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砑语次化研究（第七辑）比较分析华西官话汉法词典与西蜀方言的编写体例李佳玉惠州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摘要：年出版的华西官话汉法词典与 年出版的西萄方言，分别是由巴黎外方传教会传教士和英国传教士钟秀芝编写 的双语词典，这两部词典也是传教士学习四川方言的口语教材。本文探讨了两部词典的编写体例，认为这两部词典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是对当今的汉语教材和词典的编写仍有借鉴意义。关键词：华西官话汉法词典；西蜀方言；对外汉语；编写体例，：（），（）现代砑语，：；一、引言华西官话汉法词典（以下简称词典），是生 活在四川多年的传教士和当地传教士合作编著的一部汉法词典，由香港外方传教会印书局于 年出版？。西蜀方言（扣，
2、以下简称西蜀）是清朝末期 长期居住在成都的英国传教士钟秀芝编著的一部汉英词典，并由上海美华书馆于 年出版。甄尚灵（）写道：“作者的中文名字叫钟秀芝（书中未见），英国人，年到中国，长期居住在成都金马街三十七号，年创办圣经学堂年在成都去世。”在西蜀“前言”中钟秀芝写道：“中 国内地会传教士成都分会校订了大部分手稿。”陈伟（），金小栋（），李炜、刘亚男（）分别对词典的声韵调系统、介词等展开过讨论，根据陈伟的论证，词典是世纪后期四川南部的汉语方言。袁雪梅和邓英树（）、陈兰（）、马正玲（）、邓章应（）、杜 晓莉（）、李晓东（）、千叶谦悟（、）、黄灵燕（）、郭莉莎（）、甄尚灵（）等对西蜀的音系、疑问句、句
3、法、价值、编撰特点、语音及词汇系统、声韵调系统以及同音字表、人声及基础音系、词汇系统、语音系统进行了研究。虽然对西蜀音系方面的研究文献最多，但是也存在不少争议。甄尚灵（）与袁雪梅和邓英树（）认为西蜀所代表的语音为世纪后诚挚感谢北京大学中文系郭锐教授提供华西官话汉法词典电子版。华西官话汉法词典由好几名 川南传教士集体编写（沙得容主编，合作者是路易？莫洛、爱德华古尔丹、保罗？施理尔），转引自庄初升、阳蓉（际紋语次化研究（第七辑）期的成都语音，且袁雪梅和邓英树（）论证了其反映成都话演变过程中较为保守的语音面貌。黄灵燕（）则认为基础音系除了成都语音以外，还包括成都附近地区保留人声的方言，并且不能忽视南
4、京官话对西部官话的影响。千叶谦悟（、）认为“不能臆断为纯粹的成都话”。曾晓渝（）认为音系代表清代西部官话，其特点大多与南系官话相似，同时又融人了部分北系官话特点。庄初升、阳蓉（）对两部词典的声韵调系统分别进行了归纳总结。词典与西蜀既是词典，也是传教士学习四川方言的口语教材，两部词典分别反映了川南、川西的方言状况，涉及语音、词汇、语法、民俗等诸多方面。因此，两部词典作为一种历史文本，不仅对中西文化交流做出了特有的贡献，而且记载了当时的社会面貌。词典与西蜀记录 的语言文字是文化传承的载体，研究这两部词典的体例不仅能够丰富近代传教士词典研究，还能够弘扬以语言文字为载体的中华优秀文化。学界对两部词典都
5、进行了研究，但是对其编写体例的研究不多。因此，本文尝试对这两部词典的编写体例进行比较分析。二、结构 安排词典共分个部分：（）前言；（）汉语口语读音音序表；（）数量词；（）重音和声调；（）符号说明；（）缩写；（）汉法词典；（）编年表；（）法汉词汇表；（）百家姓；（）中 国之外的 国家；（）中华帝国地名；（）天干地支纪年法与基督纪元的换算标准。书末还附有勘误表，其中主体部分是“汉法词典”，包括有字词和无字词，并按字母顺序进行排列。西蜀共分个部分：（）前言；（）部首索引；（）有字词；（）无字词；（）亲属称谓表；（）音节索引；（）英语索引。书末还附有勘误表，其中主体部分是“有字词”和“无字词”，其中“
6、有字词”按部部首进行排列。表是词典与西蜀的结构安排比较。现代奴语表词典与西蜀结构 安 排比较表两部词典共有词典独有西 蜀独有前 言、主体 部分、勘误表汉语口语读音音 序表、数量词、重音和声调、符号说明、缩写、编年表、法汉词汇表、百家 姓、中国之外的 国家、中华 帝国名、天干地支纪年法与基督纪元的换算标准部首索引、亲属称谓表、音节索引、英语索引虽然西蜀没有对“重音和声调”部分单独说明，但是在“前言”部分对此进行了说明，还对西蜀方言声调与北部官话声调和南部官话声调之间的差异进行了详细的解释。、编写特点两部词典的编写者在编写过程中都倾注了大量的精力，但是在具体编写上有一定的差异，下面将对两部词典编写
