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期（总第 期）成人教育 ：高素质农民培育的三重逻辑与路径指向李莉，张俊（安徽财经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经济学院，安徽 蚌埠）【摘 要】高素质农民是乡村振兴的中坚力量，培育高素质农民的历史逻辑在于推进农民现代化，理论逻辑在于开发乡村人力资本，现实逻辑在于助推乡村高质量发展。就实践而言，高素质农民培育面临培育对象不精准、培育服务质量不高、长效帮扶机制匮乏以及大培育格局不健全等实践困境。纾困路径在于推进高素质农民培育制度化，构建高素质农民培育需求识别机制，提升高素质农民培育的服务质量，完善高素质农民帮扶培育的长效机制，加快构建“一主多元”的大培育格局。【关键词】高素质农民；三重逻辑；培育困境；精
2、准培育【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安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年重点项目“环境分权、政绩偏好与农业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提升研究”，项目编号为；年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促进安徽乡村人才振兴的长效机制研究”，项目编号为【作者简介】李莉（），女，安徽寿县人，高级经济师，研究方向为农村继续教育；张俊（），男，安徽舒城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农村经济理论与政策评估。高素质农民培育问题是一个需要长期关注的热点问题。伴随我国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乡村人才持续流向城市，尤其是偏远型乡村、欠发达乡村以及一般农业型乡村的人才外流更为严重。在城市“抢人”大战对乡村人才形
3、成的虹吸压力下，乡村人才赤字和人才短板问题更加突出。人才的缺失给乡村振兴带来了严峻挑战。农民是乡村发展的主体，但从目前来看，传统农民无法适应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变化，难以有效推进乡村的全面振兴。从当前政策目标来看，加快培育高素质农民已经上升为国家的顶层设计。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要加快构建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体系。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提出，要深入实施现代农民培育计划，培养高素质农民队伍。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规定，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加强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培养高素质农民。农业农村部办公厅关于做好 年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的通知提出了高素质农民培育的目标、任务和实施要求。因此，在全面实施
4、乡村振兴战略和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双重背景下，迫切需要开展新时代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高素质农民是一个根植于“三农”问题实践的本土化概念，是乡村人才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早期研究认为高素质农民是中国农业的希望，培养高素质农民需要完善农村教育体系，落实“绿色证书”工程，提高农民素质。在培训实践中，应加大对青年农民的培训力度，培养高素质经营型农民。此后，相关研究聚焦于高素质新型农民以及新型职业农民培育问题，认为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是农业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是确保农业后继有人的重要举措。伴随“三农”工作重心的转移以及农业农村现代化步伐的加快，高素质农民培育问题日益成为决策层和学术界的关注热点。温涛、陈一明分
5、析了“互联网 ”时代对高素质农民培育的需求，提出建立差异化培育机制，促进高素质农民培育的可持续发展。彭超分析了农民培育政策的演变过程，提出未来政策改革应以培训效果为导向，完善高素质农民培育扶持政策。基于高素质农民培育的公益属性，应加大财政投入力度，拓宽高素质农民培育融资渠道。要重视高素质农民群体内部分化和资本下乡带来的双重困境，激活农民主体性。要精准识别高素质农民的培育需求，提升高素质农民培育效果。总体而言，现有研究主要关注高素质农民培育的内涵、政策价值、存在的问题以及培育需求的影响因素，然而，对高素质农民培育的三重逻辑、实践困境及优化策略的研究相对缺乏。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新发展阶段，培育高
