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37 卷第 8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82023 年 8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ug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8 201 08doi:10 13448/j cnki jalre2023202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的驱动机制研究*贺小荣1，史吉志1，徐海超2(1 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长沙 410081;2 中山大学旅游学院，珠海 519082)提要:依托农业文化遗产资源，发展农业文化遗产旅游是促进全面乡村振兴的重要渠道和有效路径。在构建农业文化遗产旅游驱动乡村振兴的内在机理的
2、基础上，对二者发展水平、耦合协调关系进行测度和检验，进一步运用 PVA 模型和地理探测器探究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的作用方式和驱动机制。结果表明: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逐年递增，耦合协调程度逐年加深;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具有持续、稳定的作用方式和逐渐增强的作用强度;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从资源、文化、生态、产业及经济维度对乡村振兴分别起着“载体”、“核心”、“支撑”、“路径”和“基础”的驱动作用。关键词:乡村振兴;农业文化遗产;遗产活化;驱动机制中图分类号:F303;F590文献标识码:A农为邦本，本固邦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必须传承发展农耕文明
3、，走乡村文化兴盛之路。农业文化遗产是特殊的旅游资源1，其丰富的内涵与外延、独特的禀赋和价值对我国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具有极其重要的文化、经济和社会价值2。旅游是农业文化遗产活态保护和实现全面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3。不同与乡村旅游，农业文化遗产旅游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是以遗产为核心，兼具生态旅游和农业旅游特点的一种特殊的遗产旅游3。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的有机互动，既可以有效发挥出农业文化遗产的生态保护、文化传承和食物与生计安全保障功能又可以在动态保护遗产的同时，合理利用其价值，促进乡村全面振兴3 4。近几年“农业文化遗产助推乡村振兴”逐渐成为研究热点，目前国内外学者们的研究主要概括为三个方向:1)
4、农业文化遗产自身价值及发展保护5 8。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农业文化遗产如何更好地传承、保护和活化受到很多学者的青睐，众多学者详细阐释了农业文化遗产对中国文明建设、乡村振兴战略和新农人的重要价值，为农业文化遗产如何实现保护和发展提供了理论路径。2)农业文化遗产与乡村振兴的关系2，9 10。农业文化遗产与乡村振兴是互生互强、相互促进与影响的，但大多数研究以农业文化遗产为“因”，以乡村振兴为“果”，主要停留在分析前者对后者的影响上，从人才储备、文化传承、经济促进、生态维护等一些传统的角度展开论述。3)农业文化遗产旅游活化与乡村振兴关系11 16。具体到旅游活化，更多地是停留在理论层面，探讨农业文化遗产
5、旅游和乡村振兴的互动关系17 19，少量实证研究也仅仅验证了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和乡村振兴的耦合关系3，缺乏深层次的影响程度测度和驱动机制分析。综上所述，关于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关系的研究已从原来的农业文化遗产和旅游相互割裂发展到二者相互融合，已由原来的理论研讨转向实证检验，但同时还存在实证检验不够全面，内涵关系挖掘缺乏深度等不足。故文中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构建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和乡村振兴指标体系，通过耦合协调度、PVA 模型和地理探测器等方法，深入探究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的互动关联和作用方式，并进一步构建了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助推乡村振兴的驱动机制。研究内容既呼应了时下的“农业遗产保护热潮
6、”，有利于农业文化遗产资源的保护与传承，又为遗产地通过旅游活化的形式驱动乡村振兴提供了学理上的支持，丰富了遗产地乡村振兴的实践路径。*收稿日期:2023 2 24;修回日期:2023 5 25。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1FGLB070);湖南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022JJ30387)资助。作者简介:贺小荣(1972 )，男，汉族，湖南衡南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乡村旅游研究。E mail:he1502126 com通讯作者:史吉志(1998 )，男，汉族，山东临清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旅游地理研究。E mail:15668330170163 com1研究设计1 1农业文化遗产旅游
7、驱动乡村振兴的内在机理如图 1 所示，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系统是以农业文化遗产为核心吸引力、以旅游为活化形式，二者互动关联。经济水平是发展的基础也是发展的目标之一，是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系统的首要维度;农业文化遗产及其承载的民俗活动等资源是发展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的核心吸引力，是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系统的重要维度;文化代表了“资源”的内涵，不仅有利于旅游业的发展，对农业文化遗产地的文化传播和传承也十分必要和重要;“两山论”指明了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的发展要兼顾经济和生态，生态是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系统的必要维度;产业是农业文化遗产地的经济基础，旅游的发展离不开相关产业的支持和辅助，对相关产业更具有带动和融合作用。于是
8、将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系统分成经济、资源、文化、生态和产业五个维度。根据不同维度的不同表现形式，其分别对应于乡村振兴战略中的五大标准:生活富裕、治理有效、乡风文明、生态宜居和产业兴旺。综上所述，构建农业文化遗产旅游驱动乡村振兴的内在机理。图 1农业文化遗产旅游驱动乡村振兴的内在机理Figure 1 The internal mechanism in agricultural cultural heritage tourism driving rural revitalization1 2评价指标体系和数据说明同乡村旅游、遗产旅游等旅游形式一样，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离不来资源基础、文化内涵和环境支撑，因
