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考古 文物天地汉代两京地区部出土铜量的功能文徐婵菲摘要：汉代两京地区的部 分墓葬中出土一种 形状类似勺子的小铜器，考古报告对它的称 呼有铜勺、铜量、铜匙、铜撮、药量等：通 过考察小铜器在 墓中的位置和与之相邻的器物并结合相关文献，这种小铜器应统称为小铜量汉代用墨书写时需注水研墨，部 分小铜量被用作加水的器具，其功能相当于后世的“书滴”：关键词：两京地区；汉墓；小铜量；书滴西京杂记卷六载：“广川王去疾，好聚无赖少年，游猎 毕弋无度。国内冢藏，一皆发掘晋灵公冢，甚瑰壮唯玉蟾蜍一枚，大如拳，腹空，容五合 水，光润如新，王取以盛书滴。”说明西汉时已有书滴之器、之名。书滴，后来被称 作砚滴、水滴、水 注
2、等，是中国古代用于 研墨的文具。孙机先生谈汉代砚滴时说它是向砚中注水之器，并列举几件 兽形砚滴。考古发现的汉代石砚为数不少，汉代墨丸、墨块也时有出土（图一），但书滴却寥寥无几，令人不解。汉代石砚由砚板 和研子 组成，汉人用墨书写时需先 把墨 丸置于砚板上用研子和水研开，可知研墨时不 添水 就磨不出“墨汁”。因此，注水之器也就是“书滴”，应是汉代书写工具中与笔、墨、书刀、简牍一样重要的文具，它的数量应该不少。但是，除了上面提到的几件，我们几乎没有发现别的书滴。其因是汉代尚未形成固定 形态的书滴，而 那些曾经作为书滴使用的器 物没有 被人们认识，比如下 面讨论的小铜器。一出土资料汉墓出土一种形状类
3、似勺子的小铜器，勺的形状为圆形，敞口，口沿一侧平伸出一长柄，柄的末端有圆形或椭圆形环，铜器总长约？厘米，高约？厘米。考古报告对这种铜器的称呼有勺形器、铜匙、铜勺、铜撮、铜量、药量等。因为出土数量不多且体形 较 小而未引起人们作者单位：洛阳市考古研究院图一考古出土的汉代墨砚？图二：西安郑王村号西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 片来源：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编西安北郊郑王村西汉墓三秦出版社年。图二：西安郑王村 号西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 片来源：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编：西安北郊郑王村西汉墓三秦出版社 年。图三：西安郑王村号西汉墓出土小 铜器线图（：）图 片来源：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编：西安北郊 郑王村西 汉墓三秦
4、出版社 年。图三：西安郑王村号西 汉墓出土小铜 器线图（：图 片来源：陕西省 考古研究院编：西安北郊郑王村西 汉墓三秦出版社 年。图四西安长安医院号汉墓出土小 铜器照片（：图 片来源：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郑州大学考古专业编 著：长安汉墓陕西人民出版社 年。图五咸阳市 号空心砖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片来源咸阳市博物馆：咸阳市空心砖墓清理简报考古 年 第期。图六西安西北有色金属院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照片（：）图片来源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编著：西安东汉墓文物出版社年。的重视。现 仅就笔者所见墓葬中出土的图文资料完整的此类铜器列举如下。（一）长 安地区 年至 年在西安北郊郑王村发掘的号西汉 墓出土件。
5、器物号为：，通长、斗径、底径、深厘米（图二：）；：，通长、斗径、底径、深厘米（图二：）。报告 称之为铜勺，位于棺内头骨左侧。墓葬年 代为西汉时期。年至年在西安北郊 郑王村发掘的号西汉墓出土件，其中一件长柄末端有圆环。器物号为：，通长、斗径、深、柄宽厘米，环首长厘米（图三：）；：，通长、斗径、深、柄宽？厘米（图三：）；：，通长、斗径、深、柄宽？厘米。报告称之为药量，位于棺内身侧。墓葬年 代为西汉中期前段。年至 年在西安北郊尤家庄发掘的长安医院号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口径、腹深、柄长厘米（图四）。报告称之为铜勺，位置在棺内头骨右上方。墓葬年 代 为西汉中期。年在咸阳市北发掘的号空心砖墓出土件。器
