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艺术学理论云南艺术学院学报 从“功能论”到“价值论”：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的立场阐释吴 戈 摘 要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有文化自觉的政党，从建党开始，一文一武两条战线就成为革命斗争理论和实践的“车之两轮”“鹏之双翼”。毛泽东同志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与习近平总书记 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相隔 年，却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文化发展的与时俱进的立场阐释。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文艺领导立场功能论 价值论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中开宗明义，讲了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充满文化自觉的政党，一个承担着领导新文化建设历史使命的政党。习近平总书记近年一系列有关文化、艺术的讲话，尤其是 年
2、 月 日 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年 月 日、年 月 日在中国文联十大、十一大、中国作家协会九大、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所阐释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文化内涵，正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文化建设努力的一贯性上谱写的新篇章，表达的新立场。其所以“新”，就“新”在：一方面全面继承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以来“创造新文化”的宝贵经验和有效原则，另一方面，准确把握时代发展、形势变化的特点，深刻认知在革命斗争需要与革命斗争手段、人民与人民文艺、民族历史与民族复兴、古代文化、民间文化、现实新文化与未来文化、本体文化与外来文化、个体文明与总体文明这些重要问题上显现出来的相互关系上、历史逻辑里、总体格局中，去阐明了相
3、同的使命担当在不同时期、不同形势、不同局面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文艺文化工作的基本原则和坚定立场，提出了新观点、新理论、新思想。可以说，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文化建设的一贯性原则与创新性要求，在毛泽东的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与习近平 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以来的系列讲话中，体现得十分集中而且鲜明。那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文化从“功能论”到DOI:10.16230/ki.yyxb.2022.04.014云南艺术学院学报 “价值论”的理论立场的发展变化。一、中国共产党在“功能论”立足点上开展红色文化实践中国共产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有文化自觉和文化使命的政党。其具体内涵是紧密地配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
4、新民主主义革命、毫不妥协地推翻压迫人民的“三座大山”、建立无产阶级的、大众的、人民喜闻乐见的新民主主义文化。站在文艺“社会功能”的认知角度和实践立场上，中国共产党善于组织、勇于实践、一贯重视对文艺的领导并让文艺在革命斗争中发挥出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农民运动时期，红军时期，中国共产党对文艺理论上尤其实践上的重视，以各种各样的通俗文艺形式开展农民运动、武装斗争、土地革命、统战工作，成为革命实践的有力武器，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左翼文艺运动是党对“白区”文艺工作的领导和推动，中国共产党文化工作委员会以上海为中心展开文化领导工作，支持文艺运动，极其有力地配合了土地革命战争 武装斗争的需要。年，抗日战争期间
5、武汉成立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是周恩来直接领导的“统一战线”文艺大军指挥部，藉由对文艺的领导而牢牢掌控了文化思潮、社会宣传、舆情引导的主动权，开展文艺上街、文艺入伍、文艺下乡、文艺服务战地，在“统一战线”中始终掌握着社会舆论热点和领导着文艺创作动向。其影响，甚至大面积、深入地渗透影响到了国统区、国民党军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文艺斗争实践经验积累“延安经验”与毛泽东同志“讲话 精神”体现的党的文艺政策，奠定了后来很长时期中国共产党对中国文艺发展的根本原则和基本方针。历时 天的延安文艺座谈会，经过充分酝酿、讨论，廓清了许多在理论上争论不休、模糊摇摆的问题，这在文艺座谈会最后一天，毛泽东讲
