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作者简介:马林燕，女，云南红河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业经济与管理;潘子纯，男，山西长治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业经济与管理;魏凤(通讯作者)，女，陕西宝鸡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语言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农业经济政策。*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西部与丝路经济带前段国家农业互补性合作研究:潜力测度与机制优化”(71673222)，项目负责人:魏凤;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上合现代农业发展研究院一般项目“上合组织国家粮食问题研究”(SCO21A002)，项目负责人:魏凤;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人文社科项目“中国
2、与上合组织国家文化产品贸易效率及贸易潜力研究”(2452022065)，项目负责人:魏凤。经济问题探索2023 年第 3 期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时空格局演变及影响因素*基于 20142020 年省级面板数据的分析马林燕a，潘子纯a，魏凤b(西北农林科技大学:a 经济管理学院;b 语言文化学院，陕西杨凌 712100)摘要:基于 20142020 年省级面板数据，通过泰尔指数、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法、固定效应模型等考察了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空间差异、时空演变特征及影响因素。结果表明，中国农业对外投资存量呈上升趋势，东部地区变化趋势与全国一致，中部、东北、西南和西北地区投资存量增长速度较缓慢，同时全国投
3、资总体差异波动增大，差异主要来源于地区内差异;20142020 年间中国各省农业对外投资存量高值集中区由东北方向转变为东南方向，投资存量的分布态势由随机分布变为集聚分布;区域因素、产业因素和制度因素均会对农业投资带来影响，但各区域的主要影响因素存在差异。据此，为扩大农业对外投资规模和优化投资布局，提出加强政策引导、发挥投资水平较高区域的联动性、探索农业对外投资水平提升的区域差异化路径等政策建议。关键词:农业对外投资;时空演变;影响因素;地区差异中图分类号:F125;F3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 2912(2023)03 0159 16一、引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业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
4、，粮食总产量实现多年连增，创造了以不到世界 10%的耕地养活 20%以上人口的奇迹。但近年来，随着工业化、城镇化快速推进，大量耕地被占用，加上耕地质量不断下降，在后备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中国粮食自给率持续下降，粮食安全受到威胁1。因此，为突破资源环境约束、增加粮食供给来缓解粮食供需处于“紧平衡”的状态，在稳定国内生产的同时，中国需充分利用国外市场资源2。在此背景下，中国农产口进口规模持续增加，但也引发了对外依存度高、国内市场冲击大等隐患。相较而言，农业对外投资作为951一种重新分配全球资源的举措，不仅具备主动性特征，还能保障国内粮食稳定供应3，成为中国保障粮食安全的重要手段，并且该举措受到政府的
5、高度支持与鼓励。自 2006 年提出农业“走出去”战略以来，中央一号文件连续多年强调统筹利用好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加快推进并支持农业走出去，提高农业对外合作水平。数据显示，当前中国农业对外投资发展态势良好，2006 年至 2020 年，投资存量由 8.17 亿美元增至 194.3 亿美元，增加了近 23 倍。但由于起步晚，相比于其他行业，中国农业对外投资仍明显落后，农业投资额仅占中国对外投资总额的 0.8%，未来仍需持续扩大投资规模。此外，随着投资规模不断扩增，各区域投资规模失衡问题逐渐凸显，区域间投资规模差距较大，形成“东部高、中西低”的分布态势，存在增大区域发展差异、不利于经济健康
