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73 2023 年 4 月第 2 期总第 178 期金融理论与教学Finance Theory and Teaching人才集聚效应与经济增长综合质量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空间研究任志成，赵梓衡（南京审计大学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收稿日期：2022-06-03基金项目：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人才集聚、企业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KYCX21_1821）；江苏省社科基金一般项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对外开放的重要论述与江苏开放型经济研究”（22EYB014）。作者简介：任志成（1975-），男，安徽淮北人，教授，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世界经济、开放经济与创新；
2、赵梓衡（1998-），男，云南昭通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开放经济与创新。一、引言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强调激发人才创新活力，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并确立了到 2035 年我国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的远景目标。创新的基本要素是人才，创新驱动需要集聚高端创新创业人才1。在我国经济增长起飞阶段的初期，丰富且廉价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大力推动了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但在粗放型经济增长的同时，也伴随着资源大量消耗、环境极度恶化、生产效率低下等问题的出现。另外，随着中国人口结构不断改变，劳动力成本持续上升，有学者认为我国人口红利正不断消失，劳动密集型产业推动的经济发
3、展已然无法满足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需求。为了提升我国经济发展质量，亟需推动我国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转变，坚持创新为经济发展动力，促进我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型2。围绕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重视经济增长质量提高，在经济结构转变、经济效率提升、环境规制强度增强等领域促进我国经济转型3。人才资本作为生产要素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已经成为了维持经济运行和发展的核心要素，探究人才集聚所产生的空间效应与地方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是题中应有之义。基于以上背景，本文拟从人才集聚角度分析，探究其对经济增长质量所做出的贡献，并进一步检验人才集聚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路径和机制，最后针对研究结果提摘要：收集 2005-2018 年我
4、国大陆除西藏外 30 个省份的相关数据，利用熵值法构建地区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指标，并测算各地区人才要素集聚度，推导扩展的 C-D 生产函数，探究了人才要素集聚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和溢出效应，并进一步探究影响机制传导路径。结果表明，一定地域范围内高素质人才集聚对当地经济增长质量有明显的正向促进效应，并对邻近省份存在溢出效应。另外，创新水平的提高和技术转型升级均能够作为中介传导进一步促进人才集聚对经济增长质量的推动作用。关键词：人才集聚；经济高质量；空间杜宾模型；影响机制中图分类号：C964;F224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9487（2023）02-0073-09DOI:10.132
5、98/ki.ftat.2023.02.009 74 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二、相关文献综述人才资本作为影响创新的决定性因素，在我国经济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其不仅能直接影响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技术创新能力4，还能促进发展中国家向创新驱动型经济增长方式转变5，如何引导高质量人力资本集聚及分析其所产生的效应也成为了学者们重点关注和研究的对象。国外部分研究表明，人力资本在区域间的流动使其在地理空间集聚成为一种可能6，人才集聚过程中也呈现出关联效应7，高度地域化8等特征。国内部分学者从市场环境、制度环境9、文化环境10等角度出发，探究其对人才集聚的影响效应。也有研究采用区位熵、人才密度等衡量指数，认为人才集
6、聚和产业集聚是相互促进的关系11，创新型人才集聚对于本地及周边地区的生产率、TFP 及技术创新能力均有提升作用12-13。我国正处于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过渡转变的关键时期，需要基于我国现实背景将人才资本培育与人才集聚效应结合分析，探究其与经济增长质量所存在的关系和机制，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转型注入新动力。关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研究，已有研究主要从社会矛盾变化和新发展理念14-15、宏中微三个层面视角16、投入产出17等角度界定了其内涵，认为高质量发展是经济发展质量的高级状态，结合“创新”和“绿色”作为经济增长的动力，实现经济生态、可持续的有机发展18，同时，高质量发展既要注重数量扩张，更不能忽视质
7、量提高，需要将二者有机结合19。受 Solow（1956）、Jorgenson 和 Griliches（1967）研究中经济模型的影响，学者们通常采用经济全要素生产率衡量经济增长20-21。鉴于简单的全要素生产率无法有效衡量经济质量的综合水平，国内部分学者对此进行改进。李变花（2004）从经济结构的合理性出发，对现有的经济增长统计指标进行修正，纳入经济结构指标后形成经济增长质量体系22。马茹等（2019）从高质量供给、高质量需求、发展效率、经济运行和对外开放五个维度构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13。魏敏（2018）从经济结构、创新、资源配置、市场机制等 10 个方面归纳经济高质量发展逻辑主
8、线并构建衡量指标23。已有文献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经验和方法借鉴，但仍存在一些不足。首先，现有文献侧重于分析人才要素集聚对于本地区企业、产业等方面的影响，忽视了其可能存在的空间溢出效应；其次，尽管目前学者从不同的维度构造了不同的经济增长质量综合指标并分析其影响因素，仍然鲜有文献深入分析其影响机制的传导。基于此，本文可能存在以下边际贡献：首先，选用空间计量模型探究人才集聚与经济增长质量的直接效应和溢出效应；其次，推导扩展的 C-D 函数并构建中介效应影响机制框架，使结果具有一定理论基础；最后，通过中介效应模型探究人才集聚可能产生的影响效力传导路径。三、理论机制与影响路径分析（一）理论机制
