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40 卷第 3 期 统计研究 Vol.40，No.3 2023 年 3 月 Statistical Research Mar.2023 新发展格局下城市数字金融 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来自我国256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经验证据 王智新 王辰筱 朱文卿 韩承斌 内容提要：本文探讨了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经济效应及其背后的机制，并基于20112018年我国256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面板数据进行计量分析。结果发现，城市数字金融显著正向影响外商直接投资，可以成为新发展格局下城市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重要新动能。城市数字金融不仅直接影响外商直接投资，而且间接通过数字基础设施对外商直接投资产生积极作用
2、；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促进作用呈现显著“边际效应”递增的非线性特征，表明互联网“梅特卡夫法则”“摩尔定律”“达维多定律”在城市吸收外商直接投资过程中共同发挥作用；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促进作用还呈现出显著的地理异质性，影响效应从东部到中部再到西部逐次递减。上述结论为我国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加快推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构建高水平对外开放新体系等提供政策启示。关键词：城市数字金融；外商直接投资；非线性效应；梅特卡夫法则 DOI:10.19343/ki.111302/c.2023.03.006 中图分类号：F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565(2023)030
3、07114 *基金项目：研究阐释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增强综合实力的中国人口长期发展战略研究”（21ZDA108）；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数字产业价值空间集聚及其对区域经济发展影响的统计测度研究”（20ATJ004）；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新贸易保护下中国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产业逻辑”（20FJLB008）；河北大学哲学社会科学重点培育项目“协同推进强大国内市场和贸易强国建设研究”（2021HPY010）；河北省普通高等学校青年拔尖人才计划项目“地缘政治风险、国际化进程与中国企业创新”（BJ2020077）。The Impact of Urban Digi
4、tal Finance o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Paradigm:Empirical Evidences from 256 Cities in China Wang Zhixin Wang Chenxiao Zhu Wenqing Han Chengbin Abstract: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economic effect and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 of urban digital finance on foreign direct invest
5、ment(FDI)in theory.Empirically,this paper makes an econometric analysis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256 cities at or above the prefecture level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18.The results show that urban digital finance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which can become a new
6、driving force for cities to absorb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paradigm.Urban digital finance not only directly affect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but also indirectly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through digital infrastructure.It shows that the promotion
7、of 72 统计研究 2023 年 3 月 urban digital finance on FDI shows a significant non-linear characteristic of increasing“marginal effect”,which indicates that the Internet“Metcalfe law”,“Moores law”and“Davidos law”play a joint role in the process of cities absorbing FDI in China;the promotion of urban digital
8、 finance on FDI also shows a significant geographical difference,gradually decreasing from the east to the central and then to the west region in China.These conclusions provide policy enlightenment for China to promot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digital economy and real economy,accelerate the construc
9、tion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and build a new high-level opening-up system.Key words:Urban Digital Finance;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Nonlinear Effect;Metcalfe Law 一、提出问题 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我国积极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变化和主动适应国内经济发展阶段的战略选择。作为我国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能够提高要素市场配置效率，增强市场竞争程度和提升竞争质量
