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37 卷第 2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22023 年 2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Feb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2 059 10doi:1013448/j cnki jalre2023035城市黑臭水体整治的市民满意度及影响因素分析*基于黄河流域 7 省(自治区)12 个市的问卷调查武照亮1，杨文府2，王斌2，周小喜1，段存儒1(1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北京 100872;2 山西省煤炭地质物探测绘院有限公司/资源环境与灾害监测山西省重点实验室，晋中 030600)提要:黑臭水体
2、整治是实现城市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以黄河流域 7 省(自治区)12 个市 2068 份样本为例，探究市民的黑臭水体整治效果满意度，并运用多元有序 Logistic 模型从“过程”、“结果”和“其他变量”三个维度定量分析影响因素。结果表明:1)市民对城市黑臭水体整治效果表示“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的占比为 4785%，其中对水体环境质量改善的满意度较高，而对市民参与途径和信息公开的满意度偏低，该结果与客观指标反映的治理效果一致。2)“过程”维度变量中，生活污水处理、生活垃圾处理、水体污染物清理、生活污水管网整修、生活垃圾设施完善、岸带修复、河道整修、监督与举报机制的建立、水体整治信息公开程度
3、、宣传教育及公众参与程度均对黑臭水体整治效果产生显著正向影响。3)“结果”维度变量中，水体颜色异常程度、水体异味程度、河面上漂浮物的存在程度及水质洁净程度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4)其他变量中，市民居住地离水体的距离和个人年总收入均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市民对黑臭水体整治工作的了解程度及个人健康状况均呈现显著正向影响。文中研究能够为多角度协同增进黑臭水体整治效果提供科学参考。关键词:黄河流域;黑臭水体整治;市民满意度;影响因素中图分类号:X821文献标识码:A城市黑臭水体是水体出现的季节性或常年黑臭现象，不仅破坏河湖塘等生态系统，也直接影响居民健康和生产生活，成为阻碍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顽疾之一，近年
4、来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1。城市黑臭水体整治是改善水环境质量的客观需要，更是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的重要保障。为落实 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 提出的“消除城市建成区黑臭水体”及“强化公众参与和社会监督”的要求，住建部会同生态环境部等部委编制了城市黑臭水体整治工作指南(以下简称指南)，以更好地指导地方开展黑臭水体整治工作。指南 除对黑臭水体整治流程、技术、目标、保障措施等进行规定外，特别强调引入公众参与机制，即在水体整治全过程中都要公开相关信息和参考公众意见，并进一步规定，60%的百姓认为是黑臭水体就应列入整治名单，至少 90%的百姓满意才能认定达到整治目标。此外，为扎实推进黑臭水体整治
5、工作，生态环境部联合住房城乡建设部于 2018 年 5 月启动黑臭水体整治环境保护专项行动，该行动把群众是否满意作为首要标准，行动前，群众可通过“城市黑臭水体监管平台”举报疑似黑臭水体;行动期间，可通过举报电话和微信公众号反映问题;行动结束后，仍可通过“城市黑臭水体监管平台”和微信公众号对黑臭水体整治工作予以持续关注和监督，确保黑臭水体整治成效让群众满意2。至今，城市黑臭水体整治已有几年时间，成为我国环境治理领域的重要决策部署，深入分析市民视角的黑臭水体整治效果，不仅利于解决黑臭水体整治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也能为落实 “十四五”城市黑臭水体整治环境保护行动方案、深入打好城市黑臭水体治理攻坚战提供
6、实践和政策参考。2016 年以来，有关城市黑臭水体整治的文献明显增多。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黑臭水体成因及治理举措3、空间分布及影响因素4 5、治*收稿日期:2022 9 27;修回日期:2022 11 7。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0ZD092)资助。作者简介:武照亮(1992 )，男，山西晋中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社会治理、资源与环境价值评估。E mail:632202477 qq com通讯作者:周小喜(1996 )，男，河南商丘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水资源管理。E mail:136016664 qq com理技术和实践探索6 8、污染特征及风险评估9 10
7、等方面，其中在黑臭水体整治效果评估中，较多涉及如水质改善、污染物浓度减少等客观指标，较少关注人的主观感受。而市民是城市黑臭水体整治的受益者和参与者，市民满意度直接反映了其对水体整治效果的真实感受。水体客观状态效果评估需要与市民视角的主观评价相结合，进而从用户端与供给端全面反映黑臭水体整治成效。鉴于此，文中以黄河流域 7 省(自治区)12 个市的 2068 份市民问卷调查数据为例，在了解黄河流域客观水质等级及其变化的基础上探讨了市民的黑臭水体整治效果满意度及其影响因素，以期为整治效果满意度持续提升和水体整治改革实践提供科学依据。文中研究的主要贡献可能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基于市民微观视角，从黑
8、臭水体识别、举报、监督及评估的全过程维度构建黑臭水体整治效果的市民满意度评价体系，分析得出市民的满意度水平，以期评估黑臭水体整治效果是否与人民群众的期望一致，进而与水体治理效果客观指标相互补充;2)更加科学和完整地识别影响因素，不仅关注了水体整治工作完成后的结果绩效，更强调了治理中的过程绩效，进而基于“过程 结果”绩效观视角并结合市民个体特征分析影响满意度的关键因素;3)采取典型调查的方式尽可能包含了黄河流域黑臭水体较为明显的主要区域，调查样本具有广泛性和代表性，研究结论更为可靠。1材料与研究方法1 1数据收集“十四五”城市黑臭水体整治环境保护行动方案 明确指出黄河流域是全面推动城市黑臭水体治
