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11 期）山东纺织经济1研究探讨财税政策促进我国纺织产业创新的绩效分析基于纺织行业上市公司的实证分析段丁强，杨雨彤，吴峰（武汉纺织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0）摘要：纺织产业是打造我国国际竞争新优势的重要产业，同时纺织产业的出口创汇对我国的经济增长和国际收支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在创新能力方面，我国纺织产业还存在许多待解决的问题。为了分析财税政策促进我国纺织产业创新的绩效，在总结梳理我国纺织产业发展与财税政策现状的基础上，运用纺织产业上市公司数据进行定量分析。研究发现：财政补贴能够促进纺织企业研发投入的增加，但税收优惠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存在着 U
2、型关系。综合上述实证结果并借鉴美国以及欧盟相关的政策经验，提出构建以推动协同创新和技术成果转让为核心的纺织产业创新补贴新机制，优化研发投入负面清单并实施差异化增值税减免以提升纺织企业税收优惠受益水平等政策建议。关键词：纺织产业；技术创新；财税政策中图分类号：F812.42 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0968.2023.01.001纺织产业是我国重要的民生产业，是打造我国国际竞争新优势的重要产业，同时纺织产业的出口创汇对经济增长和国际收支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近年来，由于受到新冠疫情、贸易保护主义等因素的影响，加之我国劳动力价格的比较优势正在逐渐减弱，我国
3、纺织产业传统发展模式面临巨大压力。2022 年 3 月 5 日李克强总理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中指出：“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巩固壮大实体经济根基。推进科技创新，促进产业优化升级，突破供给约束堵点，依靠创新提高发展质量。”作为中国最具优势的传统产业，立足创新促进纺织产业高质量发展已经迫在眉睫。1但在创新能力方面，我国纺织产业还存在研发投入强度不高、自主创新能力较弱等许多待解决的问题。据2020 年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的数据，目前我国纺织产业自主研发创新的能力和研发投入水平较低，在我国制造业企业中，纺织子行业、纺织服装子行业和化纤制造子行业的研发投资强度仅为 1%左右，我国
4、纺织企业一半以上的技术来源于简单的模仿或是在模仿的基础上加以创新，自主研发创新的比例不足 20%。2学术界对纺织产业创新发展问题也给予了高度关注。不少学者分析了我国纺织产业目前的发展现状以及国际竞争力，如孙春晓、裴小忠（2021）3认为，我国纺织产业企业目前仍存在研发水平较低且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张志英（2021）认为这个问题极大地制约了我国纺织行业专利产出的增长。也有很多学者对我国纺织产业中财税政策对企业创新升级的影响进行了多层面的分析和研究，如丁方飞、谢昊翔（2021）发现，税收优惠与财政补贴政策都能提高企业的研发投入，但税收优惠却会抑制企业的高质量创新绩效，只有财政补贴才可以提高企业的高
5、质量创新绩效。另外还有学者结合纺织产业的特点，从加强对纺织产业人才培养（江小鹏、徐政，2021）4、加强对民族品牌的知识产权保护（张志英，2021）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的政策建议。归结起来看，既有研究对纺织产业创新激励政策的优化提供了很好经验和实证依据，但仍存在一些未解决的问题：如鲜收稿日期：2022-10-26作者简介：段丁强（1976），男，山东平度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财政支出绩效评价、公司金融与税收筹划。杨雨彤（2000），女，湖南岳阳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公司金融与税收筹划。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11 期）山东纺织经济2研究探讨有研究证明何种财税政策
6、能够更好地让纺织产业企业吸引并留住人才；现有文献对地理位置、产业集群等因素影响纺织产业高质量发展机制的解析仍不充分。基于此，本文将在梳理我国现有促进纺织产业创新的财税政策的基础上，通过对财税政策促进纺织产业创新的效果进行实证分析，综合上述实证结果及欧美发达国家政策经验，提出政策优化建议。1促进纺织产业创新的财税政策现状除了新疆、广东、四川等少量省份的地方性政策外，我国并没有专门针对纺织产业创新系统制定财税支持政策。但是，纺织行业产业链条长，涉及纤维、面料、服装的生产、加工，与农产品采购及进出口贸易等环节密切相关，可以广泛适用我国现有的产业支持政策。包括针对农产品的减免税政策、针对小微企业普惠性
7、优惠政策、针对研发经费投入的加计扣除政策、针对特定地区的税率减免政策，还有少量针对特定从业人群的优惠政策，等等。5上述政策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纺织企业税负、降低生产成本、增加创新投入，促进纺织产业的创新发展，但仍然存在不足：第一，政府的财政性研发投入多以战略性创新产业为主要扶持对象，对纺织企业技术创新的直接资助力度较小。第二，缺少针对性和适用性强的财税政策。纺织产业以中小企业居多，研究投入水平低，但当前的创新支持政策主要是适用于高新技术企业和其他特定企业的，部分纺织类中小企业因为技术创新特征不明显，政策受益程度低。第三，税收优惠政策限制条件多。例如：在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方面，对研发投入的内容
8、规定有负面清单，部分纺织企业在企业文化、产品创意等方面的创新投入可能无法被认定为研发投入，导致无法享受税收优惠；此外，由于区域差异导致不同省份纺织企业在享受税收优惠时机会不均等，也影响企业研发的积极性。2财税政策绩效的实证分析2.1模型设定为分析现有财政补贴、税收优惠政策对纺织产业创新的促进作用，本文将企业研发投入作为被解释变量6，以企业所获得的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作为解释变量，企业净资产收益率、企业资产负债率、企业资产规模和企业存续时间作为控制变量。构建量化分析模型如下：RDit=0+1subit+2taxit+3ROEit+4sizeit+5levit+6durit+ui+t+it其中，代表
