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引言1995年，我国引进了美国迪士尼出品的动画长片 狮子王。此后，每年都会有迪士尼影业（含皮克斯工作室和20世纪影业）、梦工厂工作室、环球影业、华纳兄弟影业等公司出品的动画电影在国内公映，票房屡创纪录，形成了巨大的市场。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伴随着数字技术发展，观众审美转向，以及商业美学导向，英文动画电影越来越呈现出“全龄化”的趋势，其观影主力不再只是低幼儿童。1影片引进国内后，青少年观众会首选英文原声+中文字幕的观影模式。传统口笔译属于“水平”（horizontal）翻译，发生在“一维空间”中，字幕翻译发生在“二维空间”中。字幕又分为“语内”（intralingual）和“语际”（in
2、terlingual）两种，前者为“垂直”（vertical）转换，即将同一语言的口语以文字方式记录下来，后者为“对角线”（diagonal）转换，需将原语口语转换成书面语译文。2电影字幕翻译一般是指保留影片的原声，在屏幕下方添加目的语字幕的形式，是“视听翻译”（audiovisual translation）的一种。需要说明的是，目前在我国，观众主要通过两种途径观看原声+字幕的外语片，一种是在影院观看公映的影片，另一种是通过网络观看字幕组翻译的影片。因二者在传播方式（影院/网络），译者身份（专业译者/翻译爱好者），观影模式（不能暂停、回看/可以任意暂停）等方面的区别，这两种版本的字幕翻译存在
3、一些差异。本文关注的是在影院公映的英文动画电影的字幕翻译。公映的动画电影字幕翻译更为复杂，要受到更多因素的制约。本文意在通过分析这些限制条件，找到应对的翻译策略，以期提高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的质量。二、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的制约因素（一）媒介的制约因素制约字幕翻译的诸多因素中，由于电影这一特殊媒介所产生的制约最为凸显，主要体现在时空的有限性英文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的制约因素与翻译策略康玉晶，吴清然（中国民航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300300）摘要：电影字幕翻译普遍受到时空有限性和影片类型的制约。时空限制是字幕翻译区别于其他翻译活动的最突出特征。影片类型之于电影字幕翻译，恰如文本类型之于传统笔译。如何在有限时
4、空内再现幽默诙谐的语体风格，是字幕译者面临的最大困难。在双重制约的背景下，适当使用归化策略更符合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的实际；合理运用改写策略有助于实现对白的交际意图和语用效果；借助影片的声画效果，巧妙利用补偿策略可以减轻目的语观众的认知负荷。关键词：动画电影；字幕翻译；制约因素；翻译策略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344X（2023）01-0090-07收稿日期：2022-08-15基金项目：中国民航大学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与研究项目“MTI 翻译概论 课程开发及建设”（2021YJS042）作者简介：康玉晶（1979-），女，天津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
5、践、英语教学。吴清然（1984-），男，福建福安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二语习得、音系学。2023年1月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Jan.2023第40卷第1期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Vol.40 No.190康玉晶，吴清然：英文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的制约因素与翻译策略和声、画、字幕同步性两个方面。1.时空的有限性时空限制是字幕翻译区别于其他翻译活动的最突出特征，是字幕翻译的“元”限制条件。这是由其媒介自身特质决定的。在影片画面停留的有限时间内，字幕既要传达影片的信息内容，又要留给观众足够的扫视时间。屏幕上可容纳的语言符号数目有限，依不同的语言符
6、号会略有差别，一般为单行目的语字幕，或两行双语字幕。认知心理学认为，注意是一种有限的认知资源，对刺激的加工需要占用认知资源，刺激或加工越复杂，占用的认知资源越多。作为一种多模态语篇（multimodal discourse），原声+目的语字幕的观影模式会消耗观影者的多个认知能力，包括看画面、听原语、阅读目的语字幕等等，这些动作同时发生，从而形成认知负荷（cognitive load）。观影者在多个认知活动上分配的时间此消彼长，因此，如何在有限的时空内减少观众在扫读字幕这一环节的认知资源消耗是字幕译者面对的最大挑战。值得一提的是，译者一般不会在公映影片的字幕中加注释。另加的字幕会使观众目不暇接，
7、这也是影视翻译最难之处。3这一难处本质上还是由时空的有限性造成的。例（1）So Marcel，what s really going to happen to those birds?马修 它们到底会怎么样呢Dulled，plucked，stuffed，eaten，who cares.吃了也好 弄死当标本也罢 关我屁事。（Rio里约大冒险）例（2）I mean，what chance does a toy like me have像我这种普通的玩具against a Buzz Lightyear action figure?怎么跟你巴斯光年来比呢？（Toy Story 玩具总动员）例（3）Yo
8、u play cribbage with a weasel.你还和黄鼠狼打牌呢。（Zootopia疯狂动物城）例（4）Subarctic temperatures will force us underground for a billion years.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在地下住好几十亿年呢。（Ice Age冰河世纪）例（5）I brought my attack dog with the built-in force field.我带了我那只凶狠的斗犬来了。（Toy玩具总动员）在这几个例子中，由于时空限制，例（1）、例（2）采用了浓缩（condensation）翻译法、例（3）、例（4）采
