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卷第 期 年 月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专题研究：引用格式李彦龙，常凤，陈德明，等我国体育与卫生融合协同治理的多重逻辑研究山东体育学院学报，（）：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编号：）；年黑龙江省经济社会发展重点研究项目（编号：）；安徽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哈尔滨体育学院体育教育学梯队建设专项（编号：）。作者简介：李彦龙（），男，黑龙江五常人，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运动健康促进。通讯作者：常 凤（），女，黑龙江五常人，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运动医学。作者单位：哈尔滨体育学院 学术理论研究部，黑龙江 哈尔滨；哈尔滨体育学院 运动人体科学学院
2、，黑龙江 哈尔滨；哈尔滨体育学院 校长办公室，黑龙江 哈尔滨；武汉体育学院 体育教育学院，湖北 武汉；哈尔滨体育学院 体育教育训练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我国体育与卫生融合协同治理的多重逻辑研究李彦龙，常 凤，陈德明，聂应军，宋文利摘 要：体育与卫生融合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公共健康服务的重要举措。为探究“体卫融合”的驱动机理，基于协同治理理论，以“国家政府社会市场”四要素为主线，研究我国“体卫融合”的多重逻辑。研究认为：以助力“健康中国”建设为靶向的目标逻辑、以满足国家层面健康治理问题为导向的动因逻辑、以全方位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务为引领的实践逻辑，构成“体卫融合”的形成逻辑；国家顶层设计的政策支撑
3、、政府中观引领的纾解方略、社会微观执行的实践保障、市场利益驱动的内生动能，构成“体卫融合”的结构逻辑。提出：应在国家治理的顶层设计中融入地方实践的差异性、在政府治理的中观引领中体现交叉融合的互动性、在社会治理的微观执行中增强多元主体的积极性、在市场治理的利益驱动中完善体制机制的有效性等进路逻辑，加快推进“体卫融合”。关键词：体育；卫生；协同治理；体卫融合；多重逻辑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年第 期专题研究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体卫融合”是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和国家健康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大战略部署。年 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
4、年规划和 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规定“相关部门必须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运动，深化体卫融合，为人民提供全方位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务”。可见，以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部署为导向的“体卫融合”被赋予了重要的理论及实践意义。当前，受益于系列政策利好，健康观念深入人心，“体卫融合”呈现出强劲发展态势。但随着国家健康治理的全面推进，“体卫融合”也暴露出“融而不合、各自为政、协同不足、健康服务碎片化”等问题；也存在传统医疗惯习导致思维固化，部门壁垒导致协同不足，政策落实不到位导致路径单一等困境。我国体育与医疗的关系经历“体医分离”“体医结合”“体医融合”“体卫融合”个阶段。课题组运用场域论和社会共生论，分析制约体医融合的因素
5、，提出融合机制及融合路径。已有研究提出，通过理念、部门、人才、技术、策略、业务、产业融合促进体医融合共生；国家体育科学研究所通过研制处方库，为不同慢性病人群提供精准运动处方；美国采用医疗与体育健身服务相结合的俱乐部模式，德国建立体育与医疗结合的多方合作模式，日本构建福利型和商业型融合模式，澳大利亚制定运动促进国民健康蓝皮书（），要求全方面推进国民身体活动，促进国民健康。朱晓东在借鉴国际经验基础上，提出创建“体医结合”运动非医疗干预手段促进“体医融合”，孙鹃娟推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健康治理路径。鉴于此，聚焦人民健康，在“体卫融合”政策目标下，紧紧围绕体育与卫生“为什么融，融什么，如何融”的问题导向，
