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原因调节与反应调节的情绪变化过程* 本研究由国家攀登项目（95-专-09）资助。实验完成于首都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心理学系学习与认知实验室。黄敏儿1，2 郭德俊21（中山大学教育学院心理学系 广州510275） 2（首都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心理学系 北京100089）摘要 采用生理心理实验法研究忽视、抑制、重视、宣泄等方式调节负情绪的情绪变化过程，发现忽视有效减弱了主观感受和表情行为，并引起R-R间期更大的增加；抑制不能减弱主观感受，并引起手指脉搏血容振幅更大的增幅；重视增强了主观感受；宣泄增强了主观感受，并相对地减弱了生理激活水平。研究表明原因调节可以更有效地调整负情绪主观感受，反应调节使负
2、情绪成分变化出现“水压模型”式循环动力特点；情绪调节过程实现着情绪在心理适应中的促进（或阻碍）作用。关键词 原因调节 反应调节 情绪调节基本过程分类号：B842。61 前言情绪是个体适应生活环境中重要机遇、事件、挑战的生物反应倾向，情绪反应包括主观感受、表情行为、生理反应等三个主要成分1 2 3。情绪调节是个体管理和改变自己（或他人）情绪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通过一定的调节方式（策略）和机制，使情绪在生理反应、主观体验、表情行为等方面发生一定的变化4。情绪调节研究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由于缺乏好的实证（实验）研究的理论模型，该领域研究一直比较薄弱。Gross35提出“情绪调节的同感过程模
3、型”（Consensual process model of emotion regulation）使该领域研究有了很大的进步。在这个模型中，情绪调节发生于情绪过程（包括情绪产生过程、情绪反应倾向的展现过程）中的任何点上。基本的情绪调节类型可划分为原因调节和反应调节两类。原因调节直接调整产生情绪的评价过程，如减弱评价（忽视）。反应调节直接调整已经激活的情绪倾向展现过程，如抑制表情。Gross3的研究发现，尽管表情抑制在社会互动中可以有效地掩盖表情，但不能减弱负情绪感受，而且引起更大的生理激活。经常抑制情绪可能引起和加重疾病，不利于身体健康。评价忽视在认识上回避了可能引起情绪的问题情境，可以有效
4、地减弱负情绪的表情和主观感受，并不引起生理唤醒的上升。评价忽视调节过程和表情抑制调节过程反映了原因调节与反应调节对情绪成分的调节机制。尽管Gross在“情绪调节同感过程模型”框架下检验了两种基本的减弱型原因-反应调节（评价忽视和表情抑制），可是，至今还没有研究者对基本的增强型原因-反应调节（评价重视和表情宣泄）进行系统的实验研究。而且，国内在情绪调节基本过程领域的研究至今仍然是空白。情绪调节基本过程是情绪调节研究的核心，它直接关注个体调整情绪的基本方式及其情绪成分的变化过程，对于理解人类情绪调节的生理-心理机制，情绪调节对身心健康的影响机制有着重要意义。已有研究认为，原因调节与反应调节属于两种
5、不同类型（机制与过程）的调节，原因调节调整认知评价，反应调节调整情绪成分本身。对情绪调节基本过程的系统研究有助于在情绪基本过程基础上探讨情绪调节机制。在Gross关于原因-反应调节过程模型的基础上，本研究将对评价忽视、评价重视、表情抑制、表情宣泄等四种情绪调节基本过程进行系统的研究，探讨原因调节与反应调节方式所引起的情绪成分变化过程。本研究主要意义在于继承和扩展Gross的情绪调节同感过程模型，进一步探讨原因-反应调节基本过程，同时比较中西方情绪调节基本过程的差异。本研究预测，四种基本的调节方式引起情绪在主观感受、表情行为和生理反应等成分出现不同的变化过程。在减弱型调节中，评价忽视可以较有效地
