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收稿日期:2021 11 04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6BJY136);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2662020JGPY001)作者简介:黄伟华(1991)，男，湖北咸宁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环境经济学与农业经济管理;祁春节(1965)，男，湖北黄冈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农业经济、农产品市场与价格(通讯作者);聂飞(1989)，男，湖北荆州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国际投资与产业经济。财政支农、技术溢出与农业碳排放黄伟华1，2，祁春节1，聂飞1(1 华中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武汉 430070;2 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武汉 430070)
2、摘要:通过构建空间计量模型并利用 19942019 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分析财政支农投入影响农业碳排放总量的技术进步溢出机制，并进一步分析其区域异质性特征。结果表明:中国省级层面的农业碳排放总量、财政支农投入与农业技术进步均呈现出显著的正向空间自相关性。财政支农投入不仅对农业碳排放总量具有显著的直接抑制作用，还可通过促进农业技术进步而抑制农业碳排放量的增加。中国省级农业碳排放总量存在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邻近省份通过财政支农投入促进技术进步，对本省份农业碳排放总量具有显著的负向溢出效应。区域异质性检验发现，在中部和西部地区，财政支农投入不仅能通过提高本省农业技术进步来抑制农业碳排放总量的增加，而
3、且由于技术进步溢出机制的作用还会促使邻近省份农业碳排放总量的减少。关键词:财政支农投入;农业碳排放;技术进步;溢出机制;空间杜宾模型DOI:10 13956/j ss 1001 8409 2023 02 13中图分类号:F124 5;F8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 8409(2023)02 0093 10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Technology Spilloverand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HUANG Wei hua1，2，QI Chun jie1，NIE Fei1(1 College of Eco
4、nomics Management，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Wuhan 430070;2 Hubei ural Development esearch Center，Wuhan 430070)Abstract:By constructing a 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 and using Chinese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1994 to 2019，this paperanalyzes the spillover mechanism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 by
5、which 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influences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and further analy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regional heterogeneity esults show that，the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and agricultural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t the provin
6、cial level in Chi-na all show significant positive spatial autocorrelations 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not only has a significant direct inhi-bition effect on the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but also indirectly inhibits the increase of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 by promoting the p
7、rogress of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There is a significant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n the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in China When neighboring provinces promot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through fi-nancial support to agriculture，a significant negative spillover effect
8、is exerted on the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 ofthis province The regional heterogeneity test shows that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can not only inhibit the increase of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 in the province by promoting agricultural tech
