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11 传染病史料的计量史学研究 周 瑶（黄冈职业技术学院 医药学院，湖北 黄冈 438002）摘 要：目的 摘 要：目的 应用计量史学的方法，研究中国历史上瘟疫（即传染病）形成的影响因素及特点。方法方法 搜集公元前 680 年公元 1948 年之间的疫情史料，收录出发生瘟疫的年份及相关资料，并对其同时存在相关自然因素和社会因素进行计量史学的方法研究和分析。结果 结果 在 2628 年之间，瘟疫流行年为 766 年次，占 29.15%。经二元 Logistic 回归分析，瘟疫的流行与气温变化（p0.000，95%的 CI：1.5162.184）、地震（p0.000，95%的 CI：4.274
2、6.609）、灾荒（p0.016，95%的 CI：1.0812.142）等有明显相关性，而与战争不相关（p0.056，95%的 CI：0.9951.474）；南方气候地理条件更易产生瘟疫（X275.787，p0.000）。结论 结论 瘟疫的防控要结合气候变化、自然灾害、地理环境，要保护监测河流水源、做好边境检疫等。关键词：关键词：瘟疫流行；传染病学；计量史学 中图分类号中图分类号：R183 文献标志码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文章编号：1672-1047（2022）06-0111-06 DOI:10.3969/j.issn.1672-1047.2022.06.29 收稿日期：2022-11-02
3、 作者简介：周 瑶，男，内蒙古托县人，副主任医师。研究方向：医学与教育。瘟疫在人类历史进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历史上的瘟疫，即为现代的传染病。研究瘟疫历史，并发现其发生发展的规律，有益于人类了解疾病、对抗疾病，为人类的发展和健康产生积极的意义。计量史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旨在运用现代数学、统计学方法和手段，把历史资料数据化，并进行分析，找出规律，使史料研究精确化和科学化 1-2。本研究即在此基础上，对中国历史上的瘟疫进行分析，得出一些有益结论。1 资料和方法 1 资料和方法 1.1 研究资料 疫情史料：二十四史 中国古代疫病流行年 表3、全国各省府县地方志等；地域、战争史料：中国历史地图集4中国战
4、争史地图集5中国历代战争年表6；地震、气温史料：中国地震历史资料汇编7等；使用 Adobe Flash 制作瘟疫发生发展时空动画，辅助判断疫情传播的时空关系。1.2 数据录入及处理 瘟疫：以年为单位，逐年考察当年疫情及相关的情况。（1）疫情发生的地域归属：结合中国历史地图集地名，以基于 GIS 的中国南北分界的计算和模拟8提出的南北分界线为准，将疫情的流行地域分为三种情况：北方、南方、南北方；（2）疫情流行强度：局限于某一省或州内为“流行”，流行地域大于一省或州为“大流行”；（3）年气温升降变化：以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9和刘禹等10研究结果为依据，并使用 Engauge Di
5、gitizer软件，将气温曲线转换成气温数据，判断出当年气温的升降幅度；（4）有无战争：判断依据为中国战争史地图集 中国历代战争年表等；（5）有无地震：中国地震历史资料汇编，以大于 5 级以上地震为判断依据；（6）有无旱灾、洪涝等灾害：根据中国救荒史11及史料记载推断；（7）瘟疫的发生发展：根据史料记载中时间空间关系判断，并结合制作的Flash 动画；（8）发病季节：根据史料记载，考虑发病的潜伏期，以 12 月5 月为“冬春”季，6 月11月为“夏秋”季。数据处理和统计软件为 Microsoft Excel 2010、SPSS 24.0。统计学方法根据具体数据类型进行统计分析。2 结果 2 结
