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学教育过程对第一代大学生教育收获有补偿效应吗?基于 A 大学 CCSS 数据的分析*翟洪江1李涵2宋婧2(1.东北农业大学高教研究与教学质量评估中心，黑龙江哈尔滨150030;2.东北农业大学公共管理与法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30)摘要文章使用 A 大学“中国大学生学习与追踪调查”数据，分析了教育过程对教育收获的影响在第一代与非第一代大学生之间的差异，进而考察大学教育活动和环境对第一代大学生是否具有补偿效应。研究表明高校的课程、教学对第一代大学生发展具有一定的补偿效应，而课外拓展性学习和支持性环境没有补偿效应。高校应加强对第一代大学生的指导与支持，促进第一代大学生深入参与学校各项教育活动
2、，进一步发挥大学教育过程对第一代大学生发展的补偿效应。关键词第一代大学生;教育收获;教育过程;补偿效应中图分类号G640052文献标识码ADoes College Education Process Have Compensatory Effectson Educational Gains of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Analysis Based on CCSS Data of University AZHAI Hongjiang1，LI Han2，SONG Jing2(1.Center for Higher Education esearch an
3、d Teaching Quality Assessment，Northeast Agricultural University，Harbin，150030，China;2.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and Law，Northeast Agricultural University，Harbin，150030，China)Abstract:Using the data of University As Chinese College Student Survey(CCSS)，this paper ana-lyzed the difference in the
4、 effect of educational process on educational gains between first and second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in order to explore whether university educational activities have compensatory effect for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The results shows that curriculum and teaching of University A have cert
5、aincompensatory effect for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but extracurricular learning and supportive environ-ment have no compensatory effect.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hould strengthen the guidance and support for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promote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 to deeply
6、 participate in various edu-cational activities，and further exert the compensatory effect of the college education process on the develop-ment of 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07HIGHE EDUCATION OF SCIENCES2023 年第 1 期(总第 167 期)*收稿日期20220422资助项目黑龙江省高等教育教学改革项目“高等农业院校一流本科课程评价与提升对策研究”(项目编号:SJGY2020006
7、2).作者简介翟洪江(1981)男，黑龙江友谊人，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研究生教育、大学生学习与发展研究.Key words:firstgeneration college students;educational gains;educational process;compensatory effect第一代大学生是指父母双方都未曾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1 57。父母的受教育水平是重要的家庭背景因素2，全面影响着家庭的文化资本、经济资本与社会资本水平。第一代大学生难以从家庭那里获得充足的文化资本以及社会资本和经济资本支持3。当第一代大学生进入不再以成绩论英雄的大学之门，不可避免地受到现在中
8、产阶级文化的洗礼，发展劣势开始凸显4。美国学者对这一群体进行了大量研究5。在美国来自低收入家庭的第一代大学生在进入大学一年以后，可能辍学的人数几乎是同伴的 4 倍，占辍学人数的 2/36。近年来，中国学术界也开始关注第一代大学生，一些研究也证实，第一代大学生学业表现与非第一代大学生有差距7 72。虽然中美的高等教育制度和发展阶段不同，但中国的第一代大学生同样也面临着家庭文化资本、社会资本和经济资本支持不足的困境。中国高校应按照补偿原则8 关注这一群体，健全院校支持体系，在教育过程中补偿第一代大学生“先天不足”，促进第一代大学生突破以父母学历为主要表现形式的文化资本的代际积累和传递，在大学中取得
9、成功9 106。基于此，本文重点关注了以下问题:第一代大学生在学校教育活动上的参与和教育收获(学业表现指标)是否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大学教育活动与环境是否对第一代大学生具有补偿效应，更有利于第一代大学生的成长?怎样优化高校支持策略以促进第一代大学生更好地发展?本研究利用 A 大学参与的“中国大学生学习与追踪调查”(Chinese College Student Survey，CCSS)数据，对上述问题进行分析。一、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一)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在学生参与和教育收获上的差异大部分的研究证实，第一代大学生由于家庭文化资本较弱，对其在学校教育活动上的参与和教育收获产生不利影响。
