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JournaloftheNorthernMusic北方音乐2023年第2 期四重人格多重文本的叙事语言研究张小丹摘要：四重人格（Quadrophenia）是英国摇滚乐队“谁（TheWho）于19 7 3年发表的一张概念专辑，讲述一位年轻的“摩德族（Mods）吉米（Jimmy）不安、焦躁和幻灭的经历，歌词充满了互文与隐喻。专辑共有17 首曲目，有四个贯穿专辑的音乐主题，大部分曲目中有使用实地采样的环境音效。文章分析了该专辑中多重文本的交织互动，讨论了专辑涉及的多重概念主题。关键词：四重人格（Quadrophenia）；英国摇滚乐队“谁（TheWho）；概念专辑；摇滚歌剧多重文本叙事语言中图分类号
2、：J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 0 2-7 6 7 X(2023)02-0117-12四重人格（Quadrophenia）是英国摇滚乐队“谁”（TheWho）于19 7 3年发表的一张概念专辑。和乐队此前发表的同样具有故事情节的单曲趁他不在的时候来一次（AQuickOneWhileHesAway）以及概念专辑汤米（Tommy）一样，四重人格的这种专辑形式又被称为“摇滚歌剧”（也有学者称其为“虚拟歌剧”）。20世纪7 0 年代初期是英国前卫摇滚（pro-gressive rock)发展的鼎盛时期。虽然谁 乐队并不是一支典型的前卫摇滚乐队，但是其所开创的“摇滚歌剧”为大量前卫摇滚乐队所借鉴，
3、极大地探索了摇滚乐在艺术上的可能性。汤米和四重人格也成为摇滚音乐史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专辑。概念专辑的前身可以追溯到西方音乐中的声乐套曲一一其主题性、套曲性与声乐套曲一脉相承，但是文本形式已由乐谱转变成了唱片多重文本，包括封面、照片、歌词、音效等。本文的首要目的是研究作为概念专辑的四重人格其“套曲性”如何体现，即这些多重文本如何进行交织互动，以服务于专辑的核心叙事。之后，笔者将对专辑所呈现的多重主题进行诠释。一、不同文本在专辑中的作用1.照片与自传叙述故事主线四重人格的封面呈现了一名典型的“摩德族的装扮一“速可达摩托车（Vespa）、军装外套和摩德族符号等，同时摩托车的四面后视镜中反射出“谁”乐
4、队四位成员的头像。其次，专辑中附带的手册有二十余张经由摄影师实地取景的黑白照片一一包含了故事中涉及到的人物和场景。专辑附带的手册中还有一篇“自传”一乐队的核心成员、该专辑创作过程中的主导者皮特汤森德(Pete Townshend)以主人公吉米的第一人称视角叙述了基本的故事情节。收稿日期：2 0 2 2-12-11作者简介：张小丹（19 9 2 一），男，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2 0 2 0 级博士生，上海音乐学院与伊斯曼音乐学院联合培养博士生；导师：陶辛教授、约翰科瓦奇（JohnCovach）教授（上海2 0 0 0 31）。基金项目：本研究得到国家留学基金资助（项目编号：2 0 2 2 0 7
5、 330 0 0 1）Ni c h o l l s,D a v i d.Vi r t u a l o p e r a,o r o p e r a b e t w e e n t h e e a r s.Jo u r n a l o f t h e R o y a l M u s i c a l A s s o c i a t i o n,12 9.1(2 0 0 4),Pp.102-103.摩德文化，英文原文全名为Modernism或Modism，简称Mod。其源起于英国2 0 世纪6 0 年代初，于中伦敦苏活区俱乐部出现，不仅成为第一个青少年的亚文化，也快速传遍全英国。其年轻人称之为Mods
6、（摩德族或摩斯族）。118北方音乐2023年第2 期图1四重人格专辑封面由于自述文本是以较为线性、明晰的方式叙述的，这里笔者首先据此简要概述专辑的基本故事情节：20世纪6 0 年代中期的伦敦，一个患有四重人格症的年轻摩德族叫吉米。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同时住着几个不同的人、经常会听见不同的声音，这使他十分苦恼。尽管和心理医生、父母诉苦了很多次，但是他依然没有得到有效帮助。在布莱顿（Brighton)参与了一场摩德族和“摇滚客”(Rockers)的暴力冲突后,吉米与父母吵架并被迫离家出走。之后的几晚只能在哈默史密斯立交桥下露宿。在参加了“谁 乐队的演唱会之后，他主动与乐队见面，但是当没被认出来时
7、，吉米感到很恼火。为了谋生他找到一份清洁工的工作，但因无法忍受辛苦的劳动和卑微的薪水两天后便辞职了。当看到他的女朋友和他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他脾气大发砸了自己的摩托车。心灰意冷的吉米在服用了大量的迷幻药后，乘坐5：15的火车前往布莱顿一一这里是他作为摩德族曾经战胜过摇滚客、取得荣耀的地方。然而当他来到这里，却看到曾经的摩德族偶像如今却在酒店当门童，这使他更加备受打击。于是吉米彻底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他选择了逃离：偷了一艘船，在杜松子酒和药片的刺激下，出海前往海中突出的一块岩石。而当他登上岩石后船却漂走了，吉米被困在了这里，2.四大音乐主题之宏观贯穿该专辑共有17 首曲目，作为一张概念专辑，乐
8、队在宏观上设计了四个基本音乐主题以在不同曲目之间形成贯穿表1专辑中的17 首曲目序号曲目名称1I Am TheSea2The Real Me3Quadrophenia4Cut My Hair5The Punk And The Godfather6Im One7The Dirty Jobs8Helpless Dancer9Is It In My Head?10IveHad Enough115:1512Sea And Sand13Drowned14Bell Boy15Doctor Jimmy16The Rock17Love,Reign OerMe专辑的第一首歌曲我是海（IAmTheSea）在整张专
