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特 别 关 注22易安网 Spotlight 2022 年 9 月 28 日，世界卫生组织（以下简称 WHO）出版世界卫生组织工作中的精神健康指南（以下简称指南），并与国际劳工组织（ILO）联合发布与此相关的 WHO/ILO 联合政策简报，呼吁政府、用人单位在精神健康和职业健康领域采取支持性干预措施，保护和促进劳动者的精神健康。本文在这两份出版物的基础上，梳理本指南的主要内容，为我国用人单位提供参考。指南出台背景WHO 与 ILO 一直关注工作中的精神健康。2000 年联合发布的精神健康与工作报告，明确指出劳动者的生产效率不仅与身体健康有关，也与精神健康和工作福祉有关；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工作组织
2、可支持劳动者的精神健康。2022 年 7 月，工作环境安全健康已成为 ILO 第 5 个工作中的基本原则和权利及核心工作。全球范围内劳动者的精神健康状况堪忧，2019 年估计有 15%的工作年龄人口 根据准予就业最低年龄公约（第 138 号，1973 年），一般最低工作年龄为 15 岁，危险工作为 18岁 患有精神障碍疾病，造成巨大的社会总成本，按 2018 年购买力平价计算，平均每位患者约花费 6 236.9美元。新型冠状病毒在全球的大流行也导致新的变化与挑战，2020 年新增 27.6%的严重抑郁障碍患者，患病率为 3 152.9/10 万人，约 2.49 亿人；25.6%的焦虑症患者，患
3、病率为4 802.4/10 万人，约 3.79 亿人。为了积极应对工作中精神健康面临的变化与挑战，WHO 发布了指南，弥补全球性循证指南的不足。指南涵盖范围和基本术语定义精神健康，即该指南所称的精神健康，是指使人们能够应对生活的压力、自我实现、良好地学习和工作，并为社会作出贡献的精神健康状态。暴力和骚扰，根据国际劳工组织暴力和骚扰公约指南，指有意导致或可能导致身体、心理、性或经济伤害的一系列不可接受的行为、做法或致使的威胁，无论是单一发生还是重复发生，还包括以性别为基础的暴力和骚扰。其本质特征是行为的不可接受性和造成了伤害。团体欺凌，张敏翻译自国际劳工组织专著 工作中的暴力 中指出，其通常涉及
4、一群劳动者联合起来攻击一位目标者，并使其遭受心理骚扰的系统性集体暴力形式。如对某人持续发表负面评论或不断批评他的行为，通过隔绝社交活动孤立某人，闲聊或散布有关某人的虚假信息，或不断嘲笑某人。“微妙的攻击”，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定义为故意或无意的日常语言、非语言和环境上的轻视、冷落或侮辱，仅基于个人是边缘化群体成员身份而向其传递敌意、贬低或负面信息。指南所涵盖群体有，是否已知精神健康状况的劳动者；有精神疾患或社会心理残疾的人就业或重返岗位；特别对高危职业的劳动者如国家警察或消防服务的应急工作者，人道主义工作者以及卫生工作者提出建议措施，其他高社会心理风险的职业可参考执行。工作场所社会心理危险因素及
5、应对范例目前，公认与工作场所有关的社会心理危险因素及良好操作规程范例如表 1，工作时间过长已成为伤残调整寿命年归因中占比最高的职业因素，平等参与式方法和弹性工作安排有利于减少多种社会心理危险因素的不良影响，平等参与式的特点是为所有利益相关方提供尽可能地公平参与的机会，最大限度地在各阶段都能积极参与，并建立良好合作的伙伴关系，建立和维持信任。指南所提出的5类建议措施的内涵指南 中提出了 5 类建议措施，内涵具体阐释如表 2。遵循国际指南 保护劳动者精神健康文/吴菁 汤宇婷 张敏特 别 关 注Spotlight 232023.2 劳动保护用人单位采取系统性策略改善工作中的精神健康指南中强调，要系统
