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墙上的斑点看意识流小说的表现技巧及其翻译【摘要】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终生致力于小说写作的形式与技巧的研究,在成功地运用意识流技巧写作的同时还注意突出自己的个性,最终以娴熟的技巧与对人物的精神世界颇有新意的描写当之无愧地成为意识流写作大师。墙上的斑点是伍尔夫早期的一篇意识流短篇小说,虽为早期作品,其中所体现的意识流技巧已较为全面。【关键词】弗吉尼亚伍尔夫；意识流；墙上的斑点弗吉尼亚伍尔芙是英国现代著名女作家、散文家和评论家，其小说以独特的创卓手法和富有魅力的表现手法对意识流小说的写作手法进行了传承和创新。在现代小说的发展过程中，意识流小说成为几种主要小说流派的代表之一，伍尔芙凭借其意识流创
2、作手法对英国文学界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伍尔芙出生于文学家庭，其父亲是伦敦的一位文学评论家，学识渊博以及颇有见地，对伍尔芙的文学生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伍尔芙的文学创作从 1915 年开始产生影响，其文学评论文 论现代小说通过伍尔芙对当时英国小说流派以及小说风格的特点进行评论，并在文章中表达出自己独立的文学观，表达出伍尔芙在小说构架方面追求真实性和独立性的特点，并对小说所具备的艺术风格提出了自己的见地。墙上的斑点是伍尔芙在 1919 年发表的短篇小说，小说从写作风格特征方面已经将意识流小说表现手法发挥出来，意识流小说是建立在一个真实的世界观基础上的，但意识流小说又不仅仅停留在对事物客观性的阐述方面，
3、伍尔芙意识流小说从客观到艺术性的升华，小说是一种文学创作和思维构拟，必须从现实到理想进行升华，写实小说的确有其写实性的魅力感官所在，能给予读者真实自然的感受，但文学是建立在人文理想主义基础上的，尤其是在欧洲文艺复兴以后，关于浪漫主义小说构拟对后来的意识流小说具有深远的影响。一、意识流小说的表现技巧1、对传统艺术的反叛小说开始“我”注意到墙上的斑点，它去除了“我”童年时代的城堡塔楼上飘扬着一面鲜红的旗帜，无数红色骑士潮水般地骑马跃上黑色岩壁的侧坡的幻觉，这是一种战争的幻象，在伍尔芙看来，这并不是快乐的体验，这种意识与后文所提到的该死的战争，让这次战争见鬼去吧相互呼应。可见斑点成了伍尔芙逃避庸俗人
4、生的一根浮木。所以“我”为自己有了新的目标而松口气，传统的、源于童年体验的印象终于消失，“我”找到了通向新的精神旅程的一把钥匙。墙上的斑点到底是什么？围绕这把钥匙，“我”的思绪一哄而上，首先映入“我”脑海的是它曾经挂过一个贵妇人的赝品的肖像，而这一点与前主人的审美趣味是相一致的，“我”在精神上与前主人相遇并由此引发讨论，当他说“艺术品背后应该包含着思想的时候”，“我”与他分手了，伍尔芙用了一个精妙的比喻像坐火车一样。分手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的，前主人的观点中包含着传统的文艺观，艺术作品是有思想支撑的，作品中蕴涵了理性，作品应该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但是这种传统文学所表现的内容与其所采取的工具已经不
5、再适合 20 世纪的文学发展。在伍尔芙的观念中，作品就是知觉，这才是最真实的客观存在。伍尔芙刻意地在意识中与前主人分手，而将他们远远地抛在火车的后面，是对 19 世纪的现实主义创作理论的彻底颠覆，所以在这里“我”显得迫不及待又不想再做任何的争论。伍尔芙在小说中首先对传统的现实主义创作观发难，沉思中陷入对庸俗文学创作的思考，意识的流动显然已经不再是没有意义的空想，而是潜意识中阐释了自己的创作观，虽然它还不甚清楚，但是却已经体现出 20 世纪小说创作对传统的冲击，从这一点上，整篇小说恰是“分手”之后的尝试。但是作者的用意不仅在于对文艺观的阐释，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是一个在精神上同庸俗的人生与世界分裂
6、的开始。2、远离现实，而又无法逃离现实的牵制意识流动的快乐，是因它远离现实，可意识流动的触发点往往是现实中的某一事物，意识流动的终结也往往是现实的物像和情景。那些冷不防触及而产生的联想，让我们看到意识现象世界的流动是由“ 钉子”、“ 小孔”和“ 花瓣”等现实物象触发；那些作者主动要呈现的现象流动过程，也是从眼前的现实物像开始的。如在联想莎士比亚之前那段关于宁静的描写，与其说是联想情绪的诱因，还不如说是作者所需要的现实氛围；那些中途为“ 打断那些不愉快的思想”而改变方向的联想，总要重新回到现实中这墙上斑点，然后由这斑点又开始新的联想。联想的终止也总是由一个现实的存在来执行。如果现象世界某种意识流