6、果 2.1 古代瘟疫发生总体情况 结合多种文献2,12-20，收录自公元前 680 年至公元1948年的2628年间的数据，有记载的瘟疫年份为766年，占比 29.15%；其中，流行强度为大流行的年份348 年，占比 45.43%。Vol.24 No.6Dec.2022第 24 卷第 6 期 2022 年 12 月 黄 冈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Huanggang Polytechnic 112 2.2 瘟疫流行的地域规律 中国历史随着经济文化中心由北向南转移，瘟疫流行也随着变化。公元前 680 年至 1127 年，有记载南、北地域的 249 年次，其中发生在北方
7、 145 年次，南方 104 年次；公元 1127 年至 1948 年，有记载分南北地域的有 320 年次，其中发生在北方 72 年次，南方 248 年次。数据统计学处理表明，随经济文化中心转移，瘟疫也相应的发生转移（X275.787，P0.000）。部分瘟疫有沿长江、黄河、淮河向下传播的特点：结合制作的 Flash 动画观察时间地域的疫情发生发展过程，部分流行情况总结如下表 1：表 1 部分有时间地域特点的瘟疫蔓延经过 表 1 部分有时间地域特点的瘟疫蔓延经过 起始年代 流行描述 207223 始于湖北荆襄附近的瘟疫，因赤壁之战，战后向吴、魏国蔓延，延及湖北、河南、安徽、浙江等地。64164
8、4 始于山西泽州，向东西河南、陕西蔓延，再自北向南，安徽、湖南，之后四川、广东。11271133 始于汴京（河南开封），传安徽、江苏、浙江，以及湖南、四川、重庆等地。11381152 生于岭北（内蒙和林等地），次于太原，后于燕蓟，再传浙江、江苏等地。12071226 始于湖北襄阳、河南睢州等地，东向安徽、江苏、浙江，北向河北、山西、山东、陕西、宁夏，南向江西、福建、湖南扩展。13431345 始于江西，向福建、浙江、安徽，再延及山西、山东等地。15421546 始于大城、山西等地，向各地传播。15541555 大面积瘟疫，传播速度快，面积广。15771584 始于江西、浙江等地，向西、东、北扩
9、散，至山西形成大暴发流行，感染山西、河北、山东等地。16391644 始于山东临清，向周围扩展，1640 年扩展整个华东华中地区，再向华北，1644 年消退于沿海。16911694 始于河北，扩展到河南、陕西等地，第二年扩展到湖北、山西、安徽、甘肃等地，渐消退于太湖流域。17021704 始于广东连州，或山西、安徽等地，蔓延至山东、河北、湖南、江西、甘肃等地，结束于山东半岛。17061710 始于湖北，向南、北、东均有蔓延，后延长江而下，结束于太湖周围。17211733 始于陕西，向东蔓延山西、山东、江苏、河南等地，之后在全国造成大面积流行。17841787 始于上海，扩展到江苏、浙江、安徽、
10、河南、河北、山东等地，结束于河南。18141816 始于湖北、河南等地，沿长江、黄河向下游结束。虽然不能全面总结瘟疫发展的特点，但可以看出：在古代交通不发达的时候，战争能加速瘟疫的传播；很多瘟疫在 12 年内传遍大半个中国；有些瘟疫有逐水传播的特点，即沿长江、黄河、淮河向下游传播。提示水域微生物监测有重要意义。如图 1：图 1 Flash 动画显示部分瘟疫沿长江向下游传播（以 17061709 年为例）图 1 Flash 动画显示部分瘟疫沿长江向下游传播（以 17061709 年为例）第 6 期 传染病史料的计量史学研究 第 24 卷 113 各省份频次：将各省份瘟疫年次进行统计计数，结果如下
11、图 2：图 2 各省自公元前 680 年公元 1948 年瘟疫发生的频次（n766）图 2 各省自公元前 680 年公元 1948 年瘟疫发生的频次（n766）总体印象是长江、黄河中下游区域的瘟疫发生率高，当然也可能与经济发达、人口众多有关。其中，环太湖区域有记载的瘟疫年份有 104 次之多，是一个特别高发的地区。2.3 瘟疫的发生与地震发生的规律 统计公元前 680 年公元 1948 年共 2628 年之间，发生 5.0 级以上地震共 460 年次，有瘟疫 288 年次，无瘟疫 172 年次。统计学结果表明，地震的发生更易引发瘟疫的发生（X2289.679，P0.000）。2.4 瘟疫的发生