6、从国家、政府、社会、市场视域审视“体卫融合”的多重逻辑。这既是从源头上促进“体卫融合”纵深发展，不断满足人民健康水平的现实需要，也是贯彻落实“健康中国”政策的迫切需要。“体卫融合”协同治理的形成逻辑“体卫融合”协同治理是整合体育与卫生系统多主体、多部门资源，发挥体育与卫生系统各自优势，取得协同效应，实现复杂公共健康事务的有效治理。阐释我国“体卫融合”协同治理的形成逻辑，应遵循“健康中国”国家战略的目标逻辑、满足国家健康治理需要的动因逻辑、引领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务的实践逻辑。目标逻辑：以助力“健康中国”建设为靶向，是实现“体卫融合”协同治理的重要保障健康管理蓝皮书：中国健康管理与健康产业发展报告（
7、）指出，我国慢性病人群在 亿左右，慢性病死亡占总死亡人数的比例高达。年，我国儿童青少年总体近视率达 、肥胖率达。为改善全民健康水平，国务院印发国务院关于实施健康中国行动的意见、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委员会颁布健康中国行动计划（年），旨在改变过度依赖医疗的传统医学模式，积极倡导主动健康的目标导向，旨在提高人民健康水平。“健康中国”建设是党、国家、人民的共同目标，而“体卫融合”则是国家站在时代高度的战略安排。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不但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行动纲领，而且是实现全民健康、国家富强和民族振兴的重要标志。习近平总书记一向关注人民健康，高度重视健康中国建设，始终坚持认为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
8、全面小康，通过全民健康才能达到全面小康。因此，国家力求在完善健康政策方面下功夫，加快“健康中国”建设，而“体卫融合”正是加快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举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 年远景目标纲要首次确认了“体卫融合”优于“体育与医疗融合”，结构对比见表。从概念内涵上看，卫生更为关注健康治理前端。从概念外延上看，卫生包括公共卫生、个人卫生、医药卫生、食品卫生、环境卫生、体育卫生，涉及的部门更多、范围更广。“体卫融合”的本质在于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务，虽然卫生与医疗在为人民健康服务中具有方向一致性，但又存在明显区别：就价值层面而言，卫生与医疗皆是为人类健
9、康服务，具有积极意义和正向价值；就作用范围和机理而言，卫生的领【李彦龙，等】我国体育与卫生融合协同治理的多重逻辑研究 域更宽、范围更广、内涵更深。因此，助推“健康中国”国家战略实现，是“体卫融合”的目标逻辑。表 体育、医疗及卫生结构对比表 ，指标体育医疗卫生本质属性以身体实践为依托而形成的关系网络以药物治疗为依托而形成的关系网络以增进健康为依托而形成的关系网络干预方式运动干预医疗干预综合干预作用周期全生命周期患病到治愈生命全过程目的导向强身健体益智偏重治病救人满足健康需求中心指向以健康促进为中心以疾病治疗为中心以人的健康为中心服务对象师生、运动员、教练员患者、健康、亚健康人群、家庭、社区组织机
10、构国家体育总局、中华全国体育总会、教育部体卫艺司、各级各类学校各级各类医院、卫生院所、妇幼保健院、计生服务部门、防疫站所等政府、医疗机构、卫生监督机构、药品食品安全机构、环境保护机构动因逻辑：以满足国家层面健康治理问题为导向，是“体卫融合”协同治理的关键举措卓有成效的“体卫融合”可以满足遏制慢性病的需求，“因何而生”的动因是体现问题导向的根本特征，动力机制则是实现“体卫融合”的逻辑起点。通过梳理体育与卫生关系演进的历史脉络，发现“体卫融合”是人民应对慢性病治理的渐进式认知。以“体卫融合”为人体功能养护手段，改变人们认识中单纯依靠药物对慢性病防治的“天经地义”和“习以为常”，树立“大健康”理念，
