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41 卷第 1 期科学管理研究Vol.41No.12023 年 2 月SCIENTIFICMANAGEMENTESEACHFeb.2023文章编号:1004115X(2023)01010606面向全面创新的县域创新生态构建研究 以安徽省界首市为例*冉奥博1a，1b，吕晓荷1b，余畅2(1.清华大学 a.智库中心;b.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北京100084;2.中国人民大学 环境学院，北京100872)摘要:县域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的基础和难点。在融合创新生态和全面创新概念基础上，分析安徽省界首市的县域创新生态构建中的主体、关系及创新要素，研究其在创新活动供给、创新活动需求、生态系统支撑、创新
2、主体支持等面向全面创新的实践。基于此，总结界首特色，扩展理论在中国语境下的使用，为其他县域实施创新驱动战略提供可能借鉴。关键词:创新生态;全面创新;县域;界首中图分类号:F293;TU984.2文献标识码:ADOI:10.19445/ki.151103/g3.2023.01.014Construction of County Innovation System towards Holistic Innovation A Case Study on Jieshou，AnhuiAN Aobo，LV Xiaohe，YU Chang(1.Tsinghua University a.Think Tank
3、 Center;b.Institution for ChinaSustainable Urbanization，Beijing 100084，China;2.School ofEnvironment Natural esources，enmin University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Abstract:County is the foundation and difficulty of implementing innovation driven development.Integrating the con-cept of innovation eco
4、logy and comprehensive innovation，the paper analyzes the main body，relationship and innovation el-ement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county innovation ecology in Jieshou City，Anhui Province，and studying its practices facingcomprehensive innovation in the supply of innovation activities，demand for innovat
5、ion activities，ecosystem support，inno-vation main body support，etc.On this basis，we summarize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Jieshou City，expanded the use of thetheory in the Chinese context，and provide possible reference for other counties to implement innovation driven strategies.Key words:Innovation Eco
6、logy;Comprehensive innovation;County;Jieshou City1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形成支持全面创新的基础制度。2017 年，国务院办公厅 关于县域创新驱动发展的若干意见 明确指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基础在县域，活力在县域，难点也在县域。可见，研究县域创新建设具有特*收稿日期:20221005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专项一般项目(2022JZDZ013)作者简介:冉奥博(1994)，男，重庆人，博士，清华大学智库中心助理研究员，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城
7、市规划与治理，科学技术与社会;吕晓荷(1986)，女，安徽淮南人，博士，清华大学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研究专员，高级工程师，主要研究方向:国家新型城镇化战略与政策，城市群与都市圈发展;通讯作者:余畅(1993)，女，内蒙古呼和浩特人，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技术创新与可持续发展。殊意义。因此，本文选择安徽省界首市，融合全面创新、创新生态两个核心概念，分析县域如何推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以期对扩展、深化学术概念在县域的运用，并对相关政策实践有所启示。2研究基础2.1文献综述与概念界定创新生态系统在国内外已有诸多成熟研究，其提出源于企业生态系统1和创新系统2两条理论脉络
8、的合流。创新生态系统用于描述创新主体之间超越市场关系的接近和凝聚3，这样的相互连接能够带来超越创新效益的简单相加。创新生态系统是一组不断演化的行动者、活动、人工物(artifact)的集合以及它们的制度和关系，包括互补和替代关系;其中，人工物包括产品和服务、有形和无形资源、技术和非技术资源以及包括创新在内其他类型的系统输入和输出4，类似于创新要素概念。由于吸收生态学概念，创新生态系统更注重各个主体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人工物在不同类型关系中的流动。创新生态系统更强调行动者之间通过连接而产生的价值创造，而非企业生态中简单的价值捕获。前人多研究企业、产业，对区域涉猎不多。但与创新系统一样，创新生态系
