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卷 第 期 年 月东 华 理 工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收稿日期:作者简介:张保见()男河南信阳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历史地理学、中国历史文献学研究程昉:一个熙宁改革的样本张保见 高 钤(.河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郑州工业应用技术学院 基础教学部河南 郑州)摘要:程昉是熙宁改革时期一个典型的事务型官僚 他被宋神宗提拔被王安石知遇从事工作类型多样以农田水利为主 程昉参与变法的作为有成功之处也有诸多问题饱受反对派的干扰与打击 程昉的经历体现出熙宁变革在地方的推行情况以及改革面临的困境 程昉是神宗熙宁变法的一个经典样本从中可以略窥北宋王朝改革的样貌关键词:程昉王安石宋神
2、宗改革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张保见高钤.程昉:一个熙宁改革的样本.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宋神宗在熙宁间任命王安石变法时程昉是活跃在农田水利领域的一位重要人物 在宋代都水监研究中程昉是作为相关议题的论证而被提及陈朝阳、王军、王战扬、殷春华、李妍芳、李大旗、钱申、陈煦馨、李娟简单陈述了程昉在神宗朝的部分治河史迹 王战扬认为程昉是神宗朝基层河道管理机构长官之一 滹沱河新出土碑文引起关注在释读考证时涉及程昉修中渡浮桥的相关事宜已有成果或作为其他专题的附属内容被提及或系介绍性著述故研究工作仍有较大空间有必要加以勾陈敷说 笔者拟在宋史程昉传的基础上以续资治
3、通鉴长编(以下简称长编)为主要依据旁征史籍厘清程昉的活动轨迹 行实述考.早期事略程昉开封人生卒不详 尽管宋史本传对程昉的生平记载寥寥模糊不清但提供了其目前所知唯一的熙宁之前的经历“以小黄门积迁西京左藏库副使”宋史职官志:“凡内侍初补曰小黄门”称入内内侍省小黄门为等外无品宦官隶入内内侍省简称入内省“入内省尤为亲近 通侍禁中、役服亵近者隶入内内侍省”西京左藏库副使为从七品的诸司副使阶官之一位次崇仪副使等而前于西京作坊副使等 即在熙宁之参看牛楠北宋都水监管理中的责任追究 以黄河水患治理为视角(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年 期)北宋都水监探析 以组织优化为视角的考察(天中学刊 年 期)北宋都水监治河体制探析
4、以黄河水患为视角的考察(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学报(社科版)年 期)北宋都水监与治水体制研究(安徽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郑成龙北宋都水监研究(广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年)参看王军北宋河议研究(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年)陈朝阳北宋熙丰时期的两府研究(首都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年)王战扬宋代河道管理研究(河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殷春华孟姜女河故道变迁研究(郑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李妍芳北宋三渠与中原水利文化遗产研究(郑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李大旗中央政策与地方利益:以北宋棣州、深州迁城避水为例的探讨(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年 期)钱申君臣师生:宋神宗与王安石的相互关系研究(河北大学硕士学
