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9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 2010 年 11 月第 30 卷第 11 期 CJITWM,November 2010,Vol.30,No.11中西医结合的回眸与反思吴 敏 姜 宏 魏国利 徐 荟 徐 颖 杨夏勇思路与方法学摘要 中西医结合是中医学和现代医学现实并存的必然结果，是科学发展和科学研究走向交叉综合、系统化、国际化和多元化的必然趋势。中西医结合医学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自主创新，在临床、实验研究等方面成果丰硕，但目前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还存在不成熟之处。对此，应该具备“和而不同”的远见和胸怀，努力创建一套独立、完善的理论体系，让中西医结合医学取得更多突破性进展。关键词 中西医结合；中医学
2、；西方医学；发展；理论体系Retrospection and Reflection on the Integrated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WU Min,JIANG Hong,WEI Guo-li,et al The First Clinical Hospital Attiliated to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Nanjing(210046)ABSTRACT Integr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 is the necessary o
3、utcome in the reality of co-existence of the two medicines nowadays,also an inevitable tendency of cross-comprehensive,systematization,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diversification in the progress of science development and research.Experienced over half a centurys self-innovation,lots of achievements in
4、 clinical and experimental studies have been achieved by the integrated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ICWM),but it still remains in the primary period of developing,and some deficiencies existed yet.So,we should have the foresight and mind of“Harmony in Diversity”and make effort to establish a series
5、 of independent and perfect theoretical system,for making more breakthrough development of ICWM.KEYWORDS integrated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Chinese medicine;Western medicine;development;theoretical system中西医结合，对我们来说应该是非常熟悉的话题。它的早期雏形是以唐宗海、张锡纯、恽铁樵等为代表的“中西医汇通”思想学派，而真正“中西医结合”这一概念是在1956年毛泽东主席关于“把中国中
6、药的知识和西医西药的知识结合起来，创造中国统一的新医学新药学”的讲话后，逐步在我国医学界出现的。它可以说是在“中西医汇通”学术思想和研究方法上的延伸，同时给人们以方法论和科学发展观上的多重思考，提出了中医发展的方向性、特色性和相容性等问题1。半个多世纪以来，中西医结合事业蓬勃发展、成果丰硕，但也有不少人对中西医结合的道路怀疑甚至是反对。于此，我们也不禁审慎而思：中西医结合的初衷、目的、内涵如何？它与继承、发扬中医的关系如何？中西医结合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吗？中西医是不是真的能结合？一言以蔽之，我们应该怎样理解中西医基金项目：教育部财政部人才培养模式实验区建设项目（No.2007/29/121“
7、精诚计划”人才培养模式实验区）；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2008年度立项课题（No.143）作者单位：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南京 210046）通讯作者：姜 宏，Tel：13913895681，E-mail：结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呢？1 中西医结合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关于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中国三代领导人都有过精辟的论述。现在有人把他们的论述归纳成4句话：中医不能丢，中西医并重，中医现代化，中西医结合2。中医学和西方医学是在不同经济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上层建筑，它们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如此在观点、方法、手段等方面截然不同，从理论到实践各成体系，如何正确看待和处理
8、二者间关系值得探讨。1.1 从认识论来看，研究对象的统一性和真理的一元性决定了中西医结合的必然性。首先是中、西医学研究对象的统一性，即中、西医学都是研究人的健康与疾病现象和发展规律的；其次是真理的一元性，即对统一规律的真理性认识只有1个，对同一研究对象的真理认识要统一为1个一元化的理论体系。医学科学理论的真理性决定着中医学和西医学可以对同一对象进行不同的研究，但最后对同一规律的认识必然要服从同一真理，对同一研究对象的真理认识要统一为1个一元化的理论体系1。1210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 2010 年 11 月第 30 卷第 11 期 CJITWM,November 2010,Vol.30,No.1
