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收稿日期：2022-07-21；修回日期：2022-09-28。基金项目：武汉纺织服装数字化工程技术中心项目（161027）。作者简介：沈梦阳，武汉纺织大学服装学院硕士研究生；通信作者：李月，武汉纺织大学服装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服饰导刊FASHION GUIDE-第12卷第1期-技术研究-回鹘民族原是我国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在唐朝时，回鹘人便与唐王朝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无论在政治上还是经济、文化上，都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往来1，在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中曾作出过重要的贡献2。曹议金执掌归义军之初，敦煌欲与中原王朝取得联系，必须改善与甘州回鹘的紧张关系，和亲为最有效的方式，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回鹘夫
2、人的政治影响力尤为重要3。回鹘夫人作为回鹘贵族代表，其服饰图案体现了回鹘在独特的民族历史和文化语境下的装束特点，明显受到汉族装饰审美的影响，是多元文化交流和融合的产物4。谢静博士在其研究中阐述由于当时曹氏政权对外联姻的缘故，使回鹘装与汉族装互相影响和渗透5，回鹘夫人服饰结构也侧面反映出这一现象。沈雁在其博士论文 回鹘服饰文化研究 中对回鹘夫人在莫高窟61窟中的服装结构造型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提出观点：交领长袍的闭合方式是在胸前用红带系结；崔岩在 敦煌石窟回鹘公主供养像服饰图案研究 一文中讲到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所穿交领长袍的闭合方式为右祍，并对回鹘夫人所穿袍服的色彩、图案进行分析；以往学者对莫高
3、窟回鹘夫人服饰研究多数停留在服饰色彩、纹样以及造型的描述性研究，并没有将回鹘夫人在莫高窟61窟中的服饰结构精确到数据。通过对壁画中回鹘夫人服饰研究，得知这一时期回鹘民族的服饰信息，是研究回鹘民族服饰的重要资料6。由于年代久远、质地脆弱，敦煌壁画普遍存在褪色严重、甚至模糊、破损的问题7。数字化与虚拟展示是古文物艺术造型数字化的实现途径以及关键技术8。本文以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服饰为研究对象，探索服装复刻新方法，重点在于回鹘服饰的形制、结构和仿真复刻，克服古代少数民族服装复刻历史数据紧缺、可参考文献数量少等问题，运用CAD数字化制板技术对回鹘夫人服装进行精准复刻，并采用CLO3D软件技术建立模型，
4、最终进行样衣制作，为当今回鹘服饰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同时也对历史服装的创新设计和应用提供新思路。1 款式图分析莫高窟61窟壁画中回鹘夫人身穿交领长袍，袖子较窄，领子为翻领，右衽，腰部有方形装饰物，腰系带，手捧香炉供养平举于正前方，长袍长度一直到脚下遮盖住脚，袍身胸前有两条红色飘带，对于胸前飘带有学者认为胸前红色飘带为手上所捧之物9；也有学者认为胸前飘带属于交领长袍领口系结之带10。莫高窟61窟前两身女供养人服饰完基于CLO3D虚拟技术下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服饰结构分析沈梦阳a，李月a，王小刚b（武汉纺织大学 a.服装学院；b.计算机与人工智能学院，武汉 430073）摘要：莫高窟壁画中回鹘夫人
5、服饰图案为多元文化交融下的产物，对其服装结构的分析有助于当下对历史服装的创新设计和应用。文章采用比例法、文献查阅法、CLO3D虚拟试衣软件对历史壁画进行深入研究，建立三维人体模型和服装板型。从款式、色彩、面料、服装结构、人体数据及最终着装效果进行仿真复刻，并对复刻效果与史实对比分析并检验，最终采用真实面料进行实物制作。研究表明：回鹘夫人所穿交领长袍是通过胸部飘带固定胸前领子结构造型，腰部飘带固定衣身结构造型；通过比例法准确计算出回鹘夫人人体以及服装各部位数据，绘制出的交领长袍结构图呈现出十字型结构，将服装进行虚拟试衣模拟，对服装面料、色彩、纹样进行仿真，最终效果与壁画效果契合，为古代少数民族服