9、nologicalprogress，but also reduce the total 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 in the neighboring provinces due to the spillover mechanism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Key words: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agricultural carbon emissions;technical progress;spillover mechanisms;spatialDurbin model全球温室效应已经不
10、是未来的挑战，而是眼前的威胁1。严重的温室效应可能给整个社会造成发展阻滞、资源短缺、健康受损、海平面上升、极端天气频发等多重隐患2。越来越多的科学证据表明人类活动与地球气39候系统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归属关系1。而农业生产活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是温室气体的重要来源3。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指出，全球农业生产活动所产生的温室气体约占总排放量的 13.5%4，而中国农业部门产生的碳排放量更是占总排放量的 17%左右5。为了应对气候变化的威胁，中国已向国际社会做出了“碳达峰”“碳中和”的郑重承诺，并出台了一系列促进节能减排的规章和制度。而作为扶持农业发展的一项重要政策，财政支农政策对农业资源利用方
11、式、农业生产结构以及农业现代化水平等的转型升级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6。那么，中国日益增加的财政支农投入在促进农业转型升级的同时是如何影响农业碳排放的?其影响机理是什么?该影响存在何种直接效应和空间溢出特征?对这些问题的研究有助于从源头处厘清农业减排路径，有利于政府制定区域之间合作共赢的财政支农政策及减排政策，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1文献综述事实上，财政支农投入对农业技术进步的影响研究一直是农业经济学领域备受关注的主题，学者们也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对两者关系进行了探讨。在理论方面，Schultz 在 改造传统农业 中提到政府的财政支持是农业技术变革的保障7。Nelson 等认为技术创新具有正外部性和公
12、共物品属性，因此需要政府对技术创新提供支持8。以 omer 为代表的内生增长理论学家认为政府提供的研发支持对技术创新有重要作用且能够提高技术创新水平9。而实证方面的研究结果却并没有完全支持财政支农投入能促进技术进步的理论论断。Chone 指出政府采取的诸如扩大基础设施投资的支农政策能够促进农业技术水平的提高10。鲁钊阳研究发现财政支农政策是促进农业技术进步的关键因素11。胡川等指出农业支持政策对不同的农业技术创新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12。卢昆等发现扩大涉农科研经费的投入不仅能促进农业技术进步还能够提高粮食生产能力13。但 wilfred 等和肖文等学者认为资金监管缺乏、信息不对称以及寻租问题也
13、可能导致财政支持政策对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不显著14，15。杨勇甚至研究发现财政支农投入对农业技术进步有负向作用。此外，还有部分学者认为财政支农与农业技术进步之间存在“倒 U型”等非线性关系16。梳理已有研究后发现，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证的角度，大部分学者对财政支农投入能促进农业技术进步持肯定态度。农业技术进步水平的提高对农业碳排放总量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目前，大部分研究集中在探讨工业领域中技术进步与碳排放之间的关系，现有部分研究认为技术进步能够促进农业碳排放的减少。黄祖辉等研究中国农业碳足迹后发现农业技术进步和管理措施的优化具有显著的减排增汇作用17。鲁钊阳利用省级面板数据研究发现农业技术进步能
14、显著地抑制碳排放量的增加11。胡中应利用广义矩估计方法研究发现农业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的提升对中国农业碳排放强度有显著的抑制作用18。魏玮等利用一般均衡模型模拟发现农业全要素技术进步显著地减缓了农业碳排放的增长速度19。但也有少部分文献表明农业技术进步的“促减排”作用有待商榷。而之所以出现研究结论不一致的情况可能与研究期限、研究样本、研究方法以及指标选取不一致有关。戴小文等发现一般农业技术进步对农业隐含碳排放有正向作用，而低碳农业技术进步则显著地抑制了农业隐含碳排放量20。杨钧发现农业技术进步促进了农业碳排放总量的增加，但显著促进了农业碳排放强度的减少21。张翠菊利用空间杜宾模型研究发现技术进步
15、对中国碳排放强度的作用存在由强转弱、甚至由负转正的趋势22。既有文献对财政支农投入与农业碳排放之间的关系也进行了探讨，大部分文献肯定了财政支农的促减排作用。张广胜等研究发现农业公共投资对农业碳排放具有负向作用，且扩大农业公共投资能降低碳排放强度23。刘琼等认为财政支农对农业碳排放有显著调节效应且能抑制农业碳排放的增加24，Serra 等也发现脱钩农业补贴对碳排放的产生有显著负向作用25。胡川等发现农业支持政策对农业碳排放不仅有直接抑制作用，还能通过技术创新间接负向影响农业碳排放12。但也有部分学者认为财政支农投入可能会扭曲要素投入结构、刺激农户增加化学品投入而促进农业碳排放量增加。如吴伟伟等认
16、为支农政策可能会抬高要素投入结构资本化率而正向影响农业碳排放26。张军伟等发现农业补贴会通过收入效应和替代效应刺激化肥农药的投入增加而导致农业碳排放强度提高27。梳理文献后发现，已有研究基本证实了财政支农能够促进农业技术进步，而且技术进步的提高能够影响农业碳排放量，但既有文献较少沿着这一逻辑链对这三者的关系进行研究，因此有必要将技术进步作为重要“桥梁”，探讨财政支农投入对农业碳排放总量的影响机制。而且相关研究大多只考虑了财政支农、技术进步对农业碳排放量的直接效应而忽略了可能存在的溢出效应。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证方面，既有研究都表明财政支农投入、农业技术进步以及农业碳排放总量等均存在明显的空间相关性6，28，如果忽略这一重要特性而继续沿用OLS 进行实证分析，可能会导致结果出现内生性偏差问题29。综合研判后，本文在财政支农投入对农业碳排放总量的影响机制分析框架中引入了空间因素，并利用空间计量模型及19942019 年中国29 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展开实证研究。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为:第一，尝试基于技术进步视角论证了财政支农投入对农业碳排放总量的影响机49理，对已有文献进行了有益补充;第二，引入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