6、话的“结论”部分中旗帜鲜明地表达出来了。中心就是，阐释了更名文艺的“功能论”，核心就是，解决文艺“为什么”“为谁”和“怎么办”的根本问题。而“延安平剧院”逼上梁山三打祝家庄 的改革受到毛泽东的肯定，酝酿和催生了“推陈出新”与后来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文艺政策“十六字”方针。第三届文代会提出的“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的“二为”，“功能论”的新表述，都具有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的历史发展的一贯性。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召开于 年 月 日的全国文学艺术联合会代表大会，党领导下的两支队伍：“白统区”和“苏区”“解放区”文艺大军的胜利会师。会议开了 天。革命文艺的“功能论”实
7、践经验，被观点鲜明、立场肯定地理论化总结为文艺工作者的“革命光荣传统”而更稳固地坚持下来，发展下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总结的那样：中国共产党历届中央领导人对文艺在理论上和实践中的重视表明：“中国共产党是具有高度文化自觉的党。”革命斗争历史证明：“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把建设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中华民族新文化作为自己的使命。”中国革命发展的“实践充分证明，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重要事业，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重要战线。”二、中国共产党在“功能论”立场上布置了“新文化建设任务”中国共产党建设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任务是彻底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新文化。年 月，毛泽东同志在 新民主主义论 中明确表述了
8、建立新文化对于建立新中国的迫切性必要性：“我们不但要把一个政治上受压迫、经济上受剥削的中国，变为一个政治上自由和经济上繁荣的中国，而且要把一个被旧文化统治因而愚昧落后的中国，变为一个被新文化统治因而文明先进的中国。一句话，建立中华民族新文化，这就是我们在文化领域中的目的。”那么，“新文化”的思想主潮和文化主流是什么呢？就是那种与彻云南艺术学院学报 底的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社会革命运动结合，与由此赢得中华民族的独立自主的革命实践相结合的文化运动，这种文化，既要埋葬腐朽的、堕落的、山林的、晦涩的、为少数人服务的（贵族的）、人民群众作为配角、丑角出现的封建文化、也要摈弃那种顾影自怜、脱离现
9、实、个人天地的封建士大夫式或者半封建半资产阶级情调的吟风弄月的文化，而更要提倡和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健康清新的、中国作风中国气派的、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大众新文化。中国共产党的新文化建设理论和实践的出现，固然有其马克思主义政党文化的先进性，不容忽视的是，也有对中国古代优秀文化和五四新文化思潮的继承发展性。五四新文化运动，不但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兴观群怨”“文以载道”与“抒情言志”的“功能论”立足点，而且，对清末以来“社会改良”的利器 “小说戏曲改良”的思潮也有理所当然的借鉴。根本的一条，就是在中国思想界文化界历来重视、在近现代历史背景下又格外强调的文化或者文艺的“功能观”。中国共产党对包括
10、“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中国优秀文化传动的继承发展，就体现在文艺（文化）“功能观”的强调与解释上。“兴、观、群、怨”的文艺功能阐发和“文以载道”文艺功能强调自不必说，晚清“亡国灭种”临头之灾情况下用文艺作为“改良社会”的“利器”更是时代强音，五四新文化运动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号召呐喊、“为人生而艺术”的倡导号召，贯穿近现代中国文化发展过程的文艺主潮，比以往任何时代都鲜明地显现出了这种“放大延展、充分发挥”文化艺术的“社会功能”的时代特征。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新文化建设，正是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把文化艺术“功能论”为立足点的文艺政策、文化立场阐释得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和理论自觉。毛泽东同志在