9、传统的 C-D 生产函数考量了经济产出和资本、劳动力、全要素生产率即技术进步之间的关系，表达式如（1）式：（1）其中 Y 表示经济产出，A 表示全要素生产率，一般为技术进步，K 为物质资本存量，L 表示人力资本存量。其中 表示物质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表示人力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在纳入人才资本作为计算标准后，将人力资本分解为基础人力资本和高质量人才资本，具体如（2）式所示：（2）上式中 LN 表示普通人力资本，表示基础人力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LT 表示人才资本，表示人才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其中、和 A均为待估参数。由于扩展的 C-D 生产函数为非线性函数，通过对两边求对数将其转化为线性函数，具体
10、如（3）式：（3）将上式对时间 t 求导转化为差分方程得到（4）式：（4）上式中，为经济增长率，为技术进步增长率，为物质资本增长率，为基础人力资本增长率，为人才资本增长率。由上式可知增长率与所对应的弹性系数相乘可以得到该资本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份额，由此可以得到所对应资本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即物质资本贡献率为：（5）基础人力资本的贡献率为：（6）人才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为：75 （7）综合上述关于人才资本和经济增长的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1：人才要素集聚对于地区经济增长质量有促进作用。H2：人才集聚的正向促进作用会通过空间溢出效应辐射到周边地区，进而对周围地区经济增长质量产生正向溢出效应
11、。（二）影响机制分析创新是驱动发展的第一动力，现有部分研究已经表明创新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提升企业的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24，通过扩散效应和外溢效应对于本地及周边地区的生产率、TFP 及技术创新能力均有提升作用25,13，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而技术进步有利于产业升级，能降低我国对国外中间品的进口依存度，进而促进经济发展26-28。因此，本文有理由认为创新能力和技术转型升级对于人才集聚与经济增长质量之间的关系可能具有中介作用，并提出如下研究假设：H3：人才集聚能够调整区域内技术转型升级和改变创新水平，而技术转型和创新水平又会进一步对经济增长质量产生影响。综上，构建简略的影响机制分析图（图 1）。经济增
12、长效率经济增长稳定性经济结构社会福利分配绿色发展技术转型创新水平图 1 影响机制分析图四、模型设定、变量和数据（一）空间计量模型设定考虑到人才要素在空间上形成集聚可能会对周围地区产生空间外溢效应，为了准确反映人才集聚对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本文基于多维空间权重矩阵构建空间面板回归模型，模型表述如下：（8）上式中，Qualityit是 i 地区 t 年的经济增长质量综合指数；Talentit为 i 地区 t 年的人才集聚水平；为控制变量集，主要包括外商直接投资比例（Fdiit）、对外贸易水平（Tradeit）、政府干预程度（Govit）、人口抚养比（Popit）和金融发展水平（Defit）；、分别
13、表示邻近省份的经济发展质量、控制变量和人才集聚对本省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为两地区间误差项的交互效应，W 为空间权重矩阵。（二）变量和数据说明1.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质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要求经济数量与质量协调统一，也综合体现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结构优化、效率提升、福利分配改善、环境代价降低等方面，是一个涉及了经济、社会、生态等多方面的多维度概念13。因此，本文在充分考虑了经济增长的复合概念后，结合并改进郭卫军和黄繁华（2021）29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标构建方法，从经济增长效率、经济增长稳定性、经济结构、社会福利分配和绿色发展五个维度出发，参考杨丽和孙之淳（2014）30的研究采用熵值法构建经济增长
14、质量综合评价指标（表 1）。表 1 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体系一级指标二级指标基础指标单位指标属性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指数经济增长效率全要素生产率%正向指标国内生产总值增加值亿元正向指标经济增长稳定性失业率%逆向指标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正向指标经济结构第二产业增长值占GDP比重%正向指标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正向指标高技术产业收入占GDP比重%正向指标社会福利分配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平方米正向指标教育建设完成投资万元正向指标医疗卫生机构数个正向指标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指数绿色发展单位GDP废水排放量吨/亿元逆向指标单位GDP二氧化硫排放量吨/亿元逆向指标单位GDP能源消耗量万吨标准煤/亿元逆向指
15、标 76 2.核心解释变量人才集聚度（Talentit）是评价人才资源在各区域空间范围内的集中性和聚合性程度的指标。本文参考了贺勇等（2019）31的研究成果，将人才集聚度定义为一定区域内大专及以上学历就业人员人数占所有就业人员人数的比重，公式为：（9）其中 Talent 为人才集聚度，li（i=1,2，7）表示该区域从业人员中未上过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专科、大学本科、研究生学历的人数。3.控制变量考虑到经济增长质量可能会受到多方面因素影响，因此本文从不同角度设置了控制变量，主要包括以下几组：外商直接投资比（Fdi）：各地区年度外商直接投资额与该地 GDP 之比，用于控制所利用的外商直接
16、投资额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对外贸易水平（Trade）：各地区年度进出口贸易总额与该地 GDP 之比，用于控制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政府干预程度（Gov）：各地区年度财政支出总额与该地区GDP 之比，用于控制政府财政支出宏观调控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人口抚养比（Pop）：各地区 14 岁以下儿童与 65 岁以上老人人数之和占总人口数的比重，即少年人口抚养比与老年人口抚养比之和，用于控制人口结构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金融发展水平（Def）：各地区年末金融机构存贷款总额与该地当年 GDP 之比，用于控制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4.中介变量从技术转型和创新水平两方面选取中介变量探究人才集聚对经济增长质量的中介影响效应。RDit表示技术创新水平，参考唐未兵等（2014）32的研究，选取各省份 R&D 研发费用与当年 GDP之比作为衡量标准；Techit表示技术转型升级水平，参考阳立高等（2018）28的研究，将各省份高技术产业申报的专利数作为衡量指标。表 2 是本文各项变量的说明及描述性统计变量变量含义观测值平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被解释变量Quality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