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减量施用的影响研究 基于要素配置的调节效应分析张梦玲 陈昭玖 翁贞林 张予涵（江西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南昌）摘 要：化肥减量化施用是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本文利用 年江西省水稻种植户问卷调查数据，分析了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农户化肥施用量的影响及作用机制。研究发现，参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农户和未参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农户在化肥投入量方面具有显著差异，参与社会化服务能够显著降低农户化肥施用量。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农业社会化服务通过地块规模和劳动力非农就业的调节作用促进化肥的减量施用。另外，通过将水稻茬期细分后发现，农业社会化服务能够显著促进早稻和晚稻的化肥减量化施用，而对于中稻
2、却产生相反作用，其机理有待进一步探索。最后，根据农户对农业要素的依赖性将农业社会化服务分为劳动密集型社会化服务和技术密集型社会化服务后发现，技术密集型社会化服务是促进化肥减量的主要外生动力，并且技术密集型社会化服务仍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由此，通过有效识别农户农业生产要素的作用，为培育社会化服务组织、发展农业社会化服务促进化肥减量化路径提供研究思路。关键词：农业社会化服务；化肥减量化；要素配置；调节效应一、引言加快农业产业转型升级、促进农业绿色生产，是当前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质量兴农战略的重要命题。长期以来，中国粮食依靠农业化学品的投入得以有效增长，化肥投入对中国粮食增产的贡献高达，成为解决中
3、国粮食安全问题的重要途径（王祖力等，）。然而，化肥过量施用、利用效率低下现象普遍存在（等，）。据统计，中国农作物化肥施用量为.公斤 亩，远高于世界 公斤 亩的平均水平。农户作为农业生产微观经营主体，权衡取舍、趋利避害，是农户的理性选择，其生产行为转变是推进农业生态生产与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因素。已有关于化肥减量化的研究主要围绕四个维度，一是从生产者角度出发，通过分析农户内在特征差异而引致生产决策动机或行为对减量化的偏 农业技术经济 年第 期 项目来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粮食主产区职业粮农形成机理、行为选择与政策优化研究 以江西为例”（编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分工、交易与农业生产
4、性服务业：驱动力、绩效与机制设计 以江西为例”（编号：）。翁贞林为本文通讯作者农业农村部 关于到 年化肥施用量零增长行动方案，：.DOI:10.13246/ki.jae.20220310.001好，例如个体特征（等，）、技术信息传递（等，）、风险偏好（侯麟科等，）及农户的道德准则（等，）等，是合理、安全使用化肥的重要内在驱动力。另外，家庭资源禀赋是决定农户减量化能力的重要因素，例如家庭人员结构、社会网络关系（吕杰等，）以及劳动力非农就业状况等（等，）。二是从生产经营角度出发，通过规模经营的方式实现规模经济性，可以有效改善分工效率并降低减量成本。土地经营规模有利于化解生物化学技术（化肥、农药等）
5、不可分的规模门槛（等，），土地细碎化、地块规模较小会成为化肥减量的制约因素。同时，农户生产经营决策往往受到其生产技能和知识的影响，通过农业技术培训并进行密集的田间指导可以减少农户化肥的过量施用行为（等，）。三是从经营组织角度出发，研究认为农业经营组织能够带动农业生产向专业化、组织化发展，而清晰的土地产权界定、土地经营权稳定性、土地流转（等，）与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政策（叶兴庆，）以及分工经济与服务组织的加入对于化肥减量行为具有重要影响。四是从农业市场供需角度出发，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绿色消费行为成为消费主流，化肥减量化符合消费者的诉求，消费者对绿色农产品的偏好倒逼农业生产趋于减量化（等，）。
