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科技传播1092022 中国科技传播论坛作者简介：窦紫微，2021 级硕士研究生，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方向为科技传播与科学教育。1 引言2018年11月,一幅AI绘画作品 埃德蒙德 贝拉米拍卖出约 300 万元的价格，AI 绘画与传统绘画的博弈被带入人们视野。很多绘画艺术家设计师以及科技艺术工作者发表了自己对于二者之间区别的看法和争论。有学者对人类创作绘画和 AI 创作绘画做了对比研究，认为二者各有特点：AI 绘画快速多样精确的优点，人类绘画兼具独特的精神性、情感性以及构建性，二者可以更好地结合创造更优秀的艺术品1。AI 进入人类艺术创作，是冲击还是体验2？这一争执似乎并未得出定论。Hars
2、haGangadharbatla 就此做了对比研究3，探讨人们如何看待人类创作和机器创作的艺术品的区别，他做了一个让受众区分两种作品的线上调查，看看人们能否区别 AI 艺术品和人类艺术品，结果是 80%的受访者猜错了他们看到的 5 件作品里的 4件。这个调查结果显示，人们其实并不能正确分辨艺术家创作和 AI 创作的作品。还有文章在艺术实证研究杂志里提出，从抽象表现主义的杰作到现实世界的完美刻画，AI 已可创造出与人类画作没有明显区别的艺术品。科技日报还提到“了解到作品是由人类还是 AI 创作，会对其评估和接受该幅作品产生影响”4。不过它的观点是当人们知道作品是计算机创作的，会对其评估过低，这与
3、拍卖市场的高价并不相符。有学者探讨人工智能能不能取代人类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一些观点对AI创作艺术持有乐观态度，“而在艺术领域，人工智能的运用将会使艺术变得更加大众化，曾经高昂的艺术品将会受到冲击，价格会不断下降，人们欣赏艺术作品的成本也会不断降低，欣赏艺术作品的深度体验也会更好。”5还有文章对 AI 艺术创作价值的角度去剖析用人工智能去创作绘画的形式为未来的艺术界带来无限创作可能6。PenousalMachato 认为，人工智能需要具备学习能力、美学标准、创造力、公平性和社交性就可以成为艺术家7。对于 AI 和人类在艺术创作的对比中，音乐领域的深度智能编辑器 DAC 创作的旋律更加新颖8。创
4、造和享受艺术是人类与其他生物区别开来的重要标志之一9。即使这类可用的人造艺术家不能满足一系列严格的规则而不被视为真正的艺术家，但技术的进步应该会让机器变得更加接近人类10。还有学者持相反态度，目前技术不成熟，人的“灵感”无法被编入程序之中，人工智能杂志首席创意总监 MaxFresn 觉得 AI 编程无法有非专业观众对AI绘画艺术品评价标准的改变和影响维度探究窦紫微摘 要 通过对非绘画专业的受众进行问卷调查，仅有占比 22.64%的受众对 AI 绘画艺术品的评价较高，并未得出非专业观众会因为技术含量而过高地评价 AI 绘画作品，至少一半以上的受众在评价 AI 绘画和传统绘画时的标准是未发生变化的
5、，影响非专业观众对绘画作品的评价标准和维度是丰富多样的。关键词 非专业观众；AI 绘画评价标准；技术因素影响；其他维度影响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23）322-0109-04DOI:10.16607/ki.1674-6708.2023.01.00720231（上）科技传播110技术创新意地创造艺术11。在对 AI 绘画作品评价的时候，大多数文献站在了艺术家的角度，很少有站在受众角度考虑的，对于 AI 绘画作品，如果受众在欣赏过程中产生了二次创作，这无疑是要考虑到对作品评价标准中去的。有学者就此角度展开讨论 AI 绘画的存在价值，厘清它的历史性和经济性
6、，以及阐明 AI 绘画的价值消减12。关于艺术的评价标准，不同意识形态下标准不同，不同历史时期标准也不同，任宏斌、叶荣提出在当代中国，艺术评价标准是“真善美”，但是这一标准并不适用于世界的其他地方13。本文的创新点在于，不再对 AI 能否取代人类创作艺术上做探讨，不做价值观上的判断，而是聚焦特定群体非专业受众在欣赏 AI 绘画时是否改变了以往的评价标准，尤其是讨论 AI 技术因素是否对评价标准有深刻影响，以及在评价时还受其他什么维度的影响。2 研究设计AI 技术是否影响观众对绘画艺术品的评价？因技术因素对观众的评价标准产生的影响力度如何？假设观众在知道自己正在欣赏的绘画作品是 AI 作品，就会