6、物号为：，通长、口径、底径、高厘米（图五）。报告称之为铜量器。墓中 出土石砚件。墓葬年代为西汉中后期。年在西安北郊方新村发掘的西安西北有色金属院号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口径、底径、腹深、柄长厘米，通长、通高厘米（图六：下）；器物号为：，口径、底径、腹深、柄长厘米，通长、通高厘米（图六：上）。报告称之为铜匙，位置在南棺 头骨右侧。墓葬被盗扰。墓葬年代为新莽至东汉初期。年在西安北郊井上村发掘的珠江新 城号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通长、口径、腹深厘米（图七）。报告称之为铜匙。墓葬被盗扰。墓葬年代为考古 夂物天地图七西安珠江新城号汉墓出土小 铜器照片（：图片来源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编 著西安东汉墓
7、文物出版社年。图八：三门峡 陕县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片来源：中国社会科学 院考古研究所编：陕县东周秦汉墓科学出版社 年。图八：三门峡陕县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片来源：中国社会科 学院考古研究所编陕县东周秦汉墓科学出版社 年。图九三门峡向阳 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照片（：图片来源：三门峡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编：三门峡向 阳汉墓北京燕山 出版社年，东汉中期。年至 年在三门峡陕县后川村发掘的 号 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通长、口径、底径、高厘米，口内径、底径、深厘米（图八：）；：，通长、口径、底径、高？厘米，口内径、底径、深厘米（图八：）。报告称之为铜量器，位置不详。墓中出土长方形石砚件。墓葬
8、年代为西汉中期或稍后。年在三门峡市区西北部的向阳村发掘的号汉 墓出土件。器物号为：，通长、斗径、底径、高厘米（图九）。报告称之为铜撮，位于头骨上部。墓葬年代西汉末至新莽时期。（二）洛阳地区年在 洛阳市西北的烧沟村发掘的烧沟 号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长、高、勺口径、底径厘米（图一）。报告称之为勺形器，位于头骨右方。墓中出土长方形 石 砚件。墓葬年代 为西汉后期至东汉初期。此外，有些墓中 出土有这类 铜器的残件，从残件的形状与尺寸上看可以确定 不 是环首刀。属 于长安地区的有 年至 年在西安北郊范南村发掘的西北医疗设备厂 号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残长厘米（图一一）。报告称之为铜环形饰，位置在棺
9、内头骨左侧。棺内人骨左手侧出土圆形石砚件。墓葬年代为西汉中期。属于洛阳地区的有 年在洛阳市陵园路发掘的号 汉墓出土件。器物号为：，残长厘米，圆环 最大径厘米（图一二：、）。报告称之为铜钥匙，位置在墓室 后壁，墓中出土石砚件、研 子个。墓葬年代为西汉早期。中国历代度量衡图集和中国历代度量衡考中收录十余件此类小铜器，称其为“小铜量”，其 功 能是测量容量的量器。汉代的容量单位从小到大有圭、撮、籥、合、升、斗、斛等量级。其中圭、撮、籥、合四种量级的容量很 小，撮的容量约毫升，籥的容量约毫升，合的容量约 毫升。四圭为一撮，五撮为一籥，两籥为一合。考古出土了件新 莽 时期自名为“撮”与“籥”的小铜量，铜
10、撮的口径、高厘米，铜籥的口径、高 厘米。以这两个尺寸 来 考察上文列举的小铜器，只有 郑王村：和：的件铜器约 略符合铜撮尺寸，：的件铜器约略符合铜籥尺寸。因此，关于这类出土小铜器的命名，我们认为统称为小铜量比较合适。小铜量是量器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通过考察小铜量的出土位置及与其图洛阳烧沟 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片来源：洛阳区考古发掘队：洛阳烧沟汉墓科学出版社 年图西安西北医疗设备厂 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 片来源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郑州大学考古专业编著：长安汉墓陕西人民出版社年。图一二：洛阳陵园路 号汉墓出土小铜器线图（：）图 片来源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洛阳市陵园路汉代墓葬发掘 简
