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ndustrial Construction Vol.53，No.2，2023工业建筑2023 年第 53 卷第 2 期197综述建筑模因的概念解析和研究追溯*姚强安纳(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上海200092)摘要:模因学是一种以达尔文进化论观点解释文化传播及进化规律的学说，建筑模因理论是其在建筑学领域的最新交叉成果。从模因学视角出发，对建筑模因的内涵和概念进行解析和界定，并对中、西方建筑学中建筑模因的同源性研究展开探讨。首先，基于模因学表征理论，分析建筑模因的概念和内涵;其次，基于特有建筑信息、表征能力和传播进化能力三类内涵信息，对建筑模因的概念进行界定;最后，将建筑模因同源性研究划
2、分为对建筑复杂系统的秩序、结构和演化特征以及对建筑极简特征因子的两类研究倾向，从而得出国内外建筑模因研究的发展脉络。关键词:建筑模因;概念解析;内涵识别;研究追溯;模因学DOI:10.13204/jgyjzG22071819Concept Interpretation of Architectural Memes and Its evolution eviewsYAO QiangAN Na(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China)Abstract:Memetics is
3、 a theory that explains the laws of cultural transmission and evolution from the view of Darwin stheory of evolution，and the architectural meme theory is the latest cross achievement of memetics in architecture Fromthe perspective of memetics，the connotation and concept of architectural memes were a
4、nalyzed and defined，and thehomologous research context of architectural mem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was studied Firstly，based on thememetics representation theory，the core information of the concept and connotation of architectural memes wereanalyzed Secondly，the concept of architectural memes
5、was defined based on the connotation information of uniquearchitectural information，the representational capability and defined transmission evolution capability Finally，theresearch tendency on the homology of architectural memes was divided into two types:the research on the order，structure and evo
6、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rchitectural complex system，and the exploration on the minimalcharacteristic factor of architecture Thereby，the development contexts of architectural memes at home and abroad wereobtainedKeywords:architectural meme;concept interpretation;connotation recognition;researc
7、h review;memetics*上海市艺术科学规划项目(YB2022G08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52278071);重庆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2SKGH431)。第一作者:姚强，男，1984 年出生，博士(后)，助理研究员，yaoqiangtongjieducn。通信作者:安纳，女，1994 年出生，博士研究生，anna2010255 tongjieducn。收稿日期:20220718模因学(Memetics)是达尔文进化论应用于文化领域的重要成果，重点关注人类社会发展中长期潜存的文化传播和演变规律。建筑模因理论是一种融合建筑学、模因学和复杂系统基础理论的学说，建筑模因所具有的粒
8、子性、稳定性、适应性和复合体特性，为研究建筑现象、建筑风格和地域特征的传播和演变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并逐渐应用到城市、乡村聚落等建筑复杂系统的特征和演化研究中。1模因的概念及研究状态达尔文生物进化论在文化学研究中有两个最新的研究分支:美国生物学家威尔逊等把原始的达尔文主义延伸到社会和文化，产生了社会生物学;1 英国生物学家 Dawkins 及其追随者的观点则被称为模因学23。模因(Meme)具有多种译名，如模因、幂母、米姆、谜米等。何自然等于 2003 年首次将meme 翻译为模因2，并为国内学界所接受。模因198工业建筑2023 年第 53 卷第 2 期一词最先出现于 Dawkins1976
