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关于春节的故事随笔:苦涩的柚子记得以前,春节是一个一年中特别重大、特别喜庆的节日。小孩子们总是翘首以盼看等待着春节的到来。刚放寒假时,离春节还有十来天时间,家中母亲便开始早早地准备春节的行当了。去市里给全家人买新衣、买新鞋,预示新年新气象;杀年猪、打年糕,慰劳辛苦了一年的自己和家人;点鞭炮、放烟花,红红火火一年结束,轰轰烈烈中一年开始。这些,无一不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新年气氛,以及喜悦的心情。小孩子过年那么最开心了,除了有新衣新鞋外,还好吃的。不仅母亲有准备年货,走亲戚时还可以吃到很多零食,特别是一些在农村很难吃到的新鲜物品。我们这里有个惯例,每年的大年初一初二,无一例外的去外婆舅舅家,家家不例外
2、。那是一个九十年代初期的春节,大年初二,一个嫁到城里的姑姑来我家做客。一起前来的还有叔叔,小姑姑一家,都是我爸的姐妹。中午一顿酒足饭饱后,她礼貌地拿出了一个柚子,说切开大家一起尝尝。柚子,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确实切学名,大人们都只叫她“香泡。这个圆滚滚的、很大个的“香泡看上去特别诱人,外表呈金黄色,水嫩多汁。我从来没见过,更没有吃过。只是在挂历上看到过,似乎有过那么一点印象。“香泡在当时算奢侈品了。在乡下,没有一个小卖部会卖。一个村也就一个小卖部,小卖部卖的都是居家的物品,老实的农民只知道干活,除了生活必须品,从来也不会浪费钱去买一个“新水果来品尝。我爸妈当然也不例外。那天,天气晴朗,阳光尽情地
3、散发着热量,照耀着大地。无风,暖和,正是吃水果的好日子啊!当姑姑说要切开一起吃时,我内心好冲动啊!她到底是酸、是甜是苦,是涩我终于可以尝到她的味道了。满心期待。当“香泡被放上桌子,准备切时。一群大人们出来,一边拦着,一边说:“别切、别切,刚吃完饭,还饱着呢,留着吧,不吃,不吃。姑姑一边把刀放在柚子上,一边假装客气地说:买来就是吃的,开了,开了。但手一直没有用力下去。这时,一群的大人又冲了出来,有人夺了她的刀,有人抢了柚子,拼了命地拦着,保证柚子的完整性。这抢走的刀,落下了,当然,没有落在“香泡上,而是放在了桌子上。静静的,一动动,没人再提,没人敢再提。我知道,大家都想吃,从看柚子的眼神中,己经
4、出卖了他们真实的内心。只是碍于面子,假装客气罢了。假装说吃饱了,假装说不想吃,假装拦着不让举刀。这只是在他人面前,装的自己很懂事,装着自己经常吃,掩盖自己真实的本性,给足自己的面子,不让给他人留下借口笑话自己罢了。既然做爸妈这么的大人,需要那么“懂事,幼小的我,更是无力反驳,只能跟着变得更加“懂事了。其实一开始,我就应该预料到,这个“香泡不会被切开。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为我家准备的。在我家吃完中饭,只是他们行程中的第一站。晚上还要去叔叔家作客,明天去小姑姑家。作为当时只有自行车作交通工具的姑姑,春节走亲戚送的礼物都是放在自行车上带来的,拿的有什么,其实一清二楚。但其他的东西都分了三份,大家心知肚
5、明。而这个柚子只有一个,她也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拿出来。当时的我家,经济条件不大好,家父家母又特别老实,是村里的“老好人。我爸经常会自己掏钱,去装一个路灯。免费帮人家修一个机器,赠送一些小零件等等。我妈是村里的老师,那一年教师的工资低的可怜。但母亲遗传了外公外婆的优良传统,心地善良,对学生很是照顾。而我那叔叔,家里比拟有钱,底子雄厚。姑姑虽是嫁在城里,但也是工薪阶层,经济完全看公司效益,时好时坏。所以她经常需要他人的帮助。她在我家装了个面子,拿柚子出来切时,也只是假装客气一下罢了。预料到会被人夺刀,顺着台阶下了,正合她意。而我却在傻傻地等待奇迹出现。果然“香泡下午被带去了叔叔家,再也没有人说切
6、开。最终,我终究没能吃上这个“香泡。这件事情,虽然己经过去近三十年,却仍然记忆犹新,耿耿于怀。那个年代,物质的匮乏,使得对任何新鲜食物的渴望特别强烈,对内心的冲击也犹为深刻。多年后,我跟我妈提起这事,她早就抛到九宵云外了。但是她却很奇怪,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是啊,这种客气在当时贫瘠的环境下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到就像平时喝口水。而我,却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太阳,泛着白光,吃完饭的我们搬了凳子,坐在走廊上,享受着冬日的仅有的一丝温暖。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吃柚子,在我心里,柚子的味道就是苦的,不用尝我也知道。许多不明真想的朋友告诉我,柚子出新品种了,有红心的,又经过改进,很甜很甜的。我告诉她,那是你没有吃到过苦的。那种苦,一辈子都记得。本文 戴淑琰(微信公众号:南湖文学)