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文物保护275百宜红军标语的保护修复杨偲（贵州省博物馆）摘 要 受贵阳市乌当区文体广电旅游局所托，贵州省博物馆对百宜红军标语革命文物展开保护修复工作，严格遵循文物保护基本原则，完成了标语文物清理除污、加固补缺、支撑封护等保护修复工作，实现了减缓文物老化速率、提升文物展览效果的目的，为今后同类文物的保护修复提供参考和借鉴。关键词 红军标语；修复；保护原则一、概况百宜红军标语是贵阳市乌当区文体广电旅游局所藏文物，发现于贵阳市乌当区百宜镇（图1）。1935年4月，红军长征途经乌当区百宜镇红旗村时，寨子里的乡亲误听国民党反动派的宣传，以为红军真是“共匪”，纷纷躲避。为了宣传红军精神，向群众表达“紧紧依
2、靠人民群众，同人民群众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艰苦奋斗”的决心，红军在农户邓丙寅家碾房的土墙上写下了“红军绝对不杀敌方投诚官兵”的标语。这幅标语唤醒了广大群众的思想觉悟和认识，是研究党史、军史的实物证明，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价值。1984年10月，该标语被认定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5月下旬，因连降暴雨，书写有红军标语的房屋垮塌，相关部门立即实施抢救性保护，该标语被切割为三个部分，迁至贵阳市乌当区文化遗产保护管理所保存，由不可移276贵博论丛 第二辑动文物变为可移动文物，现已经撤销其区级文物保护单位称号。2019年10月，受贵阳市乌当区文体广电旅游局委托，贵州省博物馆对百宜红军标语革命文物开展
3、保护修复工作，文物科技保护中心组织人员进行病害调查评估并编制保护修复方案。2021年3月，经专家评审会审议通过方案后立即实施文物修复工作，6月完成修复工作。二、前期准备工作1.文物基本情况调查百宜红军标语一套共三件，总长520厘米，宽41厘米，厚3厘米，重50千克。该标语支撑体为竹编墙，地仗层是以石灰找平，书写材料为墨。图1 百宜红军标语原状文物保护277标语揭取后存于贵阳市乌当区图书馆库房内，库房环境较差，无专用文物柜架、环境监测与调控等设备，三块红军标语叠放，仅用红色绸缎遮盖。据2019年10月17日现场调查记录，库房室内温度为25，相对湿度为64.6%，光照度为110Lux，紫外辐射强度
4、为0.5W/cm2。库房湿度较高，不利于文物安全，易引发文物霉变。库房温湿度不受控、易骤变，不利于文物的长期保存。2.病害调查评估由于标语文物与壁画文物性质相近，故依照文物保护行业标准GB/T 30237-2013古代壁画病害与图示 WWT 0061-2014可移动文物病害评估技术规程（馆藏壁画类文物）的要求进行病害调查。百宜红军标语的病害主要有三类。一类是稳定病害，即病害已经产生或存在且不再继续发展和蔓延，不会对文物稳定性产生影响的病害类型，包括划痕、泥渍、烟熏、表面污染、磨损。这类病害相对稳定，但严重影响文物外观，主要表现为标语文物表面受泥渍、灰尘污染，整体色调暗淡，字迹模糊。一类是活动病
5、害，是指病害已经产生或存在且继续发展和蔓延，对文物稳定性产生影响的病害类型，包括裂隙、空鼓、微生物损害、地仗层酥松与破碎、支撑体变形。活动性病害是文物安全的最大威胁，该标语文物的主要病害大多为支撑体变形引起。其支撑体为竹编墙，揭取时保留了竹质支撑体，竹质材料易起翘、变形，导致大量裂隙、空鼓、地仗酥松与破碎等损害。由于裂隙较多，标语文物整体松散，随时可能引起地仗脱落。地仗层与支撑体均发现有霉斑，且由于文物原存放库房湿度较大，微生物损害可能会成为文物的持续性伤害。一类是可诱发病害，即指病害已经产生或存在且不再继续发展和蔓延，在外部条件（如保存环境改变）激发下可能导致文物病害发展，引发其他病害产生的