6、减弱负情绪，表情抑制不能减弱负情绪感受，但引起更多的生理激活。在增强型调节中，评价重视可以有效地增强负情绪，表情宣泄可以减弱负情绪感受。原因调节（忽视和重视）因为调整了认知评价将更有效地改变情绪主观感受，反应调节（抑制和宣泄）因为调整了表情行为可能使情绪在主观感受和生理反应上出现更复杂的结果。2 方法2.1 被试186名来源于首都师范大学政管、中文、历史、地理、生物、心理等5个系的一、二、三年级学生自愿者（女性* 本研究仅取女性被试的主要考虑是希望可以因此减少组内变异，以便得到有显著意义的实验结果。）参加了本实验，平均年龄19.87岁，标准差.88。大部分被试由班主任或班干部统一组织，告知被试
7、实验的目的是为了对人类情绪有更多的认识。2.2 实验设计实验采用单因素被试间设计。以随机方法将被试分成评价忽视组（n=35）、情绪抑制组(n=44)、评价重视组(n=38)、情绪宣泄组(n=32)、简单观看组（控制组,n=37）。实验过程中，被试的情绪主观感受、表情行为、生理反应的变化被记录。2.3 实验仪器及实验室情绪实验室由被试实验室和主试监控室两部分。被试实验室放置一个舒适的沙发，沙发右侧放置了测量生理反应的16导生理记录系统（BIOPAC MP100wsw）的信号探测器、转换器、放大器等系统，该系统的数据采集记录分析操作系统连接至主试监控室的电脑。被试沙发的正前方2.5米处放置一台21
8、吋SONY纯频彩色电视机（型号：KV-SF21T90），电视机与主试监控室的录像机（型号：Panasonic F55）相连，用于呈现诱发情绪的录像材料。被试的正前方墙上安装了隐蔽在书架后面的固定摄像头（型号：TOPICA 1/3” COLOR CAMERA），录像信号传送到主试监控室的录像机（型号：PanasonicNV-HD500）和监控显示器（型号：SMC-142 COLOR MONITOR），可以对被试上半身（包括双手）的表情行为进行录像记录，并对实验过程进行监控。在功能上，情绪实验室包含了情绪诱发材料刺激呈现系统，生理反应采集分析系统，表情行为记录和监控系统。2.4 情绪诱发材料本实验
9、一共使用了3份情绪诱发录像片段（经过诱发效果的检验）。第一份为中性材料（2），内容是无声的自然风景片段，使被试感受中等程度的轻松。第二份为厌恶材料A：“火烈鸟”片段（53”），诱发比较多的厌恶情绪。第三份是厌恶材料B：“截肢手术”片段（63”），诱发比较强的厌恶和恐惧情绪。2.5 实验程序实验前，主试向被试详细介绍实验经过，使被试了解基本的实验程序。之后，将生理记录系统的信号探测器连接在被试的左右手上，被试在观看实验材料过程中尽可能地保持双手的相对稳定，不要随意地做手的运动。实验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适应阶段；所有被试在简单观看指导语条件下观看中性录像片段，以适应实验室环境和熟悉实验操作。第二
10、阶段，所有被试在简单观看指导语条件下观看厌恶材料A（“火烈鸟”片段），所得情绪反应数据用于检验5个随机安排组是否来源于相同总体。第三阶段，调节实验阶段；被试将随机地分配为5个实验组，分别在5种指导语（即评价忽视、情绪抑制、评价重视、情绪宣泄、简单观看）条件下观看厌恶材料B（“截肢手术”片段）。以下为指导语内容。评价忽视 请留意观看以下录像，并保持客观的、超然的、无情绪的态度，只观察和思考事件中的技术部分，尽量不去感受任何情绪。表情抑制 请留意观看以下录像，在感受情绪的同时，不要将您的感受表露出来，尽量地掩盖您的表情，不要让别人看出您的情绪感受。评价重视 请留意观看以下录像，充分地感受影片中事件
11、，尽可能地想象着事件就发生在您自己身上。表情宣泄 请留意观看以下录像，充分地表达您所感受到的情绪，在表情上尽量夸张或渲泄您的感受。简单观看 以下将播放一段录像，请留意观看。每阶段实验的基本程序为：“基线（1分钟白场）+指导语（1分钟）+录像片段+后续白场（1分钟）”。实验材料及程序在实验前已经录制好。每次实验一名被试。在每份实验材料呈现前，被试需要填写一份情绪报告表（前测），报告她当时的情绪感受。实验前，告知被试在基线阶段（1分钟白场）里“让自己平静下来，什么也不要想”；在指导语呈现阶段“将指导语默念一遍，按照指导语的要求去做”；然后观看录像片段；后续白场结束后，被试填写另一份情绪报告表（后测