6、、全面地将建议措施整合到现有工作场所政策中或新制定整套的政策，选择性地采用其中的措施可能效果不佳，策略框架如图 1。改善工作场所精神健康策略的基础是重要的 7 个跨领域因素，即领导力、投资、权利、整合、平等参与、循证和遵守，用人单位需为此作出贡献，操作规程见表 3。表1 工作中心理健康的社会心理危险因素分类、举例及良好操作规程范例序号工作场所中的社会心理危险因素举例良好操作规程范例1工作内容和工作设计缺乏多样性或工作周期短零散的工作或无意义的工作技能使用不足工作不确定性高，工作中持续与他人接触平等参与式工作设计方法任务轮换或工作重新设计2工作负荷和工作节奏工作负担过重或过轻机控节奏时间压力过大
7、持续受制于截止期限工作时间或轮班限制可实现的截止期限和目标充分的工作要求（既不过高也不过低）保证安全人员的配置水平3工作休息制度轮班工作夜班非弹性的工作安排不可预知的工作时间工作时间长或非社会工作时间平等参与式工作安排方法弹性工作安排有计划的工间休息在非正常工作时间提供福利设施和支持4工作掌控度对决策的参与度低缺乏对工作量、工作节奏的掌控度采取参与式方法进行工作设计、工作组织和决策频繁且公开的沟通5环境和设备设备可用性适用性或维护不良；环境差，如空间局促采光不足噪声过大与劳动者及其代表协商，投资于改善环境和设备，以符合健康和安全法律法规要求6组织文化和组织功能沟通不畅对解决问题和个人发展的支持
8、程度低，缺乏对组织目标的定义或共识，组织变革对稀缺资源高度竞争，过度复杂的行政机构与劳动者及其代表协商和合作的机会处理不平等待遇、攻击行为和虐待行为的组织框架支持受影响的劳动者，包括接触劳动者代表（如有）7工作中的人际关系社会性孤立或身体性孤立，与上级领导关系不佳，人际冲突，缺乏社会支持（无论是可感知的还是实际的）欺凌骚扰团伙欺凌“微妙的攻击”预防暴力、骚扰和歧视的框架，以及调查、有效处理以上事件的框架为主管和部门管理者提供提高知识、态度和技能的机会包括在非典型的工作时间或地点获得同辈支持的机会8在组织中的角色身份角色模糊角色冲突和对他人负责界定明确和可持续的工作角色、汇报架构和绩效的要求9职
9、业发展职业停滞和不确定性，晋升不足或过度晋升薪酬低工作无保障工作的社会价值低平等和良好的职业培训和再培训前景在符合规定的合同下正式的、有保障的工作所有过程中的机会平等和透明公开支持性的绩效管理10家庭-工作界面工作和家庭需求的冲突，包括承担照顾责任的人，家庭支持不足，双重职业问题住在工作的地方，在工作任务期间远离家人弹性工作安排为照顾家人的人提供支持特 别 关 注24易安网 Spotlight 表2 指南提出5类干预建议措施的内涵序号预防措施类别措施内涵措施性质1组织干预对象：工作环境和工作条件目的：评估、改变、减轻或消除工作相关精神疾病的社会风险目标：预防劳动者的心理健康、身体健康、生活质量
10、和工作相关的不良结局主要第一级、第二级预防；少数是第三级预防，如改进工作以适合人2培训管理者和劳动者对象：监督、管理其他劳动者的管理者以及劳动者目的：建立保护和支持被管理者的精神健康的能力；教育及培训劳动者第一级预防3个体干预对象：劳动者方式：心理社会干预、休闲体育锻炼第一级预防4重返工作岗位项目对象：有精神疾病的劳动者目的：支持劳动者真正地重返工作岗位，并减轻离岗后精神疾病的症状特点：以上1、2、3条措施的组合支持性措施、第三级预防5支持就业项目对象：有精神疾病的劳动者目的：支持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劳动并获得报酬特点：以上1、2、3条措施的组合支持性措施、第一级预防、第三级预防表3 用人单位改善