6、装复刻以及历史服装数字化仿真数据库的研究做基础。关键词：CLO3D虚拟技术；莫高窟；回鹘夫人；服饰结构；比例法；人体数据中图分类号：TS941.1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5-4131-（2023）01-0006-096基于CLO3D虚拟技术下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服饰结构分析全一样，唯一不同是第一身女供养人手上所捧之物为香炉，第二身女供养人手上所捧之物为花盘，对莫高窟 61 窟其他女供养人及回鹘夫人在莫高窟108窟壁画观察确定：飘带并非香炉装饰，而是服装本身的装饰结构，且飘带的位置正处于领尖，作用于交领长袍领子的闭合。除此之外，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的腰部同样使用了飘带，并在后腰系结从而达
7、到对衣身固定效果，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该交领长袍是通过胸前飘带固定胸前领子结构造型，腰部飘带固定衣身结构造型。根据壁画观察绘制出款式图（图1）与 中国北方古代少数民族服饰研究 回鹘卷 中款式图（图2）有2点不同：（1）胸部飘带位置不同。通过对壁画观察可以看出回鹘夫人胸前飘带是从领尖处向下延伸，且胸前飘带与腰部的飘带没有直接的联系。根据文献查阅得知胸前飘带为领口系结之带10132，由此可以确定：莫高窟61窟中回鹘夫人的服饰中胸前的飘带应是从领尖处开始向下延伸，如图1所示。图1 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服装款式图Fig.1 Clothing style map of Madam Uyghur in Ca
8、ve 61 of MogaoGrottoes图2 中国北方古代少数民族服饰研究 回鹘卷 中的服装款式图Fig.2 Clothing style of Research on the Costumes of Ancient Minorities in Northern China-Uyghur Scroll（2）腰部方形装饰物形状不同。根据对壁画观察得出，回鹘夫人服装上腰部方块造型为正方形，通过AI软件测量出壁画中胸宽与方形装饰物对角线长度之间的比例关系得出方形装饰物对角线的长度是胸宽的2/5；根据推算出的方形装饰物对角线长度与胸宽之间比例关系，对装饰物的形状以及大小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改进。2 人
9、体数据分析和仿真模型建立2.1 回鹘夫人人体尺寸分析从古至今，人体比例理论在艺术发展史上都是艺术家和建筑师追求美、衡量美、表现美的一项重要法则11。早在公元前3000年至1000年古埃及就通过几何网形结构来表达人体比例12。回鹘夫人供养像在榆林窟，仅有榆林窟16窟一身，该窟营建时间较早，其中曹议金和回鹘夫人供养像都与真人等高，属于写真画像10196，说明榆林窟16窟中回鹘夫人像1:1还原了回鹘夫人的真实人体数据。回鹘夫人供养像在莫高窟22、55、61、98、100、108、401、428窟和榆林窟16窟等窟中，保存完好，绘制精美的有莫高窟 98、100、108、61 和榆林窟 16 窟914-
10、15。其中莫高窟 98 窟回鹘夫人像在下摆部位模糊不清；莫高窟100窟中回鹘夫人的画像残损，已不太清楚；莫高窟 108 窟中回鹘夫人的画像下半身已损，仅存上半身914-15；除去壁画残损、模糊不清的回鹘夫人像，仅剩莫高窟61窟与榆林窟16窟中回鹘夫人像保存比较完整。将回鹘夫人在莫高窟61窟以及榆林窟16窟画像以头全高为单位进行比例分析。通过比例分析发现：莫高窟61窟与榆林窟16窟回鹘夫人人体比例均为1:7.5的头身比；根据上文榆林窟回鹘夫人像为写真像，可以得出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人体比例真实度较高，是后续对回鹘夫人的服装结构研究的重要参考（图3、图4）。对于回鹘夫人人体数据的描述，在 旧五代史
