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格特鲁德斯泰因：游走在历史中的现代主义践行者 以美国人的成长为例武娜（上海体育学院）摘要：格特鲁德斯泰因的形式创新通常被认为是“超越历史”的尝试，但本文认为，斯泰因研究历史是为了发展写作实践，这些实践可以重塑过去，并为无限的未来服务。其代表作美国人的成长包含了其具有代表性的写作策略，旨在挑战历史和文学的权威与惯例。她总是在试图构建“永远在不停变换的时间与空间”，其中空间和时间的层次结构被暂停，人类的性格特质被在同一节点内完全再现，尤其在美国人的成长这部作品中，她充分运用模仿来创造历史新维度的体验。斯泰因的创作特点是自由的一种体现，她使读者的期待不再局域于传统框架式的结构主义模式之中，为我们开辟
2、了一条用“另一套词汇”去思索世界与阅读文本的途径，是现代主义阐释世界的一种新模式。：“”，s，“-”，s ，“”关键词：格特鲁德斯泰因；美国人的成长；现代主义：；s；一、引言斯泰因在 美国人的成长这本小说中通过运用一种质疑与挑战读者主体性的不确定性的文学创作方法来解构叙事在构成身份方面所起的作用。这对探讨种族、性别、阶级这些因素在构建身份时的单一影响或是这些因素相互结合在一起共同影响都有积极的建设性作用。对斯泰因作品的批判性解读以往都聚焦于她运用“不断重复”的写作手法作为解构叙事和混淆读者体验的一种手段。（，）从微观上看，这种“不断重复”的写作手法就像“在电影中每帧图片与之前的图片会存在极小的
3、不同”（，）；从宏观层面上看，令人眼花缭乱的叙事转变会让人产生一种麻木感。评论家们一致认为读者以往通过阅读叙事来理解意义的过程在阅读美国人的成长 时变得毫无用处，而读者在与小说中人物对话过程中产生的挫败感成为文本解构身份形成这一整体过程的一个重要方面。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篇精心设计、结构复杂的文本可以让读者根据对小说结构稳定的期望（这里甚至可以叫做“奢望”）来获得全新的阅读体验。从这个角度来讲，美国人的成长 并不是一篇后现代主义、逻辑混乱的文本，而是一篇不断被误读、被模仿的现代主义文本。大多数关于 美国人的成长这部作品的后现代主义解读都基于一个中心前提：读者体验到一种由于期望的落空而造成的紧
4、张感，这种期望则来自文本对故事和话语的逐步消解。詹姆斯费兰认为，叙事可以通过故事或话语来进行，也可以通过这两种方式同时进行，但这两者总是在朝着“发展整体”的方向共同作用的；由于话语的不稳定性而产生的紧张感，使作者和读者（有时表现为文本中的叙述者与读者）之间产生了一种“价值、信仰、观点、知识和期望”的整体系统性被颠覆的感觉。美国人的成长 有助于反思费兰的这种理论，即这种向“整体”发展的过程是如何被打断及颠覆的。斯泰因曾这样讨论她创作 美国人的成长这部作品的目标：我想知道是否可以创造一段世界历史，是否可以了解世界上每个人的整个生活轨迹，包括人和人之间细微的共同点和差别之处。我想建构一个庞大的图表，
5、并尝试着把这些图表都画出来。这个图表的建构从观察身边的每个人开始，留意他们的表情变化，尤其要留意那些当你一看到就马上会想到另外一个人时的表情，然后进行比较、分析，慢慢建构完善图表。（，：）二、叙事结构中的现实主义斯泰因就是根据上述方法来创作美国人的成长 这部作品的。这部小说的情节相对来讲比较直接明了 两个欧洲的移民家庭（一家和一家）通过个人努力实现物质生活的不断改善，这是一个无论在现实意义方面还是精神隐喻层面都不断完善发展的故事。两个家庭在美国生育孩子，孩子们又相爱、结婚 这些情节都是在小说的前五章发生的。斯泰因运用非叙事性散文的形式来建构这些段落，使用重复的短语来描述或分析作为叙事性段落一部
6、分的人物和事件。文本的前几段就涵盖了和两家完整的家族历史。然而，随着情节逐渐展开，非叙事性文本的篇章占主导地位，这些篇章的性质或功能与情节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模糊。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会感觉整个文本结构杂乱无章。随着阅读的继续，读者感觉不到任何情节的展开，能感觉到的只是作者无休止的词汇重复。尤其是在小说前五章不断出现的一些词汇和表达方式，在小说的后半部分（第章）以同样的形式再次无厘头地出现在完全不同的上下文语境中，读者完全不知道作者想要表达什么。因此，小说的后半部分的撰写似乎是漫无目的、没有结构方向的，破坏了前半部分所建立的读者的期望与刚建构起来的连贯的段落。本文试图用批判式阅读的方法来解读斯泰因
