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44 卷 S1 期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4 月 PACKAGING ENGINEERING 257 收稿日期：20221213 作者简介：王佳玉（1996），女，硕士生，主攻社区研究和社会设计。通信作者：谭杰（1983），男，硕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场景与空间研究、设计教育研究、公共艺术与社会创新。城市传统菜市场的社会创新探索 王佳玉1，谭杰1,2（1.四川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书法学院，成都 610101；2.四川师范大学 艺术研究院，成都 610101）摘要：目的目的 城市更新背景下从乡村视角出发，立足本体，讨论城市传统菜市场空间的意义，并以其环境改造为例，尝试探索艺术介入城
2、市老旧空间环境设计的路径。方法方法 以社会学的研究方法创新思维并切换视角，挖掘城市传统菜市场与乡村之间的关联要素，以乡土文化为立足点实现城市传统菜市场的升级与改造。结果结果 提出了从物理空间承载乡土文化、立体形象重塑乡土文化、服务设计传导乡土文化、行为节律传承乡土文化 4 个角度的设计策略。结论结论 城市传统菜市场作为城市与乡村的“交界点”承载着生活、文化、教育、情感等多重意义，不能仅从单一功能视角出发判定城市传统菜市场的去留。当前在城市更新中，应着重考虑可持续发展主题并充分利用设计学中社会创新思维去发现城市老旧空间性质的多面性，深度挖掘空间的价值，注重其意义的构建。关键词：城市传统菜市场；乡
3、土文化；空间重塑；创新设计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3563(2023)S1-0257-04 DOI：10.19554/ki.1001-3563.2023.S1.039 作为中国乡土文化主动走向城市的第一个节点，数字经济下的城市传统菜市场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并在市民日常生活中丧失主动权；但它存在的价值不应因外部经济形态、消费模式的更替以及内部“自身的缺陷”而被忽视，甚至在城市更新的浪潮中被湮灭。对城市传统菜市场空间的重塑不能仅停留在环境改造，更要注重其意义的构建。1 内忧外患和价值期望 改革开放以来，城市传统菜市场一度经历了从“统购统销”的飞速发展到国家“菜篮子
4、工程”的政策扶植，再到备受争议的“农改超”计划。从内部看，城市传统菜市场均采用生产基地专业农产品销售公司零散经营户的经营链条模式，而单一的营销方式也与当今信息化、技术化、数字化的消费社会脱节；资本介入下的商业购买模式给城市传统菜市场造成一定的生存压力；随着共享、线上线下、沉浸式体验等消费场景的日新月异，消费观念的改变促使城市传统菜市场已不再是市民日常购物的第一选择1。特别是在新冠疫情冲击后，闲置摊位的大量增多，加之长期管理混乱、售卖区混杂、环境卫生和安全隐患较差等“固有”印象，如今在“城市更新”背景下一度触发业界对城市传统菜市场是否该关闭的热议。作为中国最早的系统分析汉字字形和考究字源的语文辞
5、书，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字典之一的说文解字曰：“市，买卖之所也。”有关“市”“市井”“市场”的词汇在左传 国语等已有记载，如国语有：“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2。“市”意为交易的场所，既具有乡村与城镇结合的空间特征，又具有小农耕作与商品贸易互嵌的功能特色3；而围绕“市”所形成的空间行为，作为一种定期进行的商品交易方式，是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内容。城市传统菜市场与乡村集市在历史与空间的重叠与对话中，必然呈现出浓厚的乡土意味买卖的吆喝声、夹杂各地的方言、讨价还价的“你来我往”、情绪化的交流攀谈等。这种独具的烟火气从根本来说是“乡土熟人”社会所带来安心以及人情味的体现，在城市空间中营造出