6、从市场供给来看，绿色农产品具有的高附加值能提高农户收入，增加其生态生产积极性，从而通过绿色供给带动需求的方式推动农业减量化生产（江雪萍，）。通过农业生产性服务外包诱导小农家庭经营卷入分工的服务规模经营（罗必良，）是我国农业现代化的切实可行路径，同时也为农业投入品减量化提供了新思路。社会化服务组织较小农户而言所具有的先进生产技术和专业化生产水平，有助于其破除减量化的技术创新和投资门槛，通过节约要素成本和服务供应成本实现减量化（张露，）。在减量监督方面，社会化服务组织在用量信息上具有可检测和可追溯的优势，相对于小农户小批量采购更能形成质量控制和减量化约束（费显政等，）。同时出于绿色农产品带来的产品
7、溢价及高附加值，采取减量化生产方式对于农业服务组织而言是最优选择。农业绿色生产是国家的政策导向，社会化服务组织可以通过响应国家化肥减量化的号召获取补贴、税收等政策便利（张露等，）。然而，也有研究发现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施用量没有显著影响（等，）。甚至还有研究发现，由于农资经销商是农户购买化肥农药和获取相关信息的主要来源，农业服务组织可能与农资经销商合谋，通过诱导农户购买和使用超过合理范围的化肥以获取商业利润（等，），因此农业服务组织参与反而加重化肥不合理施用现象（等，）。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农业社会化服务是否能够影响化肥施用量，目前的研究仍未得到一致结论。形成分歧的原因在于，以往研究聚焦于探
8、究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施用量单向影响逻辑，不同农业生产要素配置下的化肥减量潜力尚未得到充分重视。农户所持有的生产要素会在不同程度上促进也可能抑制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施用量的影响。研究表明，农地经营规模扩张会导致化肥施用量呈下降趋势，农户经营的农地规模每增加，化肥和农药的用量则分别下降.和.（等，）。进一步的探究发现，地块规模是化解土地细碎化实现服务规模经营及减量化的重要原因。同时，农业技术培训在规范农户化学投入品使用行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通过农业技术培训可以有效引导农户合理施肥，帮助农户走出施肥越多产量越高的误区（高晶晶等，）。另外，由于农村劳动力非农就业而引发的农村空心化、务农老龄化及农业
9、劳动力质量下降等问题造成农户偏向于选择价格低廉的化肥来替代劳动力，致使化肥施用量持续增加（胡浩等，）。基于上述研究可进一步推断，农户生产要素差异引发的农业生产特征变动，可能会对化肥减量化施用产生不同的效果。张梦玲等：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减量施用的影响研究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一）农业社会化服务与化肥减量化 基于诱致性技术变迁理论，农户通常根据生产要素的稀缺程度对丰裕且相对价格低廉的要素进行替代，从而出现对土地节约型技术（使用生物化学技术如化肥、农药等提高土地生产率）和劳动节约型技术（机械替代劳动）的选择。农业生产初期，我国“人多地少”的农情决定了农户必须依靠生物化学技术提高土地生产率以化解
10、土地资源稀缺的约束。随着农村劳动力转移程度加深及土地流转制度的不断完善，农户的生产要素结构及要素相对价格产生了变化，此时劳动力成为稀缺要素。理性农户会选择劳动节约型技术，而放松了对生物化学技术的使用。如图 所示，表示农户选择劳动节约型技术时期的化肥施用量，表示农户选择土地节约型技术时期的化肥施用量；和 表示机械资本投入，和 表示劳动力投入；为等成本曲线，表示资本和劳动力成本之积等于 的所有点的集合。由于点 和 都在等成本曲线上，因而，意味着在相同成本投入下，采用劳动节约型技术，即通过机械对劳动的替代，可以减少化肥的投入量。A2A1K1机械替代劳动机械资本投入化肥投入量减少e1e2Q2Q1劳动力
11、转移劳动力投入K2L1L2图 诱导性技术变迁理论与化肥投入量变化根据理性小农学派（，）的农户行为理论，农户作为农业生产微观经营主体，情景理性决定着其生产行为及目标会根据市场环境变化、农业技术条件改变及生产要素配置状况而作出有利于家庭收益最大化的选择。劳动力资源的相对稀缺性，导致机械替代劳动是必然趋势；农业资产的专用性，决定着农业社会化服务是降低边际成本的有效路径。但绿色生态的政策导向下，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减量化施用的影响机理仍值得深入研究。随着农户生产规模提高，其生产经营能力会受到农业劳动力的制约，此时农户可以通过要素市场直接获取劳动力，也可以通过社会化服务组织间接获取。而绿色生态导向的化肥