11、抗日战争进行到最为艰苦卓绝的拉锯持久阶段的时候，面对文艺界的一些现象，着手整肃乱象，整顿作风，统一思想，在一些糊涂或者不正确观点影响广泛的文艺界召开座谈会，非常及时。那是党领导下的文艺界、中国文化后来发展的一次里程碑式的座谈会。毛泽东到会的两次演讲，年 月 日的演讲作为“引言部分”，天后即 月 日的演讲作为“结论部分”，被整理成为著名的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篇经典文献总结和奠定了中国共产党评价文艺家、指导文艺工作的基本标准和基本原则。毛泽东总结“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革命文艺发展经验，肯定了其伟大的历史功绩之后，直接表明了观点：“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
12、成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如果说，梁启超发动的“改良运动”就是“唤醒昏睡百年的睡狮”看清“亡国灭种”的危机当头，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倡“为人生而艺术”、提倡普罗文学、大众文学，把文艺作为探查社会病灶的 光镜和推动社会进步发展的车轮，那么，唤醒，探查，推动的文艺社会功能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事业中，变成了革命战线中的革命工作，一文一武，车之两轮，鹏之双翼。毛泽东文艺思想中对此不是泛泛一提，而是切中要害地把文艺功能论进一步凿实在革命文艺的开展当中。他认为座谈会集中研究讨论的话题是：立场问题、态度问题、工作对象问题、工作问题和学习问题
13、。重点解决的是：“文艺为什么人”“文艺为何服务”“文艺与生活的关系”“歌颂与暴露”“光明与黑暗”“文艺家的学习和自我改造”等认识和实践问题，这些问题，最核心的，就是“革命文艺功能论”，就是要清楚回答：文艺是做什么的？解决了“文艺功能论”的正确立场问题，其他属于方法论范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为什么人的问题，文艺与生活的问题，歌颂与暴露的问题，光明与黑暗的问题，伟大与渺小的问题，等等，统统会集中于最本质的问题，就是回答“文艺功能”问题。可以明白，“功能论”文艺观点、文化认知，是座谈会要解决的问题的核心所在。为人民、为人民的利益、为人民希望所系的中国伟大革命斗争实践、为建设一个民族独立、政治民主、经
14、济繁荣富强的新中国的奋斗目标而云南艺术学院学报 服务，这就是中国新民主主义新文化建设中“文艺功能”的最终指向。余下的干什么、怎么干的问题，就变成方式方法问题，而不是本质问题了。革命文艺跟随形势的发展，服务于革命斗争的内容。革命斗争的中坚力量，是党领导下的工人、农民和革命士兵，为“工农兵服务”的口号应运而生。而革命斗争生活中，统一战线不是铁板一块，人民群众也不是铁板一块。那么，如何看主流？如何在平凡中发现伟大？如何在人民群众的觉醒中看见创造历史的伟力？如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看到东方曙色的薄明？如何从苍茫的大海深处看到远远露出的桅杆？这就需要选择需要判断。为谁？为什么？决定了观察者看到什么，放大什么
15、，欢呼什么，迎候什么。生活的逻辑，革命的胜利，证明了毛泽东同志对文艺界当时存在的那种晦暗的心态与纤弱的情感的批评、矫正，何等及时！新民主主义时期新文化建设的本质问题，当然是中国近现代文化、文艺思潮一直存在的“功能论”争论的问题。实际上，毛泽东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明确做出结论，终结了党内文艺思想的争端：我们的文艺是为什么存在和发展？是为什么人的？这正是解决新民主主义文化建设中文艺“功能论”关键切入点和立足点，这也是中国新文化建设历史经验的总结，更是后来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文化工作、文艺事业的“理论逻辑起点”和“实践出发点”。三、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文化建设任务是
16、铸国魂、续国脉、强国基、固国本：“文化价值论”历史性登场（一）“文化价值论”是对“功能论”的肯定和拓展首先必须强调，由一系列讲话构成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文化论述，是对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文化发展经验的全面继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新文化建设的新调适、新发展和新表述，那就是显现为不同历史阶段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文化文艺的立足点从“文艺功能论”转向了“文化价值论”。这种转向，是历史性的。说历史性，是因为革命阶段的时代特点与革命斗争的国际国内内容不同。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大背景是梁启超一干知识分子挂在嘴边的中华民族面对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西强东弱，中华民族从“天朝之邦”沦落为任人宰割的“病夫之国”，亡国灭种之灾显而易见，引以为傲的“礼仪之邦文化”无力支撑“大厦将倾”的颓势。旧文化与愚昧落后相连，旧国家与贫穷挨打相关，于是德先生、赛先生的口号提出来立即风行天下，成为新文化运动、新思潮耕耘的发轫处。怯于耻于谈旧文化，勇于勤于谈新文化，成为思想界的主流时尚。用新文化、新思想、新文艺启蒙人心、改造社会、帮助生活进步，成为最有号召力也最普遍地被怀志高远、投身社会运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