11、中记载:“夫人总发为髻，高五六寸，以红绢囊之，即出嫁则加毡帽。”13如图5、图6所示榆林窟16窟和莫高窟61窟中回鹘夫人发式梳高髻，鬓发包面，后垂红娟，符合史书中的记载。根据 旧五代史 记载图 3 莫高窟 61 窟回鹘夫人头身比例图Fig.3 Proportion of head andbody of Madam Uyghurin Cave 61 of MogaoGrottoes图 4 榆林窟 16 窟回鹘夫人头身比例图Fig.4 Proportion of head and bodyof Madam Uyghur in Cave16 of Yulin Grottoes7服饰导刊FASHION
12、 GUIDE回鹘夫人发髻的高度来推算出榆林窟中回鹘夫人人 体 头 全 高 尺寸。回鹘夫人的发髻高5-6寸，根据1寸=3.33 cm进行换算，得出回鹘夫人发髻的高度在16.65-19.98 cm，文献记录发髻高5-6寸为一个区间范围，根据这个区间范围对回鹘夫人的发髻高度取中间平均值 5.5 寸的高度，即18.15 cm。测量发现壁画中回鹘夫人的发髻高度为AB=20.6 mm，壁画中头全高为BC=25.7 mm，得出比例关系：壁画中发髻高/壁画中头全高=人体发髻高/人体头全高，根据上文得出回鹘夫人人体发髻高为18.15 cm，计算得出回鹘夫人的人体头全高为22.6cm，并对所得结果进行检验和分析。
13、回鹘为如今维吾尔族的祖先，通过对维吾尔族体质特征研究得知维吾尔族女性头全高范围在22.5cm-24.0cm之间14，上文计算出的回鹘夫人头全高尺寸为22.6cm，在维吾尔族女性头全高范围之内，说明推算出的回鹘夫人头全高数据具有准确性。根据上文推算出的回鹘夫人头身比来计算出回鹘夫人人体各个部位的数据，计算得出回鹘夫人身高为：169.5cm（保留一位小数）；同时使用AI软件对莫高窟61窟中回鹘夫人像测量（图6），根据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头全高ab与各个部位之间的比例关系，分别得出回鹘夫人的胸宽为：41.5cm；臀宽为：43.2cm；腰 宽 为：36.7cm。通过所得出的回鹘夫人各个部位的体宽数据，
14、来计算出回鹘夫人人体部位对应的围度。根据女体各部位厚度/宽度比，胸厚/胸宽=0.7、腰厚/腰宽=0.6、臀厚/臀宽=0.615，计算出回鹘夫人各个部位的厚度数据：胸厚=29cm，腰厚=22cm，臀厚=25.9cm；根据人体各部位围度计算公式（表 1），得出回鹘夫人胸围尺寸为107.1cm，腰 围 尺 寸 为：95.2cm，臀 围 尺 寸 为：112.5cm，该数据为下文人体模型建立提供数据支撑。表1 回鹘夫人人体数据(保留一位小数)单位：cmTab.1 Uighur Ladys body data(keep to one decimal place)unit:cm部位头全高身高胸宽腰宽臀宽胸围
15、腰围臀围尺寸22.6169.541.536.743.2107.195.2112.5计算公式壁画发髻高/壁画头全高=人体发髻高/人体头全高壁画身高/壁画头全高=人体身高/人体头全高壁画胸宽/壁画头全高=人体胸宽/人体头全高壁画腰宽/壁画头全高=人体腰宽/人体头全高壁画臀宽/壁画头全高=人体臀宽/人体头全高1.284胸宽+1.156胸厚+20.311161.880腰宽+1.398腰厚-4.5131548-491.712臀宽+1.619臀厚-3.3721548-492.2 回鹘夫人人体仿真模型的建立根据前文得出回鹘夫人人体胸、腰、臀及身高各部位数据进行人体模拟，通过CLO3D软件将回鹘夫人人体各部位
16、数据输入，模拟出回鹘夫人三维人体模型，人体模型建立是服装模型建立的基础和支撑，对回鹘夫人人体模型的建立有助于提高回鹘夫人服装的模拟效果。采用CLO3D虚拟软件对回鹘夫人人体进行模拟，最终效果如下图7。图7 回鹘夫人人体模型建立Fig.7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mannequin of the Uighur lady回鹘为如今维吾尔族的前身，喀什地区是维吾尔族聚集地，传统饮食结构较单一，主要以面食、肉类和奶制品为主，喜饮酒，这种饮食习惯导致人体发胖17。参考维吾尔族妇女的人体数据对上文所得出的回鹘夫人的人体数据进行验证，以确保所得出的回鹘夫人人体数据的准确；查阅文献得知壁画中回鹘夫人育有一女并已经长大成人，所以回鹘夫人应符合表218中40.97.7的年龄范围，根据表218图5 榆林窟16窟回鹘夫人Fig.5Uighur Lady in Cave 16 of YulinGrottoes图6 莫高窟61窟回鹘夫人人体数据图Fig.6Human body data map ofMadame Uyghur in Cave61 of Mogao Grottoes8基于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