6、病害类型，包括地仗脱落、褪色、支撑体虫蛀。竹质支撑体为有机质，是微生物和虫类的优质食源。经调查发现，该标语文物支撑体有虫蛀孔洞，但只278贵博论丛 第二辑有局部虫蛀现象，因此判断为以往感染的虫害，并无继续发展和蔓延的趋势。三、保护修复技艺1.表面清理百宜红军标语自搬迁回贵阳市乌当区文化遗产保护管理所以后，未进行专业的保护修复，仅用布条简单遮盖表面，至今已18年，表面覆盖了大量灰尘，壁画表面污染情况较严重，为了保证清洗效果，需先进行局部清洗试验。试验操作方法为：在污染情况相近的地方选出三组实验块，并分别用三种溶剂去离子水、酒精、丙酮进行清洗，观察清洗结果。最终，经过试验对比，去离子水和酒精的清洗
7、效果满足要求，且成分简单、风险小，确定使用去离子水和酒精进行大面积清洗。采用物理方法和化学方法结合的方式进行表面清理。先用软排刷清理文物表面浮尘，再用脱脂棉蘸取去离子水或酒精溶液，以滚压的方式清理污渍，尽量减小摩擦，避免造成画面磨损。针对污染程度较重的地方结合竹片、手术刀剔除的方法进行清理。2.加固与补缺百宜红军标语整体裂隙较多，有的地方甚至出现地仗和支撑体严重分离的情况。根据一般加固方法并结合该文物情况，采用浓度20%的丙烯酸乳液AC-33，用注射器沿地仗缝隙滴渗或注射进行加固。注射加固剂前，先用75%酒精溶液渗透缝隙，利用酒精的强渗透作用润湿缝隙，使加固剂更易渗透进文物内部。待加固剂固化、
8、文物结构稳定后，对标语表面残缺部分进行填补。将AC-33和纸筋灰按照比例12配制填补材料，填补地仗缺失部分，填补过程中须注意观察填补材料与原地仗层的结合情况，使整体和谐统一，近看可以辨识。文物保护2793.贴布与翻转根据三块标语文物大小，裁剪出略大于画面的纱布三块，将纱布覆盖于标语文物表面，并涂刷Paraloid B72丙酮溶液，使纱布与文物表面紧密结合，以保障标语表面整体牢固。待黏合剂固化、纱布干燥后，文物整体结构愈加稳定，方可用较厚的、力学强度较大的海绵支撑文物正反面，将其翻转，使其背面朝上。4.背面清理与加固为了最大程度保留文物历史信息，遵循修旧如旧原则，本次标语文物修复计划保留原有竹质
9、支撑体。文物背面保护修复的步骤与正面基本一致：先用毛刷清理灰尘和废渣，再用去离子水或酒精对背面进行清洗，整体清洗35遍。最后进行加固修补，先用浓度20%的丙烯酸乳液AC-33注射加固缝隙，再用比例为12的AC-33、纸筋灰复合材料填补缺漏并整体找平。为了保证标语的整体性与修复的可逆性，在标语文物背面粘贴化纤网纱作为文物本体和新支撑体之间的过渡层，使文物整体具有一定的力学强度，也便于壁画翻转。选用AC-33原液、大理石粉混合材料进行粘接，具体做法是：在标语背面涂刷AC-33原液、大理石粉混合材料后，将事先裁剪好的网纱平铺到标语背部，再继续涂抹粘合剂，使网纱与标语背面完全贴合。5.粘接支撑体根据三
10、块红军标语大小定制蜂窝铝板作为新支撑体，为保证搬运方便，板材长宽应大于文物长宽25cm。粘接支撑体的具体操作工艺如下：（1）为了避免文物本体与新支撑体出现局部脱粘现象，对蜂窝铝板表面进行打磨处理，使铝板表面平整，且增强铝板表面摩擦力，使标语文物不易脱落。（2）将粘贴好化纤网布的标语正面朝上，移至蜂窝铝板材上，保证四边位置相当后，用马克笔标注标语粘接范围。（3）用刷子在蜂窝铝板上均匀涂刷AC-33原液、大理石粉混合材料，确保粘接范围内完全涂刷。280贵博论丛 第二辑（4）根据预先标注的位置，将标语文物背面与涂抹好粘接材料的蜂窝铝板粘接。为了使壁画整体粘接面处于同一水平面上，使壁画完全牢固地粘接于
11、支撑体上，需在壁画表面覆盖一层纱布遮挡，然后用重物压住画面24小时，使胶液完全固化，粘接部位结合更加紧密。（5）用刻刀或凿刀等工具将多余的胶液剔除。仔细检查粘接效果，确保其完全粘接，无错位和移位。（6）用7字形铝制收口条将蜂窝铝板四周封边，为文物提供多一层保障，且方便搬运。（7）在铝板表面文物四周空白处填充AC-33原液、石膏混合材料，找平铝板表面并统一整体外貌。6.去除贴布与画面修整利用Paraloid B72丙酮溶液可再溶解的特性，以毛刷蘸丙酮试剂涂刷于贴布表面，多次涂刷，保证贴布完全浸湿，然后在其上贴一层保鲜膜，减缓丙酮挥发速度，加快B72的溶解速度，待粘接剂溶解软化后，去除文物正面贴布
