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4美术学 FINE ART RESEARCH美术观察 ART OBSERVATION总第332期嬗变一方面借鉴了“西方现代性”色彩语言的形式张力，另一方面彰显了中国画“内生现代性”色墨表现的生命张力，从而成功地将古典人物画“骨法用笔”，推向现代“色墨表现”，进而实现了水墨人物画语言的“色墨融变”。三、时代创变早在20世纪60年代，石鲁就明确提出“以神造型”的创作理念，并通过笔墨、色彩以及图式等绘画语言的现代性实践与探索，构筑出一个“因心造境”的东方意象绘画体系，从而与五四以来形成的以西方科学理性造型为基础的“徐蒋”人物画体系以及日益僵化的传统文人画体系拉开了距离。（叶坚、石丹主编石鲁艺术文
2、集，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年版，第150页）正是石鲁独到的学术洞见以及宽阔的艺术视野，加之对中国写意精神的深刻把握，开创了“笔墨清奇、色墨浑融”的现代大写意人物画风，为中国人物画语言的时代创变开辟了全新道路。石鲁水墨人物画语言的现代性探索，是不断实践着的水墨语言与时代生活的对接，其一方面连接着中国画写意文脉传统，另一方面又与中国时代精神保持着高度契合，画家满怀现实关切和人文关怀意识，描绘现实生活及革命浪漫主义情怀的历史画卷，开创出新绘画图式来彰显新时代人物的精神风貌。我们在石鲁创作的转战陕北 东渡图等画作中发现，画家通过“笔与线”的率真书写、“色与墨”的恣意表达以及“图与底”构成表现，来实
3、践着水墨人物画语言的时代开拓。如在转战陕北作品中，石鲁把“人当山画，山当人画”，并把黄土高原的山水意象熔铸到具有革命浪漫主义精神的人文意象当中，进而把革命领袖形象赋予大山般宏阔伟岸的性格。正是其独到的“造境”之法以及现代图式表达，表现出革命历史画面的崇高之美。纵观石鲁水墨人物画的语言探索与创作实践，无疑是把自己的生活体验、生命意象与黄土高原的文化积淀、革命情怀熔铸在一起，同时又把中国画的写意传统与雄健阳刚的东方美学思想创造性的融合在一起，形成纪念碑般浑厚的精神意象，最终实现了水墨人物画语言的“时代创变”。总的说来，石鲁开创的现代水墨人物画风，以其独特的笔墨组构、具有生命张力的色墨营构和雄浑刚健
4、的图式表现，推进了水墨人物画语言的现代性发展，并深刻影响了卢沉、周思聪、田黎明等为代表的现当代水墨人物画家在语言上的开拓。石鲁绘画语言的现代嬗变，一方面体现出石鲁在创作中饱含对个体生命意识的尊重，并创造出能表现个体生命意象，承载时代精神的水墨语言；另一方面则通过画家对现实的关切以及对时代人文精神的思考，进而创作出符合时代审美诉求的笔墨、色彩以及图式语言。石鲁在坚守中国画“写意精神”的基础上，把西方现代性精神与东方美学思想创造性的融合在一起，并通过笔墨奇变、色墨融变以及时代创变，实现了水墨人物画语言的时代新创，深刻影响着现当代水墨人物画家现代性语言拓展的深度与广度。（本文为2020年廊坊师范学院
5、博士科研基金项目“中国人物画的现代性发展与策略研究”课题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XBQ202021）姚旭辉 廊坊师范学院美术学院讲师列维坦风景油画构图形式探析石景萍内容摘要：列维坦是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主要成员之一，其风景作品具有叙事特点，艺术创作遵循车尔尼雪夫斯基“最美的是生活”的美学原则。他的作品能穿透自然本质，深刻洞察更深层次的内涵，通过平凡的景色传达出自然苏醒时的内在生命力，使之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表达了俄罗斯大自然的精神气质和深刻的民族文化内涵。关键词：列维坦 风景油画 构图形式 列维坦的风景油画以俄罗斯的农村景象或者自然风光为表现主题，从中能够感受到他心地质朴、热爱祖国的情感，被称为“
6、赞美自然的诗人”，短短的四十年都奉献给了他为之痴迷的绘画事业。列维坦在生活中通过对自然美好景色的体验产生想象，使主题寄寓某一种象征，并且在想象中不断地走向了完美的过程。在不同阶段，其作品的构图和内容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列维坦的构图，完美地呈现了色彩、明暗、线条、比例等都在画面中占有了空间位置和大小比例的组织形式，展现了艺术家深思熟虑后的构图视觉美。列维坦作为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的一员，充分继承了俄罗斯风景画“文学性”和“思想性”的优秀传统，为表现故乡充满诗情画意的美，在绘画创作中不断追求完美的构图形式，包括最初的消失点形、井字形、三角形式等构图样式，中期又继而增添了字母式、曲线式、纪念碑式等构图
