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过去、现在与未来：浅谈塞尔维亚公共艺术殷小烽 Yin Xiaofeng/文 殷小烽、曾成钢 Yin Xiaofeng,Zeng Chenggang/图Past,Present and Future,Serbian Public Art摘要：历经几千年纷繁多变的历史，塞尔维亚共和国的公共艺术呈现出与欧洲其他国家大不相同的面貌。本文通过实地考察，以塞尔维亚两大重要城市贝尔格莱德、诺维萨德为研究对象，描摹其公共艺术的全貌，并探讨其如何随着时代的发展，反映塞尔维亚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关键词：塞尔维亚；南斯拉夫；纪念碑雕塑，公共艺术After a history of changes for tho
2、usands of years,public art in the Republic of Serbia is very different from that in other European countries.Through fieldwork,this paper takes Belgrade and Novi Sad,two important cities in Serbia,as the research objects,and depicts the whole picture of its public art,as well as how it reflects Serb
3、ias past,present and future with times.Keywords:Serbia,Yugoslavia,monument sculpture,public art0115专 题 Feature学生时代，一本南斯拉夫雕塑家的画册，打开了我们60后这代人对南斯拉夫的雕塑家及其作品粗浅认知的大门。随着在美院雕塑系学习的逐步深入，愈发对其浑厚朴素又极富张力的雕塑艺术充满向往和崇拜。这种憧憬和情怀在毕业十多年后，终于有机会得到慰藉。2006年，受塞尔维亚诺维萨德（Novi Sad）市政府的邀请，笔者飞往塞尔维亚，到前南斯拉夫的国土塞尔维亚共和国（以下简称“塞尔维亚”）进行实地
4、考察，也算是圆了年少求学时亲见那些作品的梦想。位于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及历史原因，自古以来一直是周围国家间的必争之地。漫长的岁月变迁中，这片土地上有着多民族的融合，多变复杂的格局，这些都致使如今的塞尔维亚，即便身处欧洲，依旧呈现出与一般欧洲乃至东欧其他国家不一样的面貌。同时，也正是千百年来多舛的命运，为塞尔维亚的公共艺术提供了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如果说公共艺术是可以直观地反映城市内涵的物化体现，那么漫步在贝尔格莱德、诺维萨德的街头，透过这些伫立于公共空间的艺术作品，就能看到塞尔维亚人民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多种信仰糅杂的宗教雕塑，向世人诉说着多民族融合下，纷繁的0201.伊
5、万梅斯特罗维奇，生命之井，190502.伊万梅斯特罗维奇，无名英雄纪念碑，19341938，阿瓦拉山16过往历史；两次世界大战遗留下来的诸多纪念碑雕塑，反映着南斯拉夫时期写实雕塑艺术发展的高光时刻；形式愈加多样化的当代公共艺术作品的出现，则预示着塞尔维亚正在以愈发开放的姿态与国际接轨。这片历经千年沧桑战乱的土地，用其城市中的艺术作品，向市民、向游客倾诉着繁杂的历史过往，展示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呈现出优质的艺术灵魂，同时也在憧憬着充满希望的明天和未来。一、过去与现在：英雄的城市，英雄的艺术家遍布塞尔维亚不同城市广场、街道、公园、重要景点的纪念碑雕塑，无论是以人物为主的名人纪念碑雕塑，还是以具体历史
6、事件为主的纪念碑群像，都在记述着纷繁多变的历史。20世纪南斯拉夫政治局势的发展，使得南斯拉夫的室外大型纪念碑雕塑蓬勃发展，尤其是20世纪中叶，南斯拉夫的纪念碑雕塑艺术一度成为国际雕塑艺术发展历程中值得瞩目的艺术现象。特殊的时代背景造就了地处东欧的塞尔维亚公共空间内，既可以看到典型的欧洲古典风格的建筑雕塑、宗教雕塑，也可以看到南斯拉夫期间的纪念碑雕塑，这些作品伫立于岁月间，每一件作品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讲述着一段生动的历史。1.梅斯特罗维奇的纪念碑雕塑如果说走在罗马街头，会不时看到巴洛克雕塑艺术大师贝尼尼留下的重要雕塑作品，那么在塞尔维亚，则时常可以见到南斯拉夫重要艺术家伊万梅斯特罗维奇（Ivan
