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37 卷第 4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42023 年 4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pr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4 054 09doi:1013448/j cnki jalre2023087信息干预对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影响*基于黄河流域中下游地区调查数据的分析王延荣1，2，尼鲁帕加帕尔1，梁婧茹1，王寒3(1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郑州 450046;2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公民水素养研究中心，郑州 450046;3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水资源学院，郑州 450046)提要:
2、农户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是促进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推进节水型社会建设的重要途径。文中基于“信息 动机 行为技巧“理论框架构建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信息干预模型，运用黄河流域中下游地区 4 省区调查数据，探讨信息干预对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影响机理。研究表明:1)用水政策、水资源紧缺、水效标识、用水反馈等信息均对农户节约集约用水动机产生显著正向影响，用水政策信息、用水反馈信息对于节约集约用水技能产生显著正向影响，用水反馈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产生直接干预作用。2)节约集约用水动机对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和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均有显著正向影响，并在水资源短缺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干预路径中起到
3、完全中介作用。3)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对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并在用水反馈信息、节约集约用水动机对投资型行为影响关系中分别起到完全中介和部分中介的作用。文中研究可为探索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干预路径和具体实践提供理论指导和决策参考。关键词:农户;信息干预;节约集约用水行为;黄河流域;”信息 动机 行为技巧”中图分类号:TV213 4文献标识码:A水资源是黄河流域生态环境的控制性要素，由于时空分布不均，人多水少等原因导致供需矛盾异常突出。特别是农村用水量达到黄河用水总量的 80%左右，而在农村地区生产生活中普遍存在节水意识不强、用水方式粗放和浪费严重现象。为改变这一现状，党的十九大以来，
4、国家持续推进资源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并且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提出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的新要求。因此，研究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信息干预机制，对于推动黄河流域农村节约集约用水、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是指农户在生产生活用水过程中主动减少用水量的行为过程。节约用水和集约用水是生产生活用水的两种方式，节约是相对于浪费而言的，集约是相对于粗放式用水而言的，更加强调用水效率和效益。其具体方式多样，既包括发生频次较高的个人主动采取生产和生活节水措施的习惯型行为1，也包括发生频次较低的需要农户付出一定经济成本的投资型行为，例如购买或更换节水
5、器具、采用农业节水技术等2。目前，国内外对于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影响研究取得了不少颇具价值的研究成果，主要包括:1)从农户个体或家庭特征出发，研究了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家庭劳动力数量、耕地面积等特征对农户节水行为的影响3 5。2)一些学者研究了节水知识与技能、节水态度、情感、价值观、主观规范等心理学因素对农户节水行为的影响6 8。3)从行为外部驱动因素开展研究，包括信息因素、城镇化水平、节水技术、节水政策等对农户节水行为的影响9 11。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节约集约用水行为是个人潜在心理和外部情景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信息作为引导个体行为的重要外在干预因素，既可以直接促进行为*收稿日
6、期:2022 10 19;修回日期:2023 1 9。基金项目:河南省软科学研究项目(212400410038);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项目(2019BJJ048);华北水利水电大学研究生创新课题(YK 2021 121)资助。作者简介:王延荣(1964 )，男，汉族，山东聊城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公民水素养及行为管理。E mail:wyr223126 com发生改变，也能够通过个体心理作用间接影响个体行为3。有学者研究表明，环境、健康、技术等信息均能对农户垃圾分类行为有显著影响4，标识类信息在个体行为决策过程中产生积极作用5。同时也有研究认为反馈信息会弱化居民节能行为积极性6。可
7、见，“信息”这一非经济干预因素是否以及如何对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产生影响有待探明。基于此，文中将农户的生产用水和生活用水纳入同一框架，基于“信息 动机 行为技巧”的行为改变理论，建立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改变的信息干预模型，深入探究影响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信息干预因素及其交互作用，探寻信息干预对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有效路径。1研究设计与方法1 1基础理论Fisher 提出的“信息 动机 行为技巧”(information motivation behavioral skills model，IMB 模型)是在心理干预和健康行为干预中广泛应用的行为改变干预模型之一7。该模型提出，信息、动机、行
8、为技巧是促进行为改变的关键要素，并且强调只有三个要素均具备时所预期的行为才能发生改变。其中，信息是行为改变的必要先决条件，动机是个体对行为转变所持有的态度和行为准则，行为技巧则强调行为实施所掌握的客观技能以及主观上的自我效能。模型中的信息、动机、行为技巧三要素既可以作为实体直接影响行为，也可以通过相互作用间接影响行为。大量研究表明，IMB 干预模型在解释个体行为和行为改变方面取得了较好的解释和预测力。同时，Ehert 认为该理论适用于用水行为的研究7。文中的节约集约用水信息是指农户生产生活用水行为决策过程中发挥引导作用的相关信息。基于文献梳理，将节约集约用水信息分为用水政策信息(WPI)、水资
9、源紧缺信息(WSI)、水效标识信息(WELI)、用水反馈信息(WFI)等 4 个维度。用水政策信息是节约集约用水相关法律法规、财政补贴政策等相关信息;水资源紧缺信息是能够反映当前水资源短缺状况的信息;水效标识信息是引导农户选择高效节水产品或技术的相关信息;用水反馈信息是生产生活中已有用水行为所产生的结果信息。1 2研究假设与概念模型1 2 1节约集约用水信息与节约集约用水行为信息干预是借助电视、报纸、广播、宣传教育、网络平台等渠道将信息传递给个体，通过改变个体认知和态度，达成行为转变的一种方式8。在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改变的“信息 动机 行为技巧”信息干预模型中，信息是促进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