9、11.2 从中医学的发展来看，中西医结合的必然性亦是中医学的独具一格和其创新的必需性使然。中医学术自先秦奠基，经历了张仲景的实践升华，金元诸家的争鸣强化，温病学派的大胆创新从临床医学角度看，当时是走在世界最前列的。但在历经百年文化冲击后，中医一直被动接受西医标准的检验，亦步亦趋地追随着西医学，试图以此来摆脱自身困境3。首先，一种医药学能与它的民族历史、文化、科技、哲学等如此紧密结合，并以其独特的传统绵亘发展了两千余年而经久不衰，这绝非偶然。而且中西医两门医学并存了这么久，关于中医是否科学的问题，它的经验理论虽然没有被完全证实，但也没有被证伪。所以，不可置否，中医药学是中华文化的瑰宝，必将振兴。
10、而中西医结合就是中医新发展的一个契机，它不仅符合当前国情和医学现状，更可让中医学彻底摆脱瓶颈危机，在新世纪的发展中涅磐重生。1.3 从当今医药学的发展来看，中医学和西方医学两门学科的形成、发展的差异性和互补性促进了二者的结合。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医学，受当时朴素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的影响，形成了以整体观念为主导，以辨证论治为诊疗特点的理论体系，并一直以不断充实、完善固有的理论框架为主，少了些突破与创新。而发源于古希腊、罗马时期的西医学，受当时西方哲学和自然科学，特别是哲学上“还原论”的影响，形成了解剖、生理等各个学科，并不断吸收自然科学发展的新成果。而现今，正从“生物医学模式”转向“生物心理社
11、会医学模式”4，突出了心理、社会因素在致病和治病中的作用，而对此中医已早有研究，如七情致病和情志疗法就是心理因素致病和治病的典型。所以若把中医学和西方医学结合起来，从宏观整体与微观局部来认识健康和疾病，不仅可以创新中医，亦体现了现代整体医学的发展方向。再者，随着公众健康意识的不断增强，而西药不良反应比较大，医源性、药源性疾病日益增多，所以出现了天然药物和自然疗法等“回归自然”的研究趋势。而中医的诊疗方法主要就是自然疗法，如针灸、推拿、拔火罐等非药物疗法以及丰富的天然药物治疗经验，所以中西医结合不仅有着避免或减少药物不良反应的美好前景，亦弥补了西方医学利用天然产物母体或其衍生物少而局限、经验尚浅
12、的不足。1.4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西医的经济代价与我国经济现况也从某种程度上推动了中西医结合的发展。现在西方医学虽然在某些领域发展较快，但疗效提升不显著，而费用却日趋昂贵。资料显示，2009年美国医疗卫生支出将达2.5万亿美元，占GDP的17.6%。尽管如此，却仍有近5 000万65岁以下的人口享受不到基本医疗卫生保障。而我国是一个有着13亿人口的发展中国家，现今经济实力无法达到美国这样发达国家的标准。即使有能力而为之，相信此亦非我们希冀的最终目标。所以，与其盲目从之，不如另辟蹊径，利用我们传统中医简、验、便、廉，不良反应少的优势，将中医学和西方医学结合起来，发展中国新医学。1.5 从现今市场
13、需求来看，良好的群众基础和市场潜力亦彰显了中西医结合医学发展的可行性。现在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推崇中西医结合医学。据2004年中西医结合学会进行的全国性社会问卷调查显示，93.52%的医务工作者认为要实行中西医结合，71.22%的患者最喜欢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5。历史证明，任何新事物的发展都必不可少地需要人民群众的支持，而作为医学发展过程中极具代表性的两个群体，医务工作者和患者的支持均显示出中西医结合的必要性和必需性。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中西医结合不仅是中医学和现代医学现实并存的必然结果，亦是科学发展和科学研究走向交叉、综合、系统化、国际化和多元化的必然趋势6。2 中西医结合的内涵及发展现状
14、科学的内涵以及鲜明的临床研究思路和方法对中西医结合医学的发展至关重要。首先，我们应弄清中医和西医治疗疾病各自的优势病种是哪些，对同一疾病的不同阶段两种治疗各有哪些特色？在疾病的同一阶段，中医和西医对不同的病理环节分别有哪些作用？中西医药物同时应用相互之间有没有影响等？然后在中西医结合最具疗效优势的病种上攻关，遵循临床流行病学及循证医学原则，进行“病证结合”的临床研究，弄清该病各在什么阶段采用中医、西医或是中西医结合方法治疗方可获得最好的疗效7。而这也是目前临床大多数遵循的中西医研究方法。所以，中西医结合并非有人以为的将二者简单相加中、西医并治或中、西药并用；抑或盲目否定、机械照搬，用西医的还原
15、性研究方法对中医理论体系进行验证、解释、改造，把管理西医的方法照搬到中医管理上来8。而是应当在加法基础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两者互相渗透磨合、从理论到实践融会贯通，从而派生出一门优化结构新医学的过程。如今，中西医结合研究成果亦已不容小觑，据初步统计，全国获省部级以上的中西医结合科研成果已达 1 100 余项9。如陈可冀等关于“血瘀证与活血化瘀研究”，不仅首创用活血化瘀药防治冠心病介入治疗术后再狭窄和心绞痛复发，使两者的复发率下降了 50%，1211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 2010 年 11 月第 30 卷第 11 期 CJITWM,November 2010,Vol.30,No.11也由此引发了全
16、球活血化瘀药的研究热潮。再如，青蒿素及青蒿琥酯复方治疗耐药恶性疟疾，中药砒霜（三氧化二砷）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以及近来中西医结合预防和治疗 SARS 和甲型 H1N1 流感等，均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此外，我国中西医结合医学的蓬勃发展也对世界范围内“结合医学”（也称“整合医学”）的兴起和发展起到了一定的引领和示范作用，如日本结合医学、印度结合医学、加拿大结合医学、韩国结合医学、美国结合医学研究等10。而且美国国立医学图书馆的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PUBMED）和SCI收录杂志也均开始介绍中西医结合研究成果。这预示着我们的结合医学不仅赢得了国内外的公认，而且它在国际医药学界的影响也将日趋深远。3 中西医结合的问题及反思当然在中西医结合事业蓬勃发展的同时，我们也必须认识到，中西医结合医学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所以不可避免地存在不足或不成熟之处，需要我们去完善、更新。3.1 尚没有完善的理论体系 当前，对怎样才算实现中西医结合的共识是:“仅有局部经验的结合而无理论上的结合是绝对不够的。从实践经验到理论上的结合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也是发展的必然趋势。”11 但目前我们对它的研究尚处于胚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