7、特点的异同进行分析比较。（一）相同点两部词典主体部分编排相同的是如下方面：字头、注音、与该语素有关的方言用例、用例的外文释义。但是词典还单独对“字头”标注了法文释义，而且对方言用例注音，西蜀只是 在“音节索引”部分对“字 头 标注了英文释义，在主体部分并未对“字头”标注英文释义，也未对方言用例注音，如词典（第页）、西蜀（第页）。如图、图所示：，釣，（）板兒，丨 ！；？（）木，（薄），蹋胃 丨凳，”？丨板，祭台跟曾要有丨板？，！，典庄费，蹢人，東西，銀錢，如，；，图词典第页国际汉语文化研究（第七 辑）；，；西蜀第 页文言色 彩、方言特色并重两部词典的鲜明特点 是文言 色彩、方言特色并重。如：老汉
8、儿（词典第页）逮耗子（词典第页）康泰（词典第页）这个药是炮制过的（词典第 页）弥月之喜（西蜀方言第页）他两个在扯筋（西蜀第页）多承你的翰墨（西萄方言第页）苞谷（西蜀第 页）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刘乐宁教授指出：“即使是高年级学生的毕业论文仍然缺乏正式、典雅性，所以哥伦比亚大学在汉语学习者的第五年，会在课堂上为学生讲解典雅的作品。”？希望这方面也能引起国内汉语教学者的注意。谚语遍布全书由于谅语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学习者大量接触谤语，有 助于提高汉语水平。西蜀在“前言”部分明确 指出：“稍加阅览可 发现常用谤语遍布全书。”在两部词典中，我们都发现了大量的谤语，如：常将有日思无日，莫把无时作有时。（
9、词典第页）肉身要看得轻，灵魂要看得重。（词典第页）有儿穷不久，无子富不长。（词典第 页）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词典第 页）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词典第页）舶诶的？图兩實锃靑脚权路起踏一踏踏踏转自刘 乐宁教授 年月日在暨南大学华文学院沙龙上的讲话。級代砑语知恩报恩天下少，反眼无情世上多。（西蜀方言第页）后颈窝的 头发，摸得倒看不倒。（西蜀方言第 页）（对于未来，我们只能预测）莫待是非来入耳，从前恩爱反为仇。（西萄方言第 页）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西萄方言第页）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西萄方言第页）强 调句本位的 原 则词典与西蜀都是词典，都是为了方便学习者随时查阅。现今的汉语词典（
10、如现代汉语词典）都是围绕语素展开的词语而进行的中文释义，对外汉语课本（如中级汉语会话课本）中列出的“生词短语”也只有课文中 出现的生词短语。但是词典和西蜀与现今的汉语词典以及对外汉语课本不同，都强调句本位的原则，方言用例大多数都表达了完整的意义。这符合传教士自学汉语的特点。世纪末的传教士并不像现在的学生那样在教师的组织下系统地学习一门外语，他们需要尽快掌握当地语言，融人当地社会生活，而表达了完整意义的方言用例能直接运用到实际生活中去，更能满足他们的语言学习需要。关 注传统的中华文化中华传统文化以儒家思想为核心，“仁”又是儒家学说的核心，对中华传统文化和社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两部词典的编写
11、者都对中华传统文化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在方言例句中出现了大量名言警句，如：以爱还爱，以情还情。（词典第页）得人点水之恩，须当湧泉而报。（词典第页）小不忍，则乱大谋。（词典第 页）吉人自有天相（词典第 页）要守规诫，才得升天堂。（词典第页）大富 由命小富由勤。（西蜀第页）宽田宽地不如宽量为人。（西蜀第页）三从四德。（西萄第页）亲 恩深似海，子罪重如山。（西萄第页）养儿防老，积谷防饥。（西萄第页）国际砑语次化研究（第七辑）（二）不同点词典与西蜀记录了世纪末四川方言的真实情况，但是这两部词典却各具特色。？词典的特点第一，宗教用语。据西蜀“前言”：“所收例句均为本地口语，外来词如宗教用语等均不收录，因为