12、与气温变化的规律 将竺可桢的气温曲线9和刘禹等根据祁连圆柏树轮研究的气温曲线10进行Engauge Digitizer软件处理，得出气温历年近似数据，再与瘟疫发生进行相关研究，绘图如下图 3：图 3 竺可桢气温曲线与瘟疫频次（世纪）关系图图 3 竺可桢气温曲线与瘟疫频次（世纪）关系图 从每世纪发生瘟疫频次与曲线对比关系图可以看出，当气温变化较大时，更容易发生瘟疫，分别体现在 6、12、13、14、16、17、18、19 世纪。因此，气温进行数据处理时，取其变化斜率作为判断依据。2.5 瘟疫与各种灾害之间的关系 统计自公元前世纪至 19 世纪之间发生的水灾、旱灾等11，并与瘟疫发生的频次进行分析
13、，见表 2：将上表数据单独与瘟疫频次进行线性回归分析，P值均为 0.000，进行多重回归分析时，对应的灾情类别 VIF 分别为 9.850、9.909、13.039、13.081、6.071、4.988、4.982，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2.6 瘟疫发生的季节规律，以及瘟疫发生的周期规律 有记载起始时间为冬春季的 155 年，占 56.98%，夏秋季的 117 年，占 43.01%。按瘟疫年份发生的时间顺序，进行 runs test（Z24.822，P0.000），说明瘟疫发生在时间顺序上存在一定规律。再按 60 年一周期（甲子）进行频次统计，如图 4：第 6 期 传染病史料的计量史学研究 第
14、24 卷 114 表 2 以世纪为单位灾情与瘟疫的关系 表 2 以世纪为单位灾情与瘟疫的关系 世纪 瘟疫 各种灾情世纪频次（年次）水灾 旱灾 蝗灾 雹灾 风灾 霜雪 歉饥 前 7 世纪 2 8 6 3 1 4 前 6 世纪 16 4 14 4 1 1 3 前 5 世纪 5 1 3 2 1 前 4 世纪 2 1 2 前 3 世纪 3 1 5 前 2 世纪 4 13 16 1 6 3 6 前 1 世纪 32 12 15 12 7 4 2 5 1 世纪 21 13 20 2 3 2 1 2 2 世纪 21 37 27 17 5 17 1 3 世纪 36 29 25 21 17 16 2 10 4 世
15、纪 26 26 39 6 13 27 5 5 世纪 20 57 37 9 15 26 11 7 6 世纪 24 34 50 9 16 16 9 5 7 世纪 17 41 41 11 9 11 8 8 8 世纪 15 39 41 9 11 26 4 9 世纪 11 39 48 9 9 26 9 9 10 世纪 17 49 55 19 18 20 6 3 11 世纪 13 67 54 24 18 26 5 31 12 世纪 36 60 59 25 18 31 4 36 13 世纪 29 57 70 31 45 31 13 36 14 世纪 32 73 54 36 47 37 25 42 15 世纪
16、 35 71 51 38 47 21 5 32 16 世纪 69 86 74 25 12 48 9 39 17 世纪 70 66 86 43 74 61 31 39 18 世纪 71 62 80 50 60 28 27 33 19 世纪 91 73 73 35 52 30 18 42 t 4.656 5.824 6.281 5.637 4.693 4.691 5.427 p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图 4 按 60 年一周期瘟疫发生频次统计图（n766）图 4 按 60 年一周期瘟疫发生频次统计图（n766）第 6 期 传染病史料的计量史学研究 第 24 卷 115 总体印象是有一定周期规律的，即约 10 年左右一个周期，或者 45 年左右一个周期，并非为“庚子年”更容易发生瘟疫。2.7 瘟疫的影响因素二元 Logistic 分析 将瘟疫发生与否、地震有无、战争有无、气温聚变（相邻年气温变化0.5%）是否、是否是救荒年11等，进行 1、0 数据转换，进行二元 Logistic 分析，如下表 3。表 3 瘟疫发生原因二元 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