12、。去除掉表面贴布之后，观察壁画表面，对表面泛光部位（Paraloid B72丙酮溶液残留过多）需要进行处理。具体方法为：用宣纸完全浸湿丙酮溶液后，贴敷在泛光位置，其上再贴保鲜膜，等待30分钟后去掉贴纸，观察处理情况；如果还有泛光，则继续采取上述方法去除，直到泛光消失为止。最后进行画面修整。文物画面内部及四周使用填补材料的位置较文物本体颜色略白，为保证文物整体色调统一，采用矿物颜料调出相近颜色进行填色做旧处理，且使修复部位满足近观可辨的要求。7.封护待标语文物完全修复好之后，需要对画面进行全面的封护。采用浓度为1.5%的Paraloid B72丙酮溶液对画面进行整体喷涂，根据喷涂材料干后文物封护
13、的效果，可选择多次喷涂。画面加固后盖上一层塑料布防止落尘，存放于修复室使其阴干凝固。文物保护281图2 标语修复过程（清洗试验 表面清理 表面加固 画面补缺 贴布 翻转 背面清理 背面加固与补缺 粘贴化纤网纱 粘接支撑体 画面修整 封护）282贵博论丛 第二辑四、检测分析为了给保护修复工作提供科学依据，对标语文物进行了色度检测及显微观察，分别对修复前后标语文物的同一处采样点进行检测，对比前后数据以检验修复效果。1.色度检测选取10处采样点，利用爱色丽VS450（WB）非接触式分光光度仪对标语文物进行色度检测，目的为无损记录文物色彩，即记录下为评价清洗效果、修复效果等提供原始色彩的L、a、b值。
14、检测方式为分别检测原始状态（即文物存于原库房时）、除尘后、修复后文物相同位置的一组数据，并对比修复后与除尘前文物色差。检测结果如表1所示：表1 非接触式分光光度仪色度检测结果名称检测时间L*a*b*E参照基准原始9.251.223.55-除尘后79.043.4919.58-修复后78.003.9323.29-1原始9.891.002.95-除尘后60.991.1810.03-修复后51.460.888.55-值-9.53D-0.30G-1.48B9.6489014922原始1.040.150.69-除尘后63.141.2710.07-修复后57.781.8313.93-值-5.36D0.56R
15、3.86Y6.628936566文物保护283续表名称检测时间L*a*b*E3原始1.160.210.85-除尘后73.833.8224.76-修复后72.603.3724.25-值-1.23D-3.82G-0.51B4.045417164原始1.000.130.53-除尘后67.982.0311.16-修复后62.852.1311.80-值-5.13D0.10R0.64Y5.1707349575原始0.930.070.58-除尘后70.153.2715.60-修复后71.763.5821.77-值1.61L0.31R6.17Y6.3841287586原始18.041.184.37-除尘后68
16、.842.2416.59-修复后77.302.5321.01-值8.46L0.29R4.42Y9.5494554827原始2.240.420.97-除尘后70.481.7914.17-修复后60.101.4813.65-值-10.38D-0.31G-0.52B10.397639168原始1.730.361.03-除尘后79.074.6422.34-修复后78.752.6917.51-值-0.32D-1.95G-4.83B5.218601345284贵博论丛 第二辑续表名称检测时间L*a*b*E9原始1.190.130.64-除尘后66.761.4911.41-修复后64.201.2310.04-值-2.56D-0.26G-1.37B2.91515008210原始1.470.120.78-除尘后68.592.7316.90-修复后78.133.8723.58-值9.54L1.14R6.68Y11.7018631注：L代表明暗度；a代表红绿色；b代表黄蓝色；值为除尘后与修复后的变量；值-L:正亮负暗；值-a：正红负绿；值-b：正黄负蓝；E代表色差，数值越大说明色差越大。由检测结果可知，所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