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广东技术师范大学学报2023 年第 1 期 JournalofGuangdongPolytechnicNormalUniversity No.1,2023收稿日期：2022-12-20基金项目：教育部国家级职教团队课题研究项目“基于三性融合的卓越职教师资协同培养体系研究”（主持人：杨如安；项目编号：GG20210201）。作者简介：南 海，博士，重庆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历程及趋势南 海（重庆师范大学 职教师资学院，重庆 401331）摘要：在严格的学科意义上，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始于 20 世纪 70 年代末改革开放之初，总体上经历了模仿借鉴、自觉探索与内涵发展三个
2、阶段。迄今为止，业已形成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基本范式与雏形体系，在国际职业教育教师论领域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但这种话语权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还不够强大。由于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发展的历史较短以及研究广度与深度的局限性，其完整的体系尚未建立起来。为了尽快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将职业教育教师论的理论研究、教师培养培训与教育教学实践有机地结合起来。今后中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将是基于中国本土职业教育教师实践的以理论与实践相融合为特色的发展。关键词：职业教育；教师论；发展历程；发展趋势中图分类号：G7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7764（2023）01-0077-07假 如 用
3、当 今 中 国 的 职 业 教 育 话 语 来 表 达职业教育教师职业群体的特有属性的话，那么，相对于普通教育教师职业群体而言，其特有属性莫过于“双师”素质。所谓职业教育教师论，是指以职业教育教师职业群体或准群体为研究对象且主要研究其职业素养、能力结构、教育教学、社会角色及其培养培训与成长规律的一门学科。从逻辑上讲，职业教育教师论既是职业教育学的一个分支1，同时也是教师论的一个分支，因为职业教育教师论是教师论的种概念，而教师论则是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属概念，职业教育教师是教师这个家族中的一个子类。为了研究的方便起见，笔者将关于职业教育教师的研究及其成果统统纳入职业教育教师论的范畴。从 1949 年
4、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直到 20 世纪 70年代末“文革”结束，在近 30 年的时间里，由于历史的原因我国的职业教育教师论长期以一种潜在的文化形态存在着1；换言之，其存在始终处于萌芽的状态。客观上，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是伴随着 20 世纪 80 年代的改革开放而逐步发育起来的。纵观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历程，大致可以划分为模仿借鉴、自觉探索与内涵发展三个阶段。由于在学科意义上，职业教育教师论所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限于篇幅，本文仅就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阶段、成果概况、阶段特征以及未来发展趋势作出有限的概括性论述。一、模仿借鉴阶段（1978-1990 年）（一）时代背景1978
5、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将工作的重点转移至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我们国家由此正式进入改革开放的新征程。随着经济建设的快速发展，技术技能人才短缺问题凸显出来，而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的职教师资又严重匮乏。为尽快发展壮大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党中央、国务院制定了相关针对性的方针政策。1985 年中共中央颁布的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DOI:10.13408/ki.gjsxb.2023.01.005南 海：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历程及趋势第 1 期78决定中指出要“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2。为解决职教师资数量短缺的问题，提出“各单位和部门办的学校，要首先依靠自身力量解决专业技术师资问题，同时可以聘请外单位的教师
6、、科学技术人员兼任教师，还可以请专业技师、能工巧匠来传授技艺。要建立若干职业技术师范院校，使专业师资有一个稳定的来源。”21986年原国家教委也颁发了关于加强职业技术学校师资队伍建设的几点意见，指出“必须及时采取有力措施，建立健全职业技术教育师资培养系统，着力解决师资的培养和培训问题”3。这 些 重 要 的 政 策 在 当 时 不 仅 为 技 术 技 能 人 才的培养提供了稳定的师资保障，而且也使我国职 业 教 育 教 师 论 迎 来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历 史 发 展机遇。（二）成果概况在该阶段，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研究成果数量极其有限，既无著作出版，发表的论文也仅 有 数 十 篇。其
7、中，比 较 有 代 表 性 的 有国 外职业技术教育的师资培养（冯若霓,1982）4、苏联职业教育师资的培养（刘学浩,1984）5、关于加强建设职业教育师资队伍的建议（职业 教 育 师 资专 题 组，1986）6、这 里 发 展 职业中学为何难（何家铿，1987）7、国际职业技术教育的基本经验（吴文侃，1987）8、西德 中 等 职 业 教 育 的 师 资 队 伍 建 设（黄 日 强，1990）9、论职教师资的能力（齐树华，钱怀智，胡苏宁，1990）10等。（三）阶段特征第一，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研究在借鉴国外发达国家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建设经验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多维的研究视角。借鉴的国家主要有德
8、国、前苏联等国职业教育教师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的经验。第二，总体而言，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研究还徘徊于对普通教育教师论的模仿以及对职业教育师资现状与问题的低层次、低水平的描述上，其理论还十分浅薄；参照普通教育的研究范式，其自身的特色未能形成。第三，研究领域相对狭窄，主要集中在对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建设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一般性论述上。二、自觉探索阶段（1990-2012 年）（一）时代背景20 世纪 90 年代后，我国开始由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型。1995 年，原国家经贸委、国家教委、卫生部、劳动 部 联 合 制 定关 于 若 干 城 市 分 离 企 业 办 社会职能工作的意见指
9、出：“经当地政府批准的试点企业，可将自办的中小学移交当地政府办学。”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财政部、教育部等六部委相继联合制定关于进一步推进国有企业分离办社会职能工作的意见，推进企业与学校相分离。国有企业也纷纷主动剥离自身原有的部分社会职能，以便轻装上阵更好地参与到市场竞争之中去，企业原来举办的职业院校也纷纷被企业主动“剥离”。被企业“剥离”的职业院校由此开始步入了师资、资金、实习实训设施缺乏等困境之中。辩证地来看，在此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既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同时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与空间。1990 年 12月，党的第十三届中央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