7、对艺术品本身产生更高评价。那么这个对AI 绘画作品的评价标准，到底还会受哪些维度的因素影响呢？基于此，我们进行了一份问卷设计。问卷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探究观众在评价传统绘画作品和 AI 绘画作品的标准是否有差异，以及具体的评价标准受什么因素影响。问卷结构如表 1。为了使得问卷的信效度更高，我们在发放问卷时稍微对问卷标题作了调整，并且在设置问题时注意次序，前置题目尚未告知受试者问卷中需要评分的作品是由 AI 创作的。3 研究结果本文的有效填写问卷有106份，男性受众40人，女性受众 66 人。其中仅有 22.64%的人更加青睐于AI 绘画作品，给 AI 绘画作品打分更高，其中是因为技术因素而评分更高
8、的意愿平均得分 3.67 分（同意程度赞同），觉得 AI 成本更低的原因而给出更高评分的态度认可程度平均得分 2.67（同意程度中立），认为 AI“能表达更多情感、给人畅想空间更大”而评分高的认可程度平均得分 2.58（同意程度中立），觉得“AI 画面更美、看着很舒服”也是平均2.58 分的认可程度（同意程度中立），由于主观因素“觉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而更青睐于 AI 绘画作品约有 2.17 分的认可程度（同意程度反对）。此外，“制作背后研究人员付出的努力”“AI 很强”“AI画画不容易”“AI 作品很和谐”等评价是一些受试者给 AI 评分高于传统绘画的原因。虽然给 AI 绘画评价更高的人群中
9、绝大多数是认为技术加持（问卷显示技术因素的认可度有 73.4%），但是整体人群中给出 AI 绘画高于传统绘画评价的占比过少（仅占22.64%），技术因素和给 AI 绘画作品评价更高之间的相关性过低，所以依然不能得出非专业观众由于技术原因而给出了过高评价的结论。其中 22.64%的受试者给传统绘画的评价更好。对“传统绘画被赋予艺术家的精力和情感，是人的智慧成果”的赞同程度平均得分 4.33 分（同意程度赞同），这是从作品创作者的维度考虑对传统绘画给予更高的评价。对“传统绘画能表达更多的情感，给人畅想的空间更大”的认可度平均得分也是 4.33分（同意程度赞同），这是站在绘画情感表现力和欣赏者维度给
10、出传统绘画能做得更好的评价。对“传统绘画创作成本高，更加珍贵”的认可度态度平均分有 3.58 分（同意程度赞同），这是从作品制作成本维度的观点。觉得“传统绘画画面更美，看着很舒服”的赞同程度平均得分 3.08 分（同意程度中立），这是从作品画面美感和内容表现的维度进行作品评价和欣赏。由于欣赏时受众的主观因素去谈论更喜好哪种作品的认可度得分 2.58 分（同意程度反对）。此外，非专业观众更加青睐于传统绘画作品的原因还有：“人类智慧结晶的产出过程中，包括智力因素，情感因素，性格因素等，这些是 AI所不具备的，人类手工制作的产品更有价值。”“绘画是表达方式的一种，人工智能是机器。”“艺术审美是机械复
11、制不能代替的！绝不能代替。”“AI 的作品不是创作，是模仿。”“AI 画出来的东西不好看，水平不够。”最后剩下的 54.72%的受试者在得知受试问卷中给出的绘画作品是 AI 创作以后，依然给出相同的评分，说明有一半以上的非专业受试者在评价两种作品时的评价标准并未发生改变。这 54.72%的受试者都更加青睐于传统绘画作品，他们的观点中不缺乏表达 AI 无法取代人类思想的观念：“传统绘画是人类艺术，包含人类想象力与创造力，不是计算机可以代替的。”“传统绘画更具有个体差异科技传播1112022 中国科技传播论坛性。”“人的思想不可取代。”“AI 缺少神韵，想象以及情感。”“传统的人工绘画具有一定的思