7、的 美国人的成长这部作品，将作品上半部分中的叙事性元素（如故事和情节）与作品下半部分的非叙事性元素（如重复性的语法结构）结合起来进行研究。首先，从上半部分的叙事发展与迭代重复的角度来审视主人公性格的发展历程；然后，运用数据统计的手段和方法去探讨作品的后半部分是如何在模仿中通过重新组合重复的词汇（如）依赖语境（文本结构中的上下文）而不是叙事来创造意义。在 美国人的成长的前半部分，故事情节的发展是按照传统式中规中矩的节奏。斯泰因认为，创作中的人物对文本的重要性不亚于文本本身的构成。斯泰因曾这样说道：“每一部分都和整体一样重要。因此，重要的不仅是人物的现实主义，叙事结构的现实主义与思想叙事的现实主义
8、同样重要。”（，：）詹姆斯费兰（）将角色描述为文学元素，由模仿、主题与合成三部分组成，这对阅读斯泰因创作的现实主义角色很有帮助。每个元素都由“维度”（一个字符在独立于工作的情况下可能拥有的任何属性）和一个可能的“功能”（文本通过其开发结构生成的该属性的特定应用）组成（，）。据此，我们可以通过确定人物在前半部分叙事中的主题功能来帮助理解后半部分文本的结构是如何延续和扩展这些发展中的读者预期的。小说第一章以一种传统的方式为话语设定了基本规则。它的个主要部分介绍了文本的结构（它的重复和迭代的叙述），修辞目的（家庭形成的历史）和人物（他们在叙事中的功能）这些因素共同构造了这个家庭的历史。我们将从分析人
9、物功能的方法开始，在文本的开头介绍了两个重要的隐喻手法。第一个隐喻手法是在文中引入类似于“其他人”，如“每个人”式的寓言式人物和第一人称复数的叙述者等。“寓言式人物”在小说开头的第一段中被介绍为一个“普通人”，除了出现在这样一个寓意深刻的时刻没有在别处出现过。在文中的第页有这样的描述：“有一次，一个愤怒的男人拖着他的父亲穿过自家的果园。”在文中的第五章再次出现：停！，那个老人吼道：我没有拖着我的父亲走过这棵树。在第五章的寓言中，一个叫伊迪丝（）的女孩和一个小男孩也试图通过打破家庭的遗传与复制的循环来寻求自我认识与成长。正文的第一段还包括一介绍“其他”人物的引语，叙述者采用第一人称复数“我们”的
10、形式：“顺着我们与生俱来的脾气生活是很困族裔文学专题难的，”这段开头写道：“我们一开始都很好，因为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我们自己在别人身上犯下的滔天罪行更让人无法容忍了但与此同时它也赋予各种不同角色一种魅力，于是我们同它们之间的斗争就消失了。”（，：）第二个隐喻手法是由“魅力”这个概念引发的，即斯泰因在文中称其为主体的“区别于他人的独特之处”。这两个段落中出现的隐喻（集体无意识和不断寻求自我认知的过程）建构出了一个与现实意义的第一人称的叙述者一样的“其他”人物 文中的茱莉亚和大卫，并通过叙事的发展加入了人物的婚姻和家庭历史。通过这个我们可以发现，我们对任何角色（无论是主要角色还是其他角色
11、）的完整理解和认知总是被延迟的，因为真正全面地理解身份总是需要一个跨越时间、多人同步合成的全景图。这种自我认知过程不断地被人物与语言的关系重新建构与刷新。例如，在开篇的隐喻中，父亲通过他的话语“停！我没有拖着我的父亲走过这棵树”认识到了他言语的众多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与此对应，在第五章的隐喻中，这个男孩希望与父亲分道扬镳的意愿被表现为言语的终结 “那就是当时所讨论的一切”（，：）。这些反映了这样一种观念，即个体改变（或与父亲调换身份）的意愿在文中表现为语言的转换。在第五章中，茱莉亚的父亲试图在他的信中“阐述些道德的东西”（尽管他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也体现了这种隐喻（，：）。语言能够改变个体经验