5、位论文年)陈煦馨古代滹沱河水患及其治理研究(河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李娟北宋宦官参与经济事务研究(辽宁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年)王战扬这一观点论述详见北宋黄河、汴河基层管理机构及其治水实践 兼论缘河地方政府的协同管理机制(社会科学辑刊 年第 期)参看于平兰、郭玲娣正定发现修建滹沱河浮桥的宋代古碑(文物春秋 年第 期)吴玉梅、陈瑞青宋创修真定府中渡浮桥记补释(文物春秋 年第 期)前程昉是一个内廷宦官 从其获得的官阶来看尽管不高但可以显示出他是因能力突显而脱颖而出的官员.初受差遣熙宁元年()程昉为河北屯田都监 六月与都水监丞宋昌言议开二股河东流 本年受诏至界河“谕边臣营治诸泊以备守御”熙宁二年四月与
6、司马光、张巩、李立之、宋昌言、张问、吕大防等行视商讨治理黄河决口事宜宋史本传云“河决枣强酾二股河导之使东为锯牙下以竹落塞决口 加带御器械”或在此时后与都水监丞刘彝相度开御河事建议修治 闰十一月庚子御河开工 程昉这些积极作为应当有立功和奖赏 是时苏颂为知制诰有西京左藏库副使程昉可庄宅副使一通今录之于下:勅具官某:夫服轩墀而列禁卫皆朕所信任之臣也 则叙迁之法推恩固优 以尔干裕谨良擢侍近幄 出护河役讫亦有劳 校课满年功状应陟 躐进使名之美仍参拱扈之荣 祇钦宠章益念忠报 可又三年八月已有“庄宅副使”阶(以下引文未注明出处者皆引自长编)疑其在熙宁元年、二年间晋西京左藏库副使晋庄宅副使当在二年、三年间 熙
7、宁初程昉即授任河北屯田参与二股河治理以此为起点开始了其农田水利生涯何以如此现有文献没有明确交待 据苏颂此文程昉或为神宗潜邸旧人至少应是故识皇帝对其才干优长当有所知晓这点从神宗甫一即位即授外任略可看出 若真如此那么这种使用并非贸然正是在神宗提拔外任后程昉的才能得以显现引起推行新法、急于求才的王安石的重视 宋史程昉本传宋神宗称“王安石以昉知河事故加任使”又“始安石欲兴水利骤用昉”宋史河渠志亦云“神宗爱惜民力思顺水性而水官难其人 王安石力主程昉、范子渊故二人尤以河事自任”故程昉与革新派官僚关系的绑定应该不是他有意为之至少最初并非如此而是随着时局的发展逐渐被动完成的 这种绑定很大程度上成就了程昉也给他
8、带来了不少消极影响熙宁三年三月程昉与王广廉都大管勾开御河 四月河成 六月甲戌受诏赴阙 八月甲戌迁宫苑副使 此即宋史本传所云“河决商胡北流与御河合为一 及二股东流御河遂浅淀 昉以开浚功迁宫苑副使”同月与河北提点刑狱王广廉相视漳河水利 同年请开决胡卢河引水入新河故道.独当一面熙宁四年正月辛亥程昉已阶“宫苑使”为都大提举黄御等河同签书外都水监丞 这是一个破例举动“内侍签书新制也”二月漳河水利治理开工 三月“有旨权令罢役 程昉愤恚遂请休退 朝廷令以都水丞领淤田事于河上”是后继续兴修程昉当仍为管勾官 七月请开宋家等堤畎水以助蔡河漕运是月辛夘(八日)河决大名府第五埽程昉自淤田所离京赴河上 八月由入内副都知
9、张茂则提请以都水监丞、河北兴修水利同相度二股河决河利害修塞役事 十二月与内侍押班李若愚同提举开修二股河上流并修塞第五埽决口 同年程昉倡议立法差官提举剶机黄、汴等河榆柳熙宁五年三月丙寅塞第五埽决口导河入二股程昉以都大提举官受银钱赏赐 宋史本传云:“河决大名第五埽昉议塞之”然据王安石所云“兼昉自从提举修漳河即不曾管勾第四、第五埽”程昉后似致力于治理漳河未再参与此事 五月领开邓州湍河引渠灌田事同月因此前主动设法备办治河梢料“使昉营材于并河诸州或取于公或售于私人不加赋而诸河之费已给”转一官 七月程昉受诏前往东达沧州海边西到太行山靠近宋辽边界的地带考察并评估通过种植榆柳桑枣的方法来阻挡辽国南进的可行性问
10、题其返回后就其优劣得失向朝廷做了汇报同月閤门使枢密都承旨李评特意“不欲昉亲近因立法:都知、押班、带御器械差遣在京者乃听供职他则否”程昉不得入侍提出控诉 闰七月奏引漳、洺河淤地所修洺州浮桥完工 宋史本传云:“又塞漳河作浮梁于洺州”此次是兴办漳河水利以为灌溉淤田用并非塞漳河本传叙述似不准确 九月戊申“论修漳河之劳”程昉以崇仪使、同管勾外都水监丞为西作坊使次日“论塞大名府永济县决河之功”“西作坊使程昉为皇城使、端州刺史”十月在程昉迁官资序问题上尽管神宗“令与都钤辖请受”但由于枢密院的反对“言内臣无作都钤辖者”最终采用了王安石“欲且与钤辖侯三年除都钤辖”的妥协方案 十一月受诏相度沧州界塘泊利害及边吴淀
11、滩地令人户指射栽种桑枣榆柳 本年史籍记录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有程昉开琵琶湾引河水灌沧州北三堂等塘泊不成的事项熙宁六年三月程昉建言兴修共城县水利灌溉稻田本月初四主持修造镇州城外滹沱河中渡浮桥 五月受诏评估自西山道口东至百济村二百余里地带栽种榆、桑作为阻挡辽兵手段的事项程昉力主兴修的中渡浮桥被河北路察访副使赵子几弹劾为对地方有诸多不利 七月初五中渡浮桥成宋史本传“作桥于真定之中渡”八月建议引漳水淤其旁地本月己丑请于保定军东开滹沱河达御河受诏与李南公、屯田司相度不可行 十二月丁亥建议建祠圜丘斋宿宫室不纳受诏于沿河采收制造三千辆战车的材料熙宁七年正月上奏有增修沧州西流河堤引黄河水淤田种稻增
