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亡是生命的目的:弗洛伊德导读英乔希科恩 著唐健 译中信出版社目录丛书编者前言导言第一章 歇斯底里式开端第二章 无意识第三章 无意识的机智梦第四章 滑稽的无意识第五章 不第六章 双面诡异第七章 难以理解的欲望对象母亲第八章 更难以理解的欲望对象自我第九章 最无法理解的欲望对象死亡第十章 受虐式结局精神分析进阶读本弗洛伊德年表版权页告诉X,言谈并没有澄清肮脏的沉默。言谈是被弄得更脏的沉默。沃勒斯史提芬斯声音的创造Wallace Stevens,“The Creation of Sound”那就是我们得知我们还活着的方式。我们错了。菲利普罗斯美国牧歌Philip Roth,American Pas
2、toral丛书编者前言“大师阅读课”丛书基于一个很简单也很新颖的想法。大多数读者刚接触到伟大的思想家或作家时,所参考的入门书,要么是粗略介绍人物生平,要么是浓缩了他们主要作品的摘要,或是两者皆有。相比之下,“大师阅读课”丛书则是让读者在学者向导的陪同下直接面对作品本身。其出发点在于,要想近距离地看清一位作家,你必须近距离地研读这位作家实际使用的词句,也必须弄清怎样读这些词句。本丛书的每一本都是一堂大师阅读课。每位作者从某作家的作品中摘录十段左右的短小片段,并加以详细讨论,由此揭示作家的中心思想,进而敞开通往整个思想世界的大门。这些引文有时是按时间顺序排列,好让读者把握思想家在各个时间的发展阶段
3、,有时则不是。本丛书决不仅仅是汇编了该思想家最著名的“最热精选”文段,而是把一系列线索和钥匙交到读者手上,由读者继续下去,自己去发现。除了文本和解读以外,每本书都给出了简短的人物年表,以及延伸阅读建议、网络资源等等。“大师阅读课”丛书不敢说能告诉你关于弗洛伊德、尼采、达尔文、莎士比亚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但绝对能带给你进一步探索的最佳切入点。“大师阅读课”丛书所提供的,并非塑造我们智力、文化、宗教、政治和科学景观之思想的第二手版本,而是与这些思想交会的第一手新鲜信息。我们热切期盼,这套书会逐步带给你知识、兴趣、勇气乃至喜悦。西蒙克里奇利纽约社会研究新学院导言我在“弗洛伊德”的严厉凝视之下写出了这
4、本书。在我面前的书架上站着、仍放在包装盒内的,是来自一位朋友的礼物:弗洛伊德玩偶一个有可移动双臂和颈部、沉着地从玻璃纸包装内向外瞪视的、四英寸大小的塑料弗洛伊德。可惜,无论是毫无笑容的严肃,还是灰色三件式西装的谨小慎微,都不能够挽回它沦为新奇小商品的侮辱。像“谈谈你的母亲吧”这种嘲讽味的弗洛伊德式名句印在盒子上,使本来隐含在这个玩偶身上的信息变得公开:这个男人和他的思想现在已经成为我们无害的家庭朋友,仅仅是我们文化墙纸上又一个图案。什么样的致敬能够更含糊且同时做到既抬举又贬低呢?如今弗洛伊德的重要性很大也可以说很小,以至于能够成为一个大量制造的塑料微缩模型,拥有玩偶爱好者的品牌认同。弗洛伊德获
5、得了永生,然而这种永生却是在不可降解塑料制成的死气沉沉的监狱中。那些在他的概念中曾经鲜活的东西,已经被大规模的传播剥夺了生命力:俄狄浦斯情结这一曾经难以下咽的发现,现在已被简化为滑稽的陈词滥调“跟我谈谈你的母亲吧”。这与当初弗洛伊德开始传播他的理论时所面临的困境恰恰相反。他对那些调节人类生命的隐藏冲动和欲望进行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阐释,在他的观众和读者中激发了很多不同形式的敌意:震惊、厌恶感、故意歪曲、科学式“驳倒”、嘲笑。今天,和过去相反,弗洛伊德的概念是那么无处不在地渗透进我们的日常习惯用语之中,以致我们已经忘记了它们的起源。我们随意谈论一个人的“母亲固着”(mother fixation)