9、辑中具有序曲的作用揭示了四个基本主题一一它们对应了自述文本最后提到的四种人格，据此我们将其分别命名：谱例1主题1 4的具体形态IstHelpless Dancertheme2ndIsItMetheme73rdBell Boytheme4thLoveReginOerMetheme其自述文本的结尾如下（加粗字体为对四种人格的具体描述）：So thats why Im here,the bleeding boatdrifted off and Im stuck here in the pissing rain withmy life flashing before me.Only it isnt f
10、lashing,稍晚于摩德族出现的亚文化群体“摇滚客”（Rokers）由于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差异，与前者在当时形成鲜明的对立，两派人群也曾多次发生过冲突。Gatti,Matthew Alexander,Inside/Outside:Representations of Invisible Ilness in the Whos Quadrophenia,Ph.D.diss.,Temple University,Philadelphia,2018.pp.47-48.119四重人格多重文本的叙事语言研究1.The Who,Pete Townshend-I Am The Sea.mp3themeamb
11、ience1st2nd3rd4thtrans00:07.20:59.31:13.61:30.21:41.12:04.6图2序曲我是海的音乐结构图its crawling.Slowly.Now its just the bare bonesof what I am.Atoughguy,a helpless dancerA romantic,is it me for a moment?A bloody lunatic,Ill even carry your bags.A beggar,a hypocrite,love reign over me.Schizophrenic?Im Bleeding
12、Quadrophenic.值得注意的是，在音乐中当这四个主题首次呈现时，海浪声一直都是作为背景音效而伴随出现的。其实这首歌曲的开头尽管笔者将其划分成“环境音”（ambience），但是其中也融人了一些音乐片段，只不过在那一部分海浪声是前景、音乐是背景。上述的四个音乐主题贯彻了整张专辑，如同四根线把专辑不同位置的曲目交织串联起来。图3所列出的是专辑中所有涉及上述主题的曲目，曲名前的数字代表其在专辑中的排列顺序。我们可以发现：在序曲呈现了四个主题的基本形态之后，其在专辑的同名器乐曲四重人格（Quadro-phenia）中分别进行了变奏（图4)。8.HelplessDancer7.DirtyJobs
13、15.DbctorJimmy1.IAmTheSea3.Quadrophenia16.TheRock14.BellBoy17.Love,ReignoerMe10.IveHadEnough图3四大主题在专辑中的分布图3.TheWho,Pete Townshend-Quadrophenia.mp33rdvar.2ndvar.1stvar.trans4th var.ambience,00:47.11:37.93:46.94:10.85:46.9图4四重人格结构与主题变奏图接下来专辑以这四个主题为基础，分别发展出了单独的歌曲：图3中带颜色的数字代表了以各个主题为基础所生发的曲目，他们有些只包含了一个主题
14、，有些则是涉及了多个主题。例如1号主题不仅生发出了歌曲无助的舞者（HelplessDancer）和脏的工作（DirtyJobs），在吉米医生（DoctorJimmy）和门童（BellBoy）中也都有出现，而后两者则是由2、3主题直接发展而来的。并且在这些歌曲中，主题很少是原样的再现，大多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变奏与发展以契合具体歌曲的内容与情绪表达。如此，这些主题形成了竞相交织发展的态势；直到专辑的倒数第二首器乐曲岩石（TheRock）中，四个主题再次同时出现并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融合（图5）。由此，从开篇的主题呈示、到中间的发展、再到最后的融合，乐队用了四个主题在宏观上把专辑贯穿了起来。16.The
15、 Who,Pete Townshend-The Rock.mp31stintegrationintro2nd+1stthemevariation4th+1st2nd+4th+3rd01:03.52:14.82:45.74:40.25:43.26:27.3图5岩石结构与主题融合图3.音乐材料的微观交织由于上述音乐主题的贯穿是宏观性的，并没有具体出现在每一首曲目中，因此乐队又通过音乐材料的交叉引用以在更微观的层面加强曲目之间的联系：图6 中相同颜色的连线代表着同一种音乐材料交叉出现在不同曲目中。例如歌曲120北方音乐2023年第2 期5：15中涉及到的交织音乐材料分别有前奏中钢琴织体的低音线性下行
16、、类似手机震动的声音音效、主歌的音乐主题和连复段的动机等，而它们同样在歌曲剪掉我的头发（CutMyHair）、朋克和教父（The Punk And The Godfather）和溺水(Drowned）中分别也有出现。图7 展示了这些音乐材料在5：15中具体出现的位置，有的材料还使用了多次（箭头的颜色和图6 相对应）。由此，在上文所述音乐主题的宏观贯穿的基础之上，这些细节材料的交织使得曲目之间的联系进一步紧密。1.IAmTheSea1o.IveHad Enough2.TheReal Me11.5:153.,Quadrophenia12.SeaAndSand4.CutMyHair13.Drowned5.The Punk And The Godfather14.Bell Boy6.Im Onei5.DoctorJimmy7.The Dirty Jobs16.TheRock8.Helpless Dancer17.Love,ReignOerMe9.Is It In My Head?图6曲目之间音乐材料的交叉示意图11.TheWho,Pete Townsheno-5:15.mp3BintroA1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