7、形式。而在后期又拓展了壮观的均衡式全景构图。美妙多变的艺术构图形式和强烈的民族情怀震撼了世人，使得列维坦风景油画作品引领了俄罗斯风景画艺术的发展，毅然屹立于艺术世界的顶峰。一、早期（1885年之前）消失点式构图。消失点式构图是列维坦常用的一种构图方式，如作品秋日索克尔尼基公园就是以地平线与小路尽头的契合点为中心，向画面四周画出放射线般的直线式构图，形成了几个独立的三角区域。这些线的交点是放置主题的基点。画面并没有精心刻画，挺立的树林朝向空中，加深了画面的纵深感，伸向远方的小路一眼望不到头。在北方寒冷宁静的秋风中，路的深处走来一位年轻女子，使得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机。三角形构图。作品猎中两边茂密的树
8、木向上伸向天空，林间小路坦然地伸向远方，这些看似平淡的景物以三角形状交汇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在道路的深处走来一位找寻猎物的男人，旁边陪伴着猎狗。画面中的几个三角形区域没有明显的变化，一条泥泞的大路贯穿画面的中央。两边的树林及辽阔的天空都同时以整齐的三角形状指向远方。通过对景物合理的安排，天空变得更加开阔，使画面产生了非常空旷的感觉，类似这样构图的作品在列维坦中期作品中还有很多。二、成熟期（18851895）字母式构图。这是列维坦作品成熟期经常使用的构图类型。S形构图的代表作波尼075美术学 FINE ART RESEARCH学院文萃美术观察 ART OBSERVATION2023-04尔斯小景是
9、画家在旅途中画的一处小景，一条蜿蜒的小路贯穿整个画面，左右两边的小屋具有异域风格。远处山上的树木及蓝天和漂浮着的白云相互融合。近处绿草和房屋之间蜿蜒而上一条小路，在阳光的照耀下生机盎然。L形构图的代表作有科莫湖，画面的左边挺拔地直立着黄色和粉红色小屋与右边大面积蔚蓝而宁静的湖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深蓝的山脉把湖面和天空隔开，中间微微荡漾的小船给画面增添了灵动的感觉。T形构图的典型代表作有符拉基米尔之路，被称为“俄国的历史风景画”。画面中间一条大道把画面分成左右两块。上端滚滚的白云压向地面，表现了一条通往西伯利亚流放的废弃道路。流放比服苦役更艰难，路面荒芜只有沉重广阔的土地伸向一望无际的远方，天空
10、低沉的云朵为画面增添了动感，仿佛在诉说着战争中人民的疾苦。“在俄罗斯的民歌中，在普希金到勃洛克一百年的诗歌中，对路 的描写从来都是深沉的。列维坦继承了这一传统，借助于拉基米尔路的描绘，表现了丰富的社会思想。”（奚静之远方的白桦林，广西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第233页）曲线形构图。庄园之秋一个向下滑动的土坡，在画面的中下部使画面有了比较强烈的倾斜感，这种构图形式打破了常规性构图，突出了画面的主体，使得人耳目一新。土坡的中央稳稳地站立着灰色的房屋，房屋的后面冷绿色天空透着秋的凉意，落满树叶的土坡上耸立着几排高大的树木支撑了画面的平衡。近处橙黄色的落叶松软夺目，色彩绚丽的秋景使人仿佛可以嗅到树叶的
11、芳香。画面中动与静并存，令人心驰神往，富有强烈的吸引力。纪念碑式构图。寂静的修道院在画面的二分之一处是茂密的森林，江湖与天空几乎被对半隔开。森林的中间露出教堂的顶部，在夕阳的照耀下变成了橙色。天空中飘荡的晚霞与湖水的反光分别呈现出暖紫色和淡绿色。湖水中间一座低矮的小木桥缓缓伸向教堂的方向，钟声从修道院中隐隐传来，幽静湖水中的倒影显得沉稳且温暖。整个画面宛如纪念碑般，寄托着民族的情感。这种构图亲切温和，又庄严肃穆。列维坦含蓄而又抒情的绘画性格经常得到好友契诃夫的肯定与夸奖，同时也激励了列维坦更高的社会责任感，列维坦对自然景物细微的观察，且与之同呼吸，传神地体现了质朴的俄罗斯民族的综合思想内涵。三