11、报洛阳考古年第期。图二：洛阳陵园路号汉墓出土小 铜器照片（：图 片来源：作者拍摄图一三洛阳陵园路 号汉墓中的小铜量与石现图 片来源：薛方女士供图图一三：洛阳陵园路号汉墓出土石砚图片来源作者拍摄他器物构成 的组合关系，一部分小铜量可能被赋予了新的功能。在未被 盗扰的墓葬中，小铜量通常被放置在棺内，大部分在头骨附近，少数在身侧。“凡在棺内所放置的随葬品则都是日常应用的东西或随 身 的装 饰品。”洛阳陵园路号汉墓、洛阳烧沟号汉 墓、咸阳市号空心砖墓、三门峡陕县号 汉墓、西安西北医疗设备厂号汉 墓座墓中有石砚出土。洛阳地区两座未经盗扰的墓葬保留了小铜量与石砚在埋葬时的原始位置关系。洛阳陵园路号汉 墓的
12、小铜量残件与石砚距离极近（图一三：），石砚由圆考古 文物天地图四清代白玉喜庆纹花耳水丞（年月笔者拍摄于 新疆屯 垦历史博物馆？金玉满堂”临展 厅）形砚板和近方形的研子组成，砚板直径厘米，研子长、宽、高约厘米（图一三：）。洛阳烧沟号汉墓的小铜量“出土时在人头右方一木盒中，此木盒内尚置有 长方形石板，此勺形器即压在长方形石板下”。长方形石板长、宽、厚厘米，应是石砚。该墓的小铜量与石砚被放置在一个木 盒内，说明两者应是配合使用的一组文具。汉代石砚基本都是砚面无郭的平板砚，上面 聚 不住水，要使所研之墨浓淡适宜而又不四处 流淌，必须控制好加水量。因此，体型小、盛水 少、取用方便是书滴用器的必备条件。汉
13、代研墨对水量的控制虽说达不到“严格”的程度，但 借用本身即是量器的小铜量作书滴，也 是情理之中的事。文章开头提到的被广川王用作书滴的“大 如拳，腹空，容五合 水”（五合水约合今 毫升）的玉蟾 蜍，除了材质、造 型因素外，盛水量少 也是 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研墨用具除了砚、书滴之外，还应有储水器。被广川王用作书滴的“大如拳，腹空，容五合水（约合今毫升）”的玉蟾蜍，就其容量来看应当是一件储水器。舀水器与储水器配合使用的情况从汉代一直延续到近代，例如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代白玉喜庆纹花耳 水丞，丞内配套放置一个小勺（图一四），便 形象地为我们展示出了作 为书滴的小铜量的使用方 式。书滴是一个从功能方面定
14、义的名词，在汉代还没有形成固定的形态，任何能够盛水和便于控制加水量的器具皆可以充当，小铜量便是其中的一种。总 之，汉代小铜量的基本 功能是量具，但偶尔也被当作文具使用。丨（晋）葛洪 集，成林、成 章灿译注：西京 杂记全 译，贵州人民出版社，年，第？页。该名称始见 于唐代。见赵明星砚滴初论，寻根 年第期。孙机：汉代物质文化图说（增订本），上海古 籍出版社，年，第 页。有学者认为兽 形器为灯具。见葛彦出土东汉魏晋时期口衔耳杯器考察，中国国家博物馆 馆刊 年第期。陕西省考古研究 院编：西安北郊郑王村西汉墓，三秦出版社，年，第？页。同，第？页。西安 市文物保护考 古所、郑州大学考 古专业编著：长安汉墓
15、陕西人民出版社，年，第？页。咸阳市 博 物馆：咸阳市空心砖 墓清理简报，考古丨 年第期。西安 市文物保护考古所 编著：西安东汉墓，文 物出版社，年，第？丨页。同，第？丨页。中国社会科学 院考古研究所编：陕县东周秦汉墓，科学出版社，丨 年，第页。丨三门峡市文物 考 古研究所编：三门峡向阳汉墓，北京燕山出版社，年，第页。】洛阳 区考古 发 掘 队：洛阳烧沟 汉墓，科学出版社，丨年，第页。丨西安市 文 物保护考古所、郑 州大学考古 专业编著：长安汉墓，陕西人民出版社，年，第？页。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 院：洛阳市陵园路汉代墓葬 发掘简报，洛阳考古 年第期，第？页。！国家 计量总局、中国历史博物馆、故 宫博物院主编：中国历代度量衡图集，文 物出版社，年；邱光明编著：中国历 代度量衡考，科学出版社，年。邱光明编著：中国历代度量衡考，科学出版社，年，第？页黄河水库考古工作队：年河南陕县刘家渠汉唐墓葬发掘 简报，考古通讯丨年第期：咸阳市博物馆：咸阳市近年发现的一批秦汉遗物，考古丨年第期。丨洛阳 区考古发掘 队：洛阳烧沟 汉墓，科 学出版社，丨年，第页。同，第页。（责任编辑：阮富春）（责任校对：李珍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