6、的场所情感。据调查数据分析，从年龄构成上看，50 岁以上的老年消费者占菜市场消费群体的 46.2%，35 至 50岁之间的中壮年消费者占比 31.6%，20 至 35 岁以下的消费者占比 18.4%，20 岁以下的消费者占比 3.8%，城市传统菜市场消费人群年龄结构见图 1。由此可看出城市传统菜市场的主要消费群体以老年人为主。老年人选择城市传统菜市场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菜品258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4 月 新鲜且价格相比超市便宜，另一方面是生活惯常。调研中发现，老年人在传统菜市场内会更加自如地与他人沟通、交流并产生互动，共同的乡土经历和情节让他们更加适应城市传统菜市场的氛围，更能在
7、其中找到自己的归属感。图 1 城市传统菜市场消费人群年龄结构 国家提出乡村振兴战略部署以来，乡村经济获得空前发展。从各大传播乡村文化的主播比如李子柒、华农兄弟等拥有全网千万粉丝可以说明，年轻人对乡村关注非常高，人们渴望追求自然生活；但是这种繁荣只存在于虚拟网络，在城市的日常生活中极少有机会直接接触乡村事物乃至风土人情。当前对城市传统菜市场的价值讨论主要以城市视角为主，而忽略了作为中国乡土文化主动走向城市的第 1 个节点，即城市传统菜市场作为空间场所体现出的“媒介价值”，而社会创新却给予我们另 1 种新的可能。区别常规的商业服务而进行功能的规划、完善以及环境更新，从乡村的视角出发，回归“本体”，
8、把城市传统菜市场打造成传播乡土文化的媒介；为乡村在城市塑造一个可视化窗口，使城市居民在家门口就能触摸到乡村的温度，为社会资本投入乡村创建更多的可能，重视乡土文化价值的市场发展体系，从而发展更为合理、包容和可持续发展的城乡关系。2 乡土文化内涵解析 社会学家费孝通认为：“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4。他笔下的“乡土中国”是中国社会的基本形态，在长期实践沉淀的基础上形成了乡土文化，乡土文化会长期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从宏观角度来看，不同学者对“乡土文化”的定义作出不同的解释。“乡土文化就是在乡村中的长期共同生活里所形成的乡村特有的、相对稳定的生活方式与观念的总称”5。也有学者认
9、为“乡土文化本质上是 1 个界域的概念，它蕴含了 2 个前提假设：（1）是承认乡土这一“社区”类型的存在，即认为在乡土这个区域范围内，存在 1 个自治的、自给自足的群体共享同 1 个文化类型；（2）是认为乡土文化是1 种区别于现代（城市）社区文化甚至与现代（城市）社区文化截然相反的文化类型，有 1 种所谓“传统”的东西在里面6。从微观角度来看，有学者认为“乡村文化中发端于农业文明的原生文化，由 3 个层面构成：（1）是风俗习惯，（2）是精神信仰，（3）是娱乐活动”7。也有另外的学者认为“乡土文化”有 4 个方面的内容：物态文化层面包括乡村山水风貌、乡村聚落、乡村建筑、民间民俗工艺品等；行为文化
10、层面包括生活习惯、传统文艺表演、传统节日等制度文化，主要包括农村的生活组织方式、社会规范、乡约乡规等；精神文化包括孝道文化、宗族文化、宗教文化等”8。基于对乡土文化不同概念的梳理，我们发现乡土文化是 1 个复杂的结构属性，在认知层面需要具备宏观思维，具体实践上要保持微观角度。本文从微观的角度入手，在物理空间、立体形象、服务设计、行为节律 4 个维度对乡土文化融入城市作出尝试性的探索，整合多个系统之间的关联作用，发挥出1+12 的效果。3 以乡土文化为立足点的空间设计策略 3.1 物理空间承载乡土文化 首先，在物理空间改造上，物质材料上均选用具有乡土气息的竹子、木材、石头等，结合传统竹编工艺、夯
11、土、榫卯结构、堆砌石墙等，营造乡土空间氛围，空间物理设计材料分析见图 2。引入乡村群居布局，以乡土文化为主题，通过大小界面的围合呈现不同的文化属性，在不同文化界面的穿梭中唤起人们的乡土记忆。其次，在导视系统上注入文化元素，例如：珍稀动物、旅游景点、地方特产等资源符号化作为导视标识，与对应的功能区建立联系，呈现出清晰具有文化性的浏览动线，再辅助代表乡土文化形象的软装，让城市传统菜市场的物理空间成为重构乡土文化的载体。图 2 物理空间设计材料分析 3.2 立体形象重塑乡土文化 城市传统菜市场的形象具有乡土性。当前，城市传统菜市场的宣传系统已经与数字信息时代脱节，要运用多元传播渠道讲好“乡村故事”，