12、想传达，而不仅仅是一副画，作品能够体现出特定的时代特征和历史文化背景。”“人工智能的绘画还是基于对艺术家创作的成品的学习，没有艺术家的绘画就没有 AI 的绘画。”“艺术之所以迷人在于它有人的思想和感情，而这些常常是朦胧的，无法用程序框定。”“艺术家创作的绘画更有结构上的纹理和层次感，而不只是颜色的堆砌。”“绘画艺术是作者思维的展现，AI 绘画虽然也有意外之喜，但它脱离表1 非专业观众对绘画艺术品的评价标准和维度探究问卷第1题：您的性别男 女第2题：您的年龄第3题：您目前常居地所在的省份第4题：下面这幅绘画作品，你会给它打几分？0100拖动条第5题：上面那幅绘画不是传统艺术家创作的，而是人工智能
13、（artificial intelligence）绘画作品，它的作者是一台完成“深度学习”的计算机。请再次打分，您的评分将会发生何种变化？评分升高评分降低评分不变第6题：您的评分升高的原因是？（1-5共五个程度，1表示很不同意，5表示非常赞同。）关联第5题第一个选项。6-1 它是AI制作的，很新奇，我很惊叹。6-2 我觉得它能表达更多的情感，给人畅想的空间更大。6-3 我觉得它创作成本更低，我很喜欢。6-4 我觉得它画面更美，看着很舒服。6-5 我就是感觉它更好看，我偏好这个风格，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第7题：您评分升高的原因除上述五种，还有什么其他原因？第8题：您评分降低的原因是（默认为您更青
14、睐于传统艺术家绘画作品）？1-5共五个程度，1表示很不同意，5表示非常赞同。关联第5题的第二个选项。8-1 我觉得传统绘画被赋予艺术家的精力和情感，是人的智慧成果。8-2 我觉得传统绘画能表达更多的情感，给人畅想的空间更大。8-3 我觉得传统绘画创作成本高，更加珍贵。8-4 我觉得传统绘画画面更美，看着很舒服。8-5 我就是感觉它更好看，我偏好这个风格，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第9题：您评分降低的原因除上述五种，还有什么其他原因？第10题：传统艺术家创作的绘画和人工智能创作的绘画作品，您更加青睐于？关联第5题的第三个选项。传统绘画AI绘画第11题：原因是第12题：最后，您的职业是与绘画专业相关的（
15、包括但不限于艺术家，AI设计师，与绘画相关的教师等）非AI绘画类专业的20231（上）科技传播112技术创新了人。”“人的创作灵魂是无法被 AI 替代的。”“艺术是有灵魂的，源于艺术家的想法和理解。”4 结论与讨论研究结果显示：第一，非专业受众在欣赏传统绘画和 AI 绘画时，评价标准并无发生明显变化。第二，非专业受众在欣赏 AI 绘画时，并不像假设的那样，由于 AI 技术因素而在评价 AI 作品时给出过高评价。第三，在欣赏 AI 绘画时，非专业受众的评价标准和影响维度丰富多样，包括但不限于作品本身的画面美感和情感表现力，还会考虑作品的创作成本，以及创作者投入因素考虑，还有在欣赏绘画时，也会把观
16、众的感受考虑进去，作为对一件绘画品的评价影响因素。本文主要关注非专业受众对 AI 作品的评价标准，是对已有的相关文献研究在受众视角方面的补充，具有很强的学术意义，并且本文结论中得出的影响受众评价标准的维度探究，与其他论文存在着一定区别。在了解这类群体受众评价 AI 绘画作品的态度和影响维度以后，能对AI绘画市场产生估计，AI 市场的绘画作品价格能否持续上升，本文认为，普通大众的观点态度就是未来市场的晴雨表，AI绘画能否走得更远仍然需要看受众的接受程度，因此本文也有很强的实践意义。本文无意于探讨 AI 最终是否替代传统绘画的受众意图，但是由问卷结果显示来看，非专业受众持有 AI 绘画无法替代人类绘画的态度十分强烈，因此本篇文章可以成为其他探讨 AI 创作是否有价值，能否代替人类创作文章的一份依据。最后，本文的问卷设计并不是那么严谨，存在一定缺陷，样本数少代表性小，样本所在地区分布不均，地域所在城市代表经济发达情况，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射着样本的欣赏艺术状况。最后问卷应该加一题是否能够识别问卷中的那幅作品是 AI 创作的，因为有一半以上的受试者并未改变评分，除了是评价标准未发生变化这种解释以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