6、发展等诸多隐患。随着中国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以及国内人口、资源和环境关系的持续恶化，中国应加快农业对外投资的速度，同时兼顾区域均衡发展。然而，应从哪些方面促进企业投资、优化区域投资布局以及促进投资的提质增效，是当前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蓬勃发展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但当前研究主要集中在投资模式、潜力、风险和影响因素四个方面。在投资模式方面，有学者根据国别将其划分为日本模式和韩国模式4;也有学者根据投资方式将其归并为并购投资、新建投资等5。在投资潜力方面，已有学者从东道国生产基础、资源条件、宏观环境等层面构建指标体系，采用层次分析法、熵权法等分别对中国投资东南亚国家、“一带一路”沿线
7、国家的潜力进行测度，发现俄罗斯、马来西亚等国投资潜力较大，菲律宾、柬埔寨等国的潜力较小6 7。在投资风险方面，有学者认为农业对外投资存在政治、政策、市场、资源环境等多重风险8，并运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对中国投资东盟农业的风险进行测度得出风险均较高的结论9，且中美贸易战、投资区位过于集中等外部因素会增大投资风险10 11。在影响因素方面，东道国投资环境、国内政策等是影响中国农业对外投资决策的主要因素。其中，东道国的外资支持政策12、资源禀赋13、对外开放度、经济发展水平14 会吸引中国涉农企业的投资，而各学者对东道国制度环境的影响存在不同看法，即好的东道国制度环境可能促进抑或阻碍中国投资15 16。
8、国内政府补贴17、农产品进口、农业生产率18 等对农业对外投资有推动作用。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对中国农业对外投资模式、潜力、风险和影响因素等方面的研究已较为充分，为本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但大部分研究均基于东道国视角，探究东道国吸引中国企业入驻投资的因素，鲜有文献探究中国内部推动企业对外投资的动力，也缺乏对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分布特征和区域差异的关注和探究。鉴于此，本研究基于 20142020 年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省级面板数据，分析各区域投资的时空演变特征及影响因素，为理清中国农业对外投资规律、优化投资布局、有效扩大投资规模提供参考借鉴。二、研究设计(一)指标选取本文以 20142020 年各省农
9、业对外投资存量表示被解释变量，原因是投资存量能反映出投资水平的累积效应。结合当前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环境和特征，并借鉴已有研究19，将可能影响农业对外投资的因素归纳为区域因素、产业因素和制度因素 3 方面。区域因素包括农业生产率、农产品进出口和经济发展水平，分别用人均农林牧渔业增加值、农产品进出口额和地区生产总值表示。根据异质性贸易理论，生产率是决定投资主体开展对外投资的关键因素20，生产率低的企业通常只在国内生产经营，而生产率较高的企业除在本国经营外还会选择对外出口和投资。投资发展周期理论认为，出口与对外投资存在互补或促进关系，一个国家往往会遵循先增加出口，后通过出口积累经验、熟悉国际市场进而带
10、动对外投资的发展过程21。此外，进口也可能对投资产生影响，当一个国家进口依赖性较强，在全球粮食价格大幅波动、粮食禁运和粮食出口管制等背景下，容易刺激其增加农业对外投资保障国内粮食供给。同时，061投资周期理论指出，投资主体的经济发展水平会对其融资能力产生影响，而融资能力较强的主体往往有更强的投资动机22。因此，农业生产率、农产品进出口和经济发展水平可能对农业对外投资产生正向影响。产业因素包括资源禀赋、固定资产投资和外部规模优势，分别用农作物播种面积、农林牧渔业固定资产投资额和农林牧渔业增加值表示。一般而言，农业资源禀赋稀缺的区域可能导致农产品短缺，会诱使当地企业或政府通过向外寻求资源、开展对外