11、工作场所精神健康策略及具体做法跨领域因素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和/或其代表磋商）操作规程领导力加强组织承诺制定具体、持续改进的政策和计划，并整合到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体系分配制定和提交政策和计划的角色和职责，包括委派高级领导获得高层及利益相关方的支持，予以授权定期交流实施进展和承诺投资确保充足资源分配财政和人力资源，在工作中实施精神健康政策和干预措施将精神健康服务纳入工作福利项目，确保劳动者能够获得充足的精神健康照护劳动者权利维护劳动者享受充分、有效地平等参与的权利制定和实施贯穿整个就业周期的平等、无歧视政策，包括处理冒犯行为、不平等待遇和辱骂的流程通过培训和行之有效的反污名化措施，减少对精神健康疾
12、病的消极态度保证保密性和免受报复的保护，促进自愿报告精神健康疾病以及支持的可及水平整合整合预防、保护、促进和支持跨部门工作的行动将精神健康纳入现有的职业安全健康管理体系根据工作场所社会心理风险以及干预措施的质量和有效性的证据，制定针对用人单位、管理者和劳动者的全面干预方案与当地卫生照护提供方沟通，确保相关服务的可用性平等参与吸引劳动者和有实际经验者平等参与决策与劳动者磋商，制定政策和干预措施，使劳动者能够就自己的精神健康做决策提供安全、保密的报告机制，让所有劳动者都能发现和报告社会心理危险因素就工作场所的变化进行有意义和及时的咨询，倾听劳动者的观点，并表明他们的观点是如何被采纳的根据强有力的当
13、地需求评估，调整项目以适应当地背景和劳动力的多样性循证加强基于工作相关风险的普遍性和影响以及干预措施的有效性的证据确保所有干预措施都基于现有的最新证据与学术界合作开展研究项目，研究干预措施的可获得性和可接受性 与劳动者或其代表进行平等参与式研究，随访变化趋势，加深对主要风险以及如何减轻不同工作部门的风险的理解使用社会心理需求评估来确定干预的要求定期审查关于病假和伤残假、卫生照护使用情况和劳动者满意度调查的记录，确定可能的预防优先事项遵守加强领会和遵守循证的法律法规和建议在与服务提供商签约时进行检查认证建立监测和评估工作活动方案中的心理健康的绩效指标和测量指标，并使用评估数据为持续改进提供信息向
14、劳动者提供有关循证服务的信息特 别 关 注Spotlight 252023.2 劳动保护在国家层面应用指南的建议在国家层面提出相关要求并发布相关指南，明确要求用人单位在制定改善工作场所精神健康政策时，应识别当前存在的社会心理危险因素，系统性采用指南的策略框架，图1 针对工作中的精神健康的策略框架（翻译自WHO/ILO联合政策简报图2）制定能够全面提高劳动者职业安全健康水平与福祉的行动计划。遵循平等参与原则和循证原则，与各利益相关方合作，正视、解决利益冲突带来的问题，制定遵循现有证据下最全面、适于当地情况又可执行的行动计划并推广应用，可为政策和行动计划的制定提供可靠的技术支持。在工作场所推行改善措施前后应开展调查研究和数据监测工作，评估应用建议措施的效果，总结完善工作场所促进精神健康工作的经验建议，为国家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技术标准提供范例和参考。当前，改善工作中的精神健康工作的成本效益分析是研究空白点，用人单位制定工作场所政策措施的同时，可合作研究制定成本效益分析方案，明确成本和收益的测量指标，分阶段地估计已投入成本和取得的收益金额，据此提高干预措施的经济效益，为决策提供支持。本文作者单位系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其中，张敏为通讯作者。参考文献（略）编辑 包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