12、灌塘泊于深州开引滹沱水淤田开回胡卢河并回滹沱河下尾等项工程本月河北提举常平韩宗师及盛陶弹劾程昉后程昉与韩宗师均不予追究 二月所参与的大名府第五埽开直河事完成 六月新开永静军葫芦河水入沙河 宋史本传云:“因疏塘水溉深州田 又导葫芦河自乐寿之东至沧州二百里 塞孟家口开乾宁军直河”十月丙子以皇城使、端州刺史、带御器械、同管勾外都水监丞、提举河北兴修水利领达州团练使宋史本传“累迁达州团练使制置河北河防水利”七年十一月己亥程昉紧急受诏前去相度开拨汴水阻塞事务癸卯以受诏而未亲赴相度河事罚铜三十斤熙宁八年正月程昉为参与开滹沱、葫芦河直河淤田、系浮桥、回闭水等部役官吏请推恩获准本月壬子获赐度僧牒千道作为浚汴河
13、工费丙辰以程昉建言下诏禁采伐黄河堤岸榆柳 二月建议以京西三十六陂为塘潴水入汴通运且因采买材木遥远清汴闸要修二三年请遣官相视 四月戊寅上奏引滹沱河、葫芦河淤溉滹沱河南岸自永静军双陵道口引河水淤溉北岸等瘠地获准明年兴工 闰四月乙未受诏同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蔡确废罢河北等马监以闻丁未以河北监牧令、都大提举黄御河、同管勾外都水监丞同蔡确负责废罢太原等监 六月戊申同权知都水监丞刘璯提举开广沙河宋史本传云:“又自卫州王供埽导沙河入御河以广运路”八月乙未受诏依河势相度分上下两节疏浚黄河戊午受诏具奏所造战车数量及停放处 九月丙寅受诏于卫州所开沙河相度置上下闸熙宁九年四月戊子因程昉等弹劾诏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李稷
14、具析在任不法事迹以闻 六月所修滹沱、黄河等淤田工程完工从官受赏赐 秋七月壬午罢同管勾外都水监丞令都大制置河北河防水利并依制置屯田使例施行 八月丙戌受诏相度淮南路有无可兴水利以闻八月乙未诏制置河北河防水利更不置司其职事并依外都水监丞例施行八月壬子上奏卫州沙河工程结束 九月丙寅赠为耀州观察使官其二子赐宅一区 李裕民推定程昉去世日期时称“程昉在同年八月壬子(日)曾上奏提出治河的建议(同上书)其卒必在八月三十日至九月十三日间”是有道理的.身后荣辱程昉的去世时间宋史另有一说是在熙宁七年秋判大名文彦博言河溢坏民田朝廷命都水诘官吏不以水灾上报者“外都水监丞程昉以忧死”这显然是删削不谨致误 乾隆朝修御批历代通
15、鉴辑览抄录了这个错误说法 此处也说出了程昉的死因是恐惧治水所出问题的追责长编宋史本传给出的原因亦都是“以忧死”所不同的是本传云“昉挟安石势而慢韩琦后安石觉其虚诞亦疏之 以忧死”是因为程昉慢待韩琦以及王安石的疏远忧虑而死 长编称“昉挟王安石势多所陵慢 后安石觉其虚诞疏之 昉以忧死”是指程昉挟势凌人王安石疏远他致其忧虑而死 程昉慢待韩琦的具体事情检现有史籍没有记载查无实证 神宗曾说“昉为韩琦所恶”韩琦厌恶程昉是有的但为何厌恶没有明确说明 李焘在修长编时已经有所怀疑故自注云:“昉旧传云陵慢韩琦今改云多所陵慢旧传昉以忧死新传削去今存之”即宋代官修国史的程昉传记新第 期张保见等:程昉:一个熙宁改革的样本
16、此见(元)脱脱宋史卷九五(北京:中华书局 年版第 页)又宋会要辑稿之兵二八、食货七水利、食货六一水利杂录载于熙宁六年下 三堂宋史卷四二六高赋传作“三塘”丁亥受诏采车材此据长编 卷二四八、玉海 卷一四六群书考索后集卷四三作“庚午”按韩宗师弹劾程昉事长编卷二四九定在熙宁七年春正月甲子(二十六日)引国史河渠志云“在六年十月”宋史卷九五河渠五在熙宁六年十二月长编卷二五七引神宗日录在七年正月二十六日长编卷二六三亦云“闰四月八日盛陶乞出可考韩宗师论程昉在七年正月末”今从长编又盛陶弹劾具体时间不详从弹劾内容及长编记载来看似应当略晚于韩宗师今一并附记于此旧传已经不同李焘据此参以己意折衷取舍 程昉“以忧死”当无疑问所忧为何宋人给出的答案显然较为模糊 后又有人总结“自开直河水势增涨田庐益坏 外都水监丞程昉以不白水灾忧死”认为是担心隐瞒水灾不报的事情似乎更为清晰一些程昉去世后熙宁十年九月乙亥诏枢密院:“程昉所买修清汴木未斥卖者令主管官司尽付宿、泗州买石段入内供奉官曹贻孙管押上京增修诸门”元丰元年冬十月戊辰下诏罢提举剶机黄汴等河榆柳专官 元丰五年八月罢真定府中渡浮桥程昉离开宫廷后做过多方面的工作如传令使者修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