9、用了压缩性意译（reductive paraphrasing）法，例（5）采用了删除（deletion）的缩减式翻译方法（deduction）。42.声、画、字幕同步性由于不能暂停、回看不理解的内容，公映影片的观众对前一句台词的记忆转瞬即逝，这对字幕和画面的同步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例（6）My favorite bird is the spotted owl.我最爱的是斑点猫头鹰。I ve always been mesmerized by those big，他们水汪汪 炯炯有神的大眼round intelligent eyes.把我萌翻了。（Rio里约大冒险）从传统笔译的角度，译文可以接受
10、，然而，从字幕翻译的角度，译文存在问题。原因在于字幕与画面不匹配。前两行字幕出现的时候，影片的画面是讲话人（男性）的特写镜头，当讲话人说到“round intelligent eyes”时，画面切换成了对面女孩的面部特写，女孩恰好长着这样一双眼睛。讲话人借机表白，抒发感情的意图不言而喻。译者应调整语序以使字幕契合画面。字幕翻译属于“显性翻译”（overt translation）。2原声+目的语字幕的模式让字幕译者经常面临一个窘境：观众既能看到译文，也能同时听（看）到原文。当译者意识到目的语观众能够理解原语时，常常会为了实现译91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2023年第1期文与原文的“紧密相关”，而牺
11、牲“地道翻译”（idiomatic translation）。5例（7）I eat losers for breakfast.Breakfast.Wait，maybe I should have had breakfast.（Cars 赛车总动员）“eat someone for breakfast”是一句谚语。只考虑此句的翻译，宜采用等值译法（借译法），译为“打败他们就是小菜一碟”，以求得译文与原文“最切近的自然对等”。6然而，breakfast是绝大多数目标语观众都能听懂的英文单词，受此影响，译者将这句话直译为了“我会把输家当早餐吃掉”。（二）影片体裁的制约因素20世纪末以来，英文动画电影
12、多通过其表现形式、故事内容和人物形象仿拟出一个个充满童趣的“乌托邦”世界。在这些具象化的动物、怪兽、玩具和汽车世界中，动画人物的行为和语言颇具“仿真性”。影片中的语言多呈现诙谐幽默、贴近现实生活的语体特征，经常利用仿拟和双关语等修辞手段营造幽默效果。特别是双关语修辞，几乎出现在每一部英文动画电影中。1.仿拟的翻译仿拟就是对别人的话语进行模仿和改变。7仿拟的本体可以是成语、习语、谚语、俗语等。仿体与本体既有关联又有区别，前者对后者的模仿和刻意歪曲能够制造诙谐的语用效果。例（8）Thank the manufacturer!You re alive!感谢造车主 你还活着。例（9）You are a
13、 sight for sore headlights.见到你太好了。例（10）Well，dip me in axle grease and call me Slick!It surly is.就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真的是他。（Cars赛车总动员）这三个例子来自于同一部影片，仿体都围绕着“车”这一主题。例（8）和例（9）分别戏仿了“Thank God！”和“You are a sight for sore eyes.”，例（10）仿拟了日常熟语，用来表示惊讶的情绪，具体表达并不固定，类似的说法还有“Paint me green and call me a cucumber.”和“Slap me
14、with bread and call me a sandwich.”等等。例（9）和例（10）的译文虽无损于原文的意思表述，却无法还原仿拟的戏谑之处。2.双关语的翻译理想的双关语翻译是在译文中既保留原文双关的结构形式，又译出原文双关的交际意图和语用效果，即“以双关译双关”，实现译文和原文的最大对等（maximal equivalence）。8例（11）Look!He s right there!看！他在那儿呢 Roger!晓得！No!Sid!不对！希德！I know!Roger!我是说！晓得！How about we get Sid first and then go back for Ro
15、ger?我们可不可以先救希德，再去救“小德”？（Ice Age 3冰河世纪3）原文双关同音同形（homonymy），译文的“晓得”和“小德”构成了同音异形（homophony）9的谐音双关，尽管被译成了不同类型的双关，但原文和译文的两层意思是对应的，在双关语的字幕翻译中已属难得。多数情况下，双关语的双语偶合可遇不可求，译文双关与原文双关只能实现部分对等，原文双关中某个层面的意义丧失不可避免。例（12）No，no.It s a pleasure to have guests，不，有客人到访，我非常荣幸，92康玉晶，吴清然：英文动画电影字幕翻译的制约因素与翻译策略a real treat.这可是一
16、大乐事。Treat!Where is the treat!Treat!乐事！乐事在哪儿！乐事！I want a treat!I want a treat!我要乐事！我要乐事！I shouldn t have used that word.我就不该用“乐事”这个词。（Up 飞屋环游记）原文双关同音同形，译文双关尽管也是同音同形，但是，其中的一个含义是某薯片的品牌名称，并不是这个词的固有所指，导致原文双关中的一层意思（款待）在译文中缺失了。另外，这个例子中“乐事”和“薯片”的关联还应再明确一些，字幕出现的瞬间，观众未必能迅速在脑海中建立起二者的联系。中间的两句译文可改为“乐事！薯片在哪儿！乐事！”和“我要薯片！我要乐事！”。在一些可译性较低的双关语翻译中，译文很难实现与原文的语用对等，目的语观众阅读字幕时的反应与原语观众听到原语台词时的反应无法等效。例（13）Actually，there are about 40 species of flightless birds.其实，世界上有四十多种鸟不会飞。Duck!弯腰 英文同鸭子No，ducks can fly.不 鸭子会飞。No!D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