9、 年发表的自私的基因3 中，认为模因是一种文化传播的最小单位，在人类思维之间进行复制和模仿，并适应社会发展而进化。模因是文化进化中生物基因的概念对等物。由于众多研究者的认知视角存在差异，目前尚未取得统一的“模因”定义。Susan Blackmore、FrancisHeylighen、ichard Brodie、Kate Distin 等普遍认为模因的特性至少包含两个层面，即直接复制和间接模仿;各类权威英文词典大多围绕模因的初始定义进行阐释，主要包含 3 点特性，即携带信息、感染记忆和模仿进化。模因学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发展阶段(表 1)。1870 年，德国心理学家 Ewald Hering 率先
10、创造了“die Mneme”(希腊语意为记忆)的概念并将其应用于文化进化研究中。1903 年，模因学奠基者 Tarde在其著作 模仿律4 中，最先阐述了模因学的基本观点，认为在社会起源中的所有相似之处都是多种直接或间接“生成性模仿”的结果。随后，自私的基因3 的问世标志着模因学研究的正式开始。在早期的模因学研究中(尤其是概念界定阶段)出现了与生物基因过度类比的现象，如对遗传、变异等生物学词汇的大量使用，而对模因特有的感染人类思维、进入浅层及深层记忆的能力和过程未有足够的重视。表征一词最初来源于生物学，迪斯汀将其用于解释模因与物质实体之间的关联逻辑，即表征内容(信息)和表征形式。5 模因以表征形
11、式(即某种可被表述的思维或可被人类直接观察到的物质形态)具现于物质世界，而表征内容是区分不同模因的基础。6 根据模因表征理论和模因定义共性，将模因界定为:在文化进化中自发适应人类认知和外部环境的一种极小而稳定的记忆片段，具有从潜意识转化为可被人类直接观测到的物质实体的表征能力，在人类思维中传播和进化。表 1模因学的三个研究阶段Table 1The three research stages of memetics探索阶段基本观点或内容代表人物来源初步探索阶段模仿是“基本的社会现象”，社会可以用具有共同模仿特征的个体的数量来描述Tarde文献 4提出了模因的基本定义和特征，认为模因是文化进化的基
12、本单位Dawkins文献 3文化进化中具有一种思维病毒，即模因Hull文献 6文化进化中的模因和生物进化中的基因具有相似的特征和规律Speel文献 7学科确立阶段模因是文化进化中产生的一种可复制的信息单元Dennett文献 89Lynch文献 10Blackmore文献 11模因是一种能够被人们直观感知的文化现象Gatherer文献 1213布罗迪文献 14模因是一种符号载体，而不是人脑中的无形物质Deacon文献 1516多元应用阶段推动了模因学的发展，将其应用到跨学科视角下的文化进化研究中迪斯汀文献 5，17借鉴 Techmeme(搜索能力)一词提出了 Teme 的概念，指附身于科技人造物
13、(而不是依附于人类思维)，在科技和技术发明过程中进行传播Susan文献 18提出了模因地图的概念，为模因传播的可视化技术提供了方法论基础。Paull、Oram 等文献 1920首次提出了建筑模因的概念、特征和分析方法萨林加罗斯文献 21将模因学与建筑信息模型相结合，探讨了城市与建筑设计中的文化信息进化和设计规则Lee文献 222建筑模因的概念解析模因具有物质和非物质两种表征形式。曲调、理念、时装、流行语乃至制造工具、建筑艺术和建造方式都是模因的实例3。萨林加罗斯首次将模因理 论 引 入 建 筑 学 领 域。他 发 展 了 其 导 师Alexander Kristoff 的“建筑模式”理论，结合
14、模因学原理提出了术语 “建筑模因”21，将其定义为“特定建筑风格的视觉要素，是建筑形态、几何构型、表面等要素的一种再现”，是“建筑模式极大简化后的信息实体”。这一定义实质上将建筑模因视为一种具有传播和进化能力的、包含建筑形式、空间特性的固定组合，自此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建筑模因研究。他认为建筑模因具有简单性、新颖性、实用性、形式性、权威性、宣传性和从众性七个特点，并提出了建筑模因独特的封装机制，以此对现代主义建筑和信息时代的众多建筑模因进行个案分析。基于对模因概念的修正，将从以下三方面完善建筑模因定义。2.1固有的建筑信息无论是生物族群还是文化领域，进化的核心内容都是信息的复制。模因学认为如同生
15、物的进化以脱氧核糖核酸(DNA)作为载体，文化进化中的复制因子则是模因。建筑作为人类文化的一部分，遵循文化进化的基本规律。在模因学思维下，建筑系统建筑模因的概念解析和研究追溯 姚强，等199的演化是建筑模因群集涌现的表征和结果。建筑模因首先具有广义模因的一般特征，即在信息传递方面包含了对被拷贝信息的保存方式以及进行信息传递的方式(表 223)。表 2生物进化、思维进化及建筑进化的模因学类比Table 2The memetic analogies of biological evolution，thinking evolution and architectural evolution类别生物进
16、化思维进化建筑进化基本体基因模因建筑模因复合体脱氧核糖核酸 信息在人脑中的组织 建筑模因复合体载体基础 细胞思维建筑材料库基因池模因池建筑思维模因、空间模因和形式模因池载体表现 孢子和胚胎广播/出版物建筑观念、空间和形式实体物种文化机构建筑类型进化类型 遗传进化文化进化建筑复杂系统进化建筑模因有别于一般模因的特点在于其特有的表征内容，即其中包含的建筑特征信息。当人通过视觉看到某一风格的建筑时，大脑中出现了“看到这栋建筑(而不是看到其他建筑或物体)”这一生物内在而自然的结果。人无法选择是否要察觉到这栋建筑(带来的信息)，也无法有意识地控制在看到建筑时大脑进行的基本活动。建筑模因的“表征内容”与单纯信息的区别在于:其包含了人类由感知器官得到的若干建筑信息，通常包含大小、材质、颜色等基本建筑信息以及建筑组群、空间构成和构件形式等复杂度较高的信息。2.2特有的表征能力表征可以将某个行为和对特定物体或事件的感知联系起来，表征内容是构成模因的基础。建筑模因的表征形式既可以是某种建筑思维或建筑口号，也可以是聚落形态、建筑空间和建筑形式。基于不同的表征形式，可以将某种建筑实体、建筑思维与人类感知到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