6、素质农民既是回应农民扩展可行能力的需求，也是破解农业后继无人、弥补乡村人才赤字的现实需要，将是未来“三农”工作重点。为提高高素质农民培育效率、加快推进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本文在厘清高素质农民培育三重逻辑的基础上，探究高素质农民培育的实践困境，进而探索农业农村现代化背景下高素质农民培育的优化路径。一、高素质农民的核心要义及其培育的三重逻辑 .高素质农民的核心要义高素质农民是“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新时代农民，主要包括乡村振兴带头人、农村创业创新带头人、产业扶贫带头人、农村实用人才带头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带头人以及农业经理人等，是乡村振兴的主力军。有学者认为，高素质农民具有“爱农
7、、务农、兴农”情怀，具备“三懂”基本素质及终身学习能力，并且有务实进取、创业致富、服务社会的时代精神。也有学者提出，高素质农民是身心俱在乡村的中坚农民，不仅以适度规模农业生产与农村留守群体增收相互支撑，而且在乡村文化、公共事务、村庄秩序的生产和再生产方面发挥中坚作用。本文认为，与传统农民相比，高素质农民呈现四方面变化：一是具有更高的政治和文化素质，坚决拥护党的领导，厚植“三农”情怀，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备更高的文化知识水平，在乡村文化、公共产品供给方面具有公共意识和集体意识，能够引领、带动和组织乡村文明建设和公共设施建设。二是具有更高的农业生产技能和终身学习素质，具备吸纳、引领、示范
8、和推广农业新技术、新成果的能力，能带动农业生产向集约化、绿色化、高效化方式转变，促进生物农业、循环农业、休闲农业、数字农业和智慧农业等新业态增长。三是具有更高的经营素质，善于把握市场机会，经营理念和思路开阔，拥有市场风险识别意识和应对能力，能避开农业生产的“蛛网周期”，在自身致富和带富上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四是具有更高的管理素质，具备良好的沟通和协调发展能力，通过成立农民合作组织，实现专业化、标准化和规范化管理。这些新变化使得高素质农民在乡村振兴中具有比较优势，从而成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中坚力量。.高素质农民培育的历史逻辑：推进农民现代化高素质农民培育是大国小农的基本国情和农民现代化目标的一
9、致要求，体现了历史发展逻辑。农为邦本，本固邦宁，“三农”是国民经济发展、国家长治久安的稳定器。古代通过“四民分业”和“编户齐民”的制度设计把农民作为王朝政权赋税徭役的终端承担者，限制了农民身份和地位的流动，在苦农伤农的环境压力下，传统小农受教育程度相对低下，成为“贫、愚、弱、私”的代表。近代以来，中国开启现代化进程，农民教育问题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例如，孙中山提出“扶助农工”理念，梁启超、章太炎、鲁迅等思想文化先驱提倡改造国民性，加强农民思想启蒙教育，培育“新民”。晏阳初、梁漱溟、陶行知等开展乡村建设试验，通过文艺、生计、卫生和公民教育，培育有文化的中国新农民。在推进农民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中
10、国共产党发挥了主导作用。早在上世纪 年代，毛泽东提出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的基本问题，农民是革命的主力军，并创办农民运动讲习所，提高农民的革命性和自主性。新中国建设时期，国家把“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作为提升农民政治文化素质的指导原则，开展各种形式的群众性文化普及教育，通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城乡青年结合，加快培育一支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科学知识的新型农民队伍。改革开放以来，推进农民现代化工作进入了制度化建设的轨道。上世纪 年代，国家加大了农民职业技能教育的政策支持力度，实施了“农民绿色证书工程”，如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农业部关于实施“绿色证书工程”意见的通知青年农民科技培训工程等文件提出，把农民技术
11、教育纳入规范化、制度化的轨道，全面提高农民的科学文化素质，培养高素质的劳动者和带头人。此后，关于加速农村人才资源开发加强农业和农村人才队伍建设有关问题的通知关于进一步加强人才工作的决定要求，实施县乡村实用人才培训工程，把“土专家”、“田秀才”、种养殖能人、农民企业家、营销专才等纳入培训对象。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加大骨干农民培训力度，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了“新型农民”的概念，明确了“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能力素质培养要求。进入新时代，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聚焦培育“新型职业农民”，这是中央着眼现代农业发展的新需求，促进传统农民“去身份化”。此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试点工作方案全国农业现代化规划（年