10、国外的研究表明，贫瘠的家庭资本对第一代大学生学业完成产生了负向影响10 244，他们学习成绩更差11，即便有些第一代大学生能够追赶上同龄人在学业上的发展，在涉及高中到大学角色转换问题时仍在学业投入12、自我效能感13、大学活动参与度和融合14 等方面出现适应性差的问题，不利于其大学期间的成长与发展。国内的一些研究获得了同样的结论。如张华峰等人7 75使用 CCSS 数据的分析表明第一代大学生在大学学习行为和学习成果都劣于非第一代大学生。陆根书和胡文静1 57的研究指出第一代大学生无论是在自我报告教育收获的总体层面还是在研究能力、自我认知和社会沟通能力等方面都弱于非第一代大学生。但也有研究并不完
11、全支持以上的结论，第一代大学生并不是所有的教育过程与教育收获指标都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如郭娇15 研究表明第一代大学生在本科期间的学业表现与非第一代大学生没有显著差异。郭啸等人16 94研究发现，第一代大学生在“阅读指定教材或参考书”以及“周均课外学习时间”等常规学习方面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但在“挑战对问题的已有看法”“从不同视角综合考虑问题”等高阶学习方面得分较低。从理论上讲，第一代大学生文化资本匮乏对大学的学习与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第一代大学生在教育活动参与和教育收获上会表现较差。首先，第一代大学生在高等教育的起点阶段处于劣势，存在“先天不足”。家庭传递给第一代大学生的文化资本较少，需要独
12、自累积上大学所需的文化资本，缺乏对大学的初始认知，缺乏对所学专业的了解，除分数以外知识、能力和素质发展不足，使第一代大学生“输在起跑线上”9 110。其次，自身文化资本与大学文化的差异导致不适应大学环境。按照布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教育通过被构建为有利于统治阶级的文化而实现文化再生产，教育体制所传播的文化与统治阶级的文化更为接近，来自底层的学生难以适应学校文化，致使其学业表现欠佳17。因此，第一代大学生的学术期望17大学教育过程对第一代大学生教育收获有补偿效应吗?更低，更倾向于选择好就业的专业，课堂上的表现更为“沉默”，课外活动参与不足，可能在学业、人际关系、师生互动等方面遇到问题。最后，家庭资
13、本对第一代大学生参与学校教育活动的支持不足。父母的学历较低致使家庭的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也较低，因此，第一代大学生可能面临文化资本、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支持均不足的情形。如父母对子女大学中的学习与决策不能给予充分讨论和建议，家庭不能支持相应的学习资源而无法参与花费较高的教育活动，需要出外打工以弥补家庭资助的不足，在就业方面缺乏社会资本支持等等。但从实际看，尽管中国高等教育快速扩张，但中国大学生群体中第一代大学生并不是少数人(如 CCSS 调查显示 2015 年第一代大学生比例为70%7 74)，还不属于被边缘化的弱势群体。此外，中国大学生通过高考进入大学，与国外相比，中国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
14、生在学业上的差异很小。因此，在中国，文化资本匮乏对第一代大学生的不利影响也可能没有以上分析的那么严重。基于以上的分析，提出研究假设 1:受到文化资本匮乏的影响，第一代大学生在学校教育活动上的参与和教育收获上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二)大学教育活动对第一代大学生发展的补偿效应补偿效应(compensatory effect)的概念由大学生学习领域的著名学者 G.Kuh 首先提出，他的研究表明学生学习性投入(student engagement)具有补偿效应，即有效的教育活动对所有学生都有益处，但对未做好充分准备的低能力学生的影响更大18。T.M.Cruce 等人19 和 E.T.Pascarell
15、a20 也发现了类似的效应(E.T.Pascarella 等称为 con-ditional effect)。大学教育过程对第一代大学生的补偿效应是指大学中某些教育活动对第一代大学生的发展影响比非第一代大学生更大，第一代大学生能够获得补偿性的发展。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在教育过程与教育收获指标上的差异，并不能说明第一代大学生在大学教育过程中没有获得补偿性的成长。E.T.Pascarella 等人21 的研究表明课程作业、学业努力和课外活动对第一代大学生的认知发展和批判思维更有影响。J.W.Filkins 和 S.K.Doyle22 使用 NSSE 数据研究显示生师互动对第一代大学生教育收获
16、影响更大。.D.Padgett 等人10 265研究表明高挑战性学业经历和同伴互动对第一代大学生认知和心理发展影响更为积极。国内的研究也表明高校的教育活动对第一代大学生具有补偿效应。陆根书与胡文静1 64研究发现，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生师互动对第一代大学生能力发展有更大的正向影响。龙永红和汪雅霜23 的研究表明拓展性互动对第一代大学生的影响要强于非第一代大学生。蒋梦涵24 的研究表明，大学生学习行为对第一代大学生的影响比非第一代大学生更为积极。熊静25 77的研究结果也印证了补偿效应的存在，虽然第一代农村大学生的学习参与过程明显处于相对劣势地位，当前的学业能力发展也不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但从学业能力发展增值看，第一代农村大学生在学业能力发展方面获益最大，进步最多。补偿效应的产生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一方面，高校的教育场域为第一代大学生提供了更多的发展机会，弥补了家庭文化资本的缺失。高校场域中充满了各种类型的教育活动和文化，第一代大学生可以在其中汲取成长所需的知识和能力，积累自身的文化资本。高校场域扩大了第一代大学生发展空间，第一代大学生可以参加大学以前没有参与的各种活动，补偿原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