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理论探索005*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当代中国图书出版史”（项目编号：19ZDA335）研究成果。1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金吾伦，胡新和，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8.2金岳霖.形式逻辑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8.3 这三种定义分别由周蔚华、余声、周慧琳所做，三种定义的详细内容可参见：周蔚华.紧紧围绕大局 做好主题出版J.中国出版，2011（9）：37；余声.做好主题出版，更好地为党和国家工作大局服务J.中国编辑，2012（5）：5；周慧琳.努力做好新形势下的主题出版工作J.出版参考，2017（1）：5.4周蔚华.主题出版若干基本史实辨析J.出版发行研
2、究，2020（12）：5-9.主题出版若干重大理论问题辨析*周蔚华 熊小明摘要：本文对主题出版研究中四个有争议的重大理论问题进行了辨析，指出对主题出版概念的理解不能过于泛化，而应该考虑它特殊的时代背景和特定的题材限制；主题出版具有任务性与自主性、公益性与市场性、时效性与长远性的统一特性，不能把这些统一性对立起来，应当全面准确地把握主题出版的多元特性；为了便于识别和管理，将主题出版单独分类有利于推动主题出版工作，这与它和传统三大出版板块之间存在交叉并不矛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上，主题出版扮演了党和国家管理出版工作重要抓手的角色，对于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
3、主义意识形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等都将具有重要意义；主题出版目的是“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它虽然具有其他功能，但“传播真理，塑造信仰”和“传播观念，认同价值”是其最重要的功能。关键词：主题出版 理论问题 辨析中图分类号：G239.2托马斯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总结说，科学发展需要经过前科学、常规科学和科学革命三个时期。在这个过程中涉及的科学理论则是由一系列概念、判断和推理所组成的。范式的转移实质是新旧科学理论和概念的不断变迁。1概念则是反映事物特有属性（固有属性或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认识是不断发展的，概念也是不断发展的。2按照库恩的理解，在一个概念产生之初
4、，各界对其认识不一是完全正常的，即使出现分歧也有其特殊的价值。主题出版概念正式提出只有十来年的时间，各界对主题出版认识的不断丰富和深化，不仅可以将主题出版的理论研究引向深入，也有利于指导主题出版实践活动。但是当前对于关涉主题出版的若干重大基础理论问题仍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尤其是对于主题出版的概念、性质、范围和功能等问题存在一些不同的认识，这些都是正常的。为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对这些问题作进一步分析，以便把主题出版的研究引向深入。一、关于主题出版的内涵与外延对主题出版概念的准确理解是开展主题出版研究和实践的前提和基础。到目前为止学界经常引用的主题出版的定义主要有三种，3这三种定义虽稍有差异，但核心内容
5、都强调了主题出版是围绕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以及重大会议、活动、事件或重大理论、现实问题开展的出版活动。笔者曾通过查阅相关原始资料和政策文件，分别从主题出版概念定义、主题出版文件和主题出版工作三个角度全面梳理了主题出版概念被正式提出的历史经纬。4在此笔者再就主题出版概念的产生及相关问题作一点补充和说明，以便大家可以更好地理解主题出版的内涵和外延，具体包括：如何理解主题出版概念进入出版管理者的话语体系并逐渐成为一个独特的出版板块的历史过程，是否可以将主题出版的历史无限延展，以及主题出版的“主题”有何特殊的时代性等。DOI:10.19393/11-1537/g2.2022.11.0320062022年
6、第11期对于主题出版概念提出的历史渊源和背景，笔者已在主题出版若干基本史实辨析5等文章中有较详细的考察和说明，从中可以看出，主题出版最初是管理部门对出版领域如何宣传某些重要时间节点、重大会议、重大事件等的工作部署，并没有形成独立的出版板块，后来逐步扩展，将出版业如何配合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而进行宣传和出版策划工作单独作为一项重要工作进行部署，由此逐步形成一个独立的出版领域或出版板块。据此，笔者认为，主题出版的概念不是自古以来即有的，而是在特定时期被“创造”和“建构”出来的，是党对过去较长一段时间内出版实践工作的总结，是有关管理部门在借鉴了“主题宣传”的表述基础上正式提出并加以推动和实施的，是当代
7、中国出版人对出版理论与实践的一个重大贡献。从上述主题出版概念的产生及其核心内容，我们同样可以概括出主题出版在“主题”方面的三个特点：一是主题出版的“主题”并不是模糊的，而是有明确范围和限定的；二是主题出版有其特殊的目的和鲜明的时代性，因此不能将主题出版的“主题”扩大到任何时代、人和社会，而只能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时代”；三是在这一特定“时代”，主题出版的“主题”并非无所不包，而是只有服务于党和国家工作大局，与党和国家中心工作有关的某些重大事项才能成为“主题”。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四方面作进一步分析。首先，不能将主题出版的“主题”大而化之概括为任一时代和社会的“主题”。理由是任何时代和社会的“
8、主题”都是一个宏大且极其不确定的概念，并不是包括出版人在内的大多数人所能准确把握的，因此具体的单种出版物的“小主题”欲与之画等号或进行对接将完全不具有可操作性。进一步言之，如果承认时代和社会的“大主题”具有不确定性，那么极端情况下也可以说每一种出版物的“小主题”都反映了时代和社会的“大主题”进而推断它们都属于主题出版，那就将所有的出版物都变成了主题出版，这样主题出版就没有单独存在的价值了。其次，主题出版特殊的时代性不是指任何其他“时代”，而是特指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的“时代”，围绕党和国家中心工作这一“时代性”而开展的出版活动。这也意味着在实际出版过程中，很多出版物承担信息传递、大众娱乐等功能
9、，它们虽然也有导向性问题，并在产生时具有“时代性”，比如四大名著虽然包含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容，但因为它们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围绕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而出版的，因此无法被归入主题出版物，类似的出版物还有很多。再次，即使从党的出版工作来看，主题出版没有也不可能囊括所有事项。自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主题出版作为服务于党的中心工作的出版活动，实际上一直是我党出版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但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主题出版都没有也不可能将涉及社会方方面面的所有“主题”或将重大事项都囊括进去，而是聚焦于马克思主义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新性成果，对马克思主义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性成果的宣传阐释解读，党和国家的价值