12、、后期（18951900）三段式构图。森林边的草地描绘了远处的微冷色天空，中间是黄褐色被风吹动的树林及近处阳光照耀下生机盎然的绿草地。利用了几乎只是点、线、面的三个绘画要素，在变化中追求和谐三个部分既协调又统一，静与动结合产生了虚实变化，看似简单，实际有着丰富的变化。使画面具有较强的视觉感染力，引人入胜。这种构图在列维坦作品中极为罕见，体现了画家高度归纳和纯熟的绘画技巧。水平式构图。湖水 云描绘了远处地平线处湖水的尽头依稀可见黄褐色建筑物和被风吹动的树林。上面微蓝色的天空翻滚着巨大的云朵，与微微荡漾的湖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湖水像一个沉稳的托盘，稳稳托举着整个画面，使之浑然一体，十分和谐。而水平
13、线将天空和湖面一分为二，湖中波动的芦苇和天空中看似湿润的大片云朵显示着暴风雨似乎刚刚结束。均衡式构图。湖是列维坦最后一张未完成的佳作，那年他39岁，也是他的绝笔之作。整幅作品展现了天空与地面几乎对折式的全景构图。天空漂浮着大块的洁白云朵，透过爽朗的空气，使得海天一色。辽远对岸的水域上，零散的城镇轮廓依稀可见。白色教堂的尖顶以及绿色草坪与红土地加深了画面的纵深感。云与风的游动，阴影流过刚犁开的新土地。近处绿色芦苇以及倒影像奠基石般使画面平衡与稳固。以上三个时期是列维坦艺术创作的重要阶段。纵观列维坦的绘画过程可以看出：早期阶段由于父母离世以及家境贫寒导致其心情极其低落，画面也较为悲凉，这一时期的构
14、图较为简单；中期成熟阶段随着生活稳定和执教经验的不断丰富，构图形式也趋于稳定，在内容里面更是体现出一些象征主义的思想；后期成熟阶段更是采用了一些自由而丰富的构图形式表现了俄罗斯人民生活的美好。从初期略显简单的构图到后期不断地转变和完善丰富的画面形式，以及柔和的光线和绚丽色彩等绘画语言的巧妙运用，无不体现出俄罗斯现实主义艺术家们“人民性”与“民族性”的理念。他在执教的时候经常提醒自己的学生，要深入生活与小鸟、树木、河流、山川等自然同呼吸，感受它们的存在与生命力，聆听它们的声音，发现使自己内心感动的艺术题材。在绘画开始前又要精打细算，画无数的小稿来确立恰到好处的构图以确保画面最后的艺术效果，正是他
15、这种诚恳勤劳的精神为俄罗斯培养了大量风景油画的后续力量。“他在俄罗斯现实主义风景画传统的基础上，吸收了西方绘画，包括印象派绘画的技巧，进行了艺术革新和创造，使19世纪后期的俄罗斯风景画派进入到一个更高的文化层次。”（奚静之俄罗斯苏联美术史，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99年版，第252页）结语一幅打动人心的风景油画，一定是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感染力，能激发观赏者的欣赏欲望，那么打动观赏者内心的主题核心内容应该被放置在画面的哪个位置最为理想呢？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学问，主体最亮眼夺目的内容要在最恰当的位置上，保持住画面的平衡与稳定。一般我们看到的风景油画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纵深感，包括远景、近景，天空、地面
16、等，在这些元素中主体要有意识地突出所要表达的主题从而被凸显出来。除了主题的位置很重要之外，画面的各种元素也很重要，要把它们进行合理规划和安排，大小形状，宽窄比例等都要经过仔细斟酌合理构图，使所表达主体更明显更直接地呈现给观赏者以达到理想的视觉效果，这也表明了主题的构图和内容是画面成败的重要构成。列维坦的风景油画不仅被俄罗斯人民所喜爱，也受到中国艺术家们的欣赏，每一幅画都体现了真挚且优秀的观察能力，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诗情画意，画面立意的同时也在探索人生的哲理。列维坦的风景油画以其变化多样的构图形式和或深沉或明亮的色彩表现，使画面布局和内容完美结合，表达了强烈的俄罗斯民族文化特质，使俄罗斯风景画屹立于世界画坛的巅峰，同时也对我国的现实主义油画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为国家艺术人才培养特别项目2020年9月“俄罗斯艺术教育模式引入中国艺术教育研究”阶段成果，项目编号：CSCN201807400001）石景萍 西安美术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