6、、把另一个人形容为“受到压抑”(repressed)、区分我们的意识和无意识的动机,在最不可靠的通俗弗洛伊德理论(pop-Freudianism)中,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找到性象征(sexual symbolism)。当然,这类老生常谈不需要指向真实的知识,更无需谨守于弗洛伊德基本前提。对其内在生命的词汇的理解,伴随着一种广泛的“我们已经了解了弗洛伊德、告别了弗洛伊德”的愉快意识。最终,生物学家、神经科学家、心理学家、人类学家以及哲学家难道不是已经证明了弗洛伊德不可信吗?难道他不是以为所有事情都是性暗示吗?难道弗洛伊德理论不是不可救药地男性至上主义(或“阳具中心主义”)吗?就更不用提他的异性恋主义
7、了。在精确的弗洛伊德意义下,人形玩偶是同时接受和否定这两种矛盾立场的一种典型妥协,一种同时承认又否定、同时知道又不知道他要告诉我们的东西的方式。唯恐我们没看见它,人形玩偶会引出对这种和弗洛伊德的妥协关系的非常滑稽的评论。诸如“我们当然相信弗洛伊德!”以及“毫无疑问我怀有乱伦欲望”(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等反应,跟“这些当然都是无稽之谈!”“我母亲?你有病吗?也许你需要看医生”同时存在。换言之,弗洛伊德玩偶显示出一种当任何人企图展示弗洛伊德概念时所面对的难题。相对而言,我们要减少和新概念所激发的敌意进行对抗,更多地应付熟悉感引致的厌倦。弗洛伊德的问题在于,其惊人的新观念无意识、压抑、俄狄浦斯情结、
8、死亡驱力太过陌生,或借用弗洛伊德自己的术语,这些新概念对他的读者来说太过“诡异”(uncanny)(见第六章)。对一个世纪之后的我们来说,这些概念则显得不够诡异:我们已经能够把这些概念缩小到塑料微缩模型的比例。这本书的主旨是恢复弗洛伊德的挑衅力量。值得记住的是,弗洛伊德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不可逆转地改变了我们对世界和对自身的理解的思想体系。我们的文化中掩饰它和弗洛伊德的含混不明的关系的所有方式口头上的知道、争论性的攻击和防御、流行的扭曲和化约全部都是逃避他的思想革命性力量的手段。我得强调,这不代表一个人和弗洛伊德的相遇必须以接受他的概念作为结局(假装这是一个接受或否定的简单问题):相反,假如一个人
9、毫无抵抗地阅读弗洛伊德,这个人其实没有真正读通他。然而,没有人可以在和弗洛伊德相遇之后还能毫发无损地保留自己全部的偏见:至少,某些属于他的自我形象、某些有关作为人的含义的意识将被动摇。同时,对我们这些更认真地看待弗洛伊德的概念的人来说,很难再以原来的方式体验事物了一本小说、一个广告、一个目光、一个对话、一个随意的念头或感受。即使是随意看看弗洛伊德的生平大事记,也能发现他临床和理论的巨大发现既不是自然而然,也不是以完整的形式降临在他身上。在他的传记中我们无法在他的童年和精神分析的诞生之间划上一条直线。弗洛伊德上学时每一门课都表现优异,但他进入维也纳大学时对自己最终选择的医学道路没有太大兴趣。他的
10、这个选择也不是由对精神科领域的野心所主导,相反,当弗洛伊德在1886年开始作为神经疾病(nervousdiseases)医生私人执业时(他直到1938年流亡伦敦前一直保留这个执业),他已经走了很多科学弯路。开始时对生物学的偏好引导弗洛伊德在维也纳生理学实验室的总监布鲁克(Ernst Brcke)的指导之下花了六年光阴研究和发表有关鳗鱼和七鳃鳗的论文。仅仅是在结婚以及需要更多更稳定收入的情况下,弗洛伊德才将他的学术精力转移到取得医学学位的目标,即使到这时他的精神病理学(psychopathology)之路还是一条犹豫之路。毕业后,他继续发展他的神经解剖学的专长,同时成为进行可卡因临床应用实验的先
11、躯。直至1885年弗洛伊德到访巴黎,在著名的沙柏特里埃(Salptrire)精神病院跟随伟大的神经病理学家沙柯(Jean-Martin Charcot)研究,他的兴趣才突然转向神经症病人的心理。沙柯的极具创新的观点:将歇斯底里症状视为“意念性的”(ideogenic)植根于病人的隐藏的意念(ideas)而不是生理条件是启发弗洛伊德对神经症(Neurosis)的新理论及治疗的第一个因素。弗洛伊德的新兴趣起初是和他的神经解剖学研究一起发展起来的,后来成为他的独家研究项目。特别是,弗洛伊德的病因学(the complexof causes)和歇斯底里治疗的研究通过和布罗伊尔(Josef Breuer
