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月第 卷第期江 苏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四重向度 以百年党章纪律条款的历史变迁为视角陈丽摘要：自我革命精神是党永葆青春活力的强大支撑，而矢志自我革命，确保党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的有力武器则来自党的纪律。中国共产党章程 作为我们党锐意开展自我革命的“记录仪”，其关于纪律条款的百年文本变迁展现了党的自我革命的多重向度，包括：根本诉求 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首要任务 确保党始终成为伟大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路径选择 坚持全面从严治党；支持保障 纪检机关的规范化、法治化、正规化建设等。上述四重向度具有内在的逻辑统一性，植根于党的自我革命的全部生
2、动实践，是确保党始终走在时代前列的力量源泉。关键词：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章程；党内法规；党的建设；从严治党基金项目：金陵科技学院党史学习教育专题研究专项课题（）作者简介：陈丽，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从事政治学、公共政策研究。文章编号：（）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程，既是一部波澜壮阔的社会革命、建设奋斗史，也是一部激浊扬清的自我革命史。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在科学总结中国共产党百年经验时指出：“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积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党的二十大
3、在总结过去十年成绩时也指出：“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显著增强，管党治党宽松软状况得到根本扭转，风清气正的党内政治生态不断形成和发展，确保党永远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在实践中，开展自我革命，确保党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的有力武器来自党的纪律。中国共产党章程 作为党锐意开展自我革命的“记录仪”，其关于纪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文件汇编北京：人民出版社，：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 北京：人民出版社，
4、：律条款的百年变迁展现了党的自我革命的多重向度，是我们探究自我革命内在规律的重要参考。一、党的自我革命的历史本义：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马克思、恩格斯在 共产党宣言 中指出共产党人同其他无产阶级政党不同的地方是：“一方面，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依照这一建党原则，中国共产党自诞生就被赋予了先进性和纯洁性要求。但正如刘少奇在 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指出：“由于我们党员的政治觉悟、斗争经验、工作岗位、文化程度、社会活动的条件，都各不相同，所以，
5、各个同志需要特别注意修养或者着重注意修养的方面，也就会各有差别。”由于每个党员个体先天或后天存在差距，才需要不断地以自我革命的方式加以内省和纠偏，从而保持党的肌体的健康和活力。从一大党纲至二十大党章，对无产阶级政党自身属性的强调包含于相应的纪律条款之中。党创立初期，一大党纲虽然通过了“本党承认苏维埃管理制度，把工农劳动者和士兵组织起来，并承认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现社会革命；中国共产党彻底断绝同黄色知识分子阶层及其他类似党派的一切联系”的规定，但当时中国社会无产阶级和大资产阶级、地主阶级占少数，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占大多数，因此必然有大批的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加入革命队伍。但这些群体本身带有的落后消
6、极的因素，不可避免地会对上述党的先进属性带来影响。如何克服和消除这些因素，从而保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并能够始终带领中国革命朝着既定目标前进，成为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在开展社会革命的同时必须严肃对待的重要命题。从党的二大通过的首部党章到四大党章，都专设了纪律章节，并对维系无产阶级政党属性做了专门要求，尤其对党员违背党的宣言、章程或党纲章程专门作出坚决处置的规定。在经历了土地革命战争和抗日战争的巨大考验后，虽然党的革命队伍获得巨大发展，成为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党，但党内无产阶级思想与非无产阶级思想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刘少奇在党的七大修改党章的报告中指出：“在我们党内，最本质的矛盾，就是无产阶级思
7、想与非无产阶级思想的矛盾，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无产阶级思想与农民、小资产阶级思想的矛盾。”针对这一状况，七大党章指出：“中国共产党必须经常注意清除自己队伍中破坏党的纲领和党章、党纪而不能更正的人出党”。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在国家生活中虽居于领导地位，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刘少奇选集：上 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国共产党历次党章汇编（）北京：中国方正出版社，：同：同：但同时部分党员也容易滋生骄傲自满、脱离群众等违背无产阶级政党属性的新的危险。因此，必须以更加的历史主动、清醒的思想自觉，同党内滋生的弱化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各种现象作坚决斗
8、争。邓小平在党的八大作 关于修改党的章程的报告 时指出，“党除了应该加强对于党员的思想教育之外，更重要的还在于从各方面加强党的领导作用，并且从国家制度和党的制度上作出适当的规定，以便对于党的组织和党员实行严格的监督”。八大党章虽然没有设立纪律的专门章节，但在党员的义务条款中，针对上述要求增加了很多新的内容和表述，在内容上涵盖了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工作纪律、群众纪律和保密纪律等方面的要求，并强调党员如果不遵守这些义务，就是违反党的纪律，应当给予纪律处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在发展市场经济的同时，如何避免由之带来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拜金主义”等不良风气的侵蚀，以及由于生产力高速发展而
9、在党内滋生的奢靡享乐、贪污腐化等现象，成为新的历史阶段党面临的重大考验。改革之初，一些地方、部门甚至出现“不吃不喝，经济不活”“经济要搞活，纪律要松绑”等违背党章原则的言论。对此，陈云指出：“党性原则和党的纪律不存在 松绑 的问题，没有好的党风，改革是搞不好的。共产党不论在地下党时期或执政时期，任何时候都必须坚持党的纪律”。从党的十二大开始，党章作为党内根本大法对于党的根本属性的维护愈加严格，并更多体现在总纲调整和党员、党组织、党的干部相关条款变迁之中。十二大党章“对全体党员、党的干部和基层组织分别提出了比过去历次党章更严格的要求”，这些要求通过党章的形式加以固定之后，被赋予了党的纪律和规矩的
