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 2 期124范阳卢氏是中古时期的世家大族之一，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记载有范阳卢氏家族的世系，著录其家族人物 758 人。但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记载谱系存在较多讹误和遗漏之处，学术界已有学者相继进行纠谬和补正，近些年来大量新出土的唐代墓志重见天日，墓志铭文详细记载了墓主人的名讳、身份、家世、官宦、德行、归葬等信息，这些内容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珍贵的资料。本文以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为基础，主要依靠正史、唐人墓志、岑仲勉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等材料，对中古范阳卢氏大房卢阳乌（渊）支系的世系进行考订增补。范阳卢氏大房出自北朝卢玄一支，据卢玄传记载，卢玄子度世有四子，号称四房
2、卢氏，分别是大房阳新出唐人墓志与范阳卢氏大房世系校补韩 涛（四川师范大学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6）摘 要：范阳卢氏是中古时期较为显赫的世家大族之一，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载范阳卢氏家族世系存在较多讹误和遗漏之处，不利于家族史的研究。以新唐书 宰相世系表为基础，充分利用新出唐人墓志资料对中古范阳卢氏家族大房卢渊（阳乌）房世系进行校正增补，校补卢道将支系成员 10 人，卢道亮支系成员 66 人，卢道裕支系 2 人，卢道虔支系成员 63 人，卢道侃支系 2 人，卢道和支系 5 人，卢道约支系 5 人，卢道舒支系成员 4 人，共计校补大房卢渊（阳乌）房人物 157 人。使得
3、范阳卢氏家族世系更趋完整，传承脉络更为清晰，可为探究李唐三百年间宰相家族升降兴衰及其对唐代文化的贡献提供更丰富完整的参考依据。关键词：新唐书 宰相世系表；范阳卢氏；卢渊；世系中图分类号：K2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217(2023)02-0124-14收稿日期：2023-01-28基金项目：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项目“大唐开元礼整理研究”（1626）；四川省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SCWZT-2021-14）：四川省武则天研究中心项目“武则天治国理 政研究”。作者简介：韩涛（1983-），男，河南项城人，四川师范大学巴蜀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历史学博士。早在清代就有学者开始对新
4、唐书宰相世系表进行研究，如沈炳震唐书宰相世系表订譌（收入二十五史补编，北京：中华书局，1955 年）利用经史等传世文献进行校补，民国学者罗振玉撰有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补正二卷（后收入罗雪堂先生全集，台北文华出版公司、台北大通书局影印本，19681977 年）利用正史列传、唐人文集和墓志金石材料进行校补，有周绍良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校异（收入绍良文集，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5 年）主要用传世文献补正。赵超所编著新唐书宰相世系表集校（北京：中华书局，1998 年）是集成之作，该书不仅吸收上揭三书的成果，而且利用墓志材料进行了大规模增补。但赵著实际完成于 1987 年，距今已将近 30 年，期间又有大
5、量新出土唐人墓志，对单个家族世系甚至分房支进行补正，时机已经成熟。另有马兴荣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校议（徐州师范学院学报社科版，1994 年第 1 期），赵吕甫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订补（四川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 第 1 期），胡俊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校補（西南大学 2007 年硕士论文）、马建红唐代韦氏墓志考补新唐书 宰相世系表四则（唐史论丛2014 年第 17 辑）、韩涛新唐书 宰相世系表范阳卢敏房支世系订补（西南交通大学学报2018 年第 4 期）、吴炯炯新唐书 宰相世系表所载陇西李氏“姑臧大房”李元俭一支家族世系考订（敦煌学辑刊2019 年第 6 期）等文陆续对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进行了不