10、展第十个五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的建议，提出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11。1991 年 10 月，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的决定中提出，“要挖掘现有学校的潜力，扩大招生规模，特别是扩大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招生规模，使全国高中阶段职业技术学校的在校生人数超过普通高中的在校生人数”12。我国中等职业教育由此跨入量的增长发展阶段。为了适应这一变化，1998 年 12 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的 面向 21 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中指出，“依托普通高等学校和高等职业技术学院，重点建设 50 个职业教育专业教师和实习指导教师培养培训基地，地方也要加强职业教育师资培训基地建设。”13在此背景下，我国
11、职业教育教师研究主动顺应了经济体制转型与职业技术教育师资培养培训的现实需要，开始由借鉴模仿阶段走向自觉探索阶段。（二）成果概况在该阶段，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研究成果在数量上有了较大幅度的增长，出版的专门南 海：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历程及趋势第 1 期79著作有 7 部（见表 1）。表 1 自觉探索阶段职业教育教师论著作序号著作名作者出版社/出版年份1职业教育教师学宋同荣等南海出版公司/19952职业技术教育教师学 董操等石油大学出版社/19953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 王旭善等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4双师型教师发展论詹先明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105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比较研究李梦卿华中
12、科技大学出版社/20106如何建设中职学校“双师型”教师队伍崔艳丽吉林教育出版社/20107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基本问题研究-基于跨界视域的诠释吴全全清华大学出版社/2011在该阶段，发表的职业教育教师论论文近 3000 篇。1990 年 12 月 5 日 王 义 澄 在中 国教育报首次提出了“双师型”教师概念,标志着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研究进入了自觉探索阶段，次年，他又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上海冶金专科学校在培养“双师型”教师方面的具体做法14。从那时起，围绕“双师型”教师的概念、标准、培养模式的讨论热潮就时起时伏。该阶段比较有代表性的部分论文还有：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解析及其师资队伍建设（卢双
13、盈，2002）15、德国专业教学论研究及其在职教师资培养中的地 位（陈 永 芳、姜 大 源，2003）16、我 国 职 教师资队伍专业化建设的问题与对策（贺文瑾，石伟平，2005）17、从制度层面看我国职业教育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徐涵，2007）18、我国职业教育“双师型”师资的内涵及发展趋势（曹晔.2007）19、职教师资的专门化进程与职业科学的学科发展从教科文“国际职业教育师资硕士课程框架”谈起（赵志群，2007）20、论一种新的专业学位教育形态（南海，薛勇民，2007）21、职业教育教师专业化问题研究（郑秀英，2011）22等。（三）阶段特征第一，确认了中国特色职业教育教师论的核心概念“双
14、师型”教师。通过系统探讨“双师型”教师概念的应然内涵及其外延，初步确立了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逻辑起始概念“双师型”教师并获得普遍认同。第二，开始重视对职业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并有意识地基于国际视野探索中国职业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有效途径。第三，注重职业教育教师的培养和培训，形成了有职业教育特色的双证书一体化职教师资培养模式的研究。三、内涵发展阶段（2012 年至今）（一）时代背景2012 年党的十八大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正式进入了新时代。2015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起草“十三五”规划建议时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
15、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强调，必须实现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高质量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总之，高质量发展已经成为我国新时代的发展主题。笔者认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是职业教育内涵发展的一种高阶表达，二者在本质上是相通的。需要指出，在现阶段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还不具备高质量发展的内在基本条件。其实，我国职业教育在经历了量的高速扩张之后，所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如何夯实基础、巩固与壮大业已取得的成果，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出路就在于发展转型战略的有效实施由过去以量的增长为主转为
16、以质的提升为主的发展。为此，各级各类职业院校便开始依据产业的结构调整与技术的升级换代的专业结构调整以及人才培养结构的优化，以形成就业导向的人才培养体系、工作过程导向的课程体系、产学研合作特色的办学模式、能力本位的教学模式、“双师型”教师特色的职教教师培养体系等。为了主动适应这一战略转型的需要，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也随之全面进入了内涵发展阶段。（二）成果概况在该阶段，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成果与上一阶段相比，不仅在量的方面实现了巨量增长，而且在质的方面也实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出版的专门著作有 23 部（见表 2）。在该阶段，发表的论文近 2 万篇。比较有南 海：我国职业教育教师论的发展历程及趋势第 1 期80表 2内涵发展阶段职业教育教师论著作序号著作名作者出版社/出版年份1高职“双师型”教师培养途径模式和策略何深，刘苹，怡然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22高职院校“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探究邓欣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3职业学校“双师型”教师专业化发展论梁成艾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44职业院校“双师型”教师专业标准及其培养模式研究吴炳岳教育科学出版社/20145“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模式改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