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内涵意义路径*刘学军（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北京 100091）摘 要：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民主，有完整的政治制度运行体系和完善的社会主义法律保障。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对于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键期的各种风险挑战意义重大，也为发展中国家如何探索符合本国实际的现代政治发展道路贡献了中国智慧、提供了中国方案。当前和今后必须在进一步完善利益表达、整合、执行、监督等各个环节上，切实推动全过程人民民主蕴含的价值转化为科学有效的制度安排，转化为具体现实的民主实践。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 内涵 意义 路径 价值
2、中图分类号：D616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003-4641.2022.05.01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由于世界观、方法论以及研究视角等方面的差异，人们对民主的本质、类型、标准等的认识不尽相同，如有的学者所说，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时期里，人们在有关民主的一些最基本的问题上似乎没有产生共识。1（P3）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始终不渝追求的民主，是在马克思主义国家和民主理论指导下、符合中国现代化建设和人类政治发展规律的社会主义民主。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立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实践，进一步推进马克思主义国家和民主理论中国化，提出发展全过程人
3、民民主的重大理念。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考察时，从人民群众参与立法的角度，强调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所有的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照程序、经过民主酝酿，通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产生的。22021年7月1日，他从总结百年大党历史经验的角度，要求全党在新的征程上必须紧紧依靠人民创造新的历史，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3（P9）同年10月13日，他从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视角，阐明了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有明确的国体规定、政体体现、一系列重要政治制度的保障，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3（PP258261）同年11月
4、11日，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 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 强调：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收稿日期：2022-08-05基金项目：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成机制与实践路径研究”（22BKS079）。作者简介：刘学军，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教授，全国政协参政议政人才库特聘专家，研究方向：民主理论、政治文化理论。2022年第5期总第288期SEEK TRUTH FROM FACTSNo.5，2022General No.2885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
5、过程人民民主，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4（P46）这一理念科学回答了新时代的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民主、如何完善和发展这样的民主的时代之问、人民之问。推动这一理念蕴含的价值转化为科学有效的制度安排，转化为具体现实的民主实践，需要全面把握其丰富内涵，深刻认识其重大意义，切实完善其发展路径。一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理念内涵丰富，需要以马克思主义国家和民主理论为指导，遵循习近平总书记的相关重要论述，并结合有关政治过程的理论逻辑，全面完整把握。(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政治过程的所有环节都必须有人民在场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一个国家的公共权力对各方面利益进行权威性配置的特殊社会现象
6、，其主体是各相关利益方，实质是利益配置，核心是公共权力，外在表现为一系列制度、规则、程序、行为等。政治过程由政治关系也即利益关系主体在政治系统的输入与输出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互动行为构成，涉及利益表达、综合、决策、输出、执行、监督等一系列环节。民主则是该政治过程的特定类型和制度安排。在现代国家治理中，人们往往都强调本国政治过程体现了主权在民、人民当家作主等。但是，这一过程是否真正做到了人民当家作主，必须有一定的判断标准，不能随意自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四个要看更要看”，就是重要遵循，即：要看人民有没有投票权，更要看人民有没有广泛参与权；要看人民在选举过程中得到了什么口头许诺，更要看选举后这些
7、承诺实现了多少；要看制度和法律规定了什么样的政治程序和政治规则，更要看这些制度和法律是不是真正得到了执行；要看权力运行规则和程序是否民主，更要看权力是否真正受到人民监督和制约。3（PP258261）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以马克思主义国家和民主理论为指导、立足于中国实际、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生成、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各个历史时期不断发展完善的新型民主。从主体性的视角看，这种新型民主新就新在有权参与利益配置的群体和个人，都是能够推动生产力发展和人类社会进步的力量。马克思、恩格斯在谈到用什么取代不合理的资产阶级旧社会问题时指出，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
8、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由于这是一个很长的历史过程，需要有一个过渡形式，所以他们强调“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取民主”。5（PP5253）后来，马克思明确将这个过渡形式称之为“无产阶级专政”，而且“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6（P106）马克思、恩格斯强调的权力主体即无产阶级和我们强调的主体人民在本质上是一致的，都是推动生产力发展和人类社会进步的力量。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追求新型民主的奋斗过程中，始终坚守这一主体性。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国家和民主理论中国化，进一步实现了过程民主和