9、此借鉴相关研究20，构建资源效应、文化效应和环境支撑三个要素层。不同与乡村旅游的是，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现阶段无法从众多旅游类型中剥离，因此缺乏从宏观层面评价其发展水平的指标，借鉴刘进、张琳等学者研究8，15，从旅游资源吸引力和旅游品牌知名度两方面构建旅游效应要素层。最终从资源、文化、旅游效应和和环境支撑四个要素层构建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系统评价指标体系。根据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 2022)和相关研究21 24，以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共同富裕五个要素层对乡村振兴系统进行衡量(表 1)。国家“十一五”至“十三五”农业、农村实现快速发展，2007 年、2008 年中央“一号文件”
10、连续两次提出乡村旅游是增加农民非农收入的重要途径，乡村旅游开始得到国家政策重视，2010 年开始评选第一批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2021 年底农业农村部公布了第六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名录，但鉴于其他数据的可获得性，该文只采用到2020 年底的遗产名录，故以2010 2020 年全国31 个省(市、自治区，不含港澳台)为研究对象，相关数据来自于 中国农村统计年鉴 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 和 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等。民俗活动、传统村落等数据来自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网、中国乡村旅游网等，旅游品牌知名度来自于百度指数，农业文化遗产资源分类标准借鉴张琳等学者 15 研究，旅游吸引力指数以改善农村人居
11、环境示范村和全国休闲农业示范点等旅游资源数量按熵权 TOPSIS 得到，自然生态环境综合指数采用同样方法。1 3研究方法1 3 1熵权 TOPSIS采用熵权 TOPSIS 对 2010 2020 年全国 31 省市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评价，一方面可以弥补 AHP 法和专家打分法过度依赖主观评价的不足，另一方面改进评价对象与正负理想解的取值公式，以便评价结果更加贴近真实水平22。202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表 1 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Table 1 Indicator system for assessing the agricultural cultu
12、ral heritage tourism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目标层要素层指标层计算方法性质权重农业资源遗产资源总量遗产资源数累加+00710文化效应遗产资源密度遗产资源数/区划面积+01758遗产遗产资源稀缺度该地某一类型遗产资源数/全国同类资源数+01432旅游文化民俗活动丰富指数该地某一类型民俗活动数/全国同类活动数+00508效应传统村落数传统村落数累加+02842旅游旅游品牌知名度百度指数+00630效应旅游吸引力指数旅游资源加权平均+00531环境经济规模农业总产值+00772支撑自然生态环境指数生态环境指标加权平均+00225农民受教育程度文盲人口数/
13、15 岁及以上人口数+00591乡村产业农业劳动生产率农业总产值/乡村人口+00474振兴兴旺农业发展程度粮食总产值/乡村人口+00752乡村生产效益第一产业增加值/地区生产总值+00439自然灾害情况农作物受灾面积00088生态化学物质投入标准化农用化肥施用量+标准化农药使用量00217宜居农村生活垃圾处理(生活垃圾中转站数+环卫专用车辆设备数)/乡村人口+00914农村用水安全用水普及率+00236农村厕所卫生情况公共厕所数+01288乡风乡村传统美德乡村离婚状况人口/乡村各类婚姻状况人口00294文明文化娱乐消费水平农村居民人均文化娱乐消费支出+00509文娱设施可及性乡镇综合文化站数量
14、/乡镇数量+00039文娱活动可及性(农村广播节目+电视节目综合覆盖率)/2+00098治理医疗水平村卫生室数+乡村医生数+卫生人员数+00945有效农村贫困程度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数00157农村土地治理水平有效灌溉面积+00943村庄绿化程度绿化覆盖率+00431共同城乡收入差距程度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00291富裕农村居民居住水平人均住宅建筑面积+00525恩格尔系数农村居民食品支出/消费支出00179公共设施建设公用设施建设投入+01102共同富裕程度1 农村贫困发生率+000771 3 2耦合协调度利用耦合协调度测算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相互关联及协调
15、发展的程度，以期证明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发展具有相关性。耦合协调度具体划分标准(表 2)15。1 3 3PVA 模型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Panel Vector Auto regression，PVA)可以用来考察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的互动关联及作用方式。PVA 模型能以一个内在系统将所有的变量和滞后期考虑在内24，可以将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作为一个系统同时进行考量，从而更为清晰地反映出两者的互动关系。表 2 耦合协调类型划分标准Table 2 Standards for classifying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types区间耦合度 C协调度
16、 D耦合协调类型 0，01(01，02(02，03(03，04(04，05(05，06(06，07(07，08(08，09(09，10恶性耦合拮抗阶段磨合阶段良性耦合严重失调失调衰退轻度失调低级耦合协调基本协调初级耦合协调中度协调中级耦合协调优质协调高级耦合协调1 3 4地理探测器地理探测器主要是用来探测空间分异性，解释背后驱动因子的一种统计学方法，该方法可以研究驱动因子对因变量的影响及空间分异的驱动力21。文中利用地理探测器研究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的驱动强度和驱动方向，并进一步探究驱动机制。2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的作用方式2 1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302第 8 期贺小荣等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对乡村振兴的驱动机制研究图 2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趋势图Figure 2 Trends of agricultural cultural heritage tourism and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development efficiency由图 2 可知，乡村振兴和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的发展水平均稳步上升，农业文化遗产旅游更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