10、含义，为每一个党员、党组织和党的干部所必须遵守。进入新时代，党的十九大在深刻总结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管党治党的丰富经验基础上，对党章做了系列修改完善，把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放在突出位置，提出了要不断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对党员提出了要自觉遵守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勇于揭露和纠正违反党的原则的言行等义务，对干部提出“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和反对“四风”等要求。这些新的要求，是我们党站在新时代的历史方位上，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和决心，勇于自我革命，切实捍卫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真实写照。二十大党章进一步将
11、自我革命写进党的章程，并强调了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体现了我们党始终清醒解决自身问题，进而迸发蓬勃生机的历史坚定和执着。当前，面对新时代新征程中的使命任务，我们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邓小平文选：第卷北京：人民出版社，：陈云文选：第卷 北京：人民出版社，：胡乔木文集：第卷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文件汇编北京：人民出版社，：同：党将继续开展自我革命，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经常对照党章党规党纪，检视自己的理想信念和思想言行，不断掸去思想上的灰尘，永葆政治本色”。二、党的自我革命的行动指向：确保党始终成为伟大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无论是对于革命的党，还是执
12、政的党，正确的组织原则都是执行政治任务的重要保证。在锻造自我的过程中，我们党始终坚持民主集中制，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并在行动上同形形色色的分裂党、破坏党的团结统一的思想和行为作斗争，确保党始终成为伟大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不动摇。正如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在总结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时指出的：“必须坚持党的全面领导特别是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坚持民主集中制，确保党始终总揽全局、协调各方。只要我们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不动摇，坚决维护党的核心和党中央权威，充分发挥党的领导政治优势，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党和国家事业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就一定能够确保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团结一致向前进。”为了保障民主集中制的坚决贯彻执行，早
13、期的中国共产党以严格的纪律对党内执行这一组织方式和行动原则进行约束和强调，并在党章中予以体现。党的二大通过的 中国共产党加入第三国际决议案 指出“在现在内乱激烈的时候，共产党唯靠极集中的组织，铁的纪律（即采用军队的纪律）和全体战士一致给中央机关以广大的权力，过余的信任，使得执行一种不可抗辩的威权，才能成就他的职务。”而二大党章关于纪律的九项条款基本围绕党的组织原则展开，并首次通过党章的形式确立了民主集中制的基本要求，二大党章纪律章节的第二十四条明确指出“本党一切会议均取决多数，少数绝对服从多数”。五大党章更是在党的建设章节中，首次写入了民主集中制，并指出其为“党部的指导原则”。另外，五大党章纪
14、律章节第六十七条还强调了党员和下级机关在对上级机关决议持不同意见，而提出的抗议未解决的前提下，对决议执行的不容置疑性。在对中国革命规律有了深刻洞见，并对党内自建立以来各种右的及“左”的错误思想有清醒认识的基础上，七大党章指出：“中国共产党是按照民主的集中制组织起来的，是以自觉的、一切党员都要履行的纪律联结起来的统一的战斗组织。中国共产党的力量，在于自己的坚强团结，意志统一，行动一致。在党内不容许有离开党的纲领和党章的行为，不能容许有破坏党纪、向党闹独立性、小组织活动及阳奉阴违的两面行为”。七大党章首次以“四个服从”和“严格地遵守党纪和无条件地执行决议”等对民主集中制的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卷北京：外文出版社，：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文件汇编北京：人民出版社，：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卷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共产党历次党章汇编（）北京：中国方正出版社，：同：同：内涵进行概括，这些表述表明我们党对自身的组织原则以及以纪律的方式固化行动的认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党虽然实现了由革命党到执政党的转变，然而对于如何建设新的政权，还缺乏足够的经验，与此同时，由于党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党内也出现一些脱离实际、脱离群众，以及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分散主义等问题。在新的任务面前，党的自我革命逻辑不仅是自我力量的保存和壮大，更
16、是党的领导方式和领导能力的全面提升。把党的力量继续凝聚好，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确保党始终成为建设社会主义的坚强领导核心，成为执政的中国共产党主动应对的自身建设命题。党的八大通过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第一个党章指出：“党的民主原则不能离开党的集中原则。党是一切党员都要遵守的纪律联结起来的统一的战斗组织；没有纪律党决不能领导国家和人民战胜强大的敌人而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党是阶级的最高组织，他必须努力在国家生活的各个方面发挥它的正确的领导作用和核心作用，反对任何降低党的作用和削弱党的统一的分散主义倾向。”然而在“文革”期间，由于党的纪律遭到严重破坏，其间召开的党的九大和十大通过的党章，纪律维护党的团结统一的相关条款被删去，无疑对党和国家事业造成严重损失，也成为我们党自我革命进程中的深刻教训。党的十一大以后，如何在思想上拨乱反正，同时在实践中提供有效的制度保障，使党不再重复“文革”的错误，极为关键。在重要历史关头，我们党制定了 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以法规条文的形式对党内政治生活及组织生活予以严格规范和约束。自此，推动健全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组织制度成为改革时期党的自身建设的重要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