7、Metrovi）的作品。作为一名南斯拉夫艺术家，远离当时的艺术之都巴黎，他凭借着高超的技法及浓厚的民族情怀而享誉世界，是罗丹口中“雕塑家中最伟大的现象”。梅斯特罗维奇雕塑艺术风格的形成，反映出20世纪初期南斯拉地区所吸收到的同时期艺术风格的影响。在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汲取自古代艺术中的古希腊风格及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琪罗的艺术的影响，还有同时期的维也纳分离派、新艺术运动等艺术流派及罗丹、布德尔等艺术家风格的影响。梅斯特罗维奇将这些风格融于自己的血液中，在塑造形体的时候，以丰富的艺术表现力，带给观者心灵上的震撼。他的艺术创作无论是积极意义上的还是消极意义上的，都是他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本国和其他国家
8、文化遗产的影响的结果。梅斯特罗维奇早期的室外雕塑生命之井（The Well of Life）相对于后来成熟期的作品而言，少了纪念碑的宏伟性，却体现出其受到印象派风格、维也纳分离派的象征性主题及罗丹作品中留有塑痕肌理的影响。整件作品以显著而和谐统一的构图、起伏不安的表面肌理处理体现出他对空间和体积有着强烈的感觉。正如罗丹在其地狱之门等作品中探讨和关注普遍人类意义的哲学问题一般，梅斯特罗维奇对“井”的形式赋予了更深层的内涵受永恒干渴的共同理念约束的人类对于生命之源的渴求。因此，作品中的人物不仅仅是一个装饰性的“雕塑带”，还实现了罗丹在地狱之门中无法完全实现的某种人物和命运共同体表达的统一，实现了雕
9、塑与反思象征的完美结合。在随后的20世纪二三十年代，古典主义艺术的影响愈发明显地反映在梅斯特洛维奇的创作中。在这一时期，艺术家的创作风格愈加成熟，他创造了许多造型简洁明快、体量厚重坚实，形式感独特的纪念碑雕塑，这些作品如今在贝尔格莱德和诺维萨德都可以看到。位于贝尔格莱德卡勒梅格丹要塞（Kalemegdan fortress）的作品胜利（Victor），也称为波贝德尼克纪念碑（Pobednik，波斯语，意为“胜利”），是艺术家比较有代表性的城市雕塑作品。作为贝尔格莱德最知名的地标作品，胜利位于萨瓦河和多瑙河的交汇处，这里既是城市重要的观光场所，也是贝尔格莱德名字由来的所在地。胜利纪念碑高14米，
10、铸成于1913年，并于1928年树立于此，是为了纪念塞尔维亚在03.托马罗桑迪奇，黑马腾跃，1939，贝尔格莱德国会大厦门前 17专 题 Feature巴尔干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战胜奥斯曼帝国和奥匈帝国而建造的。从肖像学角度而言，国家胜利的形象象征可以追溯到古典时期及其神话中的英雄或大力士。梅斯特罗维奇从米开朗琪罗的大卫中汲取灵感，将主体人物塑造成巨大的男性运动员形象，矗立在一根高大的柱子上，象征着标志性的获胜人物形象，并由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国家树立了新的精神气氛。胜利作为对南斯拉夫人民从长达数世纪的奥斯曼占领中获得自由和解放的纪念碑，反映了塞尔维亚军队在萨洛尼卡战线突破等在第一次世
11、界大战战役中所做的贡献。它可能是贝尔格莱德最受欢迎的视觉象征。胜利基座的简单设计及其均衡的高度，使得这座纪念碑以艺术符号或标志的形式而形成一个整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作品已成为贝尔格莱德的象征之一。它与艺术家的另外一件作品感谢法国纪念碑（Monument of Gratitude to France）一样，都属于贝尔格莱德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修建的少数几座追求当代风格趋势的公共纪念碑。感谢法国纪念碑坐落于卡列梅丹公园（Veliki Kalemegdan Park），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十二周年纪念日落成（1930年11月11日）。这座纪念碑高4米，其寓言式的人物形象一直是梅特罗维奇纪念碑雕塑作