9、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理念的政治表达，确保政治过程所有环节都有人民在场。（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主政治过程一个重要环节，是将众说纷纭的各方面利益诉求有效而有序地转变为公意，进而上升为统一的国家意志，这就要求有政治集团进行把控。政党政治产生后，主要是通过一定的政党体系完成这一6工作。至于具体采取什么样的政党体系合适，则取决于各国实际情况，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各国国情不同，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独特的，都是由这个国家的人民决定的，
10、都是在这个国家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7（P60）发展中国家现代化进程有其特殊性，不能完全照搬照抄西方国家的方案，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党来维持政治稳定，而稳定和秩序，是发展中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前置性条件。于是，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在政党体系选择的问题上，也有其特殊性，“重要的不是政党的数量，而是政党体系的力量和适应性。政治安定的先决条件，是要有一个能吸收同化因现代化而产生的新社会势力的政党体系”。8（P453）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基于自身现代化进程中政治发展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最终选择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这样的政
11、党体系。通过这样的政党体系，我国现代化进程的各个历史阶段，都能够有效吸收同化各种新力量，避免了因可能的党争而引发的社会分裂、动荡和失序。实践表明：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利益所系、命运所系。3（P8）在中国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就是要将人民群众利益诉求的“众意”样态有效整合到符合全体人民以及国家社会发展要求的“公意”样态，形成合乎中国和人类社会政治发展规律的统一意志，确保中国的现代化事业和民族复兴伟业沿着正确方向行稳致远。（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有完整政治制度运行体系的民主
12、民主价值需要通过一定制度运行显现。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是国家形式，是国家形态的一种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民主意味着在形式上承认公民一律平等，承认大家都有决定国家制度和管理国家的平等权利”。9（P40）这就是说，民主既涉及国家权力归属，也涉及这种权力以何种形式运行，是国体和政体的有机统一体。中国共产党在带领各族人民争取新型民主的革命和建设进程中，以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国家和民主理论为指引，不断深化对符合中国实际的新型民主的认识，最终科学回答和有效解决了这个问题。从较早的苏维埃代表大会，到后来的以“三三制”为原则的抗日民主政权，经由新中国成立伊始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 确立的“人民民主专
13、政”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政权”，直至1954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通过新中国首部宪法，最终确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标志着我国新型人民民主内在价值有了基本的宪法规定和制度运行体系。经过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阶段的探索，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发展，特别是新时代新方位中的完善，我国的人民民主已经稳定地形成了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以及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等。这就使得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有了全面、广泛、有机衔
14、接的制度体系，多样、畅通、有序的民主渠道，既明确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力归属，又保证了这一权力能够在系统的制度运行中得以实现。（四）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有完善社会主义法律保障的民主民主权力归属和运行的制度安排，必须由国家的宪法和法律加以确定。我国的宪法和法律是由人民意志上升成为的国家意志，其对人民民主权力归属和制度运行的规定，从根本上体现了人民民主的价值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内在规律，体现了国家意志和人民民主的统一。7我们党历来重视为人民民主提供法律保障。早在1948年“五一口号”发布后，中国共产党就考虑民主联合政府的施政纲领事宜。其间经过 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纲领（草案）新民主主义的共同纲领 等方案，最
15、终形成具有临时宪法意义的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明确了新型国家政权中的权力归属和制度运行、组织方式等一系列重大问题。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宪法又以根本大法的形式，对相关问题作出明确规定，奠定了我国新型人民民主的国体和政体的基本框架。10（PP520）后经对以往经验教训的总结，特别是面对改革开放、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的新要求，我们党深刻认识到，社会主义民主必须制度化、法律化，才能与新时期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相适应。1982年以来，我们逐步建成以宪法为核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人民当家作主的国体和政体框架得到进一步完善和发展。进入新时代，立足新起点，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法治
16、是治国理政的基本方式，要更加注重发挥法治在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11（P138）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和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工作会议专题研究全面依法治国问题，就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作出顶层设计和重大部署，统筹推进法律规范体系、法治实施体系、法治监督体系、法治保障体系和党内法规体系建设。总体上看，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不断健全，法治中国建设迈出坚实步伐，法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保障作用进一步发挥，党运用法治方式领导和治理国家的能力显著增强。4（PP6768）凡此种种，都对新时代我国人民民主权力归属和制度运行提供了重要法律保障。二任何理论都是自己所处的时代精神的产物，这种产物必须直面背后的国内外各种问题和挑战，并为解决这些问题和挑战提供指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理念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科学回答了新时代的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民主、如何完善和发展这样的民主的时代之问、人民之问。其重要意义概括起来，可以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来认识。（一）指引新时代政治建设与现代化发展新阶段新要求相适应的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