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谈警察与赞美诗描写语言的黑色幽默【摘要】美国作家欧亨利以其小说中幽默的语言、独特的写作技巧和深刻的社会内容在美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警察与赞美诗是他短篇小说的代表作，自发表以来其引人入胜的构造情节和深刻内涵，虽过百年仍是脍炙人口、回味无穷。【关键词】欧亨利；警察与赞美诗；幽默小说描述了一个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为度过严冬而千方百计地故意以身试法试图进监狱，却没有达到目的，然而在赞美诗的感召下突然顿悟想 “改邪归正”，却被警察送进监狱。通过这个小片段，我们可以感受到下层劳动人民无以安身立命的生活窘境以及美国社会黑白颠倒的社会本质。作为这么一个严肃的主题，作者并不是通过主人公沉痛的哀怨或者悲愤
2、的控诉或者言辞激烈的声讨，而是以幽默风趣、辛辣讽刺的喜剧性的笔调展示了苏贝是如何触霉头、不遂心，甚至有些荒唐、可笑的行为。一、人物塑造和情节中的黑色幽默传统小说的主角一般都体现小说主旨，并与历史的主流意识保持一致性，具有正面性。而黑色幽默作品的人物没有严格的正反面定义。这些人物在意志和追求上更具矛盾性和不确定性，同时表现出对于现实反抗的无力感，所以最终难逃悲剧的命运。欧亨利的小说常常以生活在下层的小人物为主人公，苏比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任何文化中宣扬的都是勤劳、上进、自食其力的精神，这在大量的文学实践中都有体现。文学作品中这样的正面形象往往给读者带来的是无尽的鼓舞和鞭策，这种精神力量往往是强大
3、无比的。苏比却不是这样的人物，他贫穷，但不想通过自己的劳作改变一切，一心想通过坐牢解决温饱问题；他不思进取，能有吃有住就够了。苏比很显然不是我们效仿的对象，他的作为也不会激励我们任何斗志。但是，苏比又是令我们同情的，他在无情的社会现实中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过着苟且的生活。苏比的悲剧在读者心中的震撼力量不可忽视，从他的悲剧我们可以感受到现实的残酷和人性的丑恶。苏比这种反英雄人物形象往往是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成为艺术创作表现形式中独特的风景。与传统小说不同，黑色幽默小说的情节常常呈现出不合理性。警察与赞美诗中，多处情节呈现不合理性。苏比设法触犯法律，他便捡起一块石头，向身边的玻璃窗砸去，警察
4、闻声跑过来，而此时苏比就站在原地，等待警察的讯问，可是警察并没有理会他，任凭苏比怎样强调是自己砸碎的玻璃。苏比又试图扰乱治安来达到目的，他在人行道上扯开嗓子大喊大叫。警察再一次闻声赶来，苏比本以为这次自己可以如愿了。可是警察的话又让苏比和读者大跌眼镜。警察认为苏比是大学生在庆祝球赛胜利而做出的疯狂行为，认为这是可以理解并能接受的，不应该受到惩罚。上面两个情节中，先是警察主观臆断，不靠证据而是靠自己的推断来办案的方式有违常理；后来警察又对犯罪对象区别对待，学生庆祝球赛的疯狂举动可以被接受，而别人在街上大喊大叫就会被定性为扰乱治安而被判刑。故事中，对美国警察描述的不合理性其实正暗示了某种合理性。警
5、察办案的不作为正揭示了社会中统治阶级的丑恶嘴脸。他们行为的荒诞正是社会乃至世界荒诞的写照。在苏比生活的社会中，美丑善恶的标准已经被颠覆。上层社会的优雅和美丽外表下，隐藏的却是剥削劳动人民的丑恶之心。统治阶级宣扬的为人民谋福利的口号却成了他们压榨劳苦大众的途径和方式。警察与赞美诗中不合理的情节正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社会的真实写照。二、黑色幽默的主题思想小说诙谐幽默的语言让读者忍俊不禁，但是这种笑并不是轻松开怀的大笑而是沉痛无可奈何的苦笑，甚至是一种含着眼泪的微笑。黑色幽默的效果使读者对欧亨利在作品中意欲表现的主题进行深入的思考和分析。小说鞭辟入里地揭露了 19 世纪末的美国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的丑恶
6、现象，用夸张的手法揭示了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窘境和悲惨境遇。“黑色幽默尽管也使人们发笑，但它却未能带来愉悦，因为在它滑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痛苦和不幸。它让人发笑的同时，也给人以哀怨和恐惧。作者用看似轻松调侃的语言来反映出一种沉重的主题和一种严肃的社会现象，使读者在一笑过后，掩卷沉思，慢慢品味作者写作的良苦用心，涩涩的酸楚也就随之在心底弥漫开来。小说中体现出了 19 世纪末的自然主义的创作风格，故事中的主人公在强大的社会现实环境影响下无法与与生俱来的命运抗争，只能随波逐流。自然主义的宿命论思想充斥着整篇小说。而以 Soapy 为代表的这些卑微的小人物的命运在欧亨利戏谑幽默的笔调中显得滑稽可笑。这种戏