10、发生改变的必要先决条件，农户获取正向信息越多，自觉实施相应行为的可能性就越大9。因此，文中提出以下假设:H1:用水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具有正向影响。水资源紧缺度认知不足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10，如果持续并且及时提供行为结果信息，可以进一步巩固或者强化该行为11。反馈信息可以有效克服信息不对称问题，促进个体行为的转变12，其中，信息宣传和反馈的耦合干预对能源节约行为产生促进作用13。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1a:水资源紧缺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H1b:水资源紧缺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的投资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H1c:用水反馈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具有
11、正向影响。H1d:用水反馈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的投资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1 2 2节约集约用水动机与节约集约用水信息及用水行为用水动机是农户节约集约用水的心理倾向。Fisher 认为个体实施某种行为会受到行为动机的影响。Herath 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认为动机是解释农户决策行为过程的重要潜在因素14。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2:用水动机对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具有正向影响。H2a:用水动机对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H2b:用水动机对节约集约用水的投资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通常情况下，行为主体做出改变是受某种动机驱使的。说服理论和认知失调理论认为外部信息干预会通过行为动机影响个体行为1
12、5。用水补贴政策信息是引发农户节水动机的重要驱动力16。同时，水效标识所传递的信息会触发积极的节水动机17，向用户有目的地提供积极或消极的行为结果信息，也会55第4 期王延荣等信息干预对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影响 基于黄河流域中下游地区调查数据的分析激发其行为动机18。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3:用水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动机有正向影响。H3a:用水政策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动机具有正向影响。H3b:水资源紧缺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动机具有正向影响。H3c:水效标识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动机具有正向影响。H3d:用水反馈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动机具有正向影响。Fisher 强调，动机可以作为独立要素影响个体行为和
13、技能，也可以在信息对行为干预过程中发挥中介作用19。个体获取信息强化并逐步上升为信念，才有可能用积极态度去修正行为20。环境行为相关研究证实，经常关注环境污染信息的群体会拥有积极的态度，从而做出相应的环保行为21。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4:用水动机在节约集约用水信息与用水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4a:用水动机在水资源紧缺信息与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4b:用水动机在水资源紧缺信息与节约集约用水的投资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4c:用水动机在用水反馈信息与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4d:用水动机在用水反馈信息与节约集约用水的投资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5
14、:用水动机对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具有正向影响。1 2 3节约集约用水技能与节约集约用水信息及用水行为用水技能是指农户生产生活中需要掌握的节水技术、能力和技巧。有研究证实，环境技能能够直接作用于农户的亲环境行为22。并且，相对于能力不足的人，能力越高实施某种行为的概率越大23。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6:用水技能对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具有正向影响。H6a:用水技能对节约集约用水的习惯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H6b:用水技能对节约集约用水的投资型行为具有正向影响。用水信息对提升农户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具有重要促进作用。有研究认为信息与技能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24。特别是农户获取用水政策、水资源紧缺程度等信息后，会在
15、这些信息的诱发或者胁迫下提高节约集约用水技能水平。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7:用水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具有正向影响。H7a:用水政策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具有正向影响。H7b:用水反馈信息对节约集约用水技能具有正向影响。有学者在研究资源回收行为中发现，IMB 干预模型能够较好的解释和预测资源回收行为，认为回收信息和动机通过回收技能间接影响资源回收行为25。由此推断，用水技能是农户节约集约用水信息、动机与行为之间的中介变量。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H8:用水技能在节约集约用水动机与用水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8a:用水技能在节约集约用水动机与习惯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8b:用水技能在节约集约
16、用水动机与投资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9:用水技能在用水信息与节约集约用水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9a:用水技能在节约集约用水反馈信息与习惯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H9b:用水技能在节约集约用水反馈信息与投资型行为之间存在中介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构建农户节约集约用水行为的信息干预理论框架，如图 1 所示。1 3问卷设计与调查1 3 1问卷设计在量表设计中，对节约集约用水信息、用水动机、用水技能以及用水行为进行测量。其中用水信息包括用水政策信息、水资源紧缺信息、水效标识信息、用水反馈信息 4 个维度;节约集约用水行为包括习惯型行为和投资型行为 2 个维度。在文献回顾和专家意见基础上开发各潜变量测量题项，并对初始问卷测试与修订，最终形成包含 40 个题项的正式问卷。并采用李克特(Likert)7 级量表对各潜变量进行测量。1 3 2数据收集65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图 1概念模型Figure 1 Conceptual model文中选取黄河流域中下游地区的河南、陕西、山西、山东等 4 省份的农户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团队通过问卷星平台进行线上调查，总计发放 452 份问卷，剔除 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