12、的观点在美国人的成长 这部作品中多次出现。这种观点深深地扎根于小说文本的建构之中，个体创造历史的过程被描述为一种发掘个体真实自我“独特之处”的过程。三、迭代重复的叙事策略在 美国人的成长这部作品中，自我认知被视作持续斗争的结果。与“全面完整”的认知对应的是肤浅的二维认知，因而个体想要获取全面的认知必须要经过一个斗争的过程。因此，叙述者似乎在告诉我们，通过使用离散的字母和单词来构建人物的行为“像打字一样的金属敲击是我们唯一的思维方式”（，：）同时也是通过另一种方式重新认识自我、创造历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物都是二维的，每个人的特质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会与我们完全相同，尤其在青春期的世
13、界中，没有人会跟我们一样古怪，就连机器也造不出像我们这样神奇地存在，造不出和我们的内心世界一样绝对自由的存在”（，：）。文本的叙述者（或作者）创造历史的过程同时也是作者的自我理解之旅。其中隐喻的作用在于发掘出语言在发展主要人物与其他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第一章第二部分（“”）戏剧化地描述了叙述者在写作（即创造历史）的过程中如何努力用语言来巩固读者对历史的体验 斯泰因在这里扩展了人物发展和文本构成之间的关系。美国人的成长 要叙述的故事似乎在这一节又重新开始了一次，斯泰因似乎在肯定一个前设：完整的身份认同在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特定的家庭叙事结构基础之上的。在这一部分中，叙述者第二次自我介绍，但这一次她
14、是以第一人称单数的形式来进行的。“在我看来，作为一名美国人，这似乎是一种罕见的特权，”她在谈到自己的目标时表示。她的目标是创造一种记录或历史，让人们“了解”自己。“我们只需要认识我们的父母，记住我们的祖父母，了解我们自己，”她继续说道，“我们的历史就完成了。”（，：）在这一部分中，引入祖母的故事是为了引入迭代重复的模板，这种模板将成为作为构建主要角色的基本模块。例如，有四个简短的段落（每个段落只有一个句子组成）以几乎完全相同的方式描述祖母，这四个句子有足够的差别让读者认为这些句子描写的不是同一个人；但与此同时，这些句子又有足够的相似之处让读者认为是在描写同一个人：“一个非常健壮，可以孕育孩子的
15、人”“一个足够健壮，可以孕育孩子的人”“穿得很朴素的女人，似乎健壮得足够可以孕育孩子”“一个非常甜美的女人，健壮得足够可以孕育很多孩子”（，：）。这些叙事性段落的构成是迭代式的 相同的词语被用来描述不同的女性，一个接一个，基本相同但略有不同。这其实也是 美国人的成长这部作品在前半部分创作主角人物的主要方式。通过使用相同的词汇，斯泰因给人的印象是同样的事件正以略微不同的方式被重复了多次。在她的演讲中，斯泰因这样描述了这种迭代重复的概念：她认为她写作的过程就是在“巨大的图表”上标注“略微的相似性和缺乏相似之处”的过程。（，：）第一章的第二部分和小说的开头遥相呼应，在这个部分中对人物的描写从单个人物
16、的刻画转变成了对每种类型男人或女人的描述 “每个人的完整历史”，像列表一样记录每个人的具体生活，记录“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记录他们的饮食起居，记录他们的开始和结束，记录他们的回忆和遗忘。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事物，回应任何接触到他们的人，回应生命中的每一件事”（，：）。此部分的主题功能在于通过迭代和重复的叙格特鲁德斯泰因：游走在历史中的现代主义践行者 以美国人的成长为例事模式来消解相关事件差异。从这个意义上讲，正是模式形成的过程唤起了对家庭关系的体验。这种模式本身也是他们所组成的文字（文本）的一种隐喻，因为文本本身对于产生这段历史至关重要。因此，斯泰因就建立了一个潜在的、隐形的意义结构，通过这个结构，叙事的细节和内容被逐渐建构出来。四、认知自我，创造历史随着叙述者的关注点越来越接近美国人的成长 所要表达的中心内容，人物性格（以及构成人物性格的因素）变得越来越复杂。例如，在第一章的第三部分中，叙述者开始关注讲述历史方式的元叙事。本节的叙述者由第一人称复数“我们”指代，首先讨论了时间在创造现实人物的过程中所面临的复杂性问题。叙述者说：“我们始终认为无论我们自己还是我们的朋友永远都是年轻人，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