11、投资的方式来缓解农产品供给不足23。因此，资源禀赋低的区域农业对外投资意愿可能更高。固定资产投资水平高的地区往往具有较高的投资能力，有利于促进其开展对外投资23。从外部规模优势看，规模经济能够为企业提供优越环境，使其共享生产要素和基础设施，发挥正外部性，激发企业对外投资的积极性18。因此，各省的资源禀赋可能对农业对外投资产生负向影响，固定资产投资和外部规模优势可能产生正向影响。用农林水事务支出占 GDP 比例表示制度因素。财政用于农业的支出反映了政府对农业发展的参与程度与支持力度，主要表现在发放低息贷款、提供农业补贴和开展项目投资等方面，政府支持力度越高越有利于促进地方农业发展和经济实力提高，
12、进而有利于提高对外投资水平18。因此，各省财政农业支出可能对农业对外投资产生正向影响。各变量说明见表 1。表 1农业对外投资因素指标选取及说明变量类型变量名称变量定义及单位均值最大值最小值被解释变量农业投资额各省农业对外投资存量/万美元53939.77681900.00350.00解释变量区域因素农业生产率人均农林牧渔业增加值/元/人30520.90106950.0011238.92农产品出口额各省农产品出口总额/万美元257587.501816672.009237.40农产品进口额各省农产品进口总额/万美元458355.302696471.001293.40经济发展水平各省生产总值/亿元28
13、605.49110760.902473.90产业因素资源禀赋各省农作物播种面积/千公顷5706.3114910.1088.60固定资产投资固定资产投向农业/亿元74.89315.400.00外部规模优势各省农林牧渔业增加值/亿元2331.165749.47110.04制度因素财政农业支出各省农林水事务支出占 GDP 比例/%3.158.600.80(二)研究方法1 泰尔指数。为探究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区域差异，本文使用泰尔指数测算投资存量分布的省际差异，揭示差异来源和变化规律，公式如下:T=1nni=1yiyln(yiy)(1)式中，T 表示农业对外投资存量的泰尔指数，yi表示 i 省的投资存量
14、，y 表示各省投资存量的平均水平。T 取值范围为 0 1，T 越大表示中国省际间农业对外投资总体差异越大，反之，则差异越小。此外，农业对外投资总体差异可以进一步分解为地区内差异和地区间差异，本文将中国划分为东部、中部、东北、西南和西北五个区域。公式如下:161东部区域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上海、浙江、福建、广东、海南 10 省(市);中部包括山西、河南、湖北、湖南、安徽、江西 6 省;东北包括黑龙江、吉林和辽宁 3 省;西南包括四川、云南、重庆、贵州、广西 5 省(区);西北包括内蒙古、甘肃、宁夏回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陕西 5 省(区)。T=Tb+Tw=kk=1yklnyk
15、nk/n+kk=1yk(1gkyiyklnyi/yk1/nk)(2)式中，Tb、Tw分别表示区域间差异和区域内差异，k 表示区域标记，各区域表示为 gk(k=1，2，3，4，5)，nk表示 k 区域的省份数量，yi和 yk分别表示 i 省在相应区域的投资占比和 k 区域投资与总投资的占比。k 区域的组内差异表示为:Tk=igkyiyklnyi/yk1/nk(3)在计算出组内差异和组间差异后，可计算相应的贡献率，公式为:Dk=ykTkT(4)Db=TbT(5)2 核密度估计。核密度估计方法由 osenblatt24 提出，用来研究地区经济增长分布的动态演进。本文借鉴该思路，采用该方法估计中国各省
16、农业对外投资的概率密度，并用连续核密度曲线进行可视化描述，分析各省投资存量的差异和分布动态演进规律。基本原理为:假设 X1，X2，XN是独立分布的随机变量，f(x)是其密度函数，点 x 的概率密度估计公式为:fk=1NhNi=1KXi x()h(6)式中，N 表示观测值的个数，h 为带宽，Xi为观测值，x 为均值，K()为核函数。3 趋势面分析。空间趋势面通常用来模拟地理要素在空间上的分布规律和演变趋势25。本文运用趋势面探究各省农业对外投资空间格局的分异趋势。假设 Zi(xi，yi)表示各省农业对外投资存量，(xi，yi)表示空间平面坐标，则有:Zi(xi，yi)=zi(xi，yi)+i(7)式中，zi(xi，yi)为趋势函数，表示各省农业对外投资的变化趋势;i为投资实际值与趋势值之差。4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方法包括全局空间自相关和局部空间自相关，通常被用于分析地理事物在空间上的集聚性和关联性26。各省农业对外投资存在差异的同时也可能存在空间自相关性，即某省份投资量变化，可能通过要素流动、技术溢出等途径影响其邻近省份的投资量。本文通过 Moran s I 指数来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