6、同程度的补正。岑仲勉著：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外三种）（外三种：翰林学士壁记注补、补唐代翰林两记、登科记考订补），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年。魏收：魏书卷四七卢玄附子度世传，北京：中华书局，1974 年，第 1046 页。DOI:10.16284/37-1401/c.2023.02.008125乌（渊）、二房敏、三房昶，四房尚之，隋唐时期活跃在历史舞台上的范阳卢氏大都出自这四个房支。卢阳乌（453501），又名卢渊，字伯源，“性温雅寡欲，有祖父之风，敦尚学业，闺门和睦。袭侯爵，拜主客令，典属国。迁秘书令、始平王师。以例降爵为伯。给事黄门侍郎，迁兼散骑常侍、秘书监、本州大中正”。凡军国大事
7、，孝文帝常咨询于阳乌，要册立冯后，也先征求他的意见。景明初，除秘书监。二年（501）卒官，年四十八。赠安北将军、幽州刺史，复本爵固安伯，谥曰懿。史载，卢阳乌（渊）有八子，分别是道将、道亮、道裕、道虔、道侃、道和、道约、道舒。以下分别对大房这八个支系进行校补。篇幅所限，本文对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中已经记载的卢阳乌支系的家族成员不作叙述，而只对增补订正的人物（即图表中斜体加粗的部分）进行校正考补。一、卢道将支系校补卢道将，字祖业，应袭父爵，而让其第八弟道舒。卢元愔，道将之高孙，怀仁之曾孙，彦卿之孙，大道之子。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作“卢愔”，今据其仲女卢八墓志予以更正。卢八墓志铭：“夫人讳八，字八，范阳涿人
8、也。隋殿内侍御史、唐东宫学士之曾孙，皇京兆府栎阳县主簿大道之孙，皇朝散大夫、行汉阳郡司马元愔之仲女。”卢首宾，为订正“卢守宾”之谬，卢孤伋补自卢首宾墓志：“曾祖彦卿，隋殿内侍御史、东宫学士。祖行，嘉王府谘议、详正学士。父知远，不仕。道济宇宙，迹存户实录；学深泉薮，文著乎不刊。累行积善，诞生淳懿。府君讳首宾，初任上党郡潞城县主簿府君后娶清河崔氏。孩孤伋，即夫人之子也。”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作知远之子“守宾”，志文作“首宾”，墓志为其子孙所撰刻，当更为准确，因此应订正为“首宾”。另，全唐文补遗整理者对志文中“祖行，嘉王府谘议、详正学士”的句读有错误，因卢首宾之祖父名卢行嘉，因此该句应断为“祖行嘉，王府
9、谘议、详正学士”。卢斐一支，补自卢仲文墓志铭：“府君讳仲文，范阳人也。皇唐京兆府万年县丞伯成府君之曾孙。太原府参军斐府君之孙。怀州司士参军暹府君之子长子瑀，明经擢第。次子琡。”另，“有唐卢府君讳瑀，字子圭，其先范阳人。曾祖斐，皇太原参军。王父暹，皇怀州司士参军。父仲文，皇泽州晋城尉。”卢斐与北朝卢同之子重名，但根据年代判断，此“卢斐”显然非彼“卢斐”也。二房卢幼孙的后人中亦有名为卢暹、卢瑀的，但对照世系，和该支并不相合。卢慎修，卢藏密之子。卢纺前，卢慎修之子。补自郑鲂墓志：“夫人曾祖讳播，皇任河南府阳翟县令，祖妣陇西李氏。祖讳藏密，皇任汝州襄城县令，祖妣清河崔氏。考讳慎修，皇亳州司兵参军，妣绛
10、郡李氏。弟纺前，任宣州宣城县丞。”根据以上考证，可以制作范阳卢氏大房卢道将支世系表如下：魏收：魏书卷四七卢玄附渊传，北京：中华书局，1974 年，第 1047 页，第 1047 页。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四辑，西安：三秦出版社，1997 年，第 453 页。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 年，第 209-210 页，第 347 页，第 273 页。赵君平、赵文成编：河洛墓刻拾零下册，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 年，第 623-624 页。126表一 范阳卢氏大房卢道将支世系表127二、卢道亮支系卢道亮，字仁业。卢渊次子。据其孙卢赤松墓志载，卢道亮“博
11、极群艺，以儒道軏物”，但是道亮“隐居不仕”。这一支系是唐代范阳卢氏中较为兴旺发达的一支。补正如下：卢安丘，赤松之子，卢朗闰，赤松之孙。补自卢广敬墓志：“公讳广敬，字广敬，范阳人也。其先神农姜姓之苗裔曾祖赤松，皇朝太子率更令。祖安丘，仪同三司。父朗闰，皇朝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抚、濮、鄜、剑、许、贝、曹、青八州诸军事，八州刺史。”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记载广敬为思演之曾孙，父为“朗”，职官为“润、青等州刺史”，据卢广敬墓志记载，其父名为“朗闰”，出自卢思道之后，并非思演之后。今据该志予以移正。卢威光，卢广明之子。卢士会，卢广明之孙。补自郭盈夫人卢氏墓志：“唐會昌元年岁次辛酉正月癸酉朔十三日乙酉，故京兆府