12、)一位资深的维也纳医生的合作而获得进展。1882年布罗伊尔曾告诉弗洛伊德有关一位年轻女歇斯底里病人的治疗引导他发展出一种新的治疗技术。布罗伊尔通过让她回忆起那些埋藏在病征底下的病因学(pathogenic)或精神上有毒的记忆的方式,消除了“安娜O”(AnnaO.)的生理症状(视觉障碍、暂时性瘫痪、呕吐及幻觉)。这种宣泄(catharsis)或安娜本人的著名说法“谈话治疗”(talking cure)成为布罗伊尔和弗洛伊德进行深度临床和理论合作的基础,以两人1895年出版的歇斯底里研究(Studies on Hysteria)一个由五个个案组成的个案病史(除了安娜之外都是弗洛伊德的病人)以及歇斯
13、底里的理论和技术阐述、歇斯底里的治疗作为高潮。弗洛伊德和布罗伊尔的合作是与他更私下和更思辨性的计划发展一个新的心智理论(theory of the mind)相对应的。这个事业的渠道是他和朋友弗赖斯(Wilhelm Fliess)的通信,后者是一位柏林的耳鼻喉科专家兼生物学家(弗赖斯曾在生物学领域内提出一些现在臭名昭著地偏离常规的命题)。弗赖斯最终担当了精神分析诞生的助产婆。与弗赖斯的通信生动地表现了这个理论临盆的折磨人的、漫长的过程。在他写的信里面,弗洛伊德坚持不懈地发展、修订及推翻构思中的命题。其中最著名的要算神经症的病因学的命题。在通信的第一部分以及在他这时期的出版物之中,他从病人的过去
14、经历的事件中辨认出其歇斯底里的原因。这尤其指一种由病人家庭中较年长的儿童或成人做出的创伤性的童年引诱事件(traumatic childhood seduction),这个命题招来了广泛的怀疑以及来自他一些同事的反感。然而在1897年,他逐渐因为它难以置信和论证不充分而放弃这个命题。当年9月他写信给弗赖斯说道,“我不再相信我的神经症理论”1。然而,他继而提出的理论替代品也不缺少丑闻:神经症是植根于幼年幻想(infantile phantasies)2那些构成儿童的越轨愿望并且成为维持其直到成年期的力量、成为她的症状的无意识来源的想象性场景(imaginary scenes)。事实是这些幻想以及
15、它们赖以运作的机制,将成为精神分析拷问的主要对象,我在接下来的章节中将会有很多关于它们的话要说。弗洛伊德在1900年出版的梦的解析(The Interpretation ofDreams)是他第一次有系统地阐释无意识幻想理论(the theory ofunconscious phantasy)。无论如何,此时与精神分析运动的兴起还有一段距离。梦的解析被弗洛伊德的同行普遍地忽视,在头6年仅卖出了351本。这种忽视实际上是一个长年对精神分析的抵抗的第一波,这种抵抗以多种以及变化的形式一直持续到今天。无论如何,在这本书出版10年之内,一场精神分析运动已然兴起。这运动令梦的解析的书名所隐含的权威看似异
16、常地鲁莽。引发一大群兼有忠实及反叛的徒子徒孙之间对精神分析理论和技巧的激烈自相残杀的论争,正是植根于如何解读弗洛伊德这一问题。在这群人之中我们首先会看到的是弗洛伊德遗产的凶猛捍卫者,当中最有名的代表是弗氏的女儿安娜(Anna)儿童精神分析的先驱。安娜在弗氏死后留在伦敦,而弗氏的很多犹太裔维也纳门徒则因纳粹而避难美国该地因而和严格的弗洛伊德原则的保存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弗洛伊德后期倡导的加强和教育病人的自我(ego)的临床强调(因此有“自我心理学”这个名词)。正统弗洛伊德主义从某方面来说被麻烦的“修正主义者”的崛起所包围,当中代表人物要数克莱因(Melanie Klein)。克莱因在1926年从布达佩斯移民到伦敦,在那里发起一个精神分析研究焦点的重大转移:从弗洛伊德的母、父、儿童的俄狄浦斯三角关系到前俄狄浦斯的母婴二元关系的转移她在这两者间揭示出一场没有语言的、狂暴的爱与恨的戏剧。克莱因的新强调,则又催生了英国的“对象关系”学派(object-relation),由威尔弗雷德比昂(Wilfred Bion)及D.W.温尼科特(D.W.Winnicott)代表。这个学派的名称来自他们的一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