12、跨越时空的界限在城市传统菜市场呈现出立体的乡村景象。传播方第 44 卷 S1 期 王佳玉，等：城市传统菜市场的社会创新探索 259 式上，采取增设电子屏幕、建立公众号、开设直播间，通过多元平台进行宣传与销售。而宣传的内容不限于农副产品介绍，甚至可以辐射到地方特色产品、乡村山水风貌、生态绿色种植、乡村风俗习惯等。宣传影像不再是单纯的营利手段，而是让“叙事”成为内在动力，使城市居民在视觉感知上调动头脑中留存的乡村记忆，让“家乡”“乡愁”具象化、立体化。另外，方言文化是极具地方性的，将菜名的不同方言录音制作二维码菜贴9，在扫描菜贴后让声音的隔空交互找到熟悉的乡村情感归属，不自觉中拉近与乡村的距离，让
13、人们的听觉通过交互构建乡村文化立体形象，概念方案平面设计见图 3。图 3 概念方案平面设计 3.3 服务设计传导乡土文化 把乡土文化通过服务设计引入到城市传统菜市场的服务体系中，“服务设计”是指通过不同的接触点触达人们的体验设计，这种体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从服务于人发生接触的角度，可以把服务设计理解为在用户和服务提供者的二元框架内系统性地研究、设想和编排多个接触点，从而构建用户体验的设计方法和理论10。随着乡村振兴与城市现代化的推进，人员构成的复杂性与多种文化的参与导致城市传统菜市场缺乏新的消费群体，具有多元文化价值和多种社会角色是城市传统菜市场有别于超市和其他生鲜店铺的显著优势，服务设计
14、参与城市传统菜市场的创新设计，需要打破以市场为导向的固定思维，应该回到挖掘文化价值和构建多元角色的本质上来，站在乡村的视角上延展出新的接触点。城市传统菜市场作为乡村在城市的窗口，可以扮演乡村实践活动的组织者，如开展乡村特色饮食品尝、乡村手工研习、非遗文化体验等集体活动，为城市居民进行乡村实践提供机会和路径。文旅产业背景下，文具有重要价值的乡土文化；旅青山绿水、风俗人情，文旅产品是最美乡村的代表。在城市传统菜市场开设特色文旅产品店铺可以加快推动乡土文化传播，也能与乡村建立更紧密的经济联系。疫情过后城市居民更加追求绿色、有机、无污染的食品，而乡村的农业属性正好符合该消费偏好，利用有机蔬菜、原生态食
15、物、特色无添加食品等在城市传统菜市场开设轻食餐厅或者绿色有机蔬菜摊位。总之，我们要利用服务设计思维充分挖掘乡村中能与城市传统菜市场的接触点，让乡土文化在不自觉中进入城市的视野，对它既是传承与保护，又增强了城市传统菜市场的意义与内涵。3.4 行为节律传承乡土文化 城市传统菜市场的行为节律具有乡土性。“时间隐形于空间运动和个体生活的各个节点，地方对于人的意义也就在于时间与空间两者的融合。当人类情感投射于某个空间而凝结了时间感，形成了“空间化的时间”11。“赶集形成的地方性时间是符合乡村的生活节奏和习惯，这个自发性形成的空间中展现生活化了的乡村文化”12，城市传统菜市场在一天的早市、晚市以及工作日与
16、周末的人员参与呈现出来的节奏性也是对乡村集市集期另类的一种传承。但在现代社会“即时性时间”的支配下，城市传统菜市场这种节奏性中包含的社会交往期盼、公共生活享受、文化交流已经异化为单纯的买卖行为。我们应回到这种节奏的本质，回归到集市的本源价值，在现代人的生活节奏里积极调动不同文化背景的主体参与，在重复性的周期里将城市传统菜市场形成 1 个具有强大凝聚力的乡土文化场域。空间设计展示见图 4。图 4 空间设计展示 中国的传统节日是以自然年度周期为时间坐标，以传统的岁时祭礼与社会生活为基础不断扩充而形成的岁时节庆体系13。“我们民族传统节日的重要特征在于，这些节日是以我们和自然的关系为核心而建立的”14，传统节日可以让人感悟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哲学思想、道德规范、精神追求以及全方位多层次的社会交往关系，城市传统菜市场热闹的烟火气蕴含了丰富的传统文化，在迎接特殊节气（二十260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4 月 一节气）或者传统节日（如端午、中秋、除夕）的时候在城市传统菜市场进行主题庆典空间营造、主题陈列、文化交流活动将烟火气发挥到极致。再造节日庆典空间也是对乡土文化内在价值再一次重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