12、栎阳县令太原郭公讳盈，夫人范阳卢氏捐馆于栎阳县修善乡之别墅，享寿六十五。曾祖讳广明，御史台主簿。祖讳威光，魏州司户参军。考讳士会，蕲州广济县令。”卢崔十，卢峻之子。补自卢峻墓志：“唐故尚书外膳部郎范阳卢君讳峻，字子翰。有男子曰崔十，甫四岁。女子曰盈，未及笄。曾祖幼平，太子詹事，赠太常侍。祖讳赏，襄阳节度判官、赠兵部郎中。父讳弘宗，夔州刺史。世世以文学德义称。”卢谦、卢翊父子见诸卢翊墓志：“公姓卢氏，讳翊，其先出于神农氏，暨周尚父太公封齐，嗣子魏书卷四七卢玄附道亮传，北京：中华书局，1974 年，第 1051 页。北史卷三卢玄附道亮传作“仲业”，北京：中华书局，1974 年，第 1075 页。大
13、唐太子率更令柱国范阳郡开国公卢公（赤松）墓志，载赵君平编：邙洛碑志三百种，北京：中华书局，2004 年，第 67 页。赵君平、赵文成编：河洛墓刻拾零上册，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 年，第 248 页。胡戟、荣新江主编大唐西市博物馆藏墓志四九唐故范阳卢氏墓志铭并序，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 882 页。该墓志见秦珠：唐末卢峻墓志铭，载考古与文物1983 年第 1 期。128伋有子七人，第三子食邑于卢，子孙为卢氏。大汉燕王绾，东汉尚书植，肇其宗也。北齐司徒公思道，即公之六代祖也。曾祖元庄，银青光禄大夫、沂嘉三州刺史。祖知远，银青光禄大夫、资州刺史、光禄卿。父谦，正议大夫、宋州司
14、马、兼左赞善大夫。公即赞善之次嫡子，黄门侍郎藏用之姪孙，范阳北祖之大房也。”卢复，卢知远之子，补自卢复墓志：“府君讳复，字子休。北齐黄门侍郎思道，即君之五代祖。高祖赤松，皇朝太子率更令、范阳郡公。曾益承基，皇朝主客郎中、郢州刺史。祖元庄，皇朝通议大夫、嘉州刺史。父知远，朝议大夫、见任襄阳郡司马。”卢宠、卢竚、卢嘏、卢子鸷四人亦为卢知远的后代，补自卢子鸷墓志：“有唐长庆四年五月十八日，乡贡进士范阳卢君，寝疾终于东都永泰里私第，享年卅七。元昆嘏，以因依妻族，留寓闽川君讳，字子鸷。曾王父知远，资州刺史。大父宠，河中府户曹参军。烈考竚，太常寺奉礼郎。”卢肱、卢瞻、卢偱、卢闲、卢雅、卢重、卢相，此七人皆
15、为卢明远之子，补自卢明远墓志：“字子广，涿郡范阳人，北齐黄门侍郎思道之玄孙也。有子七人，肱、瞻、偱、闲、雅、重、相”卢光远，卢元庄之子，光远子寂，寂二子曰炎，曰惬。补自卢寂墓志：“府君讳寂，字子静，范阳涿人也，即北齐黄门侍郎思道之耳孙。曾祖承基，皇主客郎中、郢州刺史。祖元庄，沔、普、嘉三州刺史。父光远，京兆府奉先县丞。妣扶风马氏，父士会，南州刺史。公奉先之次子也男之长曰炎男之次曰惬。”卢元衡，卢承基之子。卢元衡墓志：“公讳元衡，字，范阳人也。曾祖思道，北齐黄门侍郎、武阳太守、范阳郡公。祖赤松，唐太子率更令，范阳郡公。父承基，襄宋二州长史、郢州刺史。嗣子三人：济光、庭泌、，精诫迈古，孺慕通神。”
16、元衡三子，有名姓者仅两人。卢仲容，卢全操之子。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谓卢玢、卢全操为卢承福的后代，疑有误。有两方墓志可以佐证。卢仲容墓志：“卢仲容字仲容，范阳人。其先姜姓，阳乌七叶孙也。自受氏无违德，到于今为盛门。曾祖讳承业，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左右丞、雍洛二州长史、绛州陕州刺史。祖讳玢，银青光禄大夫、虢贝绛三州刺史、并州长史。父讳全操，太中大夫、房州刺史。”另有卢全操墓志亦载卢玢、卢全操父子为卢承业的后代，卢玢为卢承业之子，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载卢玢为卢承福之子，有误，今正之。卢憕、卢恬、卢恂，三人皆为全诚之子，补自卢憕墓志：“君讳憕，字平仲，涿郡范阳人也。君即后汉侍中植之十六叶孙，北齐黄门侍郎思道之五代孙，皇朝故尚书左丞、雍州长史承业之曾孙，皇朝故左屯卫将军玢之孙，绛郡长史全诚之第二子。公元昆曰恬，季曰恂。”卢云、卢瀍父子乃卢全诚之子卢恂的后代，补自卢氏夫人墓志：“夫人卢姓，范阳郡人，开唐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一辑，西安：三秦出版社，1994 年，第 249 页，第 166 页，第 194 页。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三辑，西安：三秦出版社，1996 年，第 88 页。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