12、减量化施用如何实现？学者的研究已经证明，农户可以直接从要素市场购买生态化学投入品，实现农业的生态生产效应（黄炎忠等，），但采用这种方式农户可能要面对较高的生产成本，因此通过购买有机肥替代化肥实现化肥减量化目标，对于农户而言不是最优选择，这也是有机肥推广难的主要原因之一。那么，农户通过引入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以服务规模经营的方式购买使用规范化的农业化学投入品，或精准化的化肥施用方式，提高化肥利用率而实现化肥减量 农业技术经济 年第 期 化施用，学者们也进行过一些研究。由于社会化服务组织具备较强的肥效信息采集与甄别能力，可以避免长期以来农户通过经验判断进行施肥的困境。同时，相较于农户单独在市场上购
13、买生产要素而言，参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能够扩大采购规模使其形成较强的竞价优势，有效缩减农业生产成本。综上，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具有的设施化、专业化、标准化和精准化水平能够形成农业化学投入品用量把控和减量技术甄别的优势，通过专业、标准的方式提升减量效果，从而化解农户长期陷入的化肥施用量越多水稻产量越高的误区。同时，凭借大规模采购在农业生产要素市场形成竞价优势，使采用农业社会化服务农户拥有更低的生产成本。由此判断，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参与农户农业生产时，通过成本优势和专业化优势促进化肥减量施用。据此，本文提出第一个假说：农业社会化服务能够促进化肥减量化施用，参与社会化服务的程度越深，化肥减量化施用的效
14、果越好。（二）农户生产要素配置视角下农业社会化服务与化肥减量化.农业社会化服务、地块规模与化肥减量化。农业规模经济一般指农户通过扩大土地规模而带来的规模经济效益（许庆等，），这种规模经济主要得益于两方面：一是要素投入数量的节约，通过扩大土地生产规模达到机械设备的经营规模门槛或者提高农业机械的利用效率；二是要素服务价格的降低，通过在要素市场集中化或者大批量采购生产服务要素获得议价能力。因此，农户采纳生态化学投入品与应用减量化生产技术的可能性与其土地经营规模有一定联系。具体而言，成本收益是农户进行生产投资决策时首先考虑的因素，小农户水稻经营规模较小，且大部分处于兼业状态，农业经营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
15、比重不高，合理施肥提高土地产出的动力不足。相较于小农户而言，规模经营户具有连片化、集中化的生产优势，促进其更偏好于使用农业减量化生产技术。但地块规模与农业减量化之间并不是线性关系，而是随着土地面积增加出现倒“”型趋势（赵昶等，）。主要原因在于土地细碎化程度阻碍了服务规模经营，而连片化经营所带来的规模经济效益能够促使农户进行长期生产投资，从而诱导农户进行减量化生产。农业社会化服务通过优化资源配置，对农户的资源禀赋约束具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增加农业社会化服务的投入会促进农户进行土地投入，从而实现地块规模经营。而当地块规模足够大时，土地细碎化对机械应用的阻碍得到缓解，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的现代生产技术运
16、用与管理水平得到改善，进而促进农业化学投入品的合理使用，降低化肥施用量。据此，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说：地块规模在农业社会化服务与化肥减量施用之间存在调节效应，农户地块规模越大，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减量施用的促进作用越大。.农业社会化服务、农业技术培训与化肥减量化。从农业生产技术要素来看，农户由于缺少及时有效的农业信息及生产技术指导，特别是关于农业化学品使用水平和养分平衡等信息与技术支持的缺乏是阻碍农业减量化生产的主要原因。通过对农户技术决策行为的研究发现，农户对某一技术决策过程是在一定的约束条件下追求效用最大化的过程（孔祥智，）。农户通常基于成本与收益比较，对农业技术的采纳做出决策。参与农业技术培训作为农业技术决策行为的一部分，当农户意识到农业技术采纳能够提高生产效率时，便会积极参与农业技术培训。已有研究表明，通过专业化生产技术培训，可使农药化肥减量 的情况下稳定农作物产量、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因此，农业生产技术培训可促使农户更愿意接受并应用农业生态生产有关技术，有助于农业污染问题改善及农业可持续发展。张梦玲等：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化肥减量施用的影响研究（），：.农业社会化服务能够通过提供大量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