10、，驱动市场改革与体制机制变革，助力打通制约国民经济运行的堵点和痛点，促进国内大循环良性运转；另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能够提升产品技术复杂度，推动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有利于形成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助力我国产业向全球价值链高端攀升，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互促共进。近些年，我国深化“放管服”改革，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不断优化外商投资营商环境，积极搭建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平台，推动国内国际产业无缝对接深度融合，健全外商投资服务机制，完善外商投资服务保障体系，在吸引外商来华直接投资方面取得显著成效。中国外资统计公报2022显示，2021年我国实际使用外资规模稳定增长，全年
11、实际使用外资1.2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5.8%。我国外商直接投资规模不断扩大，结构不断优化，为我国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提供强大开放动能。与此同时，随着以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移动通信、物联网、区块链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突破以及在金融领域的广泛应用，城市数字金融在缓解融资约束、降低交易成本、优化营商环境、加快产业转型、缩小区域差异、提升发展质量等方面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建议提出：“加强关键数字技术创新应用”，“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推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发展和良性交
12、互赋能是一个重要的前沿课题，而城市数字金融的发展则发挥关键作用。因此，如何有效释放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助推力量，成为政府和社会各界急需解决的议题。城市数字金融是否显著影响我国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如果存在显著的经济效应，那么这种效应是否具有较强的稳健性？其背后的作用机制是什么？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作用在本身特征、中介效应以及空间效应上又具有何种差异？未来我国在推进城市数字金融发展过程中应该如何超前布局精准施策？对于这些问题，准确测度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影响的实证研究成果仍然比较缺乏。仅有的相关文献来自于数字金融对私人借贷市场（吴雨等，2020）、家庭消费（张勋等，2020；L
13、i等，2020）、收入差距（何宗樾等，2020；Liu等，2020；Ozili，2020a）、企业技术创新（唐松等，2020；谢雪燕和朱晓阳，2021）、金融效率（Wang等，2020）、金融稳定性（Ozili，2018；Reshetnikov等，2021）、经济高质量发展（滕磊和马德功，2020）的影响等研究方向和论题。已有的研究成果认为，数字经济对外向型经济发展的影响是多维复合的。在微观层面上，以“互第 40 卷第 3 期 王智新等：新发展格局下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 73 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不断强化传统制造业数字化改造，助推企业整合优质资源、降低生产成本
14、、增加产品质量和提高生产效率，催生企业生产模式和组织方式创新变革，加快企业结构转型升级和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提升。在宏观层面上，数字经济的飞速发展能够跨越时空限制约束、激发要素有效流动、促进要素精准匹配和增强政府精准决策等，有利于营商环境优化改善、贸易结构转型升级和国际竞争优势提升。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存在一个重要的学术与现实问题，即城市数字金融如何影响外商直接投资，以往研究并没有提供一个统一的框架来回答该问题。在新发展格局下，积极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既是我国国内大循环良性运行的重要支撑，又是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主要途径，对于我国协同推进强大国内市场与贸易强国建设具有战略价值。对此，本文在新发展
15、格局下，以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直接与间接效应为视角构建理论分析框架，从数字金融覆盖广度、使用深度和服务程度三个层面，测度和描述20112018年全国256个地级及以上城市数字金融发展水平，运用多种计量方法实证检验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直接和间接效应，探究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促进作用是否呈现显著非线性特征，检验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促进作用是否呈现出显著的地理异质性。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有，第一，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本文在城市层面将数字金融和外商直接投资进行科学测量和精细描述，能够更加精细微观地刻画两者的线性或非线性关系。第二，本文全面评估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
16、资的直接与间接效应，支持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对于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路径影响作用，丰富已有关于外商直接投资的理论研究成果。第三，本文考察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非线性特征和地理异质性，相比以往研究更加全面准确深入。此外，本文还借助“智慧城市”试点进行外生冲击检验，较好地提高文章结论的稳健性。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城市数字金融具有突破时空距离束缚、加速优质要素流动、促进资源合理配置、提升营商环境质量等先天优势和自身特质，能够有效破解外商直接投资的地理空间受限、经济效率不高、产业结构失衡等突出问题。此外，城市数字金融可能通过影响数字基础设施对外商直接投资产生间接影响。同时，考虑到互联网的“梅特卡夫法则”“摩尔定律”和“达维多定律”，城市数字金融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还可能具有非线性特征与地理异质性。接下来将从影响效应、非线性特征和地理异质性三方面进行论述并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说。（一）城市数字金融影响外商直接投资的作用机制 作为传统金融机构与互联网公司利用数字技术实现融资、支付、投资等的新型金融业务模式（黄益平和黄卓，2018），数字金融通过缓解信贷约束、提高配置效率和增强风险防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