9、统也强调政府、科研机构、金融等多元行动者在创新中的作用。鉴于此，本文将以县域作为单元，研究其创新生态系统。“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习近平关于科技创新重要论述的核心命题，而创新就是指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全面创新体现于科技、经济、社会与政治、社会主义事业、马克思主义发展等五个层次5。从创新活动视角看，全面创新在科技层面要求自立自强，在经济层面要求加强现代化经济建设的科技供给，在社会层面要求创新以人民为中心、加大社会民生福祉领域的创新产出，在政治层面要求进一步推动体制机制改革。国内学界提出了基于全面创新的理论框架，其代表是陈劲团队的“整合式创新”6。整合式创新是在战略驱动下的开放创新、
10、协同创新与全面创新，开放涉及点线面三个层面，协同包括主体、场景、手段，全面强调全要素、全员和全时空，其中战略设计至关重要，也能够体现举国体制兼顾群众路线的中国特色。全面创新是整合式创新的基础，以微观主体间协同，实现宏观微观多层次和动态化创新7。西方学界也有类似理论框架，代表是查尔斯埃德奎斯特(Charles Edquist)团队提出的全面创新政策(Holistic Innovation Policy)8，其英文与陈劲团队概念一致。埃德奎斯特强调创新政策制定需要注重创新活动的系统性，全面创新政策需要考虑所有涉及创新的要素，需要包含十项关键行动(见表 1)。协调组织的独特作用不可忽视，如瑞典创新委
11、员会是推动线性创新政策走向全面创新政策的重要治理工具9。表 1全面创新的十大行动类别关键行动对 创 新 过程 的 知 识供给提供研发成果创造新知识，主要在工程、医学和自然科学等方面能力建设如通过个人学习(教育和培训劳动力)和组织学习，包括正式学习和非正式学习需求侧形成新产品市场如通过公共采购创新产品从需求端提出新的产品质量要求对 创 新 系统 的 成 分供给为开发新领域所需要的组织创建和变革如增强企业家精神以培育新公司，增强内部企业家精神以使现有公司多样化，创建新的研究组织、政策机构等交互学习、网络和知识整合作用于创新过程中的不同组织之间。这意味着要将来自创新系统中不同领域的新知识元素与创新企
12、业中已有的元素进行整合制度的创立和改变如专利法、税法、环境和安全法规、研发投资惯例、文化规范，它们通过为创新提供激励并消除影响创新组织和创新过程的障碍为 创 新 企业 提 供 支持服务资助创新过程资助其他可能促进知识商业化及其应用的活动孵化活动例如为创新工作提供设施和行政支持提供与创新过程相关的咨询服务例如技术转让、商业信息和法律咨询资料来源:Borrs and Edquist，2019。综合上述研究，本文提出分析框架和概念界定。县域创新生态是指以县为空间单元的创新生态系统，包括公共部门、企业、科研院所等各类创新主体、主体间的相互关系、关系形成所依托的创新要素。关系可以是市场关系，也可以是制度
13、化的关系，还可以是非正式关系。创新要素既可以是知识或者研究开发能力，也可以是针对创新的资金支持，还可以是科技创新或者产业政策。这些创新主体未必需要以实体方式存在于县域内，只要其从事的创新活动的某一环节在县域内即当属于县域创新生态。面向全面创新的县域创新生态需要科技创新与体制机制创新的双轮驱动，生态运转可以分为对创新活动的供给、对创新活动的需求、对生态系统的支撑、对创新主体的支持四个部分，每个部分所涉及的主体各不相同。2.2案例简介界首市是阜阳市代管县级市，位于安徽省西北701第 1 期面向全面创新的县域创新生态构建研究部、皖豫交界处(见图 1)。界首市面积 667.3 平方公里，2021 年常
14、住人口 64.9 万，地区生产总值387.6 亿元。由于地处偏远、国企改制失败、经济腹地狭窄，界首在很长一段时间经济发展受阻，并于2012 年 4 月被确定为省级贫困县。面对困境，界首痛定思痛，坚持科技创新与体制机制创新双轮驱动，坚定不移推进创新驱动战略，并取得令人瞩目的成效。20162020 年连续四年，界首地区生产总值增速位居全省第一，规上工业增加值和增幅位居全省前十，成为全国唯一创建国家高新区的贫困县。2022 年，界首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两新”产业产值占工业的比重达到 90%以上，顺利通过全国首批创新型县(市)验收，实现了由欠发达贫困县向高质量创新地的转型。图 1界首市地理位
15、置资料来源:界首市高新区。3县域创新生态构建的界首实践3.1县域创新生态的主体界首县域内的创新主体类型多元，已形成“六位一体”创新生态，覆盖政府、企业、高校院所、金融、服务中介、高新区。企业，尤其是工业企业是科技创新的主体。到 2022 年底，界首拥有国家高新技术企业 141 家，培育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 6家。作为科技创新主体的企业集中在资源循环利用领域，特别是再生塑料、再生铝、再生铅几个分行业赛道。企业的科技活动集中在某个环节或某个关键产品，而非全链条创新，如银河皮革的高性能皮革新材料、三宝棉纺的仿鹅绒结构高保暖絮片、天鸿新材料的动力锂电池用高性能软包装铝塑复合膜、天助纺织的涤棉分离
16、技术。政府是体制机制创新的主体。21 世纪交替之际，界首工业经济面临严重下滑，工业产值由 1998年的 40.5 亿元降至 2004 年 9.7 亿元，年均下滑21.2%。彼时，界首市委便确立了两项战略，挖掘城市矿产，做大做强资源循环利用产业;注重科技赋能，加快构建区域科技创新体系(1)。此后，虽有争论，但两项战略并未动摇，反而得到加强。界首市委市府在财政预算约束、产值税收贡献脱钩、科技创新引导资金、创新氛围培育上开展了诸多体制机制创新工作。高校和科研院所不求所有，但求所用。界首原生的相关资源不多，主要依靠对外引进。目前已建成 8 家院士工作站、14 家博士后工作站，70 余家高校与科研院所与界首开展各类合作。高校与科研院所有科创项目孵化，如清华大学新方尊泡沫铝团队，更多的是企业协同创新，如嘉明新材料与安徽大学团队合作完成的多功能绿色热塑性聚氨酯/聚酯复合织物材料。界首的科技金融较为多元，特色鲜明。科技担保业务全省领先，担保额为安徽县域第一，成立全省首家科技担保公司分公司，善于利用轻资产，2021年专利权和商标权质押融资 9.3 亿元。树牢科技金融的底线思维，建立全市科技企业建立信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