9、不同企业，代表时期。RDit是被解释变量，即研发投入。解释变量 subit代表政府补贴，taxit代表税收优惠。ROEit、sizeit、levit和 durit分别代表各控制变量。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个体不随时间改变的变量是否与所预测的或自变量相关，固定效应更适合研究样本之间的区别，而随机效应适合由样本来推断总体特征。由于本文需要研究的是样本之间的区别，所以对以上模型采用固定效应回归。ui代表个体固定效应，t表示年份固定效应，it为随机扰动项。2.2数据来源及指标选取2.2.1数据来源本文选取 20162020 年我纺织行业上市公司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数据均来源于国泰安C
10、SMAR 数据库，所有结果均由 stata17.0 计算得出。在样本选取的过程中，剔除了缺失数据的企业，并根据所计算的实际税率，剔除实际税率大于 1或小于 0 的企业，由此共获得 53 家企业的 265 个样本。2.2.2指标选取研发投入（RD）。本文选用研发投入衡量企业创新水平，为了消除数据的异方差和波动性，对研发投入取自然对数处理。在后续的稳健性检验中，为保证结果的稳健性和准确性，本文选取研发投入与总资产之比作为替代变量加入稳健性检验回归。财政补贴（sub）。在进行财政补贴指标衡量时，皆选取企业财务报表中财政补贴明细作为衡量财政补贴支持程度的指标，为消除数据异方差和波动性，对财政补贴的数值
11、进行自然对数处理。由于存在样本企业未接受到财政补贴的情况，所以在进行自然对数处理时，以财政补贴加 1 进行自然对数处理。税收优惠（tax）。企业在进行缴税时，会由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11 期）山东纺织经济3研究探讨于各种税收优惠补贴政策导致实际税率与法定税率不一致。据此，本文在进行税收优惠衡量指标选取时，采用实际税率进行计算，实际税率的计算公式为所得税费用与息税前利润之比。控制变量。在控制变量选取方面，需综合考虑企业盈利情况、收入规模以及负债程度等个体因素对研究投入的影响作用。因此本文选取净资产收益率、企业总资产规模、资产负债率和企业存续时间作为控制变量加入回归。由于企业总资产规模
12、和企业存续时间数值较大，同样进行自然对数处理。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 1 所示。2.3基准回归结果本文将各变量依次引入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其中：模型一为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 单 变 量 回 归：RDit=0+1subit+uit+it+it；模型二为税收优惠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单变量回归:RDit=0+2taxit+uit+it+it；模型三为财政补贴加控制变量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回归结果:RDit=0+1subit+3ROEit+4sizeit+5levit+6durit+uit+it+it；模型四为全样本回归结果:RDit=0+1subit+2taxit+3ROEit+4sizeit+5le
13、vit+6durit+ui+t+it。表 2 显示，在以上四个模型中，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对企业研发投入的相关影响并没有因为加入控制变量而产生变化。从模型的回归结果来看，财政补贴与企业研发投入呈正相关，说明财政补贴可以有效激发企业创新动力，提升创新能力。7税收优惠对研发投入的相关系数为-1.8750，说明样本企业获得的税收优惠未能促进研发投入的增加。对此的解释是：第一，税收优惠的政策目标具有多元性，有纾困目标、有固定资产投资激励、还有研发创新激励。不同类型的企业在获得税收优惠后，资金投向的优先次序并不相同。有的企业可能优先用于补充流动资金，有的企业用于投资扩大生产规模，也有的企业会用于研发，所以
14、，税收优惠并不必然带来研发投入的增加。但是，如果税收优惠政策本身是以研发投入激励为目标的，比如研发投入加计扣除政策，企业要想获得更多税收优惠，必须以增加研发投入为前提，此时，税收优惠才会直接导致企业研发投入增加。表 2 实证结果反映税收优惠与研发投入负相关，可能是因为国家对纺织企业的税收优惠总体上并没有以研发投入激励作为主要政策目标，也有可能是税收优惠与纺织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线性而是 U 型关系。8变量观测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RD26517.7120.89414.63519.841tax2650.1790.090.0030.544sub26510.0097.279020.662R
15、OE2650.10.116-0.9350.637size26521.9661.03919.70125.114lev2650.3360.1510.0290.689dur2652.8880.3031.7923.497表 1变量描述性统计模型一模型二模型三模型四sub0.0148*0.0118*0.0101*(0.0048)(0.0046)(0.0026)tax-0.4188*-1.8750*(0.1856)(0.4796)ROE0.10670.8824*(0.2443)(0.2237)size0.5933*0.5689*(0.1087)(0.0135)lev0.0832-0.3090(0.2961
16、)(0.2492)dur-0.5094-0.2486*(0.7419)(0.0275)_cons17.2302*17.5476*5.7481*5.9644*(0.0893)(0.0342)(2.5494)(0.3586)N265265265265R20.2310.2300.3360.472注：*p0.1,*p0.05,*p0.01。表 2基准回归结果2023 年第 1 期（总第 311 期）山东纺织经济4研究探讨2.4U 型关系检验为验证税收优惠与纺织企业研发投入之间是否存在 U 型关系，本文创建税收优惠的二次平方项指标，即 tax2。模型一、二分别为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单变量回归，模型三为财政补贴加控制变量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回归结果。从表 3 列示的模型一到模型三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税收优惠在三个回归结果中依旧表现为显著负相关关系，而税收优惠的二次平方项指标则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说明税收优惠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确实存在 U 型关系，即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税收优惠对于企业研发的激励作用会有一个临界值，一旦超过这个临界值，税收优惠对企业研发投入可能会产生积极的影响。2.5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