12、品的重要主题。作品唤起并颂扬了法国的民族精神，暗示着活力、领导力、勇气和信念。位于贝尔格莱德东南的阿瓦拉山（Mount Avala）上的无名英雄纪念碑（Unknown Hero）是梅斯特罗维奇纪念碑雕塑比较有代表性的公共艺术作品之一。建于031819341938年，选址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维真要塞（rnov fortress），此地也是一位不知名的塞尔维亚士兵的埋葬地。这件与战后盟军建造的许多无名士兵陵墓相似的纪念碑，承载着战争年代无数用生命换来和平与胜利的士兵的亡魂，并由此寄托着人们对其的哀思与感激。八座高大的灰色石雕人像相对而立，威严肃穆，象征着南斯拉夫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作品于1987年
13、被宣布为是“具有特殊重要性的文化纪念碑”，并受到塞尔维亚政府的保护。位于诺维萨德市政厅（Gradska kua）前自由广场（Trg Slobode）上的斯维托扎尔米莱蒂奇（Svetozar Mileti）纪念碑，以强烈的形式语言，突出表现了奥匈帝国著名的塞尔维亚政治领袖、议员、律师和担任过两任诺维萨德市长的斯维托扎尔米莱蒂奇的形象。除了遍布塞尔维亚境内的室外大型雕塑外，梅斯特罗维奇的作品还分布在包括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黑等前南斯拉夫的不同城市里。位于美国芝加哥的弓箭手（Bowman）和长矛手（Spearman），更使得艺术家享誉全球。梅斯特罗维奇的雕塑作品从最初的象征主义风格，逐渐转向复兴
14、民族的神话风格，后来又融合维也纳分离派和表现主义风格，结合中央布局的构图理念，成就纪念碑史诗般的经典作品。他通过艺术创作积极参与政治和公共生活，他认为，“艺术家必须有一种深刻的、慢慢成熟的信念”，这种信念反映在他的诸多纪念碑雕塑作品中，是他运用自己的艺术和审美情感为国家和政治目标服务的。0404.恩里科帕齐，米海洛奥布雷诺维奇三世纪念碑，1882，贝尔格莱德共和国广场05.伊万梅斯特罗维奇，胜利。19131928，贝尔格莱德06.伊凡梅斯特罗维奇，斯维托扎尔米莱蒂奇，1939年立，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拆毁，1944年重新树立，诺维萨德自由广场19专 题 Feature身处政治军事局势动荡的巴尔
15、干半岛，不安定的时代同时造就了这位艺术家，复杂而丰厚的历史背景成为艺术家创作的积淀和灵感来源。梅斯特罗维奇晚年写道：“我的民族主义不是日常事务，我做的早期作品也不是历史插图，它们试图表达我们民族灵魂的历史，灵魂在本质上是普遍和人性的通常认为军事领导人是英雄；我认为英雄是那些为人类最伟大的理想而奋斗的人。”而艺术家本人，也似英雄一般，终生都在创作英雄的赞歌。2.其他纪念碑雕塑20世纪南斯拉夫政治局势的发展，促进了南斯拉夫室外大型纪念碑雕塑的发展，尤其从20世纪上半叶起，苏联与南斯拉夫的纪念碑雕塑艺术，一度成为国际雕塑艺术发展历程中值得瞩目的艺术现象。以苏联、南斯拉夫等国家为代表的东欧国家写实主义
16、风格的“战争”题材纪念碑雕塑，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世界公共艺术领域独树一帜。人们往往将苏联及南斯拉夫时期的纪念碑雕塑相提并论，苏联在十月革命后，基于列宁提出的建立纪念碑的宣传计划，几年之内在国内各地积极而又谨慎地建立起了数量惊人的革命领袖和历史名人的纪念碑。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苏联的纪念碑性质的公共艺术作品数量更是剧增，据统计，1967年，莫斯科市为了纪念十月革命五十周年，修建了二十座大型纪念碑。南斯拉夫也是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进入了纪念碑雕塑蓬勃发展时期，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南斯拉夫领导人约瑟普布罗兹铁托（Josip Broz Tito）委托建造了诸多纪念碑雕塑，在纪念战争中的英雄及受害者的同时，这些放置于城市广场等重要公共空间的艺术作品，也成了宣传共产党“兄弟情谊和团结”口号的组成部分。这些纪念碑雕塑遍布南斯拉夫的不同城市，尽管难免存在着一定的个体差异，但它们以类似的方式运作试图通过唤起他人的回忆来掩盖某些过去，并压制特定的民族主义，以促进团结。同时，铁托对历史的回忆和纪念，缓解并团结了多民族国家，通过艺术推动了政治的发展。铁托对记忆的牢牢把握，特别是以雕塑加深对二战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