12、）“十三五”全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发展规划等政策要求，加快构建一支“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新型职业农民队伍，为农业现代化建设提供坚实的人力基础。伴随乡村振兴的全面推进，农民的地域、身份和职业边界日益模糊，农民类型更加多样化，推进农民现代化更显急迫。习近平总书记明确强调：“农村现代化既包括物的现代化，也包括人的现代化，还包括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这一思想为推进高素质农民培育提供了行动指南。年 月 日，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明确把高素质农民纳入乡土人才范围，这是政策文本首次提出“高素质农民”的培养要求。此后，关于做好高职扩招培养高素质农民有关工作的通知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
13、的意见农业农村部 年人才工作要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和服务主体高质量发展规划（年）农业农村部办公厅关于做好 年高素质农民培育工作的通知等文件要求，实施百万高素质农民学历提升行动计划，加快建设高素质农民队伍。因此，从大历史角度来看，培育高素质农民既是大国小农的基本国情的要求，更是中国共产党的人民观和农民观在农民现代化进程中的具体体现。.高素质农民培育的理论逻辑：开发乡村人力资本农民是乡村建设和发展的主体，高素质农民培育的理论逻辑在于：一是提升农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农民教育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一个重要命题。一方面，通过宣传和教育来改造小农意识，克服小农的分散性和被动性，提升小农政治思想和道德素质；另
14、一方面，农民教育是社会实践发展提出的现实需要，通过教育培训和实践使农民成为高素质的和专门的劳动力，促进农民的全面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不能光看农民口袋里票子有多少，更要看农民精神风貌怎么样。”因此，通过对农民的教育培训，把党的方针政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农民的日常行动，有利于提升农民精神面貌，促进乡风文明。二是扩大乡村人力资本。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推动乡村人才振兴，把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的过程中，人力资本投资是最关键的因素，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新型农民、职业农民、青年农民等开展教育和职业培训是人力资本投资的有效形式，不仅能够提升他们的
15、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水平，扩大他们的可行能力，而且能够激发他们的学习潜力，开发乡村人力资本，提高乡村劳动生产率，促进乡村产业振兴和经济增长。三是促进乡村创新创业。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高素质农民是乡村创新创业的不竭动力，也是乡村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禀赋。通过对高素质农民的培育，扩大了乡村创新的人才基础，形成了乡村创新创业的竞争和合作效应。四是提升乡村公共产品供给水平。通过对高素质农民的培育，可增强他们的公共意识和集体意识，提升乡村发展的组织力、带动力、执行力和凝聚力，为乡村公共产品有效供给、乡村共同致富提供人才支撑。五是优化乡村人才结构。通过对高素质农民的培育，有利于造就更多的新型农业经
16、营主体、新农人及职业农民，形成乡村知识溢出效应和学习效应，激发乡村活力，从而吸引更多农民参与教育培训，优化乡村人才结构，弥补乡村人才赤字，促进乡村人才振兴。.高素质农民培育的现实逻辑：助推乡村高质量发展我国已经进入全面实施乡村振兴的新阶段，加大高素质农民培育力度是助推乡村高质量发展、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现实需要。一是坚持农民在农业强国建设中的主体地位。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建设农业强国”，这是党中央着眼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大局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明确了新时代新阶段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主攻方向。大国小农是我国的基本国情农情，要实现农业大国向农业强国转变，必须坚持农民的主体地位才能获得可持续的生命力，任何排斥农民主体地位、让农民变成“看客”的做法，都与乡村振兴目标相背离。高素质农民既是农业经营主体，也是建设和谐美丽乡村、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实现乡风文明和有效治理的主体力量，加快高素质农民培育，带动 亿多小农户现代化转型，是坚持农民主体地位的具体体现。只有扩大了高素质农民群体规模，才能在农业强国建设中推动农业生产过程绿色化、资源利用集约高效化、产业链条高端化、农产品国际化，才能确保国家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