7、剧性的黑色幽默的效果似乎使作者对冷漠无情的社会的批判显得不是那么赤裸裸而因此更易于为读者所接受，为读者留下更多的思考空间让他们自己去分析去评判。小说简短的文字因此而显得更耐人寻味更有力量，淡然一笑之后是无尽的同情和惆怅。独特的阅读体验赋予作品别具一格的艺术特色和魅力。警察与赞美诗中独特的黑色幽默的创作手法突破了传统文学的主题表达方式，用较为柔和委婉却不失犀利的笔调抨击鞭挞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虚伪残酷的本性，揭示了黑暗的社会现实对人性的痛苦的扭曲，随着资本主义“柔情”的虚伪面纱的一点点撩开，读者在诙谐幽默的语境中逐渐从轻松走向沉重。结局的荒诞虽然消解了悲剧故事的严肃性，却无法消解读者对荒诞无序的社会
8、制度的厌恶和憎恨。它是幽默的，但在幽默中包含着阴沉的东西;它是绝望的，但是在绝望中又发出了大笑。这就是黑色幽默的本质与特点。读者在笑声与泪光中被强烈震撼，在亦喜亦悲中充分地领悟到了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作品蕴涵的深刻主题。亦庄亦谐的黑色幽默特点成就了这篇小说的永恒魅力和不朽的文学地位。三、黑色幽默的写作特色“黑色”是悲剧的颜色， “幽默”是喜剧的效果。黑色幽默将悲剧场面进行荒诞地处理，将苦难与玩笑并置，将原本处于悲剧效果的人物放在哭笑不得的境遇中，让他们像小丑一样表现出滑稽可笑的一面，以病态、玩偶般的形象显示出对生活的无助、对现实的嘲讽和对生存的绝望。欧亨利通过借用多种写作技术表现手法，从语言层面上
9、对事件进行夸张、变形处理，显示出与现实巨大的反差，突出表现在荒诞的现实面前小人物的卑微无助和混淆错位的社会关系。欧亨利在小说中大量运用了拟人、借代、比喻、反讽等多种修辞手法令人感到轻松、诙谐、风趣和辛酸。例如一开场，作者就用一种无奈自嘲的口吻将飘落的树叶称作杰克弗罗斯特 ( 英文中 “寒霜”的拟人称) ; 把流浪汉说成 “露天居民”; 苏贝所住的露天广场被借代成 “幕天席地别墅”，而北风是它的营房。这种诙谐、自嘲的气氛使得在痛苦的环境下冬天将至的那种寒冷肃杀的感觉不再凄凉沉重。又如监狱本是违法犯纪之人的牢笼，而作者却把它比喻成苏贝梦寐以求的理想之乡，并无限赞美那是 “不愁食宿”“又有意气相投的
10、朋友相处”的地方。对监狱的称赞和表彰反讽出下层人民的穷困，无以为生，只能到牢中度日的窘地。再如苏贝想通过赖账入狱却惨遭痛打的情节。“两个侍者干净利索地把苏贝叉出门外，他的右耳贴地摔在坚硬的人行道上。像打开一支木工曲尺似的，他一节一节地撑了起来。”这里，作者似乎在赏玩苏贝的狼狈相，把小人物痛苦挣扎的惨状，用无动于衷的比喻写来，使人倍感辛酸。小说中多处典故、引用、模仿等写作手法的运用展示出文本的互文性特征。通过对古希腊传说和罗马故事等的滑稽模仿和引用，欧亨利旨在制造鲜明的对照，让读者意识到现代生活的悲剧所在，同时面对这种悲剧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声。为了摆脱 “玻瑞阿斯” ( Boreas) 和巡警的干
11、扰，苏贝故意作恶，想去布莱克威尔岛，那是他梦寐以求的 “阿卡迪亚” ( Arcadia) 。玻瑞阿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北风神，她不仅不庇佑她的子民，还与他们为难，在这点上与欺压百姓的污吏又有何区别。阿卡迪亚是古希腊地名，那是一个人情纯朴、风光明媚的理想之乡。苏贝将布莱克威尔岛比作是世外桃源，事实上那是一座耸立着疯人院和监狱的孤岛。在下层劳动人民的眼里，五彩斑斓的都市生活还不如一座监狱有吸引力。在面对该去监狱还是接受慈善家恩惠的选择时，苏贝毅然选择了去监狱。在这里作者引用了古罗马故事 As Caesar had his Brutus 来显示他的决心。恺撒是罗马皇帝，他被他的好友布鲁塔斯暗杀，这里引申
12、为 “凡事有利必有一弊”。要吃慈善机构的一块面包， “你个人的私事也就得给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统治阶级究其出身、干涉人权的行径昭然若揭。拼贴画是欧亨利在该作品中运用的又一手法，通过精选拼贴的六幅生活场景折射出资本主义生活的无序与荒诞。在苏贝的六次惹是生非事件中，人们更能体验到资本主义社会中荒诞不经、善恶不分、庸俗势利的丑陋本质。苏贝的第一次 “作恶”便是想吃 “霸王餐”，可是他的“旧裤子和破皮鞋”出卖了他，被赶了出来。作者形象地嘲讽了在宣传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只认衣服不认人的虚伪势利的本质。苏贝想通过 “调戏”妇女来达到入狱的目的，但这位貌似 “娴静文雅”的女子却 “像常春藤攀住橡树般地依偎在苏贝的身旁”。苏贝拿走了一位“衣冠楚楚”的顾客的伞，可这伞竟然 “来路不正”。 “风姿可人”的少妇、“衣冠楚楚”的顾客都给人以品格端庄的感觉，却做了妓女和小偷。结论：欧亨利所塑造的苏贝形象是当时社会现象的一个缩影，它以喜剧的形式体现了美国下层社会小人物的悲剧命运。这部小说让我们宛若置身于纽约大都市的大街小巷，目睹了像苏贝一样底层人民的坎坷艰辛的生活，清楚地认识到五光十色的美国社会的肮脏、卑俗的世态，领会了美国司法制度和社会制度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