12、），报告她们在观看录像片段期间的情绪感受。实验结束后，被试填写“指导语执行程度检验单”，报告她们在观看厌恶材料B时进行有意识地忽视、重视、抑制、宣泄、简单观看的程度，以检察被试对指导语的执行程度。2.6 数据收集方法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厌恶材料A和厌恶材料B实验阶段，包括情绪的主观感受、表情行为、生理反应，以及被试在观看厌恶材料B过程中对指导语的执行程度。主观报告 用于评定12个情绪（快乐、愤怒、厌恶、兴趣、悲伤、惊奇、恐惧、蔑视、尴尬、满意、痛苦、紧张）的感受程度，评价方式为6点Likert量表，从0（没有）到5（非常多）。表情行为 由摄像头记录被试脸部的表情和大部分身体的动作。表情行为的编码
13、工作采用Gross （1996）的“情绪行为编码系统（EEB-CS）”。表情编码系统分为四个方面：（1）具体情绪，如厌恶；（2）愉快度和情绪强度；（3）整体活动性（嘴部运动、脸部运动、脸的接触、躯体运动）；（4）某些表情行为的频率，例如目光转移。编码系统一共有18个评分点，18是具体情绪表情，分别是愤怒、迷惑、厌恶、恐惧、快乐、兴趣、悲伤、惊奇；9是愉快度，10是情绪强度；1114是整体活动性，包括躯体运动、脸的接触、脸部整体运动、嘴的运动；1518分别表示微笑、哈欠、视线转移、眨眼的次数。本研究主要分析厌恶、情绪强度、整体活动性的表情。3名硕士研究生参加了表情行为编码工作。他们都经过一定时间
14、的理论学习和评分训练。在评分过程中，评分者不了解每一个录像材料的实验意图。在3名评分者中，1名评分者负责15-18点的频率评分，另外2名评分者同时进行1-14点的评分。1-14点的评分取2位评分者评分的平均数。评分者信度：2位评分者厌恶评分相关为 0.801（n=110），整体活动性评分相关为 0.809（n=110），情绪强度评分相关为 0.823（n=110），1-14点的评分总和相关为 0.861（n=110）。生理反应 本研究选取了被许多情绪研究者采用以代表情绪和情绪调节的2个生理反应指标，手指脉搏血容振幅（Finger pulse amplitude） 和R-R间期（R-R inte
15、rval, 或Inter-beat interval）3 5。6。7。8。u 手指脉搏血容振幅。一个光电血容体积描记器（photoplethysmograph，PPG）缠在左手食指顶端，以记录手指的血容幅度变化。放大比例（-10）：（20），（10）：（250），采样率：200Hz。以记录手指脉搏血管中的血流体积。u R-R间期：通过心电记录（R-波）计算得来。采用标准I导联方法，将双电极分别放置左（-）右（+）手腕上，地线连在右脚的脚腕上。放大比例10：10，（-10）：（-10），采样率：200Hz。以记录心跳与心跳之间的时间间隔。表情行为和生理反应数据分四个阶段，基线指导语正片后续白场，后面三个阶段的数据减去基线数据为各阶段数据变化值。情绪主观报告后测减去前测，为被试观看录像材料期间的主观感受变化值。主观报告和表情行为变化值单位为评定等级。手指脉搏血容振幅以MP100生理系统的光电血容体积描记器记录经一定转换和放大为间接代表，其单位为代表体积（毫升）的相对单位；R-R间期单位为秒。指导语执行程度检查 实验结束后请被试填写一份6点等级的“指导语执行程度检查表”，从“0”代表完全没有执行，至“5”代表完全执行，得到被试在观看厌恶材料B时进行评价忽视、表情抑制、评价重视、表情宣泄、简单观看的程度，以检查被试对调节（或不调节）指导语的执行程度。本研究统计使用软件为SPSS（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