9、理的重大战略区域11。为如实评估黑臭水体整治效果，一方面通过水体客观状况反映水体质量变化，由于难以获取某条水体的监测数据，且中国环境监测总站中水质自动监测周报只更新到 2018 年，无法满足数据需求，考虑到黑臭水体均在黄河流域及其支流范围内，因此，从中国环境监测总站中搜索全国地表水水质月报，获取黄河流域主要支流 2018 2021 年各月的水质等级数据，并在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 中获取 2018 2021 年黄河流域各省的水质分布数据来间接表征黑臭水体治理状况。另一方面通过典型调查的方式获取市民满意度数据，区域选择应满足以下要求:1)城市中被列入黑臭水体整治名单的数量较多，市民对黑臭水体整治效
10、果能有一定的感知基础;2)能很好的反映城市自然条件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基于此，最终选择青海省西宁市、甘肃省兰州市、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和银川市、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和呼和浩特市、河南省信阳市和郑州市、山西省太原市和山东省济南市、青岛市和烟台市共 7 省(自治区)12 个城市为调研区域。课题组于 2021 年 4 6 月在上述区域开展了正式调查，受访人群主要为居住在黑臭水体附近的城市居民，调查中一方面覆盖了调查城市尽可能多的区域，另一方面尽可能采取随机抽样和面对面访谈式调查模式。问卷填写完成后，经课题组专人核对后收回。每个城市发放问卷 200 份，共发放 2400 份，剔除数据缺失严重和前后
11、矛盾的样本，最终得到有效样本 2068 份，问卷有效率为 86 17%。调查问卷主要包括市民环境意识和基本环境问题认知，黑臭水体整治前的基本情况认知，黑臭水体整治需求及对自身、家庭和社会的影响认知，黑臭水体整治过程评价，黑臭水体整治结果评价，黑臭水体整治效果满意度评价，个人和家庭社会经济特征 7 部分内容。1 2满意度测度满意度是人的一种心理特征，表现出对事实的反映和心理上的满足程度，常被用来进行城市治理、政府绩效及公共政策效果评估等12。城市黑臭水体的识别主要针对感官性指标，如颜色、气味等，市民不需要借助任何技术手段就能做出判断，因此除对水体进行技术监测并进行信息公开外，还特别注重市民的社会
12、监督和成效评估作用，即让市民全过程参与黑臭水体的筛查、治理和监督，并评价整治成效。就黑臭水体整治效果而言，市民满意度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1)黑臭水体整治信息公开满意度;2)市民参与途径满意度;3)黑臭水体环境质量改善满意度。文中采用 5 点量表法度量各个维度的满意度水平，进而对三个维度的满意度水平求均值，并划分等级以表征市民对城市黑臭水体整治效果的整体满意度水平，即均值在0 1 赋值为 1，1 2 赋值为 2，2 3 赋值为 3，3 4 赋值为 4，4 5 赋值为 5。1 3变量选择“过程 结果”绩效观是对环境治理绩效进行科学评价的重要方法，已被广泛应用于水环境治理13、生态治理政策绩效评价及
13、影响因素分析14 等多个研究领域。黑臭水体整治涉及一系列技术方法、工程措06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施、制度建设、结果预测等不同阶段和流程，是一个复杂系统，与“过程 结果”的分析框架相吻合，也是文中变量选择的基础。根据 指南 的部署及相关学者的研究2，3，5，15，“过程”维度的影响因素主要体现在污染源调查与治理、基础设施建设与完善及治理制度、机制和保障措施三个方面;“结果”维度的影响因素主要体现在水体水质改善和水生生物增加两个方面。同时，市民对黑臭水体整治效果的满意度评价还受到自身需求、认知及人口统计学特征等其他因素的影响，借鉴相关研究15，具体包括:居住地离水体距离、与水体的接触频率、
14、对黑臭水体整治工作的了解程度、性别、年龄、健康状况、受教育程度及收入水平 8 个变量。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结果(表 1)。表 1 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Table 1 Variable meanings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变量类别变量名称含义及赋值均值标准差被解释变量市民满意度信息公开满意度(insat)市民参与途径满意度(parsat)水体环境质量改善满意度(quasat)非常不满意=1;不太满意=2;一般=3;比较满意=4;非常满意=5267628683554121811621024过程黑臭水体整生活污水集中处理(domtre)非常差=1;比较差=2;一般=
15、3;27341324维度治源头治理工业污水集中处理(indtre)比较好=4;非常好=520331432(P)生活垃圾分类与集中处理(gartre)32650867畜禽养殖废水集中处理(livtre)29731072水体污染物及时清理(poltre)30260923基础设施建生活污水管网整修(dompip)24121224设与完善工业污水管网整修(indpip)20871344生活垃圾设施完善(garinf)38540776岸带修复(shorep)35630797河道整修(rivren)40230752治理制度、监督与举报机制的建立(suprep)37840565机制和保障资金保障的稳定性(f
16、insec)20651022措施水体整治信息公开程度(infdeg)34541345水体整治宣传教育(watedu)40820864公众参与程度(pardeg)30941083结果水体水质改善水体的颜色异常程度(colano)非常严重=1;比较严重=2;一般=3;28571344维度水体的异味程度(watodo)不太严重=4;非常不严重=538650978(OC)河面上漂浮物的存在程度(floexi)20841474沿河污水排入程度(sewdis)30680902垃圾和杂物堆积程度(garacc)30871044水质洁净程度(watcle)非常差=1;比较差=2;一般=3;比较好=4;非常好=535480868水生生物增加鱼类的增加程度(fisinc)水禽的增加程度(wafinc)非常低=1;比较低=2;一般=3;比较高=4;非常高=52177322410280884水生植物的增加程度(plainc)30381037需求与认知(NC)居住地离水体距离(watdis)1=200m 以内;2=200 500m;3=5001000m;4=1000m 以上29781086与水体的接触频率(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