7、动给你带来不快，你应主动通过“ 斑点”这一物象进入现实之中，不要为每个人都必须排在某人的后面感到恼怒，而要从中得到安慰：假如你无法得到安慰，假如你一定要破坏这一小时的平静，那就去想想墙上的斑点吧。然而使我们彻底终止联想的不单单是斑点的谜底蜗牛的出现，更有那“ 该死的战争”，而战争曾使作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摆脱噩梦般的现实，为了摆脱这噩梦般的现实，作者定会进入或情愿或不情愿的现象世界。如此纠缠不止，周而复始。起于现实止于现实的现象流动，其中间却总能出现最自由的美妙境界，如最后两节关于理想社会和田园风光遐想。短暂的时间却换来无限的空间，得以完成最现象化的纯意识的流动，于是每一次的联想都呈现为这样
8、的模式，也就是“ 有我!忘我!有我”的模式。流动的自由精神必然要与现实背离，而现实一定会钳制自由的精神：现实中小小的墙上之斑点竟能引出如此自由而丰富的神游联想，自由丰富的神游联想却被这现实哪怕是小小的墙上之斑点所左右。此间的敏感焦虑与被动无奈，正是二十世纪上半叶，感性世界与理性世界，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间，空前激烈冲撞下的人类心理特征。二翻译时应注意的问题1、内心独白手法内心独白是意识流写作的主要技巧之一。作品中的人物以独白方式展示自己的思想意识,无所顾忌地袒露自己的内心活动经常是潜意识的精神活动,这时我们听不到作者的声音,作品中没有人物作为听众,读者不需要任何媒介便可直接进入人物的思想深处,从
9、人物理性或非理性的意识中接触他的心理现实。这里强调的是全面展示人的意识的随意流动,而不是人为地使之开始或中断。墙这篇小说通篇都是主人公的思想过程,这里除了主人公外没有其他人物,也没有任何故事情节。小说在开始时向读者介绍了两个时间:故事叙述时间,指主人公对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进行叙述的时刻;事件时间,指过去某事发生的时刻,在这篇小说里指的是今年一月中旬的某天当主人公喝完午茶抽烟时抬头看见墙上有一个斑点之后的那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而后我们便进入她的意识深处,这两个时间的界线便模糊起来,在大约四千字的文章中我们遨游在主人公漫无边际、复杂纷呈的意识流动中,渐渐忘记了时间与现实,这其中那个斑点几次将主人公
10、拉回到现实中来,其结果只是让她的思想骏马向更远方驰骋。2.时间蒙太奇手法蒙太奇手法原为电影拍摄所用,指的是将片断镜头剪辑合成以表现事物的多面性与多层次。意识流小说使用此技巧的目的是通过人的意识的跳跃、穿插、重叠等展现它的复杂性。柏格森区分“空间时间”与“心理时间”的理论给予意识流小说家以启示,使他们一反传统小说以空间的固定概念来表示时间顺序的线性叙述方法,大胆采用“心理时间”的不同时刻相互重叠、彼此渗透、甚至颠倒的表现方法,向读者揭示了在人的意识深处时间的非线性表现特征。在墙这篇作品中,主人公的意识便毫无次序可言,它以跳跃的方式自由往返于查尔斯一世时代、托利王朝、古希腊、正在进行的战争、此生、
11、来世,变化无常,周而复始。作为对时间蒙太奇手法的辅助手段,墙这篇小说的时态选择也是值得注意的。作者除了在第一段交待时间与地点时用了规范时态如:“Perhaps it was the middle of January in the present year that I looked up and saw the mark on the wall.”在其它地方基本都使用了现在时态,如在第二段一开始便出现了这样的句子:“If that mark was made by a nai1, it cant have been for a picture,”而这里如果按照语法要求应为If that ma
12、rk had been made by a nail, it couldnt have been for a picture.这里由于主人公已经知道那个斑点是一个蜗牛,所以本应使用过去时态,但如果我们用过去时态加以修改便会感到这是发生在过去的一个完整故事,我们的潜意识会提醒我们:她在讲故事,她已经知道那个斑点是什么了,这会阻止我们进入主人公的意识深处,随她去探明那个斑点的究竟,使我们与主人公之间产生了距离。正是考虑到人在潜意识状态经常没有清醒的时间概念,更难理智地选择符合逻辑的时态,作者在小说里主要使用了现在时态将叙述时间与事件时间混淆起来,同时在可能的情况下使用短语而不是句子来避免时态的出现,这些方法有效地烘托了主人公意识的流动,使读者在紧随她意识的自由跳跃中体验到了人类认知过程的即时性与自发性。结论伍尔夫生活在一个动荡的世界，传统的习以为常的观念被不断解构，新的模式难以确立。深入探索现代社会中人的“自我”、人的心灵世界由此成为作家们的责任。伍尔夫在墙上的斑点中写道：”生命是多么神秘；思想是多么不准确；人类是多么无知”这段感慨深刻地表现了难以把握命运的无奈。人的存在是有限而具有时间性的存在，在无限的世界中如同一颗沙砾，但是纵然如此，人们总会试图在对外部世界的探索、对存在的追问中燃点理想的火光，展现广阔深邃的精神世界。伍尔夫的作品就代表了这种精神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