10、主张，中国共产党在不同时期根据国内外形势变化而作出的重大决策、政策主张、会议精神及不同阶段的重点工作的宣传贯彻，党和国家的各项重大活动的宣传，运用马克思主义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性成果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解释和分析国内外现实中遇到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等方面的内容。6每年中宣部关于主题出版相关主题的部署并没有涵盖所有方面，而是选择那些最重要的若干领域进行专题部署。这并不是说，其他方面的内容就不重要了，而是要求出版界重点关注并聚焦到通知所列举的那些重要方面。最后，虽然主题出版所关注的限定在若干最重要的领域和话题，但它对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却起着引领作用。做强、做亮、做活主题出版始终是建设社会主义文化
11、强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强调“进入新发展阶段，出版工作迫切需要更好发挥服务大局、统一思想、凝聚力量的重要作用，进一步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为此需要做强、做优主题出版，尤其是把学习宣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长期重大政治任务，推动党的创新理论更加深入人心、落地生根；坚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打造更多培根铸魂、启智增慧的出版精品。7党的二十大报告在谈到文化建设时也提及要“围绕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5周蔚华.主题出版若干基本史实辨析J.出版发行研究，2020（12）：5-9.6周蔚华.主题出版及其在当代中国出版中的地位J.编辑之友，2019（10
12、）：25-26.7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J.中国出版，2022（3）：8，10.理论探索007形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以及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不断巩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不断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8主题出版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充分发挥出版兼具学术性、系统性和深刻性的特点，借助多种形式，对内推动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对外宣扬和阐释中国主张、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为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添砖加瓦。二、关于主题出版的特性2009 年，时任新闻出版总署办公厅主任的刘建国提出“着力抓好
13、政治性、理论性和公益性主题出版工作”的任务。9韩建民教授等认为政治性、学术性和市场性“三位一体”是主题出版的本质属性和底色。10由此可以概括出主题出版具有政治性、理论性、学术性、公益性、市场性等多重特点。笔者也曾总结了主题出版具有题材的重大性、鲜明的导向性、任务的明确性、性质的公益性和周期的时效性等五种特征。11其中题材的重大性、鲜明的导向性这两大特点各界看法较为统一，和政治性也较为接近，无需赘言。至于理论性、学术性或市场性等特点，则是一般出版物普遍具有的特性，并非主题出版物独有，因此也可以不展开讨论。这里重点讨论任务性、公益性和时效性这三大属性的问题。笔者早期将这三种属性作为主题出版的一般特
14、点的做法是依据当时对主题出版的认识而界定的，虽然这一特性对于很多主题出版是适用的，但并不能概括所有主题出版的特性，随着对主题出版研究的深入以及外延的扩大，这一特性对于很多主题出版物并不完全适用，但不能据此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否认部分主题出版物仍然具有时效性。对于其他几个特性也应该辩证地看待，即主题出版的特性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有对立也有统一，在题材的重大性和鲜明的导向性的基础上，兼具任务性与自主性、公益性与市场性、时效性与长远性等特征，不能以一种属性否认另外一种属性。一是关于主题出版的任务性与自主性问题。虽然当前的主题出版发展模式已经由政府主导向政府引导、出版单位主导转变，选题类型和参与主
15、体大为扩展，任务属性显著降低，但也不可否认依然存在有些主题出版带有任务布置性质，并且有些是由指定出版单位承担。例如近期面世的“复兴文库”即是由党中央批准实施的重大文化工程，由习近平总书记亲自作序，在中央有关部门的统筹指导下成立“复兴文库”编委会承担具体编纂工作，中国出版集团所属中华书局承担编辑出版工作。12人民出版社则被指定承担党中央交办的“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的综合性文集和讲话单行本”的主题出版任务。13这类选题还有很多，不再一一列举，因此，单纯讲主题出版的任务性是不全面的，否认主题的任务性也有一定的片面性。二是主题出版是公益性与市场性的统一。“公益”一词在现代汉语词典（第 7 版）中的解释为
16、“公共的利益（多指卫生、救济等群众福利事业）”，国外对应的英文有“Public Benefit”（公共利益）和“Public Welfare”（公共福利）等。14由此可知“公益”可以分为社会共同利益和公共福利两个面向，其中前者的公益提供方式多种多样，但后者的公益提供方式则一般由非营利组织承担。主题出版是社会意识形态和价值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视为一种“公共利益”，但是从这个角度讨论主题出版的公益性意义不大，因为我们可以说任何出版物都具有社会共同利益层面的公益性。我们这里讨论的“公益性”产品是指市场失灵的部分，即这类产品的外部效益为正，即对于生产者来说，私人收益小于社会收益，其“私人成本”大于“社会成本”，整个社会获得了正效益。我们此处讨论主题出版的“公益性”主要就是指向这一类产品。根据经济学原理，对于公共物品，如果产生负效益，社会8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习近平同志代表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的报告摘登N.人民日报，2022-10-17（3）.9周蔚华.主题出版及其在当代中国出版中的地位J.编辑之友，2019（10）：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