11、引导人们对卫生价值、卫生类型、卫生方法、卫生手段等要素的密切关注，以增进人的健康为依托，予以综合干预、主动预防促使其适量运动，逐渐改变药物治疗的高成本和长期服药治疗形成的药物依赖性。将健康关口前移、关注卫生、适量运动、科学健身，实现“体卫融合”有效遏制慢性病蔓延的既定目标。“体卫融合”为促进人的健康拓展了实践空间，而全方位多维度则意味着健康促进要向健康各行业扩展与延伸。换言之，“健康中国”不能单一依靠医疗，还需要卫生、教育、安全、宣传、财政等多部门协同合作创新驱动（如图）。可见，“体卫融合”较“体医融合”更能满足政府健康治理的现实需要。实践逻辑：以全方位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务为引领，是“体卫融合”
12、协同治理的人本关怀世界卫生组织曾指出的由静坐少动、体力活动不足引起的“身体活动缺乏症”不断攀升，多源于身体活动不足、不健康饮食等不良生活方式，其中身体活动不足为第一独立风险因素。中国防治慢性病中长期规划（年）提出，在健康的影响因素中，医疗仅占，环境占，遗传占，生活方式则占。“体卫融合”通过改善环境，提升医疗服务水平，促进居民养成科学运动、合理膳食、戒烟限酒等健图 中国健康治理体卫融合模式图 康生活方式，多方位为人群健康保驾护航。体卫融合涉及体育领域、医疗卫生、食品卫生、药品卫生、环境卫生等多部门多行业，因此，体卫融合需要多部门多行业协同，共同为人民提供多维度全方位全生命周期的健康服务。然而，“
13、部门墙”现象依然存在，其所暴露出的健康服务碎片化、多元主体协同目标异化、资源整合度差等一系列问题，不同程度地阻滞了“体卫融合”的健康服务。协同治理作为系统的解决方案可以为“体卫融合”提供方法论支撑，协同整合多部门、多主体、多学科、多技术以形成多元合力、协同发展，为广大人民提供全方位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务。“体卫融合”协同治理的结构逻辑“体卫融合”协同治理需要国家、政府、社会、市场多元主体协同合作，不断消除“体卫融合”治理的冲突与矛盾，实现治理体系效能最大化。年第 期专题研究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国家顶层设计为“体卫融合”协同治理提供政策支撑国家治理具有顶层属性。所谓国家治理，是指国家的最高权威部门通过
14、制度设计对社会实施管控的过程，有关“体卫融合”协同治理体系见图。图 体卫融合协同治理体系图 从国家层面设计上，建立健全基层医疗卫生部门、公共体育组织、健康促进中心等机构，为老年人、孤残儿童、妇女等特殊人群提供安全便捷的健康服务，实现城乡全覆盖、功能互补、协同配合的预防、保健、健康教育、疾病护理、康复等基本服务，保障基本健康服务公平可及。通过国家制定强制性规范，整合与协调多部门、多主体利益予以实现对称性分配，既可以充分调动营利性组织、非营利性组织、公民个人等多元主体的积极性，也能够建立有效的公共健康服务模式。政府中观引领为“体卫融合”协同治理提供纾解方略以政府治理为主导，以统一协同谋划为着力点，
15、协同推进公共健康服务。政府治理属于顶层载体，是指政府行政系统作为治理者，专门对政府自身、市场经济及社会事务所实施的治理活动，实现政府治理协同则是协同治理体系的重要内容。健康中国行动（年）从政府层面推出了青少年健康、老年人健康、妇女健康等 个专项行动计划。从政府治理的主体视角来看，“体卫融合”政府协同治理，主要分为体育与卫生部门间协同及层级部门间协同。由于我国的体育系统与卫生系统相互之间不存在隶属关系，要实现“体卫融合”跨部门协同治理往往非常困难，面临许多体制机制层面的难题。但跨部门协同机制既能促进资源的有效整合，又可提升政府治理效能，实现政府跨部门协同治理有利于解决部门间的复杂公共问题。以药品
16、安全为例，我国药品安全问题涉及卫生、药监、质检、工商、海关、生产商、销售商等多个部门，并负有药品安全监管责任。然而，现实中如“毒胶囊事件”“维 银翘片事件”“非法疫苗案”等多个政府部门没有管理好药品等案例并非鲜见。体育与卫生系统层级间的协同治理，虽说从中央到地方各级体育与医疗部门纵向之间存在行政隶属关系，却不意味着层级间协同就会成为一桩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公共健康治理实践表明，基层卫生或体育组织为追求地方利益最大化，往往会选择性地执行中央政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现象时有发生。多年来，政府的权威始终未有弱化，政府放权、分权也是新时代我国体育、卫生、医疗、教育等各项事业改革的必然趋势，而这一趋势则为部门间协同治理的体育与卫生关系研究提供新的视角。社会微观执行为“体卫融合”协同治理提供实践保障以社会基层落实为根本，以体卫多组织参与为保障，不断提升人民健康水平。社会治理是指在党的领导下，由政府主导、社会多组织参与，对社会公共事务进行的治理活动。这一治理活动所凸显的本质特征为多元主体共存，多元主体目标具有同向性。因此，社会多组织目标的一致性奠定了社会组织、企业组织能够就公共健康开展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