12、这些词可从其他途径很方便地查到。”但我们发现词典却与之相反，所收例句有大量的宗教用语，如：天主照人善恶端行赏罚（第页）天主无形无像（第页）学耶稣圣母的表样（第 页）圣教会不许世福只许天堂（第 页）耶稣又是天主又是人（第页）你靠天主的仁慈（第页）要在神父跟前告自己的罪（第页）耶穌替我们受苦（第页）圣母替我们转达天主（第页）听天主的命（第页）第二，汉语口语读音音序表。西蜀列举了行列，共计 个没有声调的口语读音音节。在学习者正式接触主体部分“汉法词典”之前，此部分可专门用于练习汉语口语读音。第三，数量词。由于量词是汉语的一大特色，在中 国数年的传教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词典的第三部分对个数量词进行
13、了详细讲解，并附有方言例句，还简单列举了另外个量词。第四，符号说明。西蜀中的调值由“、”来表示，而词典则用符号，所以在第五部分对表示调值的符号进行了说明，如图：现代汉语一，一，：，图（词典第页）第五，缩写。词典对表示词性的缩写进行了简要说明，如“”在主体部分的缩写形式为“”。第六，编年表。“编年表”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上古时期；第二部分是夏到清朝的朝代名字以及对应 时间；第三部分是清朝从顺治到光绪九位皇帝的名字以及在位时间，因为词典出版于 年，而宣统皇帝年才登基，所以没有宣统。但是康熙皇帝在位年，却被统计成了年，如图所示：雇治？从，；？正，”，；，丨 ；”嘉赓；，丨道光，；痕置，同治，知山？
14、，：妨；”：光耱，图（词典第页）第七，法汉词汇表。对法语词进行了相应的中文释义以及注音，如图：，丢，拾丨離，算磐，多？一，罩 子，打，：，拆，丨丨，图（词典第页）第八，百家姓词典第 页至页详细 列举了中国的百家姓，并附有对应的汉语注音，分为单姓和复姓两个表，其中单姓共计个，复姓共计 个。国奴语次化研究（第七辑）第九，中国之外的国家。词典第页“”（中国之外的国家）列在一张表里，分为五部分，分别是欧洲、非洲、大洋洲、亚洲、美洲。因为当时与现在的地域划分有所差异，其中欧洲列举了 个国家，非洲列举了个国家，大洋洲列举了个国家，亚洲 列举了个国家，美洲列举了个国家。第十，中华帝国名。词典第 页“”（中华
15、帝国）列在一张表里，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包括三列，分别是省（个）、首府（省会城市）、开放的港口，其中 山西省、河南省、湖南省、贵州省、陕西省、甘肃省没有开放的港口；第二部分是满洲东三省；第三部分是蒙古；第四部分是高丽和朝鲜。第十一，天干地支纪年法与基督纪元的换算标准。从宗教用语贯穿整部词典就能看出编写者的宗教思想。在词典的第十三部分，对天干地支纪年法与基督纪元的换算标准有详细的解释说明。？西蜀的特点第一，部首索引。“”（部首索弓丨）共引部，按笔画的多少进行排列，并有相应的页码，方便学习者查阅。第二，亲属称谓表。“前言”中指出：“末尾的称谓表，旨在帮助人们梳理脉络，理清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国文
16、化博大精深，且非常注重亲表关系，所以在亲属称谓方面分得非常详细，这是钟秀芝长期 居住在成都的切身感受。对亲属称谓的详细分类，足以见他对中 国文化理解之透彻。第三，音节索引。钟秀芝在“前言”中指出，“音节索引确保学生能由发音找到 与之对应的文字”。“音节索引”部分非常详细，每个音节的第一行是汉字，第二行是相对应的英语释义，第三行是相应汉字所在的页码。如西蜀第 页：们们门闷漫 现代砑语第四，英语索引。作者之所以在最后一部分列出“英语索引”，是希望西蜀成为一部完备的英汉词典。例如：“，”（西蜀第页），即“小月”（西蜀第页），“小产”（西蜀第页），“胎落了”（西蜀第页）。英语索引非常便于学习者查阅相应的方言用例。四、小结词典与西蜀分别记录了世纪末川南、川西方言的真实情况，本文对两部词典的编写体例进行了分析，发现这两部汉法词典与汉英词典在编写体例方面各有特色。词典不仅列举了“汉语口语读音音序表”“编年表”“百家姓”“中国之外的国家”“中华帝国名”“天干地支纪年法与基督纪元的换算标准”，还对词典中出现的“符号”以及“缩写，进行了详细说明。由于“数量词，是汉语的一大特色，所以作者也在主体部分之前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