部动力双视角出发，研究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的内在逻辑，检验社会压力感知和农户认知中介作用，并从农户感知视角对环境规制可能存在的潜在内生性问题进行了讨论，以期为我国农村畜禽养殖污染治理、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一）环境规制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影响根据外部性理论，环境资源属于公共物品，当农户对粪污随意排放，未采取资源化利用，就会出现负外部性问题。农户作为理性经济人，受自身价值观和偏好所
8、影响，会选择实现期望效用最大化的行为，在不受外界影响时，农户可能只考虑个人经济成本，而在处理粪污收益这方面，私人边际收益明显小于社会边际收益，所以农户对主动采纳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积极性下降。因此，一旦农户对粪污随意排放，周围环境遭到破坏，污染环境所带来的后果将由自己和他人共同承担，最终产生了负外部性问题。李芬妮等10认为，可将环境污染问题外部性内部化，其中，政府干预是外部性内部化最有效的途径之一，PIGOU11提出加强政府规制能力，采取征税或补贴等手段，使农户的私人边际收益与社会边际收益达到平衡。这些都为政府实施环境规制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策略提供了理论依据。现有文献大多将环境规制
9、分为约束规制、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10-13。约束规制是指政府颁布与粪污处理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规定禁止粪污乱扔乱放，农户一旦违规，政府会做出相应的惩罚，进行口头警告或金钱处罚，禁止了农户不良的生产经营生活行为，有效地促进生态环境的保护。激励规制是政府给予农户适当的补贴来鼓励他们选择资源化利用行为，可降低农户养殖成本或养殖风险。以上两种规制都属于直接影响，直接干预着农户的行为决策。引导规制属于间接影响因素，政府通过开设知识宣传讲座和技术培训潜移默化地影响农户的行为决策，这些引导规制提高了农户环境保护意识，帮助农户树立正确的环境保护观念，驱使农户规范农业生产行为，激发农户自觉保护农村生态环境。因此
10、，本文推断三种不同的环境规制均能提高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76XINJIANG STATE FARMS ECONOMY2023年第04期生态经济假设H1：约束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假设H2：激励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假设H3：引导规制正向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二）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社会压力感知作为外部压力的重要来源，对农户的生产运营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农户对社会压力感知不仅来源于政府颁布的正式制度，还有来自农户生产活动和人际交往中无意识形成的非正式制度。每个农村社会都会形成自己特有
11、的乡土规则和风俗人情，这些人情世故约束着农户的生产行为14。当政府明令禁止某项行为，鼓励农户采取环保措施，给农户施加了无形的舆论压力15。农户为了“面子”“人情”“信任”等本土性关系资源，农户选择遵守法律法规，提高了农户政治参与度16。因此，本文推断环境规制可以通过提高社会压力感知间接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根据行为计划理论可知，个体对事物的主观认识和态度可影响其行为选择。农户作为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主体，农户的认知和态度影响了农户的行为决策17。当农户对环境有较高的认知时，会采取有利于环境保护的行为18。也就是说，当环境问题威胁到农户生产行为时，农户会对周围环境感知更加敏感，并通过多
12、种途径获取环境信息，进而提高农户环境保护意识。其中，环境规制通过开展监管处罚、政策补贴、违规惩罚、政策宣传和技术培训等活动提高了农户的环境认知，从而促使农户采取有助于保护环境的行为。因此，本文推断环境规制可以通过提高农户环境认知间接影响农户畜禽资源化利用选择。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假设H4：社会压力感知在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假设H5：环境认知在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根据以上理论分析，本文构建了环境规制、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对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的逻辑框架图（见图1）三、数据来源、变量选取和模型设定（一）数据来源本文研究所
13、用的数据来源于课题组 20202021年在新疆开展的农村畜禽养殖情况的实地调研。课题组主要以新疆农村散养户为对象，调查员深入农户采取一对一访谈方式。本次调查采取分层和随机抽象方法，在样本区域中随机选取68个县（市），每个县（市）中随机抽取25个乡镇，每个乡镇随机抽取24个村，每个村随取抽取1015户农户完成相关的问卷调查，共得到调查问卷655份，剔除重要变量信息缺失或者存在有争议信息的问卷，最后得到611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率达到93.2%。（二）变量选择1.被解释变量。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农户是否采用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根据对新疆实地调查发现，农户大多数养殖以牛、羊、猪等为主，少数养殖
14、鸡鸭。而农户对粪污处理方式有四种，分别为：丢弃、还田、出售、赠送。其中，丢弃不属于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还田、出售和赠送属于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因此，在本研究中，农户选择至少一项资源化利用方式，就定义为该农户采取了畜禽图1 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影响的逻辑框架图772023年第04期新疆农垦经济XINJIANG STATE FARMS ECONOMY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赋值Y=1，反之，农户若没有采取任何一种资源化方式，随意丢弃，则定义该农户没有采取资源化利用行为，赋值Y=0。2.核心解释变量。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环境规制。本文参考相关研究从约束规制、激励规制和引导规制三个维度来测量环境规制
15、指标10-13。其中约束规制设置问题为“政府监管部门检查养殖污染状况的频率”，激励规制设置问题为“政府对畜禽粪污资源化的补贴、支持力度”，引导规制设置问题为“政府对畜禽粪污资源化的宣传力度”。3.中介变量。本文借鉴YANGON等19对制度压力的测量方法，通过对农户询问“您在保护环境这方面感受到的压力程度”的回答来对社会压力感知进行测量。环境认知设置问题为“粪污不处理直接排放会污染环境”。所有核心变量均采用李克特5级量表测度。4.控制变量。参考已有文献20，选择农户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和养殖特征三个方面作为控制变量。农户个人特征包括：为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政治面貌、风险偏好；家庭特征包括：家庭
16、劳动力人数、经营土地面积；养殖特征包括：养殖收入占比、养殖年限、圈舍面积。具体变量含义和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三）模型设定1.为了探究环境规制与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关系，本文运用二元Probit回归模型进行实证研究，并采用IV-Probit模型解决环境规制可能产生的内生性问题。用Y=0表示农户未采纳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用Y=1表示农户采纳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构建Probit模型为：Probit(Y)=0+1x1+2x2+ixi+（1）式（1）中，xi为影响农户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行为的因素，0表示常数项，i为回归系数，为随机扰动项。2.为进一步验证社会压力感知和环境认知在环境规制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中发挥的中介作表1变量定义及描述性统计78XINJIANG STATE FARMS ECONOMY2023年第04期生态经济用。参考温忠麟和叶宝娟21的方法，构建中介效应模型如下：Y1=1+cX+g1+1（2）M=2+aX+g2+2（3）Y2=3+eX+b+3（4）上式中，Yi、X、M、分别为资源化利用、环境规制、中介变量及控制变量，其中i表示常数项，i为随机扰动项；g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